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飞越——异域纵横记（新）

第八十三回：救伯爵三将请缨，伐死鸡双姝抢功（下）

被萧若璎稍稍打断一阵之后，言归正传。萧銎与林宓二人身为起家时二十二骑之一，见别司丘耶尔赫夫领了任务，自己身为宿将自然不甘落后，便同声请求当先杀敌。

尽管赵矜一再安慰乌比留季卡被擒的责任不在他们身上，但为了两人心底好受一些，还是答应让他们担当前锋。大军主力将跟随他们，由正面攻击乌莫斯基，到时别司丘耶尔赫夫或许能够收编到一些乌比留季卡的溃散部队，与主力两面夹击，使乌莫斯基腹背受敌。

至于乌莫斯基麾下的扎波洛翰夫、伊琼姆斯基两部，现在探知汉军主力抵达后，各作了一些应变。伊琼姆斯基原本正阻挡鹿裔，如今怕被汉军主力与鹿裔所部南北夹击，于是索性放弃阵地，向西南撤退，依托一座名叫布利斯克的城堡防守。扎波洛翰夫原本是阻挡在萧銎前面，现在萧銎后面来了汉军主力，他知道已经难以硬挡，便和伊琼姆斯基达成默契，由伊琼姆斯基代替阻挡的任务，自己率军绕向南面，试图骚扰汉军后路、寻找战机。

根据这样的情况，赵矜让萧銎、林宓自南绕过布利斯克，迳直前去攻打乌莫斯基所在的北顿涅茨克——也就是乌比留季卡先前的领地首府，他是王族，以前又很受大公亲信，因此得到了这个重镇。

赵矜对二将吩咐道：“你们要小心在意，乌莫斯基是个强手，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你们不需要强攻，只要把他拖住，等我这边从容解决掉伊琼姆斯基，别司丘耶尔赫夫也从后面发动攻势，到时再一起对乌莫斯基下手！总之，都是死鸡，跑不了的！”

二将躬身遵命，便领了本部加上赵矜增拨的人马，合共一万三千余人，向西南方向开进。

赵矜派出三将后，又吩咐李庆熙率领几千轻装部队向南，与扎波洛翰夫周旋，保持警戒，务必让他无法袭扰主力。

安排妥当，赵矜起身道：“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各自回去休息一下。分出去一半人马之后，咱们的兵力不太多了，但是攻打布利斯克还是足够的，不需要等待援军到来。明天，就向布利斯克进军！拿下它，接着再打北顿涅茨克。只要把基辅大公所倚仗的乌莫斯基击垮，不怕他不交出乌比留季卡还我。”

不料就在进军的路上、将要抵达布利斯克之时，一名细作急急追上队伍，赵矜听了报告，顿时眼睛发直，翻身下马沉吟，用脚直跺地面。

原来，乌比留季卡竟已被斩首了。乌莫斯基派人押送乌比留季卡回首都顿涅茨克，转念一想，觉得乌比留季卡一家三代权臣，曾经势倾朝野，首都说不定还有他们的一党，只怕把他劫救出来；不仅如此，又怕大公心软，别听信乌比留季卡的花言巧语，又跟他和解什么的。于是，乌莫斯基派出心腹，追上押送队，就在一个小镇里将乌比留季卡以叛国罪斩首，只将首级带去给大公。

赵矜问细作：“你可探听得明白？”

细作道：“小人怎敢欺君！那乌比留季卡伯爵的无头尸首，现今还挂在镇上示众哩！又闻乌莫斯基将伯爵一家抄灭，连女子、小儿也不例外。”

赵矜不禁骂道：“无毛死鸡！你好狠！而且好精，居然猜出了我的用意！啧啧……”发过一通脾气，便唤亲兵召房勉之来密谈。

事已至此，房勉之只得将补救计策说出。赵矜听完点点头：“这招果然是迫不得已时才用的。虽然曲折了点，现在要吞并人家的国家，又要维护国际声誉，也只有这么办了。总之，不管如何，击破乌莫斯基总是当务之急。”

于是再召众将传达了一下，虽然情况有变，计划不变，但既然已经不存在活捉什么将军、贵族去换回乌比留季卡的可能，那么就不用下手客气，尽管拚杀好了。

伊琼姆斯基探知上万汉军逼近城堡，并不惧怕。他手下有六七千人，而且装备精良，重装骑兵就占了一半。考虑之后，估计汉军后面会有更多人马，现在趁着他们援军未到，可以来一场会战，挫挫他们的锐气。

先前阻挡鹿裔时，伊琼姆斯基运用重骑兵布阵，汉军的弓箭基本上都无法穿透。结果汉军好几次被赶杀回去，反而损兵折将。萧銎这边还好，凭着他个人的破甲劲射，俄人胆寒，不敢紧逼。

得报俄军出城来迎，赵矜下令准备会战。

奚孔雀谏道：“主公，是否且等大司马到来再说？”

赵矜心底知道她的意思，说要等李荼，实际上也就是等苎玉贞来。苎玉贞虽然颇得军民拥护，但是迄今没有战功，要是能立下一些，对于册后之事便有助益。但是赵矜现在打定主意，为了大局着想，立后之事须得延迟下去，努力让内部矛盾消弥之后，再立不迟。否则玉贞就算名望更大了，顺理成章可当皇后，阿若不服也是不行——那女孩控弦二万、拥众十万哩！

于是赵矜摆手道：“不必了，咱们这些人马，足以破了‘一群木死鸡’。”说着便竖起两根手指：“跟鹿都督、萧驸马的情况不同，咱们现在有两个方法可以破他们的重骑兵。第一，我们有强弩骑兵，可以射穿他们的盔甲，也不怕他们打反冲锋，敌军追来的话且战且退，射到他们光光。第二，我们有轻骑兵，可以学当年蒙古军击破西方重骑兵的战例，以灵活取胜。”

强弩骑兵，是指许妤所部；轻骑兵，除了李庆熙带走的虎贲之外，主要就是萧若璎的部队了。

萧若璎听到这里，立即挺身而出道：“蒙陛下先前开导，我知道要怎么对付重骑了。愿率本部立功。”

赵矜点头道：“甚好。令箭在此。”

萧若璎上前接了，赵矜轻声道：“阿若，小心在意。”

只此一句，让萧若璎欢喜出帐。但这声音再小，旁人也听得到，赵矜知道自己公众之下喊“阿若”有点暧昧，禁不得脸上发热。但为了激发萧若璎的斗志，让她好好杀敌又注意保护自己，这声甜蜜的称呼却不可免。

将赵矜那副模样瞧在眼里，奚孔雀心中打翻了五味瓶，忙冲许妤使眼色。许妤却一动不动，直到赵矜手执令箭叫道：“许将军，你率领所部，正面攻击。”方才出来接令。

次日，俄军阵容整齐，先行布好。汉军萧若璎部先离主营，往北离开——南面有条河流，不利于轻骑兵周旋；然后步兵出营，最后是许妤所部整整齐齐地列好队伍，从后面缓缓上来——这是一支精兵，自开国之初就组建起来，主公又格外重视，历来关怀备至，主将许妤兢兢业业自不必说，因此到了现在已经相当的训练有素。

再没有苍岭鏖兵时的冲动，许妤控马稳步向前，与部下镇定从容地越过步兵，迎向敌军。

旁边的奚孔雀急得很，远望萧若璎的轻骑已经绕到了敌军侧翼，眼看就要发起冲锋的样子，禁不住连声请求：“姐姐，快快出阵，快快射长毛个七零八落！”

许妤只道：“妹子，莫急。”指挥强弩骑兵继续穿过步兵行列，并不加速。

奚孔雀无奈，本来苎玉贞没来得及赶到，她就指望同为大理人氏的许妤能够露脸，多少也算对苎玉贞的旁助。许妤却怕乱了本阵，尽管萧若璎部已经卷起尘土，开始冲击俄军，她仍然缓缓前进，就算自己有宝马奔腾，也不超越在普通士兵之前。

到得本军前沿，又保持着队伍严整地向前行了约莫一里，这时弩兵与俄军只隔数百步距离。前面右侧，轻骑兵已经冲了不知几次，却在接敌之前就掉转马撤退，原来只是试探与寻找敌军破绽。

来到这里，许妤方才一笑，对奚孔雀说道：“妹子，我何尝不急！只是须得按照章法，放心，我必将那伊琼姆斯基穿几个窟窿。”

说着，将手一举，千余骑兵齐齐端起已上膛的劲弩。

奚孔雀心情激动，大喜道：“好姐姐，我就知道有你在，那番女抢不了功去！”

后面赵矜执缰遥望，只见许妤所部排成四道长线，第一道先发，如同卷上海滩的一排波澜，冲着俄军疾奔过去。

“擂鼓！擂鼓！”赵矜大叫道。霎时间，战鼓声响彻四野。

俄军分神于轻骑的骚扰，侧面与后面的队伍不得不调整着方向。萧若璎听到鼓声大起，见到一片殷红的旗甲向俄军袭来，已经知道弩兵开始杀敌，而自己尚未寻到可冲入敌阵的破绽，不由得急躁起来。

许妤亲领第一道弩兵来到俄军百步之前，一阵排射，顿时便见对方翻倒了一片人马，于是并不耽搁，往后便退。此时第二道已经接着冲近，第三道开始起步，第四道预备。

俄军不能被动挨打，只得反冲，但走不了几步，第二阵箭雨又来，登时又翻倒了一批。须知汉军所装备的劲弩射程可达四百步，有效杀伤距离至少两百步；而今百步之内发射，顿巴斯军高价购买来的精锻铠甲只象脆铁皮一般，披在战马身上的马甲更不堪一击。

伊琼姆斯基硬着头皮驱动部下再冲，可是冲不了一阵，第三次排射又使得他们的攻势停了下来，不是人仰，就是马翻。汉军那边，第四道已冲近，第一道重新上好了膛，第二道正往回奔。

面对这样连续而集中的劲弩攻击，俄军束手无策。伊琼姆斯基虽然强干，也从未见过这般战术，他只好努力控制住心中的惊慌，连声猛喝，催促骑兵们不顾一切杀过去，就算冒着箭雨也别被打断。

可是对方也是骑兵！而且速度比顿巴斯军的重骑兵快得多，加之训练有素，冲来退去游刃有余。伊琼姆斯基的部下虽然同样是训练有素，怎奈受兵种弱点所制，无法接近便受了相当损失，就象历史上哥特人初逢匈奴骑兵一样无奈。

伊琼姆斯基连声爆喝，顿巴斯勇士们豁出性命，勇往直前。许妤指挥部下不断后退，赵矜在后面也令汉军移动阵脚，相应退去。俄军装备重、速度慢，加上不断被箭雨阻滞，始终望尘莫及，只有斗志不断地遭受挫伤。

随着不断的移动，俄军阵线拉长，早已急不可耐的萧若璎终于找到了机会，挥骑直入。突骑兵不冲则已，一旦冲入敌阵，便是死战。自小生长在马背上的契丹人、党项人，马术娴熟自不待提，手上皆持钩戟、利斧，不是用斧头劈砍敌军，就是用钩戟将敌军拖下马来，然后活活踏死。这些是当年蒙古军对付欧洲重骑兵的不二法门，赵矜将之传授给了萧若璎。

伊琼姆斯基没有料到汉军也能用蒙古军的战术！当下前面仍然不断减员，侧面又是一团大乱，本军已经疲弊不堪，而汉军主力还在远处养精蓄锐！

身为乌莫斯基的左膀右臂，伊琼姆斯基不是笨人，已经十分清楚此战必败。那么，唯有撤退！尽管难免遭到被掩杀的损失，只要撤回城堡就还有继续坚守的希望！

于是伊琼姆斯基铁青着脸，喊了几句呜哩哇啦的话，拨马回身。这边萧若璎，那边许妤，早已判断出他就是俄军首脑，哪里肯舍？萧若璎一把七月刀，挥舞如风，将不知多少个俄军劈成两段，望伊琼姆斯基紧紧追来。这宝刀本名“戚钺断刃锯”，因为情郎嫌这名字生僻，故此以谐音改为这个通俗之名，自不待提。而许妤则在奚孔雀保护之下，端着主公所赐的弩机“摘星子”，奔驰过来，只寻一个角度要射伊琼姆斯基。

不多时，一声惨叫震慑远近俄军心魄，伊琼姆斯基的无头尸体摔落马下，前胸透入一枚银光闪闪的摘星箭矢。

（待续八十四回）

版本：7.0、7.1

日期：2004-09-15、2004-12-01

作者信箱：[email protected]

读者QQ群：4916828

本节读者回应：（于“风雪山头”）

小生：文章越寫越精彩，描寫的場面也越來越大。不改兄應堅持自己的思路和文筆來寫，人物的樹造，事件的發生，都應該按照你原本預備的思路寫下去。否則作者都按眾讀者的建議和想象去寫的話，這樣的文章就會沒“個性”，變得不倫不類的。不管不改怎樣寫這部小說，小生都會支持到底。另外，讓我們進入文章裡的世界。全國12萬軍隊走了8萬去顿巴斯。雖說現在伊儿利和海都已成為“盟國”，但炎漢上下決不能調意輕心。特別是趙主公又是一個感情用事又比較武斷，擁有現代思維的人，其身邊的炎漢高級將領更是要留心全國和周遭的狀況。

面团草包：许姑娘果然识大体~难得啊~

月下黄昏：阿诺的性情最好野一点点，不要都象乖乖女一样。

面慈心黑：这一段战阵写的很详尽且真实。赵矜对付蒙古人的法子应该是从现代社会看来的，那个时候资讯不畅，普通文人也不会做这样的研究。

一招就死：顺便问一下，为什么进军只说“擂鼓”？应当是进军鼓吧。收兵以前鼓是不停的，节奏不同而已啊。

海影：是啊古代以擂鼓为进、鸣金为退的啊！鼓一擂兵则直进，变化的要看中军的旗号的变化了！

广陵散：三路分兵，兵家大忌，好在这帮俄国佬白痴，不然哭都找不到坟头！

面不改色：“分进合击”、“分行穿插”或者“分兵救援”都是常用战术。兵法是灵活的，并非凡是分兵就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