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九格
作者:狐小才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980

() ()“你说什么?”

郎野顾不得杜十七一边心疼那碗『药』一边忙着擦被子上的污渍。

“你去救谁?穆大娘?她被抓了?”

一口气问下来,黑大汉点头,“你说的不错,但是,你认识穆大娘?”

郎野也不回答,腾的跳下床,抬腿就走,被黑大汉拉住。

“说清楚,你究竟是谁?急火火的去干什么?”

郎野挣脱不开,道:“她去监狱,就是为了救我。”

黑大汉明白大概,道:“这些日子,那个狗官胡望年抓了很多百姓,都是因为那个金国的兽王要来,两天前,监狱里突然失火,所关押的囚犯和百姓几乎跑光,穆大娘不知为何当时在场,现在明白,她原来是去救人,可是,当大家都跑了之后,有一个囚犯,因为得罪了牢头,腿被打残,跑不了,穆大娘回头去救人,被官兵堵住,而且,都是弓弩手,所以……”

“两天前?我昏睡了两天?不过就是跑的急些,怎么就睡了两天。”他自言自语,狐疑不信,忽然又催促道:“别所以了,赶紧去救人。”

郎野着急,那老太太可是个威武不能屈的人,犯了如此大的罪,大堂上一审,她依旧能把县官骂个狗血喷头,触怒县官,她的罪过就更大。

黑大汉看着郎野,“你,你能作何?”

“我……”郎野想想,面前的这个黑大汉,差点没把兽王给杀了,一定是功夫了得,拿自己和他比,没法比肩,忽然看见一边的杜十七,想起那晚救李轻云他们两个的事来,一指杜十七,“你说,我能作何。”他的意思是,我可救过你们。

杜十七哦了一声,憨声道:“东岭大哥,他不仅救了我和李道长,据说,还杀死那二十多个官兵呢,就是为此,才被抓了起来。”

郎野没想到杜十七会说杀死官兵的事,想想也好,这样更有说服力,我郎野,不是无用之辈。

李轻云也道:“是啊,张头领,他的胆量非一般人能有。”

这个叫张东岭的汉子,就是附近起义军的头领,手下有二百多个兄弟,早前得知兽王要来,才去伏击。听说郎野是杀死那些抛尸在老鸦口官兵的人,肃然起敬,拱手施礼道:“在下张东岭,久仰壮士大名,关于救穆大娘的事,有我们就足够了,你身体有恙,还是先行歇息才是。”

郎野急道:“别娘们唧唧,我有什么恙,挺大个爷们跑着跑着就昏倒,说出去都丢人,走走,我和你们一起去,单凭力气,我也能撂倒几个狱卒。”

张东岭刚想阻止,这时有个农人打扮的后生跑了进来,欢喜的说道:“大哥,咱不用去救人了,穆白风回来了,他老娘自然有救了。”

穆白风?郎野高兴非常,穆白风是穆大娘的独子,又在兽王面前得宠,穆大娘当然不会有事了,那个狗知县,还不得被穆白风打的满地找牙。

张东岭也高兴,穆白风虽然是个汉『奸』,但他只要能把穆大娘救出来,暂时就放过他的『性』命。

※※※※※※※※※※※※※※

听说老娘被捕,穆白风一路小跑,先不去驿馆见王爷,而是去了牢里看老娘。

牢头和衙役,多数认识穆白风,没等人家发话,已经乖乖的把牢门打开。

穆白风冲进牢房,看着头发花白的老娘,坐在黑漆漆的牢房里,他心如刀绞,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泪在眼眶,沉声道:“不孝儿见过母亲大人。”

穆大娘正闭目养神,听到儿子说话,立即睁开眼睛,伸出手,想去『摸』『摸』日思夜想的儿子,忽然又停下,骂道:“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娘!”穆白风一声心痛的唤,“孩儿不问你做过什么,总之,我要把你救出去,否则,我就进来陪你。”

他说的干脆坚决,起身便走,对老娘的个『性』非常清楚,天下就没有老娘不敢做的事情,所以,也别问,就知道是非常棘手非常震惊的事,他不去见胡知县,出了牢房,策马赶去驿馆,他要见兽王。

兽王正在房里和风舞谈话,监牢失火,囚犯逃跑这样的事,他更早知道,本来打算把郎野抓了,等穆白风回来做个秀,替老娘为郎野求情,然后把郎野放出,让他感恩戴德的为自己办事,谁知不到一夜时间,人竟然逃了出去,开始兽王还火,后来转念一想,这真是天赐良机,他跑了更好,就拿穆老夫人来做筹码,那郎野回来救人,两下里开个条件,你帮我去办事,我给你放人。

兽王和风舞商量之后,乐的合不拢嘴。

“下官穆白风拜见王爷千岁!”穆白风是个极其理『性』的人,无论怎么急,礼数不能少。

兽王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有想到穆白风会如此快的赶来,看来自己思谋的那件事,还有些麻烦,他哈哈一乐,起身拉过穆白风,亲切道:“你几时回来的?一路辛苦吧,来人,快去准备酒菜,给穆大人接风洗尘。”

“王爷请慢,”穆白风噗通跪地,俯伏在兽王脚下,这样的大礼,凭他和兽王的关系,一般没有,所以,兽王已然猜出,他定是知道老娘被抓的事了,但兽王故意装作不知。

“白风,起来起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济南府那个混蛋刘琳给你委屈了,哼!他刚好要来见我,有何委屈你尽管说来,本王在,就是狼主,也得对你以礼相待。”

穆白风起身,摇头,道:“刘知府对下官很好,事情是这样的,我离家数载,未曾见过母亲,所以,一回来,便去探望,没有先来拜见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兽王一摆手,“你乃忠义孝顺之人,甚为本王欢喜,何来怪哉。”

穆白风继续道:“可是,母亲她居然不在家,四下去打听,街坊邻里说,下官的母亲居然给关进了大牢。”

说着,穆白风又跪,“王爷,我母亲年迈,身子骨弱,无论她所犯何罪,在牢里那样恶劣的环境,只怕几日下来,会要了她老人家的命,恳请王爷下令,把下官的母亲放出来,无论她犯的是何罪,都有下官一力承当,所谓父债子还,母罪,子也得当,谢过王爷。”他说着,叩头下去。

穆白风不过二十几岁,不仅相貌堂堂,做事也成熟老道,对兽王更是唯命是从,兼机智聪慧,深得兽王之心,对他的感情,形同父子,无论兽王怎样阴险狡诈,对穆白风还是非常宠溺,常常误以为,他就是自己的儿子,见他如此大礼,急忙扶起,虽然早已知道穆大娘的事情,但在穆白风面前,只能装着不知,朝风舞怒吼道:“你去县衙看看,若此事属实,把那个胡知县的脑袋提了见我。”

穆白风急忙劝道:“王爷息怒,下官的母亲,因为自年轻便守寡,她怕我们孤儿寡母的被人欺负,是以养成火爆的脾气,胡知县也非草菅人命的糊涂官,定然是下官的母亲做了什么让胡知县误会的事,说清楚了就好,不要为难胡知县。”

兽王喜欢的,就是穆白风这样的『性』格,无论何事,他总是替对方说好话,替对方着想,宽以待人,严于律己,君子之风,丈夫之气。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风舞,你去把穆老夫人接来,刚好白风一路舟车劳顿,本王定要给他接风,索『性』就也请了老夫人,也好母子团聚。”

风舞领命,往县衙而去。

看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兽王拉住穆白风的手,满面愁云的道:“白风啊,本王,现在有个坎过不去了,想求你帮忙。”

穆白风急忙起身施礼,道:“王爷有事吩咐便是,为王爷办事,是下官的本分,何言求字,真是折杀下官了。”

兽王呵呵一笑,“好好好,不说求,你我,就是一家人,是这样,有个大人物,从上京逃跑过来,狼主震怒,派本王来捉拿,谁知又给一伙土匪抓了,本王需要一个人去救出,再抓捕。”

穆白风道:“下官定不辱使命。”

兽王连连摆手,“非也,不是你,也不是风舞,更不是本王,你也知道,如今这山东地界不太平,到处都是匪患,你我都是熟面孔,只怕不等到了地方,人家就已经有了准备,所以,这个人,必须是生面孔,本王最近看好一个人,但此事能不能成,还得你帮忙。”

于是,兽王把自己的计划对穆白风讲了一遍,但有所保留,只讲如何需要郎野这样一个人去救那个被土匪抓了大人物,至于那个人是他密谋一件事的棋子,巧妙的隐去,他对穆白风,喜欢不等同于完全信任,毕竟还有那样一个反对他为金人卖命的老娘。

穆白风唯唯诺诺,无一不应承,只求老娘安好,至于那个郎野,他见未见过,听也是才听到,生死皆不关他的事。

两个人正认真研究细节,风舞回来报,“穆老夫人径直回去家里,不肯来驿馆。”

兽王意料之内,穆大娘的威名不在他这个堂堂的大金国王爷之下,甚至他一度怀疑,这个穆大娘是不是七星镇“藏龙卧虎”里的其中一位,若非有个肯为他效忠的穆白风,穆大娘只怕不会活的这样舒坦。

“也好,白风你即刻回去,向老夫人问安,也替本王代为问候,至于老夫人因何被关在牢里,本王自会问罪与那个胡知县。”

穆白风谢恩而去。

风舞,给兽王倒杯茶,双手奉上,立在一边沉思。

兽王哧溜喝了一口,手抚须髯,对自己的计划颇为得意,人逢喜事,面上笑意融融,见风舞不语,道:“你是不是有疑问?”

风舞嗯了一声,有些迟疑,道:“王爷英明,属下的心事也逃不过您的眼睛,恕属下多问,王爷如此费劲心机的算计那个郎野,难不成,他真是个奇才?”

兽王从身上掏出一本小册子,放在身边的小几上,翻开,找到一页,指点道:“这本,叫《虚无子秘典》,是虚无子真人送给我的,这也是我此次前来七星镇的原因之一,因为,这里面提到一把玄鱼宝刀,就藏在七星镇附近的游虚观里,本王,神思已久,欲得之。”

兽王说着,摆手让风舞贴近了看那一页,“虚无子言说,最近会有这样一位贵人,助本王成事,此人需符合这样的标准。”

他用手比比画画,“人的一张脸,横着画两条,竖着画两道,分成九格,叫九宫相面,上面三格,为天左格、天中格、天右格,中间三格,为人左格、人中格、人右格,下面则为地左格、地中格、地右格。”

他说着,把书合起,然后眯着眼,凝思郎野的面相,道:“乍见郎野,本王甚惊,他天中格有如高原,人中格势如高峰,地中格形同深渊,这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符合整个九宫相面之人,他就是助本王成大事之人。”

风舞听了讶异,只听说九宫格练习书法,没听说九宫相面,这虚无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