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飞越——异域纵横记（新）

第六十二回：柳惠妃温情善劝，麻丞相厚颜卖人（下）

于是蕙娘便忙了好一会儿，将玉香头上竖插着的玉钗之间缠上白金丝，将龙珠裹在中间。

出去之后，赵矜一见果然喜欢，倾国倾城的美人配以绝世珍宝，以一个“锦上添花”又怎么足以形容！

百姓也欢天喜地，争相翘足而望，靠前面的许多人都不禁看得呆了。

大臣们不敢多看，因为那是君王的妃子，失礼是犯大忌的。可是盛装的苎玉香实在太美了，众人连忙把头低下，以免看到发呆。

班中惟有一人，果真犯了礼禁，看得木楞楞的，那便是不久前投奔炎汉的廉钧。因为他是李荼、何安平的恩人，又熟知元朝国情，赵矜非常看重他。李荼甚至三番五次要求将大司马的位置相让，赵矜考虑到授予职位要公平些，一般需要立功再升，便拜廉钧做了“五官中郎将”，地位仅次于四大将，已经算是最大限度的优待了。先前只有铁厄訇戈并未立功而破格当上镇抚使，但他毕竟是率族前来投奔，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李荼察觉廉钧发呆，心中焦急，知道这位恩公有个毛病，就是好色。好色本不妨，但现在这个场合大大不对头，只怕大王怪罪。于是李荼轻轻碰了廉钧一下。

廉钧没有反应。李荼只好身体一倾，用臂弯重重地撞了一下，廉钧这才醒悟，慌忙也跟着低下头。

上面赵矜却不解其故，还问道：“众位爱卿，你们怎么这样子？难道不跟着昂首挺胸、开怀欢庆吗？今天大喜日子，不要拘束啊！”

众文武大臣心中苦笑，只好抬头望天，跟着士兵和百姓们欢呼起来。

自建国以来，这是最最喜庆的一天。

就在广场上册封苎玉香为静妃之后，虎贲中尉、卫尉、禁卫三营威风凛凛地护卫着大王与妃子，到北郊祭祀。

典礼整整进行了一天，回宫之后，赵矜与玉香洞房花烛，蜜意情款，恩爱百般，自不必提。

却说……在参加这立妃典礼的人中，却有一班是特殊的来宾。

他们不是军士，不是国民，也不是商人，却是海都汗国派来的通好使节。

正使现在便心想，本是受大汗之命来窥探炎汉国中情况，不料顺便倒探得了一点……原来，默阔帖木儿那箱有名的珍宝，海都将其袭杀之后却没有找到，原来是早被运到新城，现在落在了炎汉的手里。

这箱珍宝为何有名？原来这是忽必烈早年所赠。钦察汗国开国汗王拔都，当年拥立忽必烈，帮助忽必烈战胜阿里不哥而夺位，忽必烈念起旧恩，便不惜拿出这么多无价之宝来重酬拔都的继承人。内中好些是金、宋、西夏、大理四国的国宝，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海都野心非常大，也非常贪婪，还以为默阔帖木儿死后这箱珍宝失落到哪里去了，至今还在大搜撒马尔罕、费尔干纳等城，不料却在这里！

正使是西域回人，正所谓“识宝回回”，当下便与副使商议，派遣副使借口有事，急急回国去了。

副使快马加鞭，连夜回到国内禀报，海都大喜，又派了丞相麻斯为使，前来安汉交涉。

炎汉朝廷之上，赵矜听麻斯说了来意，一时眉头皱起，众将忍耐不住，有的已经想要发作，只碍着值殿将军奚孔雀，终究不敢。

奚孔雀只敬畏赵矜，对别人却煞是泼辣，这些天严格端正朝风，不许在大王面前喧哗。就连以前人人都怕他的冠军将军、虎贲中尉何磐，奚孔雀也敢管教！

真是“不怕官，只怕管”，众将地位都比奚孔雀高，但从此再也不敢随便出班、随便说话，朝廷纪律端正了许多。赵矜本想劝奚孔雀得饶人时且饶人，放轻松点无妨，但想这样也有好处，便不阻止。这不，昨天房元度擅自出班拍马，就被奚孔雀劈头一顿鞭子打了回去，现在脸上还一道道的呢！当然，他见势不妙也有赶紧吹捧奚孔雀，却只被揍得更惨。众将对于奚孔雀，唯独这件事暗暗称快。

赵矜让人再念了一遍海都亲笔写的国书，想了一阵，有了一个主意，眉头便舒展开来，和颜悦色对麻斯问道：“贵国准备用五万匹马，四十万头牛来换取？”

麻斯道：“正是。我们大汗十分有诚意，知道贵国缺乏牛马。”

赵矜心道：“当然，要不是这样的宝贝，你们也不会拿牛马来换……海都那老狐狸，国中明明最多牛马，却要掐我国的脖子，别的都肯交易，这些却不肯。”于是微微一笑，露出嫌不足的表情。

麻斯身为丞相，十分擅长察颜观色，当下便知道赵矜嫌交换条件不够，但是一国国君跟一国丞相在朝廷上讨价还价，未免太不成体统。于是麻斯便聪明地说道：“这箱珍宝，我们大汗只是听说，可否请赐我们一观？”

赵矜也机灵得很，怎么不懂得他的意思，便令奚孔雀入内传令。过了一阵，几十名宫女捧着各色珍宝，来到朝廷之上，顿时满殿生辉。

如此珍宝，连麻斯都看得呆了一呆，忙道：“果然是十分珍贵的宝物，我国非常有诚意，不会亏待大王，礼物可以增加一倍。”

赵矜笑道：“来来来，且不说礼物！我国也是非常有诚意，我见到麻斯大人倍感亲切，不如先来喝一杯如何？我外宫有座景致甚好的亭子，只用来招待最尊敬的客人。”

那座亭子，其实先后有十几拨来朝的商人都曾应邀到那里赐宴招待，哪里是什么专门招待最尊贵客人的。不过，赵矜自然要说得十分好听。

麻斯同样也说得十分美妙，十分荣幸地接受了邀请。

于是，赵矜与麻斯在那亭中，整整讨价还价了一个时辰，将用来换取珍宝的礼物基本敲定。结果，赵矜要到的条件是：二十万奴隶，外加五万匹马、四十万头牛。

临到拍板，赵矜又顿足道：“哎呀！麻斯大人太精明了！我吃了大亏啊！按市价，我要是跟阿拉伯人买，一头牛就可以换一个奴隶！”

麻斯听了翻译，忙道：“哪里，实在不止啊！他们那个价，卖的不是小孩，就是病弱的！公价，一个奴隶至少值五头牛，吃大亏的是我国啊！”

赵矜瞪眼道：“你许下的都是女奴，比病弱的还不值钱！别骗我这个不懂行情的！”

麻斯辩解道：“男奴大部分已在新城，先前是要建设嘛，我们国中实在已经不多，劳动力都不够了。”

赵矜知道海都汗国其实还有相当多的工匠、苦力，但也明白这些壮丁是主要劳动力，又可以当兵，所以麻斯是万万不会答应的。不过，拆穿他也没意思，而且在炎汉国中，其实最缺乏的还是女人，别国都因为战争而缺男人，本国却至今男女比例严重不平衡，北地和俄地不算的话，男人就是女人的数倍。赵矜为国内的男人们着想，才舍得用这么珍贵的宝物去换。

赵矜默然一阵。显得还是不满意。

麻斯便道：“再加两万波斯奴隶，有男有女，可好？”

赵矜道：“男女各半。”

麻斯道：“好，就按大王所说。”

赵矜再道：“别的宝物一件不剩，全给你们，但是我的爱妃原是大理国人，舍不得大理国产的那颗龙珠。这个我要留下来。”

麻斯忙道：“这样，大王把这龙珠也让出来吧，我国再给大王两万印度奴隶，男女各半。”

赵矜想了一阵，最后同意了。麻斯叹了几句大大吃亏的商人语，又说了一番两国友好共荣的话，告辞而去。

赵矜等麻斯转身离去，笑容便消失了，整个谈判过程中压在心中的怒火便一股劲地腾上三尺高，忍不住望着麻斯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原本赵矜是非常讲礼貌讲卫生的，绝不随地吐痰，但现在实在愤怒！啐完，心中发狠道：“可恶！你老贼这帮贼厮鸟！为什么我还得装出嬉皮笑脸来跟你们讨价还价呢？你们不知道我的心在痛！你们掳掠了人口还拿来卖，就跟后世的英夷、法夷同样一帮混蛋东西！为了赎回人口，我且忍着，以后你们等着瞧！好你个为虎作伥的麻斯，总有一天我要把你这狗头阉了卖到埃塞俄比亚去！”

（待续六十三回）

作者：面不改色（[email protected]，发现错误或有意见建议请不吝反馈）

版本：7.0

日期：2004-07-22

顾问：面面教团同仁（内部论坛：http://mm.yhiu.com，OICQ群：49168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