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熊霸血祭陈家湾 云虎义释甑子寨
作者:罗鼎罗童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809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陈云虎召集云秋、王元庆、柱子、向福贤和耿东开会,打算明天兵分两路:一路由云虎带队押熊霸回乡祭祖,另一路由向福贤、耿东负责就地审问余匪,弄清这些人住址,姓名,家庭情况,与匪首关系,为匪以来都干了些什么?血债累累,最大恶极者坚决杀掉!同时对财务账本进行研究,以便接管。

陈云虎说:“这两天,大家要特别小心,这里是匪巢,我们人生地不熟。还有一群会使枪弄棒,杀人不眨眼的惯匪。主动权现在我们手上,稍有不慎,主动权易手,我们就会人头落地!环境险恶啊。下去告诉每一个兄弟,睡觉也得把眼睛睁着。几个行伍出身的我不担心,最担心的是新来这群人,松散且没有受到严格的训练,怕他们出事,你们下去分配一下,一个军人带几个,严防死守,只有处理完毕了,才能松口气。”

云虎喝了口水,接着说:“几个关键点:一是关押点,那是重点,最容易出事的点,要多派人手,告诫参与守卫的人员,出现异常,无须请示,果断处置。第二是地下通道口,用家具临时堵死,这两处由向福贤、耿东负责。第三是门岗处,拉上寨门留几个兄弟轮流值勤,不得有半点松懈,这事由元庆去落实。你们是有经验的,随时查岗,消除隐患。”几个人点点头。“就说这些,拜托大家,分头去督促落实,干漂亮点。只有干完了,干好了,心里才踏实。”

第二天清晨,陈云虎、陈云秋、王元庆、柱子和挑选的八个人押着熊霸上路了,为了稳妥,他们带上机枪,全副武装。这时的熊霸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双腿被打断,伤口有些肿胀、发炎,稍微动弹,就钻心的痛,痛得汗水直流,才半天,人都瘦了一圈。他自知作恶甚多,劫运难逃,但咬牙坚持着,希望奇迹发生,山下二十几个兄弟能出手救他。他哪里知道,那帮兄弟已成了阶下囚。熊霸被绳子死死的捆在马鞍上,双腿痛得不敢用力,马没走多远,臀部就已疼痛难耐,加上腿部受伤,熊霸一路哼哼,没有人理会他。

马队经过一个村落,几条狗汪汪的直追不舍,柱子喝令马队停下,走到熊霸跟前,用双手“刷”地把熊霸的裤脚撕开一个口子,用匕首活生生从腿肚子上割下一块肉。痛得熊霸哭爹喊娘的嚎叫:“好汉爷,给我一刀,杀了我吧!”柱子把血淋淋的肉甩给狗群,狗群争抢而去。章信东说:“这狗也真够贱的,一块臭肉,佐料都没得,还又争又抢的。”众人哈哈大笑一场又往前行。

经过三个时辰的奔走,马队抄近路回到了陈家湾。沉寂、萧条、破败的陈家湾!要是往日,一群孩子总要围上前来,要这要那,为他们欢呼,今天,他们的胜利如此辉煌,没有人为他们叫好,只有覃先生和几个壮汉为他们默默的忙碌。

陈云秋时隔半年,第一次踏进故土,往日热闹温馨的村落现在满目疮痍,自己宽敞明亮的家已剩残垣断壁,座座新坟躺在山林边,凄婉沉寂。此情此景,云秋已是热泪千行,她拉着王元庆,带上祭品,在覃先生的引领下,来到父母的坟前,跪下失声痛哭。王元庆把祭品摆上,用火点燃钱纸,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云秋有些死去活来,在众人的劝说下,她止住了哭声,但心里痛,缓缓站起身,似乎有些立不住,凄凄惶惶的,王元庆赶紧扶住她,他们在坟边又点燃一堆纸钱,云秋拖着嘶哑的喉咙哭喊着死去亲人的名字,招魂领财,凄惨,悲凉……

活生生的现实,就是石菩萨也会动容摧泪!王元庆为云秋的凄婉流下了泪水。一排排的新坟,一个个悲惨的故事,出自他们部队之手!王元庆像个罪人跪在云秋身边,他的心,伴随着云秋凄厉的呼喊在痛,在滴血!

我们枉为军人!

熊霸这时才晓得是陈家湾的人逮住了他,当初信誓旦旦来个团都不怕的他,没想到就这样栽在一个小排长手里,他期待的兄弟伙的救援,没有发生,他不明白表哥的副官,那个狐狸精啷个会是陈家的人,听说她还在读书!表哥啷个认倒的她?她上山来,表哥晓得吗?他哪里明白,这时的表哥已在黄泉路上等他呢。

熊霸晓得落在这些人手里的下场,毕竟一百多条人命啊!他有些后悔,听老二,老三的,那次行动没捞到好处,惹来杀身之祸,落得今天的下场,自己苦心经营十几年,挣的钱财都没舍得花,妻子、儿女都没享啥福。他想起了自己挣的那些钱财。用金钱收买这些人?肯定没用,让那些财富永远的成为一个谜吧,想到这,他也禁不住流下了眼泪,几个壮汉走过来,他气息奄奄的央求说:“好汉爷,来个痛快的,给我一枪吧。”没有人理会,几个人提着他的膀子,一根长绳捆住腰部,剩下的绳头往树上一甩一拉,“唰”!他被凌空吊在了树上。

云虎摆上香案祭品。精心挑选的受害人的八个至亲和他一道,一齐跪在香案边:“爸妈,叔婶,兄弟姐妹们,侄儿侄女们,云虎不才,没有保护好你们,今天我请罪来了,仇人已抓到,你们可以含笑九泉了!”云虎说到后头,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吐出来,泣不成声1

几个人磕了头,祭奠完毕,点上鞭炮,轮番走上脚手架,在熊霸身边,呼喊着死去亲人的名字,用刀在熊霸身上腿上或刺或划或劈,熊霸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一百零响亮固然重要,但树大招风,不如潜心休养一段时间,等枝繁叶茂再说。”

陈云虎说:“覃爹说得有道理,我们要的是乱世之中自保自立自强,不是去打天下,也不像那些土匪,用名号去吓人,我看不要名号还好些。”

……

第二天清早,所有土匪被押至院坝,被喝令坐下院坝的泥地上,周围是黑洞洞的枪口!土匪们自知罪孽深重,一个个耷拉着头,有的不住的发抖,等待他们的应该是刑场!陈云虎一身戎装,端坐台上,用眼睛扫视了几个来回,命土匪们抬起头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云虎,被你们夺走一百多位亲人性命的陈云虎。小小的陈排长。”土匪们心惊胆战,这才晓得抓他们的人是谁!当初霸爷说,来个团都不怕,没想到,人家几个人,就踏平了山寨!陈云虎继续说:“我晓得你们也是血性男儿,请问,要是你们那么多亲人被杀,你们啷个办?”

会场寂然无声。

“报仇!”等了片刻,有个土匪战战兢兢地回答。

“嗯,对,有仇不报非君子,我是个当兵的,级别很低,但我略施手段,你们的三位爷和后台表兄涂团长就身首分家了,号称攻防兼备的甑子寨被我踩在了脚下,按理我可以穷追猛打,追杀他们的家人,斩草除根!去夺回这些人掠夺的财富!包括你们,我一声令下,几个时辰内,你们的家人就会血流成河,你们的家产顺理成章的姓陈了。昨天,我们祭坟,杀了熊霸,仇报了,恨没消,恨哪样?恨你们,更恨孳生土匪的穷山恶水,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几句话,在土匪们脑海里如敲重锤。涂团长,人多枪多的,也没脱得了爪爪。我们哪是他的对手嘛。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的家人无辜,杀再多的人,也解不了我们的

恨!也挽不回我们亲人的性命。”土匪们从话语里听出有生的希望,气氛松弛了一些,大家抬起头,认真的听着。

“我明天就要返回部队了,今天召集你们说几句话,我想放了你们,让你们回家,老老实实的做人,和家人一道凭自己的双手去养家糊口。我希望我们的举动能唤回你们的良知,要是回家后继续作恶,为害一方,不管你藏在哪里,藏得有多深,我们一定会把你抓出来,为民除害!”

云虎抑扬顿挫,铿锵有力的话语震慑着每一个土匪!两天来承受巨大压力的土匪们听说放了他们,“哗!”一齐跪在地上,给陈云虎磕头,领头的说:“陈长官,感谢不杀之恩,后半生我们一定改恶从善,重新做人。”陈云虎招呼土匪们坐下,继续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们啷个去为人,全靠你们自己!过去你们抢夺的陈家的杂货店一律归还,熊霸开的五个门市作为匪产,一律没收,权且作为对陈家亲人的补偿,你们的私人物品三天后到店里领取,从今以后,你们与这些店无任何主雇瓜葛。你们伪造的文书交出销毁。当然,要是你们表现好,以后可到这些店帮工,我们会择优录用,要是到店里寻衅滋事,甚至还想借尸还魂,给罪恶累累的熊霸复仇翻案,我们决不宽容!”

众土匪跪在地上,再一次叩头谢过:“请陈长官放心,我们再也不干这土匪的勾当了。你大人大量,不杀之恩,我们永远记得。”

陈云虎按熊霸的月利标准,逐一发六块大洋,随即就地遣散,土匪们来时生怕保不住小命,这时还发大洋,个个感激涕澪而去。

院坝里只留下了一个人。云虎不发给他钱,两眼直盯盯的看着他,吓得他直发毛,扑通一声跪在云虎面前:“长官,自从赵平把我弄上山,我只是喂鸽子,一件坏事都没干。”

“叭”!陈云虎一拍桌子:“夏传进,你没干坏事?土匪往来的信息是谁提供的,没有你,熊霸有如此快捷的消息传递?”云虎一席话,吓得夏传进脸都变了色。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过了一会,陈云虎说;“好啦,别紧张,你回去还喂鸽子吗?”陈云虎和颜悦色地问。夏传进点了点头。

“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陈云虎又问。

夏传进说:“两、三块大洋吧。”

陈云虎说:“愿意跟我们干吗?还喂你的鸽子,我每月给你十块。”

夏传进转忧为喜:“愿意,长官,我会尽心尽力的。保证让长官放心,只是,在哪儿喂呀?”

“就在这儿喂,来,这是一个月的薪水,干好了还有赏,去吧。”夏传进接过十块大洋,高高兴兴的张罗自己的鸽群去了。陈云虎想为妹妹留住这个人,今后会有用。

坐在里屋的云秋,覃正品,王元庆等都为云虎的精彩表演而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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