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着脸，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让曹青才相信自己，等曹青“将信将疑”地接受了高伯伯的道歉和解释后，被拧出一身热汗的高伯伯揉着发红的耳根这才松了口大气。

“老伯伯，您说明天去老师家？可明天是元旦啊！我们方便过去么？”

“方便，怎么不方便！”高伯伯连忙道：“青青啊，这个老师是我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平时忙的很，也只有休息天才在家。我和他都说好了，明天上午我们过去，记住啊！你和囡囡千万不要睡懒觉，我八点半过来接你们。”

“谢谢老伯伯！”

“呵呵，不谢不谢啦，只要阿姊不再骂我，拧我耳朵就行，嘶……真要命来，这耳朵刚才差一点儿就给拧下来了，乖乖，疼死我了……。”摸摸耳朵，胆战心惊地转头看看荣发奶奶，高伯伯这副样子就和做了坏事给家长当场抓到的小孩子一样，惹得大家一片哄堂大笑。

去前不知道，到了吓一跳。

第二天上午，曹青和小芸由高伯伯带着去老师家，直到目的地之后，当曹青一眼瞧见开门的主人相貌，这才惊愕地发现高伯伯为他们找的老师居然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师。

沈润宇，这是一个同刘海粟、张大千、潘玉良等齐名的近代大画家。他不仅擅长中国画和油画，更对雕塑和建筑艺术有着极高造诣，更是当年刘海粟创立上海美术专科学校的支持者和共建者之一。

沈老曾经是上海美术专科学校西洋画、图案画的教授，中国西洋画研究组织棗东方画会的会员，更是解放后华东美术专科学院的第一任教授。沈老在中国美术界的地位极高，是中国美术教育的奠基者之一，曹青在读大学的时候就曾经看过一本中国近代美术史，其中就有关于沈老的个人介绍和照片。现在的沈老虽然已经年过70，但曹青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位站在他面前身材高大，白发苍苍，笑容和善的老人是谁。

“青青，囡囡，来来，快进来，这就是你们的老师……。”高伯伯向沈老问好，回头招呼着曹青和小芸。

“沈……沈爷爷。”

“咦！小朋友，你认识我么？”还没等高伯伯说出沈老的名字，曹青不由自主地脱口叫了一声，引起了沈老的诧异。

“我……我……我见过您的照片。”

“见过我的照片？小朋友，你是在什么地方见着的呀？”沈老一愣，笑呵呵地问。

“这个……我记不太清楚了，以前爸爸教我画画的时候给我看过一本什么书，上面就有您的照片，还说您是个大画家，只要以后好好学画，将来就会和您一样……。”曹青捏了个谎言，忐忑不安地答道。

“哈哈哈！小朋友，你爸爸说的没错，可是要成为画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你有这个信心吗？”

“沈爷爷，我……我有！”曹青硬着头皮回答道。

“爷爷，爷爷，我也有！”边上的小芸不甘落后，连忙也脆生生地说了一句。

“好好！小朋友们有志气，爷爷很高兴，很高兴啊！来来来，跟爷爷进来，爷爷请你们吃苹果。”

“谢谢爷爷！”

“呵呵，不谢不谢。”

沈老是一个没有半点架子的人，热情招呼着曹青和小芸进屋，和蔼可亲地说说笑笑，还拿出好些水果招待他们。

“怎么样，老爷子，我这两个孩子还不错吧？”见沈老很喜欢曹青和小芸，高伯伯很得意地笑问。

“哈哈，小高，你这话可有点自卖自夸的意思啊！”

“这可不是夸啊！”高伯伯很得意道：“孩子的画不都给您瞧过了么？连您自己都赞这么小的孩子能画到这程度的确不错么？”

“呵呵，这话是我说的，不过……可不代表我就答应收下他们啊！”沈老微微一笑，故意说道：“没错，你带来的画我是看过了，但是这也不能证明那些画就是这两个孩子画的嘛。”

高伯伯眉毛一跳，神情激动，屁股一抬刚要站起来分辨几句，可他很快就平静了，稳稳当当地又坐了回去，指着沈老大笑道：“哈哈哈！老爷子，我差一点儿又上您老当了。想激我？看我的笑话？嘿嘿，您以为还是以前的时候啊？哼！今天我可不上您当了。是骡子是马您可以拉出来溜溜嘛，反正，我把画提前给您看过，人嘛今天也给您带来了，可以呆会考考他们，等考完了，这徒弟您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对了，我可告诉您呀，这可不是我占您什么便宜，要不是看在一起在大西北修地球时您老是在我面前唠叨着没好传人，一副愁眉苦脸的那可怜样，我才不会这么上心给您找学生去呢，把孩子们交到您手里学画，您得摆桌酒，好好谢我才对！”

“咦！小高，你今天怎么变这么聪明了？这个脾气可不像平常的你啊！”沈老眉毛一扬很惊讶地问。

“呵呵，您这就不知道了吧？我一直都聪明着呢。”高伯伯洋洋得意地自吹道：“以前嘛，那是看在您岁数比我大，故意让让您，逗您老开心呢。今天不同了，这两个孩子可是我阿姊的心肝宝贝啊，他们的事就是我高老头自己的事，关键时刻再让您，这还能成？”

“哈哈，哈哈哈！”沈老乐得哈哈大笑，又是摇头又是拭眼角：“你这小高，行行，依你依你。”

乐了乐，沈老回头看看曹青他们，笑问道：“孩子们，爷爷要考考你们，愿意么？”

“愿意！”曹青一直留意着沈老呢，连忙高声答应，因为心情激动连说话声也有点微微发颤。

“哥哥，哥哥，爷爷要考什么呀？”小芸却没听明白，拉拉曹青的衣角轻问。

“小妹妹，你叫囡囡是不是呀？”沈老年纪虽然大了，但耳力丝毫不减，听见了小芸的发问不等曹青向妹妹解释，他就笑呵呵地向她招招手，和蔼地问道。

“嗯，我是囡囡，囡囡就是我呀。”小芸来到沈老面前，用力地点点头。

“呵呵，好孩子。”爱怜地摸摸小芸的脑袋，沈老很和善地问：“囡囡啊，爷爷问你，你喜欢不喜欢画画啊？”

“喜欢啊！”

“哦，喜欢啊，喜欢就好。”沈老笑问道：“囡囡，你每天都练画吗？”

“嗯，每天都练，哥哥带我一起练的。”小芸回头看看曹青，嘻嘻笑着道。

“嗯，不错，不错！”沈老很高兴地点点头，又问道：“你画画的好吗？”

“不好，哥哥比我画的要好。”小芸一点都不掩饰地直说。

曹青心头暗叫糟糕，刚想开口替妹妹说几句话，那边沈老却又说话了。

“是么？不过哥哥比妹妹大，画的好也是正常的，囡囡你说呢？”

“咦！爷爷，你这话怎么和哥哥说的一模一样呀？”小芸歪着小脑袋，很奇怪地反问。

“哈哈，哈哈哈！”沈老一愣，抬头看看曹青，再看看身前的小芸忍不住就大笑出了声。

曹青觉得脸直发烫，很不好意思挠挠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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