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飞越——异域纵横记（新）

第十五回：深夜赴战人不寐，凌晨举事鬼不知（下）

入得城中，走过街区，只见一点点微弱的灯光从何安平、乌达他们屋子的窗户里透出来。他们这些天节省着灯油，就是为了这一晚能够点个通宵。

虽然近处并没有俄兵巡逻，赵矜还是习惯性地从隔邻的房子摸过去，再从大梁上落下来，出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大喜，纷纷来参见。屋子里聚集了十四五人，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一时间显得拥挤。

见到这些斗志昂扬的头领们，赵矜也挺高兴，先问道：“你们溜过来，不怕被看见吗？”

立即有人回答：“看见便看见，怕他怎的？看见老子，便砍他撮鸟！”

赵矜哈哈一笑，还没问是谁，只听何安平训诫道：“蛮子，主公面前不得无礼！”

那个叫“蛮子”的大汉便不敢再说话。

赵矜忙道：“不必拘束，都是兄弟嘛。”

何安平正色道：“主公宜有威严。我等虽知主公宽厚亲仁，然举事之后，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历朝义军不济事者，皆由号令不明、纪律不严、规矩不立、纲要不整。”

这便是说，主公你虽然待人亲切，但还是应该具有威严，这也是为着国家和军队的秩序着想。以前历朝历代的起义军，失败的教训多得是，其中主要的几点，就是因为：一、他们号令不明确，也就常常造成混乱；二、他们纪律不严肃，也就自由散漫；三、他们规矩没有树立起来，也就上下不分，不知敬畏，往往又养成骄纵；四、他们的纲要没有确立起来，也就没有一个明确发展方向，所以多数变成流寇，成不了大事。

于是赵矜拱手道：“敬闻教！”对何安平的话表示听从与感谢。但是并不就此板起面孔，仍笑道：“这个汉子，叫做什么名字？”

不等何安平开口，那汉子自己答道：“老子名叫姚蛮子，氐人！”

鹿裔连忙喝道：“蛮子！主公面前，不可自称‘老子’！”

赵矜哈哈笑道：“不妨，不妨！有个性，有个性！”

原来姚蛮子自小孤贫，没有父母，由族人抚养长大，只知姓姚。因为壮实且粗鲁，别人都叫他“蛮子”，便以此为名。氐人尚武，以蛮为荣。姚蛮子尤其直爽，有话便说，开口不是称“老子”，就是称“我”。

古代的自谓，黄河上游（秦地）的汉族与羌、氐等少数民族多数称“我”；黄河中游以及长城内外（晋、燕地）的汉族与羯、契丹等少数民族自称“洒家”或“俺”；黄河下游（齐地）与长江中游一带（楚地），称“俺”；长江下游、钱塘江流域（吴地），称“侬”；其余闽江、珠江等流域，川、云、贵等地区，汉族与各少数民族的称呼便是多种多样，各种方言的自称发音各不相同，如果写成汉字，大致可以算是“我”字。另外，如果是有文化的人，还可以用“余”、“予”、“吾”等自称，谦虚的话，最常用的便是“仆”、“某”，还有“不才”、“区区”、“在下”等等……真是花样繁多。现代可好，一个“我”字了得。

参见之后又商讨了一番，时间已经来到了寅时二刻（凌晨四点）左右。除了这屋里的十几个头领，城中还有上千已经组织好的人正在焦急地等待起义讯号。

赵矜便对众人吩咐道：“咱们按计划，我带几个人先去外头解决掉当街的哨兵，你们随后发动，先放人，再抢占武器库，唤起全城起义！”

众人低声应道：“晓得了！”

何安平禀告道：“主公吩咐做旗，我等已备妥，藏于西五南九街上，竹木库房之中。”

赵矜握拳道：“好！战斗开始后，我就赶到那里跟你们会合。现在行动开始，鹿家兄弟还有蛮子，跟我来！”

城中静悄悄地，只有少数打着呵欠的俄兵在巡逻。折腾这些天，不管军官还是士兵都累得很。

赵矜身形轻捷，冷不防从墙边的阴影中跃出，往两名俄兵的肚子上各捅一下。两个家伙痛得都叫不出声，鹿裔、鹿祥、姚蛮子把他们拖到一旁，饱以老拳，打得晕死过去，然后又继续向下一处目标摸去。

后面的人再过来，捡了地上的兵器，把晕倒的俄兵抬进屋子绑好。

就这样，不一会儿就把远近路口的巡逻兵都收拾了。赵矜行路无声，出手迅猛，使用兵器暂时还不在行，空手搏击可是看家本事。

三个壮汉跟着赵矜收拾岗哨，乌达等人又跟在后面，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释放自己人。有的院子还有俄兵值宿，那就在睡梦中把他们干掉。乌达拿把木槌，一敲太阳穴就搞定。因为赵矜有吩咐，不必杀的可以不用多杀。众人想想也有道理，将来不妨以牙还牙，让他们给咱们做苦力。

赵矜一口气解决了八九处敌人。直到有一个单独的大个子走来，似乎是军官的打扮，赵矜也没放在心里，悄悄接近，疾速跃出，一拳打去……却不料象是打在棉被上一样。原来这家伙极胖，肚子上都是脂肪，就算赵矜运了内力也不顶用。

赵矜一急，又一拳打去，依然象是打在泥里。

这时胖军官总算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拔刀大呼，声动静夜。

赵矜心想已经泄露，不禁生气，飞起一脚，踢在胖军官的胯下，那家伙总算痛得嚎了一声。但很快就不再嚎了，肥大的身体瘫倒下去。原来是鹿裔从后一刀，穿背而入，胖军官口吐鲜血，扑地毙命。

赵矜抹一下汗，喘气道：“不容易！已经暴露了，你们赶紧动手大杀吧！”

三人应喏，大踏步向前，一路踢门放人，遇到俄兵就杀。

远近的俄兵闻声奔来，战斗序幕拉开，呼叫声和兵器碰撞声开始传出，渐渐变得激烈。

事发仓促，而此刻正是深夜，疲劳的敌人早已熟睡，不疲劳的则在加班加点饮酒作乐、糟蹋女人。当喧哗声响起时，睡觉的人还在做梦；醒着的人则以为是哪里又发生了内哄，直到骚动闹得大了，才满心狐疑地出来查看究竟。

这一看之下，眼睛便直了——那些平时受惯欺压、连吭声都不敢的奴隶，现在竟然联合起来暴动？！只见他们挥舞扁担当兵器，挺着箩筐做盾牌，成群结队地涌过来！

这些揭杆而起的奴隶们都相信，他们的首领是上天派来的仙侠赵大英雄，他能呼风唤雨、来去无踪，一定能够解救他们脱离苦海，翻身作主！在事先联络好的骨干们推动下，起义大军汇成洪流，高声呼喊，忘我战斗！

赵矜这时已经来到了何安平所说的西五南九街，登上仓库旁的一座高阁，听见四处的呼声越来越高涨。那些口号都是自己先前拟订的，现在响彻远近，赵矜听了一阵，从中感受起义者的激情，不禁暗暗得意：“原来我还挺有政治才能的嘛！很能鼓动人心的嘛！有这样的斗志，何愁起义不成呢？”

过了不一会儿，乌达、何安平、李圭各自领了一群人，赶到这里汇合。高阁下很快聚集了六七百起义军，都用白布、白毛巾包在头上以便识别。头领们上楼来，站在赵矜身旁，望着城中火光四起，听着四面喊声震天，无不血脉贲张！

楼阁之下，有十几面旗帜飘扬起来，都是用红布、红绸做成。最大的两面，一面大书“汉”字，一面大书“赵”字，字迹都是以木工用的白墨染上去的，看上去颇有气势。

何安平还让人带来一副铠甲、一件外袍，一定要赵矜穿上。这也正合赵矜之意，早就想要穿一穿过瘾了。于是便顶盔冠甲，披挂起来。

俗话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披挂之后，感觉果然不一样！

赵矜心想：“是时候要我赵大校草……啊不，赵大将军出马了！”便情不自禁地将袍袖一拂，臂上甲衣哗啦一响，很帅的姿势来个转身。众人紧随于后，健步下楼。

赵矜跨上专门为他准备的一匹骏马，抽剑出鞘。马儿倒也凑趣，仿佛为了衬映赵大将军的威风，昂首一嘶，撒腿便跑。后面一队壮汉慌忙各执棍棒锤斧，紧紧跟上。

（待续十六回）

作者：面不改色（[email protected]，发现错误或有意见建议请不吝反馈）

监督：面无人色、面有菜色

版本：7.0

日期：2004-07-05

顾问：面面教团同仁（http://61.151.244.246:1616/bbs/Board/Board.asp?BoardID=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