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武大郎与潘金莲
作者:岩米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854

() ()武安看了那些人一眼,没有多加理会,倒是秦满等亲兵紧紧护卫在旁。那些家丁抬头望见军士冷冷的扫视他们,一个领头的忙低头哈腰的赔笑,其余人担心惹怒这群丘八,站在道旁害怕的低着头不敢看。

正在这时,那名绑缚的男子趁他们不备,挣脱两个家丁的束缚,跑出人群大喊“救命”向武安冲来,唬的亲兵急忙拔出腰刀,两个亲卫更是下马上前将男子踹倒在地,刀加在脖子上死死摁住,那男子也硬气如此折磨也没喊叫。那些家丁见男子逃脱,刚想喊着上前捉住他,秦满已带十几个亲卫杀气腾腾的持刀将其团团围住,他们哪见过这种阵帐,惊吓的站在原处两股战战,不知所措。

武安本不想多管闲事,只是那女子在那嘤嘤哭泣而心生不忍,就对秦满道:“将那女子带过来。”秦满高声应诺,下马喊那女子上前,见她是个柔弱女子,不能伤到武安,就解开她身上的绳索,那些家丁看见军士手上明恍恍的长刀,明智的没有阻拦。

那女子琅琅跄跄的上前,知道武安是主将,也不敢上前靠近,隔着几个亲卫给武安福了一礼,口中道:“奴婢参见将军大人。”

武安看她蓬头垢面,看不清面容,但听她清脆的声音,料想年纪也不会太大,因骑马上前问道:“听他们说起你是从主家逃跑,可是真的?”

女子哭泣道:“将军冤枉,奴婢是被贼人拐卖才卖与吴家,并非家人情愿,家兄寻得我本是想要赎买,不想主家不许,说是既是有买卖契约,他家也没有再卖的道理,实是家主想纳了奴婢。奴婢兄长听说此事,才不得不带奴婢逃走。”说着突然跪倒在地,哀声道:“奴婢自知有罪,不敢有所求,但兄长却是无辜拖累,求将军能大发慈悲救救他,奴婢家中只兄妹两人,老父老母年迈也需供养,请将军可怜我们————”

武安见她说的可怜可悲,叹息一声吩咐道:“将那男子同那些人领头的带来。”早有亲兵把那男子带到眼前,女子看见哥哥的样子,不禁上前悲凄起来。那些家丁领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尖脸猴鳃,嘴上还留有几撇黄胡子,一看就是尖酸刻薄之人,不过这种人也最会来事。只见他一路小跑离武安有三尺之地站住,跪下磕头喊道:“小的吴省给将军老爷请安,小的惊了将军的驾,罪该万死。”说着不停的磕着头,深刻理解了礼多人不怪的道理。

武安见他额头都被嗑的红肿,道:“起来吧,有些事本将军要询问于你,如你敢有欺瞒哄骗,本将军定要好好同你论论。”

吴省急忙站起弯着腰谄媚道:“请将军问讯,小的有天大狗胆也不能有丝毫欺瞒。”

武安‘恩’一声不置可否,将刚才这女子的话重复一次,因问道:“此事可属实?”

“将军明鉴,此事倒是真真的,只是小的主家买这丫头时,并不知她是被拐卖。”吴省毫不犹豫的答道。

“嗷,那她兄长要赎买她,你们怎么不许?”

“回将军,这个小的知道,小的主家见这小丫头有几分姿『色』,本想钠她为妾,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这吴省倒也识趣,没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武安。

武安又问道:“你吴家在哪?买这女子所费多少?”

“回将军,买她花了二十两银子,至于小的主人乃是阳谷县的吴大善人。”

武安突然想起什么,鼓不住笑意问道:“你阳谷县可有武大郎、潘金莲二人。”

吴省楞了楞,不知道这位将军的意思,但也马上回道:“小的这个却是知道,据阳谷县志记载,武大郎名为武植,乃是永乐年间的一位进士老爷,曾任阳谷县令,为官清廉有名,百姓皆赞誉。并不像有本杂书所述那样是个卖炊饼的,他的夫人潘氏也是本县大户之女,贤良淑德,相夫教子,也不象书中描述那样,恩......不守『妇』道,『淫』『荡』无耻......”

武安大吃一惊,自己随便一问,竟然真有武大郎及潘金莲夫『妇』两人,而武大郎兄弟也不是升斗小民,而是做官的,武大郎兄弟也没被带绿帽子,竟是施某人杜撰的;而背负几百年“『淫』『妇』”骂名的潘小姐竟是贤妻良母,还是个大家闺秀,原来世人怒骂红杏出墙的『妇』人像潘金莲竟是赞誉她们,真是真相不能让人知道,知道会颠覆人们心目中一切的道德底线。

武安兴趣大增,又笑着问道:“可有西门庆此人?嗷,料想也是胡诌『乱』扯的。”武安突然想到清朝有个叫王世稹的著有《香祖笔记》,书中记载衮州阳古县有个叫西门庆的,妾室正好也是潘氏,想来也是后人杜撰的,不及明朝时来得真实。

“将军明察秋毫,小的未曾听说过。”吴省看这位年轻的将军和他说笑,想再尽力讨好于他,想要武安不干预这见事。如果武安『插』手,主人家也不敢反对,只是以后可就害苦了他,主人绝对会把邪气撒在他身上。想到此处,又说了几个关于此事的故事,惹的武安及众亲卫哈哈大笑,想不到这个吴省如此委琐有趣。

武安正津津有味的听着吴省说者武大郎夫『妇』遭人陷害以致名节污秽的事,抬头正望见男子怒火燃烧的双眼,而那女子刚升起希望也面如死灰。武安干咳一声打断滔滔不绝的吴省,正『色』吩咐秦满道:“秦队官,你拿三十两银子,跟随吴管家去阳谷县吴家,拿上我的名刺拜谒吴家主人。就说本将军看上这个丫头了,望他能割爱,本将军不胜感激。”吴省听武安如此说大急,本要求几句,不想武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吴省突然全身冷飕飕的,脖子也有点发凉,知道这是从血海中炼育的杀气,嘴唇哆嗦的不敢再多言。心里却暗骂这些当官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有说有笑,现在又翻脸不任人。

武安随手写了一个名刺交与秦满,让他带两个亲卫同去,至于武安就在前面等候他们。吴省临走又嗑了个头,领着家丁在前面带路不提。

武安让亲卫解开男子身上的绳索,男子带着妹妹上前给武安谢恩,道:“晚生(奴婢)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男子穿着像个书生,武安因问道:“阁下是秀才吗?”武安对文官只了解秀才、举人、进士等,考取进士就可做官,其他的倒不甚了解。

男子马上羞的满脸通红回道:“晚生惭愧,现在还未通过院试,还只是童生。”

武安‘嗷’了一声道:“兄台只是一时受挫,来日定可高中。”武安看他已快三十岁,古代也是高龄了,肯定考了多年没有成事,有人就一生都毁在这八股取士上,碌碌茫然一生才发现一事无成。

武安一行人就到前面歇息,到了太阳快偏西时,秦满终于骑马赶回,并将卖身契奉上,武安把卖身契交给男子,兄妹俩喜急而泣,武安问秦满道:“可顺利?”

秦满早忍不住叫道:“我一去给他将军的名刺看,那老头就吓傻了,连银子也不要,我就说‘我家将军岂是那欺男霸女之人,你莫要坏了我家将军名声’唬的他千恩万谢的把卖身契交与我,还要给我银子,我能贪图他那点银钱,命他写了文书就赶来........”

武安笑着点点头,秦满虽年轻办事算是稳妥。今日已晚,武安需要赶往前面驿站歇息,也不知兄妹两的主意,就上前询问。

那男子得知武安的来意道:“将军救我兄妹,晚生无以为报,晚生还会点笔墨,若将军不嫌弃,愿为将军驱使,万死不辞。”刚才武安知道这男子名叫傅宗志,今年二十九岁,妹妹叫傅秀宁,及笈之年。这傅宗志本是湖北襄阳人士,这几年南方多地大旱,他家里破落了,来山西本是投亲而来,只是寄人篱下其中的酸楚可想而知。这次妹妹被拐卖,更是不得不卖了母亲的首饰才得来二十几两银子,此后也不知怎么过活。而闲聊时,知道武安年纪青青已是宁夏的参将,心里想到有刚才的恩情,正好趁此机会在武安手下当一清客,也比看别人脸『色』的好,再则也可报恩。

武安通过刚才的闲聊,也知道傅宗志不是那迂腐笨拙之人,只是无法习通八股文,多年未果,一时间有些丧气。武安听他愿跟随自己,笑道:“宁夏乃苦寒之地,傅兄可要想好才可,莫不要一时意气行事。”

傅宗志听武安如此说,反驳道:“将军忒小瞧晚生,晚生也不是小儿,岂能有那畏难的想法。”

武安哈哈一笑道:“好,那义忠此后要劳凡傅兄咄咄为本将军筹谋画策,本将军定不负傅兄。”武安擢升为参将需要文人谋士为自己筹划未来,越往高处走,越是轻易输不起。

傅宗志深深弯腰行礼道:“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武安急忙扶起他,两人相视不禁大笑起来。而一直静静的呆在一旁的傅秀宁听到两人发笑,回首两眼亮晶晶的盯着武安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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