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碎羽
作者:逍遥小鞋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773

辛力肯定的说道:「对,没错,是『弹指神功』所留下来的痕迹!」

辛力刚才看到李天涯让空间静止时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他没有体会过,所以无法明白那种能力有什么作用,可是眼前的这棵柏树竟然被李天涯手指弹出的劲风击出了一个洞来,这就非同小可了。

类似的情景辛力以前看过一次,那是在师门五年一度的庆典上,自己的太师父为了助兴,因此表演了一下他那时新练成的师门绝技──弹指神功。

当时太师父也是站在一棵碗口粗的树前不,在默运神功之后屈指一弹,只听到「咻」的一声过后,树干就被太师父用弹出的指劲凌空击穿了,为此还搏得了满堂喝采,而那时自己还有师兄弟们都是兴高采烈的为他呐喊助威的。

到现在辛力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太师父在收功后对大家所说的话,他说如果要练成师门的弹指神功,不但要有六十年的内功修为,还要经过数年的刻苦修练才能成功,不过如果练到了大乘之境,就能够在十丈外伤人于无形,可以与传说中的剑气相媲美了。

可是当辛力比较起今天看到的情景,他不禁觉得自己和师门的人都是井底之蛙。李天涯明明那么年轻,可是他的神态还有动作却是那么的随意,轻轻松松就击穿了腰粗一般的巨柏,他的功力似乎比太师父还要高深许多。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太师父可是师门中功力最高的人了啊!先不说他那一招极难练成的弹指神功,光凭他那八十多年的深厚内功修为,全天下能跟他一样的人就已经是寥寥可数了,而且那些人一定都是古董级的元老人物了。

但是今天这个叫做天涯的人,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岁,就算他是打从娘胎就开始修练,也不可能会有这么雄厚的功力,可是事实偏偏是如此,叫人不得不信。

「我这是在做梦吗?」叶枫站在柏树前,和辛力一样呆瞪著树干上的洞孔,亏自己刚才还说十个李天涯都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可是看这个情形好像完全弄反了,只怕是十个,不,是百个自己也不会是人家的对手啊!

辛力苦笑道:「我也希望这是做梦啊!」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会有比自己的太师父还要厉害的人,而且还这么的年轻,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知道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竟然只是大学里的一个普通老师呢?

翔羽搥著地面大喊道:「可恶……可恶啊……」在辛力等人仍然在感叹李天涯的实力惊人时,他依旧拼命的搥打著地面,好像藉此能减少刚才李天涯的那一指所带来的死亡阴影。

翔羽心想道:「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厉害的人存在,而我刚才还想用武力让他臣服于我。」他想起自己刚才的种种举动,不禁感到害怕,要是刚才李天涯的那一指是瞄准自己的眉心弹出,此时自己的额头上岂不是会和那棵树一样被打出一个窟窿来?

叶枫看到翔羽仍然双手撑在地上,口中不断咒骂著,他不禁担心了起来,于是轻轻拉了拉封非影的衣袖说道:「非影姐,头头没事吧?」

封非影回过头去看了这个年纪只有十四岁,却有著天才之称的叶枫一眼,接著又回过头注视著翔羽,才淡淡的说道:「头头不会有事的,他只不过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罢了,我想他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可是……头头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担心啊!」虽然封非影这么说,可是叶枫仍然有点担心自己的头头。

王宇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语毕,他双手撑地站了起来,接著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说道:「不管是谁如此接近死亡都会感到害怕吧!」然后转过身,伸出食指插入洞孔之中,抽插了几下后拔出来,接著说道:「好锐利的指风啊!我看就是一般的子弹也打不穿这棵树吧!」

王宇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翔羽,又远眺著李天涯离去的方向,接著幽幽的说道:「那个男人还真是可怕啊!我想就算是我们五个人联手也赢不了他,搞不好我们还没有出手,就已经被他无声无息的干掉了。」

叶枫不相信王宇说的话,反驳道:「他没那么可怕吧?宇哥。说到无声无息的杀人,我看非影姐也不会比他差到哪里去,不至于还没出手就被他干掉吧!」

「不,小叶子,你的宇哥并没有说错,就连我也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封非影手中的小刀飞快的在她手中翻转著,就好像小刀已经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份一样,虽然封非影表面依旧是酷酷的神情,可是她却一直无法平静下来。

封非影想起自从翔羽见到仙女般的秦若茗时,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对方,认为秦若茗就是自己今生存在的意义。于是翔羽要她去调查有关那个女子的情报,可是调查所得却让她大吃一惊。

因为她发现这个叫做秦若茗的女子居然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古武高手,要不是自己的特殊能力是能随意的隐藏自己的气息,早在好几次的跟踪当中就被对方发现自己了。

随著进一步的跟踪调查,封非影发现一星期当中秦若茗总会有几天晚上潜入李天涯的宿舍,然后在第二天天还没亮时离去。可是每次当她准备靠近那栋宿舍时,她就会发觉整栋宿舍散发著一种无形的力场,彷佛只要自己一踏入那个领域就会被它吞噬一样,而且她总是能感觉得到四周有人在时刻监视著,以致于她两次都无功而返。

最后一次是她冒险在秦若茗上课时悄悄潜入秦若茗的公寓,然后在对方晚上常穿的鞋底下涂上一层特殊的隐形药水,这种药水无色无味,但是可以通过一种特殊的镜片看到药水。

而封非影就是根据这个药水在秦若茗第二天归来时,利用白天的时间乔装成一个普通的学生并带著一副特制的滤光眼镜探访李天涯的宿舍。在药水的帮助下,封非影很快的确定秦若茗夜访的人物是一个外表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师。

然后封非影又根据这个老师的学生获知了秦若茗和这个叫做天涯的老师的真正关系,不过结果却始终让她无法相信,两个天差地远的人居然会是一对恋人,而且看情形还是女的倒追男的。发现这些后,封非影并没有急著回报给翔羽,反而是换了目标,继续调查有关这个叫做天涯的人的一切。

透过种种资料调查显示,这个叫作天涯的男人是一个和他外表一样极为普通的人,本来以为自己弄错了的封非影,却在无意中发现有其它人也在调查他,这才让她兴起了继续调查的兴致。

但是这个叫做天涯的人的个人资料非常普通,可以说是无聊到了极点,从出生到经历完全象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常人,可是偏偏这个人却和美若天仙的秦若茗有著说不明、道不白的关系,不管是哪种关系,都说明了李天涯绝对不会是表面上看到的那种人。

还有就是当封非影跟踪秦若茗来到这栋宿舍时,那种来自心灵上的惊悚彷佛和这个男人有关系,更奇怪的是平时自己在暗中观察的时候,只要自己的目光停在李天涯身上的时间稍长一点,他就会做些莫名其妙的动作,如果是一次还可以说是巧合,可是接连几次都是这样,就让人不得不感到怀疑了。

如果说是李天涯高明到发现自己在监视他,可是他又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不过若说是李天涯不知道自己在暗中观察他又有些说不过去,因为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巧,总是碰到他做一些古怪的动作。

而且在封非影的观察中,发现李天涯这个人很少活动,更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说对方除了必要的事情,大部份的时间都处在静止当中。不是说他静止不动,而是说他在静止的时候,好像整个人完全溶入了那个空间一样,处于一种绝对的「静」当中。

封非影在发现了这一点之后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叫做天涯的人是一个高手,并且早就明白自己在暗中观察他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对方并没有来警告自己,而是任凭自己在暗处观察。

为什么李天涯不来警告自己或是和自己见个面问问原因呢?是因为早就知道原因所以不理会自己?还是因为他没有一点的好奇心?又或是他对自己的实力十分有信心?如果自己向他发动攻势,并且使出绝招——星逝能够解决掉他吗?

原本以为只有翔羽可以和他一较高下,哪里知道今天所见,居然会是翔羽被打败,而且还是翔羽还没出招,就已经被李天涯摧毁了战意,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不过也许经过这件事情之后,翔羽的实力会变得更强吧!看著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的翔羽,封非影的心里这样想著。

「我决定了!」翔羽猛然站了起来,看著夕阳坚定的说道。

「头头,你决定了什么?」叶枫看著重新振作起来的翔羽问道。

辛力忽然大声说道:「我也决定了!」

「嗯,我也决定了!」王宇闭上了的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睁开,暴射出两道精芒。

叶枫看著这几个口中都说著「决定了」的人,奇怪的问道:「喂!喂!你们决定了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然后他看向场中唯一一个没有说话的封非影,接著说道:「非影姐,你不会也决定了什么吧?」

「是啊!我和大家一样也决定了。」封非影仍旧低著头,把玩著手中的小刀,淡淡的回了一句。

「怎么你们都决定了?我却一点都不明白?」叶枫著急了起来,心想大家都下了决心,可是自己却还是糊里胡涂的什么都不明白。

「呵呵!」看见叶枫著急的样子,王宇笑著走了过去,接著一把搂住叶枫的脖子夹在腋下,搥著他的脑袋说道:「你这个小子,真不知道你是真笨还是假笨。」

「快放手啦!痛、痛啊!」叶枫被王宇夹得痛的要命,拼命想要挣脱,可惜他的力气根本不是高壮的王宇的对手。

王宇一边搥著叶枫的脑袋,一边说道:「你也看到了那个男人的实力,他根本不是我们这个级数所能对抗得了的,可是……」语毕,他松开了夹住叶枫的手臂。

「可是什么?」叶枫问道。

「可是我不甘心啊!他不过比我大几岁而已,怎么可能那么厉害?所以我决定闭关,好好修练功夫。」王宇看了众人一眼后,又说道:「我想头头他们也是和我一样不甘心,所以才下了决定的吧!」

「那么这次的拳皇选拔赛怎么办?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通过初赛的呀!」叶枫想起大家好不容易得到亚洲地区比赛的参赛权,在这个时候放弃实在是太可惜了。

翔羽忽然转过头看著叶枫说道:「不放弃又能如何?小叶子,你忘了和我们同一批获得出赛权的几个选手了吗?他们当中没有一个选手的实力会比我们差,想必你们也听说过十三场地——黑侠的传闻了吧!」

叶枫点了一下头说道:「嗯,我有听说过,听说在他参加的十七场比赛当中,没有一场比赛是超过五分钟结束的。而且每次比赛他都是等到对方几乎把自己所有的绝招都使出来后才轻松击败对方的,目前为止和他敌对的选手好像还没有人能逼他使出绝招。」

翔羽补充道:「不是好像,而是根本就没有。我听说这个叫做黑侠的人,来历非常神秘,就好象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也没有人知道他是男还是女,就连他是老是少也猜测不出来。虽然他在比赛中没有下过杀手,顶多把对手打晕而已,但是没有人会认为他实力不好,如果要说所有的选手当中谁最具冠军相,我想非黑侠莫属了。」

王宇问道:「难道黑侠会比暗皇座下的四星君还要厉害吗?」

翔羽摇摇头道:「别人我不知道,可是我们大家有哪个人真的是为了这个所谓的拳皇宝座而来的?」他看了一眼身边意气风发的王宇,接著问道:「我想在座的各位,没有谁会认为现在的自己比得过四星君吧?既然这样,那么大家又是为了什么来参加这次的比赛呢?」

翔羽不等大家回答,又说道:「我想大家无非和我一样想通过比赛来了解自己的真正实力到底强不强,至于其它国家的选手,我们不能排除他们当中有和我们一样想法的人,不过我想他们当中也不会有真正是为了拳皇这个称谓而来的。他们当中有些人来自贫瘠落后的地区,只要赢得一次比赛他们就可以让自己的家人过上一年衣食无忧的生活,这些人根本没有要获得什么拳皇的想法,只是想让自己的家人过得好一点而已,因为这个原因,使得他们忘了一旦自己输了比赛,很可能会连这一生也输掉。」

翔羽顿了顿,继续说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们这样,有这么好的运气或自保能力不让自己在比赛当中受重伤的,我想你们应该没有忘记,在我们的第七号场地,有很多选手都是因为伤势过重而无法继续比赛,要不是这样,我们又怎么能获得参加亚洲地区赛事的资格?」

翔羽看了一眼李天涯远去的方向,又说道:「就拿刚才的那个人来说,我可不会认为他来到上海交大只是偶然,我想以他的实力绝不可能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大学老师,他一定也是这次亚洲地区无差别格斗比赛的选手之一,只是他到底是谁我就无法得知了。」

叶枫问道:「就算他是这次比赛的选手之一,那么与大家决定闭关修练又有什么关系?」

翔羽反问道:「如果在比赛当中我们碰到他,你认为我们的结果会怎么样?」

叶枫小声的说道;「输掉比赛吧!」他不敢保证众人听了自己的这句话会不会生气,因为他知道大家都是心高气傲的人,字典里是没有「失败」这两个字存在的。

「你也知道我们会输掉比赛啊!」王宇瞥了一眼这个有时聪明到极点,有时却又笨如猪的家伙,接著说道:「我们参加比赛的目的,只是为了了解自己的实力而已,既然今天我们已经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差距了,你认为我们还有必要参加这个比赛吗?」

叶枫低著头,不敢看大家怒视著自己的眼光,小声的说道:「呃!没有了,那么大家都打算闭关,我该怎么办?」

辛力调侃道:「如果你自认为自己的实力很强,可以继续参加比赛啊!反正我们是不会反对的,只要等我们回来时,还能让我们见上你老人家一面就行啦!」

「去死吧!」叶枫忽然伸出右脚向辛力狠狠的踢过去,哪里知道却被辛力轻轻松松的躲过。

「居然敢咒我,看我不踢死你才怪!」叶枫再度出脚。

「你踢不到我,你踢不到我,」辛力见状,一边灵巧的闪避叶枫的攻击,一边出言逗他。

「有种你就不要跑,让我踢死你!」叶枫气急了,拼命的追赶著辛力。

「你当我笨蛋啊?站著不动等你来踢?」辛力有点喘不过气来了,毕竟能获得参赛权的人都不简单。

「哈哈!我本来就当你是笨蛋啊!你现在才知道吗?」叶枫停下脚步,大笑道。

辛力大骂道:「他妈的,你敢说我是笨蛋?我揍死你!」语毕,他返身向叶枫扑去,想要捉住叶枫好好教训一下。

见辛力追来,叶枫也不甘就此被他捉住,转身就逃。辛力见状,大叫道:「臭小子,你不要跑!竟敢说我是笨蛋?」

「你当我是你啊!会等别人来抓?」叶枫立刻出口反讥,气得辛力七窍生烟。

封非影看他们两个人这样嬉闹,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又来了!」听她的语气,似乎这两个人经常如此嘻笑打闹。

「好了,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见两人兴致越来越高,翔羽终于忍不住出言制止。等两人都停了下来,翔羽这才开口向叶枫问道:「我们都决定好了今后的行程,你呢?有什么打算?」

叶枫闻言,想了一下回答道:「我和你们不同,我可是好不容易从『家里』逃出来的,不可能现在回去,所以我决定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做什么?继续比赛吗?」辛力诧异的问道,而其它人也是一脸疑惑的看著叶枫。

叶枫笑了笑,摇摇头道:「呵呵!我可没想过要比赛。」语毕,他双手相握背在身后,接著说道:「虽然我不参加比赛,不过我还是想去观摩一下其它的选手,顺便从中了解他人的战斗方式,我想以我这样的才智,一定可以从中学到很多有用的技巧的。」

在场的其它四人闻言,都不约而同的互看了一眼,心想这个叶枫还真是不能小看啊!五个人当中就属他成长得最快了。居然会想到在比赛的过程中利用自己超越常人的敏锐感观来学习他人的技巧,进而转化为自己的绝招,就凭这一点,大家都认为这个少年是专门为了古武道而诞生的旷世奇才。

翔羽拍了拍手拉回大家的注意力,接著说道:「好了,既然大家都已经决定下一步要做什么了,我也就不再多说了,大家各自保重!」接著,他顿了顿又说道:「我也会因为今天的羞辱而拼命修练的,我一定要让那个人亲口承认他不是我的对手!」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随著五声「加油」,五个人都高举起右手,「啪」的一声相互碰在一起,在宁静的校园中发出一声脆响,似乎在向世人宣告著他们美好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