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飞越——异域纵横记（新）
第１００回：听风雨欲泣欲诉，行长路如画如诗（上）
话说炎汉自开国以来征战不断，不仅保全了国家，疆域亦发展为五府三十三州，总人口（不包括现役军队）二百八十万有余。
近畿地区：安汉府、赞州、泽州。辖县五。人口约七十万。
北地地区：玄城府、斡州、叶州、鄂州。辖县三十五。人口约四十五万。
苍穆地区：苍州、穆州。不置县。人口近二十万。
连塔地区：连城府、塔州、明州、伊州、留州、葛州、罕州。辖县二十六。人口约四十万。
威烈地区：威州、烈州、苏州、兰州、塞州、巴州、佐州、谢州、洛州、莫州、沃州、绍州、米州。辖县三十一。人口约六十万。
两顿地区：南顿府、北顿府、罗州、卢州，銎州、博州、康州、瓦州。辖二十七县。人口四十余万。
克索地区：克州、索州。不置县。人口约五万。
赵矜跟萧若璎仔细解释了整个国家与各个地区的发展纲要。萧若璎年纪轻轻便统管各部族，原本颇有些自得，但归附炎汉以后，只见赵矜管理着这么样一个国家，人口是自己部族的几十倍，政治的复杂度更是无可比拟。阿若越来越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治国安民，也就对赵矜越来越敬佩，连带原有的爱慕，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良久，赵矜将宝贝阿若扶起，挈到马边，抱上鞍去。他们还说甚言语、做甚活儿，这边奚孔雀已经无从可知，只听得一阵马蹄声渐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奚孔雀本想寻些萧若璎的弱点，不料窥见了情侣亲密的情景，弱点没寻着，倒惹了一脸红热，待两人去后，尤自在树上痴楞着。她的豪爽之性乃是天生，年纪却小，如同萧若璎一般只不过是情窦初开，见到男女之间的一些些亲密举动，便忍受不住心里面……一阵阵发热，有点痛苦又有点喜悦又有点……实在说不清楚的感觉。
由于年龄关系，又由于孔雀毕竟与做大酋长的玉贞沾亲，是受人尊重的出身；有这两般缘故，她在苗疆之时未曾学那些贪戏耍的少女，做那些在溪中裸泳取笑男人、或者抛暗号勾引看上的哪家哥哥同上竹楼之类的好事。
人之孤陋寡闻，平时尚可，若是一旦看到“好康的”，受到的刺激便大。当下奚孔雀呆呆地就在树上停留。过了不知多久。最后终于收拾了心情，只觉得有点精神恍惚，下了树，穿上鞋，步行回营。
走在原野之上，忽然又望见两骑飞驰，奚孔雀连忙趴下。只见两骑从右面弛向左面，饶了半个圈，又朝这边奔近一些。
奚孔雀定神一看，两骑中一骑金袍金甲，定是赵矜无疑。难不成是他们又回来了？意犹未尽么？
再靠近一些时，奚孔雀又发现，另一骑披着青袍，身形娇小，略与萧若璎不同，心中好奇顿时激起，再看风流倜傥的主公哥哥究竟又跟哪位女将私约？
两骑似乎是在游戏，不走直线，又转个弯往另一边飞奔，奚孔雀还望不清楚是谁，不禁着急起来。
兜了好些圈儿之后，两骑终于奔近。奚孔雀看清楚了那名女将，免不得大吃一惊！
原来，赵矜还是赵矜，萧若璎却换成了许妤！奚孔雀心道：“许家姐姐好生本份模样，不料……竟也是主公哥哥的相好？”于是越发不敢出声，伏得低低的，一颗心怦怦乱跳，不知道主公是不是也要把许家姐姐带进林子里，如法炮制一番。
就在奚孔雀不无道理地胡思乱想之时，两骑弛远了。
换个地方么？可惜他们两个跑马跑得飞快，孔雀步行追踪不上——加之还要注意隐蔽，孔雀可是非常了解主公眼神的锐利。
终于追丢了，再也找不到。孔雀有点失望，看看天色也不太早，便自回营中去了。
当晚，一夜睡不着。
第二天、第三天……孔雀精神恍惚中。见到赵矜，脸上便红，心里便跳。以前的程度可没这么严重，只是轻轻的、轻轻的……现在是重重的、重重的！
赵矜望见这样，惊奇道：“孔雀，你病了？”
奚孔雀不知如何是好，慌忙应是。
赵矜关切道：“这两天开始下雨，要注意身体。你曾经跟我说过，你很喜欢淋雨；但这边的雨，跟云南的雨大有不同，云南的雨你是习惯了，怎么淋也无所谓，这边就不行，一淋要感冒的。”
奚孔雀喏喏连声。
赵矜又道：“其实就是因为下雨，我才下令抓紧赶路的。我们的巡行队，也是工作队，前面是农垦区，趁雨正好便于帮忙开垦！你骑马的话，铠甲外面一定要披油布！不过，我看你好象已经有点不舒服了，不如到车里去？”
奚孔雀慌忙摇头，应付了一些话，落荒而逃。
第四天，巡行队伍开至农垦区。在雨水的滋润下，泥土化软，将士以牛马拉犁，立即投入开垦。垦荒是最难的，开垦以后每年的维护就相当轻松一些。故此，巡行将士帮忙开好的土地，当地戍军与居民就可以长久受益。
又有一批随驾官吏，肩负使命，四出活动去了。活动什么？有的体察民情，有的暗访吏治，有的勘察河渠，还有的四处开挖并搜集比较奇特的石头——赵矜很指望本国能够发现一个大硝矿，但不懂得探矿法，只好叫人四处去收集奇石，琢磨琢磨，看看有没有收获。
这次巡行，光是显示军威镇服各处民心，就已经非常值得了。加上各般相关举措，意义深远。当年法兰克的查里曼大帝入侵意大利，围而不打，命令军队一夜之间建起一座教堂——结果就这样，对方军民畏服，不战而降。如今炎汉校草皇帝之巡，虽然相比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之巡大为不如，但在西方地区已属罕见！加之随驾精兵旗甲鲜明、装备齐整、训练有素，所到之处，居民无不震撼，无不叹服！自此，急速扩大而一时来不及巩固的国家，才算稳妥地安定了下来。
更莫说，皇帝一声令下，数日之间军士便将千顷田地开好，如此行动力，在西方威望极高的查理曼亦不能相比！赵矜到塔州，将士挖窑挖粘土；到连城府，扩路扩码头；进入两顿，兴修水利；来到威烈，携民移居。查理曼的丰功伟绩，何足道哉！
一路上，谈文论武，蔚为盛事。巡完威烈地区，赵矜率领队伍顺流而下，过运河，下顿河，准备途经罗州，出亚速海。镇守威烈地区的镇西大都督鹿裔一路送驾至此，驻扎阿塞拜疆的镇南大都督乌达亦乘船逆流而上，会于罗州城外顿河东岸。
京营、镇西、镇南三部众将舟中相聚，举觞舞剑，豪情万丈。
酒至半酣，赵矜笑问道：“诸位家里妻子可好？”
众将齐拱手道：“托赖主公洪福！”
赵矜有点醉了，心情舒畅，随兴说道：“我可是非常关心你们啊！一个个都有了娇妻美妾，就连陈龟年也娶了月里霖……别司丘耶尔赫夫新丧元配，我牵线让他娶了闼缇夫人……关汉卿也娶了黄道姑……哈哈哈……”
众将随之欢笑。陈龟年如果不是因为赵矜的“行政命令”，要他去娶月里霖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是君令一下，忠字打头，也就只好将毫无贞娴淑静品格的番女娶过家门。别司丘耶尔赫夫是献妃卓琳雅宾娜之父，续弦娶安妃（原靖妃改号）阿菲咏之母闼缇，如此亲上加亲有点匪夷所思，不过他们两人乐意，赵矜又这么坚持，别人无法反对。尽管众臣尤其文官观念难改，好在炎汉国中民族众多，赵矜提出要将礼教约束相应放宽，众人想想也没办法不这样做。
大笑之后，赵矜又道：“李荼、乌达、齐劲都已经有儿子了，你们还没有的可要加油啊！自古以来，良将绝后的很多，史书上比比皆是。我听张翰、刘仕德读起时，每每嗟叹。将门还须有虎子，你等不见，弓里敖、古卢腊牟虽然退役去迄，还有弓里疾、古开基、古开疆这帮小伙子意气风发！咱们国家还说不定要打多久的仗呢，你们还不快快生，多多生！生男固可喜，生女也不错！呃……”
尽管皇帝因为有点醉意，嘱咐的语气不够严谨，众将还是纷纷俯身遵命，不敢小觑。这时鹿裔也有点醉了，进谏道：“主公！举事之初，臣等见主公减省宫人，已曾上言。无奈主公说道创业艰难，须得一切从简。如今开疆拓土，四方安定，而主公尚未有子。依臣之见，便应广选采女，以实后宫。”
赵矜皱起眉头：“啰唆呀……你不如先担心自己。我先后作主娶妻又纳妾，就是怕你家鹿氏忠良绝后！你至少要生两个儿子，一个继承你亡弟的爵位！可是呢……我听说你把家眷全留在安汉了？搞什么嘛，这样怎么能生得出小孩呢？”
鹿裔身体一摇，只得往船舷扶了一下，徐徐道：“臣领镇西重责，不敢不尽心竭力。主公厚意，臣感激在心。”
不知道是脚步发浮还是船的缘故，赵矜也一摇，扶舷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给你留着在安汉的故居，不过，家眷可要全搬过去。乱世之中女人最需要有安全感，你当然是能够保护她们的，另外不妨也放温柔一点，待太太们好一些哦！”
鹿裔唯唯。这时众将互相会意过，一齐高声道：“鹿大都督当遵主公之训，而大都督之言，主公亦不可不听。”
何磐一边喷着酒气，一边指着甘巴速：“末将某二人，一人得一虎子。主公怎可不添几个犬子？”
众将一听，顿时面如土色。
赵矜却没有注意到何磐的话有什么不对头甚至大逆不道的，只和颜悦色地拍了拍他的右臂，又拍了拍甘巴速的独臂：“你们……干得好！不错不错。不过嘛，我是修行之人……”
鹿裔在后面高叫道：“主公若是闲云野鹤，尽可修仙得道；如今却是一国之主，就应当断了修行，为国着想！千古以来，君王继嗣无不相关国运，何况我国四战之地！”
赵矜回头瞠目道：“说得就跟何安平的一样。”
乌达亦高声道：“大司徒、鹿都督良言，主公须当斟酌。”
赵矜连连摇头：“知道了，知道了。好心叫你们生，你们就趁机叫我生，这不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吗？知道了知道了！毋要多言！……唔，这船摇得太厉害了，咱们上岸吧。”
众将遵命，让大船紧靠河岸。
木板搭来，赵矜在簇拥之下一步一摇走向河畔绿地。走了一程，回身笑道：“奇了……怎么还在摇？是我醉了吗？不过头脑还很清醒啊！”
苦儿生怕赵矜喝了酒以后吹风头痛，忙给赵矜系上抹额。
再走一程，赵矜听闻一阵鸣声，仰头一看，然后又再回身对众将笑道：“看！杜鹃鸟。无论在华夏还是在欧洲，都是很著名的鸟哦！在我们中国还叫做‘不如归’，大家知道是什么缘故吗？”
好几名将军便要作答，甘巴速分开众人，先道：“酒后见那鸟儿跳来唱去，越发头晕，不如归去罢！”
“啊哈哈！哈哈……”赵矜一阵大笑：“你倒解得有趣。谁知道真正的答案？”
独隆翰道：“此鸟名为不如归，是因为其叫声相似。华夏之人多愁善感，从军、经商出外，听此鸣声，犹如招呼自己：‘不如归！不如归！’故此思乡。”
林宓施礼，补充道：“在家的妻妾，听此鸟鸣，亦如同自身欲向丈夫诉道：‘不如归！不如归！’故此相思。”
赵矜点点头：“你们解得对。”又道：“酒酣之时听此声音，果然令人肠断。你等席地而坐，听我赋词一首。”
众将依言坐下，本州刺史、官吏们慌忙提笔展纸，准备记录下来，好传播给各地百姓，也是本州的荣光。于是赵矜闲步树下，遥望远处河上过舟，赋道——
罗州曲
南下寒江水，
北循宦旅人，
遭际天涯知为谁？
今朝帆来浪会。
海风吹，
三月春光漫野回。
坐看芳岸晴翠，
起吟惜别赠歌，
妙舞微乱颜半醉。
故园盛发新蕾。
佳人倦，
巧目神凝不如归。
（待续本回下）
版本：7.0、7.1
日期：2004-12-15、2005-04-18
作者信箱：[email protected]
读者OICQ群：49168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