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１辑：春意盎然（８回）

第九十七回野外新垦万顷田，宫中始创三点式

第九十八回征夫暂卸铁锁甲，童稚漫传金吾词

第九十九回折杨柳衷情款款，攀树枝满心痴痴

第１００回听风雨欲泣欲诉，行长路如画如诗

第１０１回铁骑逞强扫北印，海都威望日中天

第１０２回诗人合纵说四国，德里危存看两邦

第１０３回李荼出镇连城府，乌达悬军万里征

第１０４回汉相得瞻大教堂，元帝失却老国师

时空飞越——异域纵横记（新）

第九十七回：野外新垦万顷田，宫中始创三点式（上）

炎汉与伊儿利缔结和约之时，正好也传来了顿巴斯彻底平定的消息。军溃之后狼狈逃蹿的巴甫赫谛夫与切瓦洛夫，已被别司丘耶尔赫夫擒获，不日即将押解京城。朝廷很快就要决定分州设县的方案，将顿巴斯地区纳入统治。

由于从道理上讲炎汉不亏，俄族各邦又忙着对付德意志民族核心国家——神圣罗马帝国，对炎汉合并顿巴斯没得话说。拜占庭的立场则是完全支持炎汉，不仅因为米海尔皇帝偏向于自己的未来女婿，更由于巴甫赫谛夫悔罪之后还来生事，这实在是对东正教廷的大不敬！

如今一览周边国家，只剩下海都汗国仍与炎汉维持着战争状态，但是实际上已经不战了。穆州山城已经筑好，在镇东大都督齐劲统辖之下，苍岭关与穆州城形成掎角之势，可以有力地捍卫炎汉东面国境。此时海都受北印联军攻击，在与炎汉的战线上反而只能采取守势了。

汉军却不进攻，只因建国以来征战不断，需要休养。而且，不必花费本国之力，让外国自相厮杀削弱，不是比战而胜之更加高明吗？

春日融融，虽然仍有残冬遗下的寒意，炎汉大地已经苏醒，人民已经开始为耕作做准备，冰融之后便可投入生产。自从建国以来，汉军主力是脱产进行征战与训练的，时至今日已练就一定的战斗本领，可以稍微分心来帮助经济建设了。因此，汉军主力奉命散布到安汉四郊及邻近州县，准备大举开荒。在这个时代，炎汉腹地有着面积广大的荒地，只缺人力开发。

如此安排，兼且可以让将士与妻儿团圆，享受一阵安乐的生活。炎汉已经成了一个多民族国家，华夏民族（汉、女真、契丹、党项、朝鲜、羌、氐、回回、维吾尔等）只占少数；俄族、北地民族、中亚民族等占了大多数，另外还有为数不少的突厥人，历史上与华夏民族渊源不浅（现代汉族、回族、维吾尔族中亦融合进了古代的突厥族）；又有少量波斯人、阿拉伯人、印度人等。虽然成了多民族国家，为了确保政权稳定，迄今的炎汉正规军仍是以华夏民族为主，将士们的家多数都在安汉，现在卸甲助农，不时还给机会回家，无论官兵还是家属对于朝廷的决策都非常拥护。

当然，卸甲只是暂时的，一旦外敌入侵，或者有极好的战机，将士们又要重新披挂，再度出征。近年扩军，就要征收大批俄族，因为这个时代，俄族其实尚未形成，只能说是“东斯拉夫人各支系族群”；换句话说，俄族人并没有核心国家，炎汉未必不可以作为将来俄族人的归属。

城里城外一片和乐，皇宫自不例外；汉军士兵与大小头目们都享受团圆之乐去了，总头目自不例外。

赵矜只怕宫里的人闷着，总想方设法给她们搞活动，让她们参与生产、体育锻炼和艺术修养。此外，还常给她们讲天下大事、国家政策，不求她们一定听得明白，又或者能派上什么用场，只当让她们多些话题也好。再说，由于事业的扩大，赵矜正寻思着一个问题：当初来到这个世界时，只怕将来牵挂，因此用了仙女姐姐所传授的督任二脉修炼法，人为地造成不孕，那就不会留下子女。

现在想想，一来，国家辛辛苦苦建立起来，将来无人继承，岂不遗憾？遗憾倒是次要，重要的是，这样一个多民族的国家，以后恐怕疆域还会更大、民族还会更多，要是自己一旦驾崩或者离开，又没有立定太子的话，还有谁能服众？！历史上许多朝代，包括元朝，就是这样导致国力衰退甚至国家分裂、覆灭的。当初忽必烈与阿里不哥争位，虽然没有使如日中天的蒙古势力就此衰退下去，但是，为了支持忽必烈，拔都从欧洲撤军，导致了横扫欧洲三分之二面积的蒙古军最终没有渡过莱茵河，彻底荡平欧洲；也导致了向非洲进军的旭烈兀率主力东归，结果留下来的部队不敌马摩克军，极大地影响了伊儿利汗国后来的发展；又为此，海都、孛拉克等人后来也不承认忽必烈，导致了蒙古势力的大分裂。就算在大崛起的时代，出现一次内战都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影响，其它时期更不必说。为此，如果为长远着想，就必须有地位巩固的继承人，这一点最为重要！只要有继承人，哪怕他能力一般，国家也不至于出现大乱甚至毁于一旦。

二来，如果说是怕牵挂，其实人生于世，少不了的就是牵挂。哪怕是在现实自己，自己留下了子女，到死的时候也就撒手了，不能见子孙再怎样生存、发展、繁衍下去，岂不遗憾？同样道理，在这个世界，自己就算死去或者回归现实，也总有离开的一天。要说牵挂，其实也和现实世界一样，不见得有什么特别受不了的。

想通这两点，赵矜已经决心要生孩子了，而且为了巩固根基，王族还必须人丁兴旺，这是历代的通理，亦是李荼、何安平等忠心耿耿的大臣们所盼望的。因此，不但要生，还要多生。历朝开国皇帝所生的子女数基本上都在他们的朝代位居前列，其中不少就是榜首——生孩子也意味着英雄的能力！后世不肖子孙越生越少，少到老是小皇帝继位或者根本无子继位时，国家就危险了。西汉、东汉都是这样，炎汉如果连开国皇帝都不生、少生儿子，搞得没有继承人或是后代不昌盛，那么国家还能安定得了么？

决定要生的话，接下来就有一个问题——让谁先生？赵矜比别的皇帝幸运的一点，就是他能人为控制避孕与不避孕，这样的话，想让谁先生就可以让谁先生。那么，想立谁为皇后，就先让谁生孩子，直到生出个男孩为止，将来这个孩子就具有“嫡长男”这三个字所包含的所有继承要素，地位就是十分巩固的。

虽然已经这样想定，但因为那个苎萧之争……那个方兴未艾，所以，目前来说赵矜还不能付诸行动。要是让苎玉贞生子并立她为皇后，萧若璎受了刺激说不定会做什么事呢！若迎娶阿若并让她生孩子，那么未来的太子要是象他母亲一样刁蛮，或者是在他母亲纵容之下学得刁蛮，那可麻烦唷……再说，更重要的是，温和而贤能的苎玉贞更得国内人心。其实如果让蕙娘来生一个儿子，以避免立苎萧为后都可能产生的不良后果，倒是蛮好；只可惜这个时代患有不育症的人十分之多，蕙娘也是这样，早前有过好多男人也未曾生育过……想到这里，又不得不承认，有过许多男人的女人，以这个时代的封建思想看来，是不宜为后的。

头痛，头痛！罢罢罢，安于现状，且不生什么皇子、公主吧！

现在跟诸妃经常讲一些治国安民的道理，就是为将来作准备。将来她们会对皇子、公主们造成影响，潜移默化之中应该会对造就一批贤明的王族子女有好处。将来即使自己生离死别，子孙亦可继承太祖遗志，将偌大的基业稳住，以至进一步发扬光大。

话说回来，赵矜身为皇帝而这样关心妃嫔们，为她们想着想那，想方设法充实其生活，在这个时代也算是难能可贵。受宠爱的妃嫔们会这样深爱皇帝，就连先前不受宠只受欺压的笛乌苔莎离开时也会觉得依依不舍，不是没道理的。

这天赵矜退了朝，握着几份奏章，便来寻献妃卓琳雅宾娜。尚未入阁，便迎头撞见普林塞娜与珞蕾佳娃，这两个女人以前一个是侯爵夫人，一个是大公夫人，后来和她们的侍女们都沦为了后宫苦力工作队，现在名义上虽居嫔位，苦力头目的实际状况未曾改变。经过劳动改造之后，普林塞娜已经听天由命地接受现实了，众妃与她相处得也算不错，尤其卓琳雅宾娜对她颇为亲近，当姐姐一般，苎玉香、朝慕依拉亦对她友好。珞蕾佳娃则不同，这个狐媚妖精内心里怨天尤人，表面上对皇帝与妃子们极力讨好，但是谁都觉得她矫揉造作，于是不仅赵矜不宠她，诸妃都没有一个抬举她的。珞蕾佳娃越发心怀怏怏，常不自禁地流于言表，这次碰到皇帝，忙又作出媚笑，娇声嗲气，扭腰摆臀。赵矜此时没心思跟她折腾，应付式地嘻笑一下，作势要摸她一把，却随即转身一跳，扑到一旁畏缩着的普林塞娜面前，冷不防亲一个嘴，随即溜进阁中去了。

普林塞娜摸着嘴唇发痴，珞蕾佳娃怨气上冒，但以她的地位也只得忍气吞声，脚下生烟，撇下普林塞娜迳自走了。

御驾光临，卓琳雅宾娜如小鸟般飞来，笑容灿烂，扑个满怀。

苎玉香、朝慕依拉同在此间，原本要合着普林塞娜打四人麻将，不料怀妃维尤伊也来，普林塞娜的地位不能相比妃子，而，先前普林塞娜是北地的统治阶级；维尤伊却是被压迫的阶级，到现在都还憎恨当年鱼肉北地人的斡伐鲁、叶雷思等国贵族。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在宫中维尤伊可算是普林塞娜的天敌，普林塞娜碰见她就得赔礼道歉，然后惶恐逃避。这次珞蕾佳娃本来是想跟着普林塞娜来结好三妃的，结果如意算盘落空，先挨了维尤伊一阵白眼，被迫悻悻离开而又被赵矜视若无睹，难怪这么郁懑。

维尤伊可算爱憎分明，跟卓琳雅宾娜却是好得不得了，这跟年龄比较相近有关，卓琳雅宾娜今年十四岁，维尤伊十七。不过主要还是维尤伊非常认可卓琳雅宾娜的家族。虽然也是俄邦贵族，别司丘耶尔赫夫的名声在民间却是十分良好，他其实挺有才干，只要再加上些儿狠心，便不愁不能聚敛财富；但却因为对待农奴太宽厚而导致家道衰落，不得不从军谋生，这样的贵族实在少见。卓琳雅宾娜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颇有悲天悯人的善良之心，与维尤伊十分相合，结成良伴，常同起居。

赵矜瞥见麻将，眉头一皱，先不说来意，将卓琳雅宾娜放落地上，问道：“你们准备干什么呢？”

众妃顿时想起皇帝限制打麻将，尤其不许年纪轻的妃嫔、宫女打麻将，不敢答话，皆垂手而立。

麻将在这个时代本来无有（在东方有雏形），之所以在宫中流传，赵矜就是始作俑者。但这东西其实有好有坏，好的方面是益智，坏的方面是太过消磨时间、消耗精神，还有演变成赌博之虞。那是现代的弊端，赵矜虽然也对麻将颇有兴趣，却不想要象空虚无聊而打麻将的人一般，尤其青少年不该沉迷其中浪费光阴。因此，才在教妃嫔打麻将以增添娱乐节目的同时，严格限制玩的时间，禁止通宵达旦，禁止十八岁以下的参与。至于赌博问题，宫里倒不用担心，宫外则并不提倡麻将，要普及的第一大益智活动是围棋。今年元宵之后还举办了围棋大赛，朝野内外影响甚大，最终决出男子冠军为武卫将军廉钧，亚军是大鸿胪郑文初，季军横野将军陈龟年，殿军大司农虞默；女子冠军为折冲将军萧若璎，亚军建兴将军许妤，季军定国夫人玉玲公主，殿军宁国夫人梅馨公主。民间有文化的人甚少，没有一人能进三甲。原契丹、大理两国盛行围棋，饶是玉玲与梅馨二人精通棋艺，竟都不敌萧若璎与许妤。宫中自也提倡围棋，但围棋之道深奥玄妙，将军常以之领悟战术，妃嫔却没有这个必要，多数人觉得枯燥，学习的兴趣就远不如麻将了。

赵矜又问一声：“献妃年纪小，肯定不是她首倡的，那么是谁约的啊？”

眼见得皇帝有点不高兴，可说是宫中第一宠妃的玉香连忙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说道：“是我。”

朝慕依拉亦勇敢承认道：“不是静妃，其实是我。”

赵矜眼睛一转，分开两人，伸手一把拉住维尤伊，喝道：“你这家伙！也还没到我规定的十八岁呢，居然就纠集她们三个，瞒着我搞地下活动啊！”

一抓就着，维尤伊吐吐舌头，乖乖认错。

赵矜作色道：“看我不好好处罚你！”

玉香、朝慕依拉连忙求情，掰开赵矜的手，将维尤伊护在身后，卓琳雅宾娜跳起来搂住赵矜的脖子，撒娇道：“不要一见人家就教训嘛！”

赵矜眼睛一瞪：“哎！我是为你好，你还是未成年少女，我怕你学坏！维尤伊已经是个坏女孩了，做了坏事还不敢承认，倒要别人给她顶缸！”

玉香忙道：“矜哥哥，不是顶缸，我自愿的。”

朝慕依拉道：“我也是，自愿的。”

赵矜把眼睛瞪得更大：“集体犯罪，个个要罚！”

见到今天景象不同，好象一点通融余地也没有，四妃只好齐声道：“我们有错，任凭主上处置。”说着，维尤伊、卓琳雅宾娜便撅起嘴来。

赵矜无视于此，神情依然严肃，叫道：“那么，认打还是认罚？”

如此当真啊？四妃不禁有些惊慌，都低下头一时不敢回话。过了一会儿，维尤伊喃喃说道：“认罚。”

首犯既已表态，玉香、朝慕依拉、卓琳雅宾娜也只好跟着这样说。

赵矜要的就是这一句，神情说变就变，拊掌大笑，冲着四妃叫道：“那么！就罚这个了！你们听好！”

（待续本回下）

版本：7.0、7.1

日期：2004-11-27&28、2005-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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