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飞越——异域纵横记（新）

第八十六回：劲草任凭风飘摇，猛士临危气愈高（下）

乌莫斯基治军有方，俄军虽然动摇，死战不退者仍有不少。好些兵将就算受了重伤，仍然死斗不休。因此尽管有何磐、姚蛮子这样的猛将打头阵，汉军仍付出了可观的代价，才得以逐步向前推进。

足足斗了一个时辰，除了北城墙外，其余四面都被汉军占领。怎么除去一面还有四面？只因俄人的城堡并不一定按规则形状，北顿涅茨克共有五面城墙：北、东、南、西南、西。

北面却是由于乌莫斯基亲在，李荼不想增添伤亡，只按兵不动，又是擂鼓又是发信号弹，虚张声势。乱发信号弹会不会影响指挥？哪里，放着我们的“信号弹之父”在，断没有这等事情。今夜约定的暗号，只有头三遭，后面发的汉军将士们心知肚明——那是吓唬敌人的了。

三更时分，赵矜登城。汉军一片大呼：“主公进城了！”无不士气百倍。

城中激战，很快便形成了一面倒，俄军一者人少，二者动摇，三者战了多时疲惫，实在支撑不住了。

赵矜下了城墙，萧若璎、许妤从城门进来，合兵一处。三人纵马向前一程，便见一团人厮杀。只一看去，许妤忙转过头，萧若璎忙抬手遮了眼睛。

这是何故？难道太过血腥，两个女子怕了？非也，她们虽是女流，并不畏惧厮杀，别的不说，阵斩伊琼姆斯基那一仗，各自都不知报销几个俄军了。除了弓弩之外，两人都是使刀的，剁下去是何情景，终须适应，如何怕得？

那么却是何故？原来，虽然时节已经开始入冬，激烈战斗之中仍打得热气腾腾，何磐、姚蛮子两个熬不住，脱得赤条条地，就在前面蹦来跳去，单只笼面和护手是主公所赐，未尝摘得。

别说女孩子，连赵矜都尴尬了。上前冲何磐喝一声：“威猛伯！”

何磐哪还有伯爵的样子，一脚踩住一名刚打倒的顿巴斯军官，切了脑袋，方领悟是主公呼唤，回头道：“末将某在此！”

刚回过头的许妤，刚放下手的萧若璎，又忙回避遮掩。

赵矜分外头大，本来看他这么舍生忘死厮杀，要好好嘉奖的，现在不得不先斥道：“你这成何体统！”

果然不成体统，一个伯爵，还是皇家连襟，现在当街脱得一丝不挂！须知，灯笼火把照耀之下，比光天化日并不差多少了。

何磐满心委屈，原来他也不是没羞耻的，怎奈兜档布系得不牢，战斗中自行脱落了，非是故意要出丑。“出丑”二字的古意，就是暴露那话儿，他可没那嗜好。

赵矜下马，扯了片死尸上的布，亲手帮连襟兄弟围起来。皇帝帮将军遮丑，如此恩宠，足以载入史册。连带姚蛮子也沾了光，赵矜挥手示意苦儿动手，苦儿却未领悟，于是赵矜只好自己再扯了布，喝住追敌中的姚蛮子，抛给他了。

虽然是丢了体统，但真是多亏得两人，忘我死战，打了一个多时辰还不知疲倦。赵矜令一军士将马让给何磐，又脱了自己的袍子给何磐披上。何磐便领着姚蛮子，继续赶杀去也。

军士的马何磐如何骑得？只因平日里使那一双沉重大锤，寻常马匹自然不堪，现在是使刀，故此无妨。

赵矜理完这件鸟事，再看萧若璎与许妤时，已经不知杀到哪里去了。

战斗又持续了约一个时辰，知道大势已去，乌莫斯基领军突围。

李荼一夜未尝轻动，将佐们按捺不住，多番请求任务，李荼只令稍待。此时见俄军冲出城来，败而不乱，情知这是劲敌乌莫斯基，李荼才对左右言道：“天幸老贼撞我手里，可莫教他逃了！”

左右心情激动，都道：“大司马尽管吩咐，末将们万死不辞！”

李荼道：“你等按兵围住，但凡小兵，一应杀了。将官逃去不妨。”

众将佐愕然，但不暇多想，领命而去。

数番冲突之后，俄军一群骑士，果真突破阻挡逃去了。内中便有乌莫斯基，只因他性情严峻，心高气傲，不肯换了服饰，混在小兵之中逃跑。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他换装混逃，俄军又会失去凝聚力，未必能够突围，终究也难以逃脱。

当下放过乌莫斯基之后，汉军重新围紧，后面的俄军情知主将已逃去，士气不断下降，终至丧失斗志，汉军没费多大力气，一古脑儿将其擒杀殆尽。

乌莫斯基冲破城门口的合围，方知还有外面的大围。只得激励骑士们，继续奋力冲突。汉军并不紧逼围攻，只裹着他们，渐渐移动。乌莫斯基厮杀得也累了，幸喜望见前面之围越来越薄，已经快要冲开的样子。当下与残部奋起一股劲，发起猛冲。汉军又退后了一阵，终于现出缺口。

乌莫斯基还来不及高兴，猛然一看前面，就见一骑挡路，在幽暗的夜色中，仿似一尊塑像。四周远近只有几点灯火，别无它物，但那灯火实在是怪，不是由人举着，却是放在地上的，好象早已放好，难道是什么标志？乌莫斯基与骑士们吃了一惊，正要看明究竟，忽觉一阵摇荡，便连人带马陷落下去。

原来，李荼早已令人掘了一块大陷阱，以灯火标明，乌莫斯基突围之时，汉军只管在外面围着，且战且退，诱他们到此。陷阱下是以木桩撑住，桩上系绳，绳连机关，机关一触动，陷阱上面的人全颠进去了，饶是他们如何英勇善战，此时也只可被挠钩一个个搭上来生擒了。

李荼确认已擒了乌莫斯基，仰天而祝，且喜且悲。

到得天明，战斗全部结束。恰好这时，一支为数不少的军队赶来，便是别司丘耶尔赫夫所部，他们已经收复了乌比留季卡伯爵生前的大部分领地，正要赶来攻打北顿涅茨克。昨天行军到只差几十里的地方安营，晚上便见火光，估计友军正在攻城，忙来协助。不料友军便是皇帝亲率的主力，经过奋力一战，已经将乌莫斯基拿下了。

别司丘耶尔赫夫见到皇帝，未等皇帝开口慰劳，先行请罪道：“陛下，我来晚了！”

赵矜赶紧上前扶起道：“不不，你辛苦了，虽然没有赶上夹攻乌莫斯基，这是因为我这边进军得快。你已经提前完成了我交给的任务，十分难得！”当众慰劳一番，又挥退左右，私下说道：“有件事情得告诉你，你不要外传。”于是将阿塞拜疆之事告知别司丘耶尔赫夫。

别司丘耶尔赫夫凝神听完，问道：“陛下，我应该怎么为您效劳？”

赵矜再将一番话说了，别司丘耶尔赫夫连连点头。这是房勉之定下的秘计，最适合执行的人就是别司丘耶尔赫夫。

次日，不容耽搁，汉军主力即刻南下，锋芒直指顿巴斯首都顿涅茨克；别司丘耶尔赫夫领一军留守北部，准备抗击即将入境的图拉、梁赞等国联军。赵矜另谴快马传令，让鹿裔率军返回，提防俄军或许会趁虚进攻威烈地区。

此时，顿巴斯将领扎波洛翰夫已经抵挡不住苎玉贞，往顿涅茨克撤退。乌莫斯基被擒、伊琼姆斯基战死、扎波洛翰夫败退的消息，令到顿巴斯全国震骇，各路兵马集中在首都防守，再不敢主动出击阻挡汉军了。

赵矜分兵一万，任命李荼为主将，去与基辅等国军队纠缠，拖住西来俄军的步伐。自己便挥师前进，抵达顿涅茨克城下。

不数日，苎玉贞、房元度、李庆熙、孟士孝、孟士信等率部陆续来会，还有原属第三批兵马的陈龟年、李宝昭二将，乌达改道时斟酌便宜，令他们率轻骑沿着亚速海海岸，杀向顿涅茨克之南。这一决定却是妥当，一方面让顿巴斯军眼见得四面来敌，免不了越发惊惧；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稳定汉军各部军心，令到一般将士以为乌达所部南下是为了包抄。

汉军人多势众，当即将顿涅茨克铁桶似的包围起来。只见旌旗如云、器械成山，这是开国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围城！胜则计划可以继续施行，不胜则将堕入更大的危机，后果难以收拾。这可真是：“不成功，便成仁！”

（待续八十七回）

版本：7.0、7.1

日期：2004-09-22、2004-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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