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徐中树和田芳的身世
作者:卢大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735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我研究室内的东西十分专心,无意中看一眼门的方向,防盗门落满灰尘的纱窗上一双直勾勾的眼睛正盯着我。

我吓得差点儿喊出来,几乎坐到地上。

那双眼睛见到我发现了他,一闪就不见了。

我没工夫想太多,只是想知道这个人是谁,立刻起身追了出去。

只下了一层楼我就抓住了一个人,让我吃惊的是,这个人正是负责家属区巡视的蔡明志。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我一下子冷静了,但他还是吓得够呛,浑身直哆嗦。

我说:“你是老蔡吧?”

老蔡头都不敢回,说:“是是是。”

我傍晚的时候还在想是不是要找他聊一聊,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我笑笑说:“老蔡,你不用害怕,我是今天搬到这里的租户。”

老蔡缓缓回过头,看了我一小会儿,说:“哦,吓了我一跳,我以为……我以为来小偷了呢。”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没说破,道:“老蔡,到我家坐一坐吧,我有事情问你。”

老蔡一愣,有点儿不知所措的样子。我猜他一定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因为我一下子就认出他是老蔡。

我拉了他一下,说:“来吧,你别害怕。”

老蔡跟着我慢慢腾腾地进到我的屋里,进来的时候还看了看地上的白绫和头上的灯。我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一边让他坐到我的床上,一边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进来了。”

老蔡坐在床上,用手抠床单,头也不抬的说:“我巡视的时候,看到屋里灯亮着,很好奇,就上来看看。”

我说:“你从什么地方开始看的?”

老蔡说:“从你在灯上挂白绫开始的。”

那就是刚才试验灯是否能承受我体重的时候,怪不得他会害怕了。本来这个屋子就吊死过一个女人,空闲三年之后突然来了一个壮汉,恰巧又被他看到我拿着白绫似乎要吊死的样子,要是我也得吓得半死。

我笑了,说:“你胆子够大的,看到我都要吊在上面了,你还敢接着看?”

老蔡偷偷瞥了我一眼,说:“我想看看,如果你真的上吊了,我可以想办法救你。”

我眼睛一亮,说:“怎么救我?你难道能打开防盗门。”

老蔡嘿嘿一笑,说:“那倒不能,我可以打电话给110或120。”

我听了哈哈一笑,老蔡这个人真的很老实,也很善良。我在看过徐中树和田芳自杀身亡资料的时候,还一度怀疑过是否蔡明志做过假证,尤其是徐中树跳楼而死,只有他一个见证人。从六楼跳下自杀,尸体又消失了,我曾认为要么是蔡明志疯了,要么就是做了假证。

如今看来,这两种可能都不存在。

老蔡见我沉默了,试探着说:“你是警察吧?”

我一愣,说:“为什么这么说?”

老蔡说:“我见过警察的,破大案的都是你这样的又高又壮的。”

我又哈哈笑了起来,说:“我不是警察,我是记者。”

“记者?!”老蔡很奇怪地反问,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之后,说:“那你到这来干什么?这也没什么新闻。”

我说:“这间屋子曾经发生的事不算新闻吗?”

老蔡说:“我倒是不懂什么新闻不新闻的,不过这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还算新吗?”

嗯,老蔡的话还真有点专业,比很多新闻行业里混迹多年自以为是的记者明白多了。

我说:“你说的没错,但是三年前发生的事情一直没有结果,是吧?”老蔡点点头,我接着说:“而且,徐中树和田芳活过来。”

老蔡瞪大眼睛看着我,嘴一动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安慰老蔡说:“你不用紧张,根据我的推测,徐中树和田芳根本没有死。”

老蔡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嘴也张大了。

我问:“你想说什么?”

老蔡低下头,想了半天,说:“不可能,我亲眼看见徐中树从这个楼上跳了下来,田芳就在这个屋子里上吊死了,尽管我没有亲眼见到尸体……”

我说:“那尸体呢?”

“这……这……”,老蔡有点儿语塞。

“你一定觉得是鬼,是吗?”

老蔡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在问我不是鬼是什么?

我说:“咱们概念中的鬼,是无影无踪的,脱离身体的,行走起来都脚不沾地,对吧?”没等他回到我接着说:“那尸体呢?”

老蔡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来。

我说:“所以我坚信,他们并没有死,三年前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小诡计,欺骗了你,张瑶和所有的警察。”

老蔡怯懦地说:“那你想问我什么?”

我一直站在老蔡身前,这时坐在床上,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不用紧张,也不用害怕,我不是警察,我也没怀疑当年你说了假话,我这次来就是想要戳穿他们的诡计,你所要做的就是告诉我,他们两个的情况。”

尽管张山给我的资料上有徐中树和田芳的相关资料,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获得的信息更准确一些,或许我可以从相关人员的叙述中摸到什么细小的线索。毕竟张山提供的资料已经是三年前的了,不是第一手资料。

老蔡这才给我讲述了他所认识的徐中树和田芳。

徐中树和田芳来自贵州的乡下,六年前到这来打工。徐中树很聪明,会很多手艺,南方的小吃,北方的面条都做得有模有样。两人开了一间夫妻面馆,生意还算不错。

到这的第一年,田芳就怀孕了,没到过年就生了一个儿子。本来有了小买卖,又有了儿子,生活应该更好。

徐中树有一个不好的习惯,赌钱。自从远离了家乡悲伤,离开了以前的牌友,徐中树收敛了不少。

可是,田芳怀孕到七个月的时候就不到店里帮忙了,徐中树一个人从早忙到晚。因为总是自己,徐中树很快就和常来吃面的人混熟了,其中就有相同爱好的人。

邀请了几次,徐中树也就动心了。偷偷摸摸地将店关了,跟着去大战了一下午,过足了牌瘾。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忙过了中午饭口,下午才去耍几把。后来发展到早晨从家里出来,直接就奔牌室,大战一天过足瘾才回家。

打牌就不会总赢,输了没法拿钱回家就骗田芳说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生意不好,那点钱就扔店里了。

长话短说,这么过了两个月吧,徐中树也基本不开门做生意了,每天泡在牌桌上。打牌这种事,就怕有人撺掇。撺掇撺掇,牌就越晚越大。

结果就是,田芳生下了儿子,在家休息了三个多月,准备去店里帮忙,徐中树才告诉老婆说,店已经输给别人了。

田芳一气之下,奶水也没了,生活负担一下变得更大了。

徐中树也意识到问题,只能出去打零工给儿子买奶粉。田芳身体恢复的不好,还得照顾孩子,也没工夫看着徐中树。徐中树只消停了几天,便又被牌友拉走了。徐中树的生活变成了上一个星期班赚点钱,接着打几天牌输掉。

田芳在家里抱着孩子哭了一场又一场,想自己出去打工,孩子又离不开人,就这么干等着徐中树拿钱回来,又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以前开面馆的时候,周围的邻居都是常客,其中一个人叫做张鹏的找到田芳,让田芳跟他好,他每个月给她钱。

田芳也是昏了头,就答应了。

刚开始,张鹏还能给按月给钱。渐渐的张鹏开始耍赖,田芳闹了几次,也就算断绝了关系。

田芳又陷入了生活的窘境。

突然有一天,张鹏又找上门来,告诉田芳,他有朋友想跟田芳好,按此给钱。田芳当然不肯,谁知道没过几天张鹏竟然领着朋友找上门来,强迫田芳跟那个朋友做了一次,两个人扔下100块钱走了。

从那之后张鹏的朋友常常来,每次都付给田芳100块钱。

时间一长,朋友又带来了朋友,每次也都付钱,田芳就沦落为暗娼。

这期间,两个人的儿子被送回南方老家去了。

后来,徐中树知道了田芳在家里偷偷接客之后,非常生气,动手打了田芳,也恨自己不应该因为赌钱把本来红火的小日子都输给了别人。

没过多久,他们两个人就双双自杀了。

我听完徐中树和田芳的故事,暗暗叹了一口气,我十分同情他俩的遭遇。不过,同情归同情,他俩还是应该为自己悲惨的生活负主要责任,或许,他俩并不一定会这么认为。

我问老蔡:“他俩的儿子呢?”

老蔡叹了口气,说:“听说送回老家之后死了。”

“死了?”我很惊奇,心里咯噔一下。突然产生一种预感,这一系列诡异的事情,也许跟他们的经历有着某种联系。

“我也不确定,只是听说。”

这些信息对我来说已经很珍贵了,警方的资料没有这么详细。尤其对于田芳暗娼以及儿子死在家乡的记录更是很模糊。我不禁感到一阵兴奋,头绪复杂的案件似乎终于见到的一线曙光。看来,如果有可能我要到徐中树的老家走一趟,或许将得到更多有意义的线索。

我们又聊了半天,老蔡描述徐中树和田芳的相貌时,我特意留心的记在脑子里,我总是觉得我可能会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们。

徐中树大概1。60米的身高,平头,眉毛很浓,嘴有点大,络腮胡子,常常满脸都是青色的胡茬。

田芳比徐中树要矮一些,黑色长发总是挽个发髻在脑后,脸上的特征不大明显,细眼睛,颧骨有些高。

我很理解饭店服务员为什么没有留心这样的两个人,这两个人实在是没什么太大的特点。但我却固执的认为,我总会在什么地方遇见他俩。

我送走老蔡,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了。老蔡出门之后一定会进行巡视,就像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

我想,这次的巡视一定会让老蔡回想到三年前。

老蔡临出门我仔细嘱咐他,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的身份和到这居住的目的。老蔡是个实诚的人,我相信他。

由于用脑过度,我的头有点儿疼,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整件事情,昏昏沉沉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我被自己翻身的声音弄醒了。破旧的木床,经不起我这样身材人的压迫,“嘎嘎嘎”响得厉害。

我翻身向外面躺着,迷迷糊糊中看见等上面吊着一个女人,还在一晃一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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