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突破口
作者:卢大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685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张山续道:“徐中树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只是感冒之后有点儿发烧,去村里的卫生所打针,被打死了。”

我说:“那个治死徐中杉的医生想必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张山有点儿惊奇,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说:“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徐中树杀死的人都是曾经对他有过伤害的人,而这个人一定由于种种原因找不到了,他才找到一个非常类似的人作为替代品。我猜测乡村的医生一般年龄较大,发生过治死人的事件之后,不是在监狱服刑,便是已经去世了。”

张山说:“你说的对,这个乡村医生年龄不小,但不是自然死亡。“

“接着说。”

“没有能力肩负高额经济赔偿,加之年龄较大不愿意被抓进监狱里去,选择了自杀。”

我沉吟了一下,说:“事情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你马上查一下过去三年之内,市内的小诊所、卫生所有没有发生过治死人的事件,重点关注当时医生现在的状况,对于没有负刑事责任的,或者使用各种手段依然行医的人一定要仔细调查。”

放下电话,我还是忍不住阵阵激动,假如真的如我所想,那么徐中树将会很快落网,这样的话可以少死几个人。

我睡了一夜好觉,第二天起得比较早。刚胡乱地吃了一口早饭,张山的电话又来了,我的心咚咚直跳,以为张山一夜之间已经调查出结果了,接电话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我张嘴便问:“你找到治死人的医生了?”

张山一愣,说:“操,你以为我们都是超人?光查资料需要多少人手多长时间?”

张山接下里的话,打消了我心中的失望。

张山说:“老卢,徐中树的二哥徐中槐我们找到了,并且调查出了他常年不回家的原因。”

徐中槐现在在山东省的一个小城市开了一家水果店,在当地娶了媳妇,孩子也已经不小了,可以说是兄弟几个中生活最好的一个。在二十岁的时候徐中槐和同村一个女孩偷偷谈恋爱,后来又有人给介绍对象,介绍人说这个对象的家里很富裕,徐仁宝就生生将他和同村女孩拆散了。后来在徐中槐结婚的前期,富裕对象偷了他们家所有的钱跑了。与此同时,同村女孩得知徐中槐要结婚的消息,喝药自杀了。徐中槐非常恨父亲的见钱眼开,也觉得愧对同村女孩的家人,一气之下离开家外出打工,从此再没有回过家里。

我实在有点儿难以相信,为什么所有不幸的事情都会落在同一家人身上,这样的生活应该怪罪谁呢?

我说:“山子,现在的调查有两个方向,昨天我跟你说过一个,你们一定要尽快查出结果,下一个是有过骗婚前科的女子,这个难度要大一些,但是为了能够尽量避免多死人,只能这么做了。”

张山说:“我明白,我们有哪次查案是简单的?”

我们互相嘱咐对方保重身体,就挂上了电话。

我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好做,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等待张山方面出现进展,到了这个关头,我能够想的只是不要继续死人。从一开始,我听到的悲惨故事太多了,丢掉的人命也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我的心是不是能够承受再次听到有人死去的消息。

我不知道一系列事件的发生,到底是谁的不幸?徐中树是一个不幸的人,徐家是不幸的一家,死去的三个人当然更不幸,我只能期待这种种的不幸不要再发生了。

这一天,我就是在这种郁闷当中度过的,没心情吃东西,没心情玩电脑,干什么的心情都没有,只是守着电话,盼望张山传来什么消息。

傍晚,我接到电话响了起来,是一个前辈的电话,他让我立刻赶到一个政府刚刚规划建设的广场上,说有新闻线索提供给我。

这个老家伙曾经是我们省里唯一的一个全国新闻奖获得者,实话实说,凭着一个业绩的确让我们这些新闻的小字辈汗颜。不过这几年岁数大了,我总觉的有点儿不着调了。

本来我的心情不大好,不想揽这种烂事情上身,但他都没给我推脱的余地,我只好硬着头皮来到约定的地点,一辆黑色的小车把我载到城市的边缘,一个新规划的城区。

到地方的时候天都要黑了,我看着一帮人众星捧月一般的拥着老家伙从刚竣工的工地伸出走过来,他身上还披着一件风衣,很有派头的样子。

我过去打了招呼,问了问叫我来的目的。

人群里出来三个人,两个是工头,一个工长,为我介绍整个广场修建过程中的违规情况,无外乎就是质量不过关,地基打得浅,或者是水泥标号不够。

我假模假式地问了问情况,感叹了一下工程质量之差,并对未来表示了我的担忧。我本想走个过场就算了,我还想回到家里好好休息一下,继续等待张山的消息。

谁知道我上了车之后,车子直接开到了一个ktv,我在车上问老家伙是不是去吃饭?他光顾着和几个工头吹牛逼,根本没搭理我。

下车之后,我跟随着他们进入一幢金碧辉煌ktv,进门就看到两个“小姐”手挽手的正要出去。我本能的就比较厌恶,实在是不愿意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而且会让我想起在贵州被绑架的经历。那次的经历虽然当时没觉得危险,后来还是很后怕,总让我觉得ktv这种地方没有安全感,内心有了一种本能的排斥。

我忍着强烈的厌恶感,来到二楼的一个大包间内。房间内是淡蓝色的灯,有一排很长的紫色沙发,对面就是一个大电视。电视前面正摆着一张桌子,显然一会儿的聚餐就在这里了。

我坐在沙发上用我的左臂无聊地嗑瓜子,心里在盘算如何能够早一点儿离去。

陆续地又来了几个人,工地上的人只剩下两个工头和一个工长。新来的人一个谢顶、一个戴眼镜、一个哑嗓儿、还有一个大下巴,前三个人年龄都过了半百,最后一个也得有四十岁左右了吧。

这帮人聚集在一起就是吹牛逼,老家伙还拿出自己写得诗给他们朗读,我都要吐了。

又等了一会儿,老板探头进来叫出哑嗓,我隐约听到他们是在探讨“小姐”问题。我心里的烦躁就要到达顶点了,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反感。

其实他们叫我来的目的很简单,这帮人从一个人的手里包下了修建广场的工程,竣工之后那个人却赖账不给钱。他们就想起让媒体帮着监督一下、呼吁一下。

这种事情业内人都清楚,是没人愿意碰的,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很有可能涉及到政府部门,你们记住我的话,没有任何媒体愿意主动去找各级政府的麻烦。第二是这种事情非常多,媒体已经有些麻木,另外债务关系的事情没有人能够弄得一清二楚,搞不好媒体自己都会被牵扯进去,何必要惹这种麻烦呢?

我相信老家伙不懂这个道理,一定是他牛逼吹出去了,不得不硬着头皮找个记者来撑撑场面。

入席,经过老家伙的介绍我吓了一跳,“谢顶”是什么交通厅的领导,“眼镜”是宣传部的什么领导,哑嗓是什么厅局的我没记住,大下巴是一个律师事务所的大律师。

要说交通厅的领导我不了解,宣传部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相信这个领导也不是主事儿的人,否则宣传部的领导出面,全市的媒体哪个敢不给面子?再说宣传部直接给负责工程的政府部门领导打个电话,这个事也就解决了。

我从年龄来判断,估计这几个老家伙肯定都是快要退休的主儿,开始到处蹭吃蹭喝。

我跟着他们吹了半天牛逼,话题从“正事”慢慢下道儿了,开始什么解放“性趣”的了。

我嘿嘿跟着傻笑,说上厕所逃了出来。

到厕所里站了一会儿,用一只手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端详自己。我的脸色不大好,泛着青色,还有点儿黑眼圈,自从介入这个案子之后,我就一直没休息好,每天大脑都在超负荷运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结束。我突然很同情张山,这家伙比我小三岁,咧嘴一笑,嘴两侧有很深的褶子,我还一直以为这伙计天生就是这个德行呢。

我叹了口气,用手甩着脸上的水,推门从厕所里出来。

我出门的一刹那,一男一女和我擦身而过。我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包房走,却突然觉得不对劲儿,那个男的个子不高,是一个小平头,女的和男的差不多高,头上挽着一个发髻。我心里猛然响起两个名字——徐中树和田芳。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