袁世凯轻手轻脚地走进一间房屋，窗边袁思祯正在发呆，袁世凯上去蒙住袁思祯眼睛变着声音道：“猜猜我是谁？”

袁思祯一把拿开袁世凯的手：“爹，别闹！”

袁世凯收回手，叹了一口气道：“闺女啊，都是没良心的，嫁了人连爹都不理了，是不是想你夫君了？”

袁思祯继续望着窗外，不说话，袁世凯道：“想也没用，建国去德国了，短时间回不来的，你还是安心在北京过端午节吧！”

“端午？”袁思祯回过头，低头看了圆圆的肚子一眼，失落地道：“那还要很久啊？他怎么会去那么久？”

袁世凯笑道：“他当然不会去那么久，听说这次建国在德国演讲很成功，德国驻华大使都被德国领导人授意，来见我商讨进一步合作的事，我看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

“真的吗？”袁思祯喜道：“那我明天就回四川！”

“你……”袁世凯一下拉黑了脸：“有了夫君忘了爹，我才不准你这么快回去，你给我老实呆着，在北京生孩子，我要成为看到我外孙的第一个男人！”

袁世凯说完就走了出去，对门口的丫环道：“小环，看着小姐，她做什么事都得跟着！”

“爹……”任袁思祯怎样喊，袁世凯不回头，一会儿消失在长廊里！

袁世凯走出内院，刚好在门口碰到王士珍，王士珍手里拿着一些文件，袁世凯随口问道：“这是些什么？”

王士珍道：“都是中府递来的报告，需要总统审批的！”

袁世凯不耐烦地道：“审批，审批，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成天审批个没完，你大概念念吧，我先处理了，待会好去看看给我闺女买点啥，让她高兴一下！”

王士珍没有看文件，直接道：“大概有几宗需要总统审批的，第一个是一些国民党人要求重选总理，重组国会，他们还组织了游行示威，说如果总统不同意重新选举，就要绝食抗议！”

袁世凯脸现怒色，骂道：“这些老穷酸，成天没事找事，你说以前那国会一天天在干嘛？国会议员就是一群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的草包，国家大事他们没眼光，真正的国计民生，他们不关心，成天就为了党派利益勾心斗角，总显得自己智慧无穷一般，我养他们干嘛？要绝食就绝食，烦死人，下一条！”

“是，四川副经略程德全上电，希望总统敦促沿海镇帅官员切实监管名下企业，克制贪污受贿！”

袁世凯想了想道：“这个是应该的，这也应该是建国的意思吧，只是他们不明白，一个人得不到好处会为你卖命吗？那些沿海官员要是不贪污受贿，我估摸着建国想把厂子开到他们那里，不知得受多少刁难，无利不起早啊，你答复程德全，就说我们会关心的，然后你再发几封电报责问一下陆建章和孙传芳即可！”

王士珍道：“程德全的电报中特别提到了河南镇镇帅李纯的名字，说河南向广州出售的清宫砂含有杂质，并且粘液剂纯度不够，据四川方面调查，这是导致德国战斗机夹胶玻璃空中碎裂的主因，希望总统能介入帮他们解决！”

袁世凯叹了一口气，骂道：“李纯那家伙生活不检点，我早就知道，听说小日子过的比本总统还好，河南原料出口不是他贪污了还能怎么着，这个王八蛋，就是因为他，我那女婿才出国的，害得我闺女生产都没有夫君陪着，这个得重重地责罚一下！”

“怎么责罚？”王士珍请示道。

“罚他一年月俸吧，另军中记过一次！”

王士珍皱眉道：“总统，此举恐怕不妥，如果罚俸，更加激励李纯贪污受贿，我看不如降职留用，另外彻查李纯手下官员！”

袁世凯摆了摆手道：“那样不知道要杀多少人，我们内部问题还是内部解决的为好，如果杀了镇帅手下官员，必然导致离心离德，算了，李纯虽然道德上有问题，但在军中上下级间还是很老实的，一向比较合我心意，这次就这样吧，你告诉他，如果下次再犯，两罪并处！”

王士珍轻微摇了摇头，最近一系列的顺心事，让袁世凯越来越顽固，知道自己劝不动，也就不再劝，继续道：“还有一条就是李纯发来的，说什么现今中国不需要软弱的民主，而需要一个强力的独裁者，简直一派胡言！”

后一句王士珍说的义愤，袁世凯看了王士珍一眼，对王士珍道：“把那封报文给我看看！”

王士珍从文件里翻出来，递给袁世凯，袁世凯看完笑眯眯地道：“这封电文说的很有道理嘛，我就说，李纯那家伙做事还是很合心意的！”

王士珍急道：“总统，你不会真听李纯之言吧？要知道……”

“好了，好了！”袁世凯不等王士珍说完就打断道：“别长篇大论了，你也说，世昌也说，我那宝贝闺女也说，说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我真不明白我称帝，谁他娘的活得不耐烦敢反对？国际上英美法日俄都表示支持，还会无偿给我们贷款，国内谁反对？各地镇帅统兵至少在三万以上，革命党控制的军队总数也就这个数字吧？”

“民心啊？”王士珍劝道：“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现在民众普遍接受了民主制度，如果总统称帝，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是吗？”袁世凯不以为然道：“你去问问咱北京胡同口的大妈，问她：嘿，你是喜欢民主还是独裁？人家不骂你神经病才怪！”

王士珍：“……”

袁世凯拍了拍王士珍肩膀道：“人民智慧还处于幼稚时代，他们只关心自己一日三餐，会管你民主还是帝制？好了，别说了，我还要去给我闺女买礼物，这次我一定亲自挑选，其他杂事就有你处理了吧！”

袁世凯说完就走了出去，王士珍捧着一叠文件摇了摇头，脸上现出浓郁的担心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