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寒假好像刚刚开始，我们还要赶回去过年。”说，西门庆也点点头，“将军，我们毕竟是普通人，不可能像您的兵一样，随时准备拼命的。太危险了。”

“好。你们可以回去。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听听李影的意思。她或许能说动你们。”李上将笑了，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在三层医疗室，你们去看看她吧。”

常天和西门庆两人从将军的办公室里出来，西门庆一拉常天，“阿，我们怎么办？”

“见见李影啦，然后我们回家。这种生活，我不喜欢。”常天终于发现内心里对这种拼命的士兵生活感到厌倦，尤其是生死在转瞬之间，太可怕了。

“我也不喜欢，不过，说实在的，很刺激！是吧？”西门庆笑呵呵地说，他放心了，只要常天想回去，这事就有个眉目了。他害怕自己一个人，被看做逃兵一般。

“刺激？你留下？钻下水道？挺好玩？”常天他们边走边说，来到三层医疗室，很快就找到了李影，她看上去有些疲倦，不过已经好多了。

“阿，西门，你们还好吧？”李影指指身边的软櫈，让两个坐下。

“好。伤怎么样？”常天说，“是不是伤到动脉了？我看你啊，流的血太多了。”

“嗯，还好，谢谢你。”李影点头。美丽地眼睛看着常天，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们要回家？”

“是啊，我们兄弟算是共生死过了，好不容易挨过来。也算知道活着是怎么回事了，回去后，我立马就娶个老婆。”西门笑呵呵地看着常天，“这小子，幸福着呢，哪像我，孤家寡人的，死了都是孤魂野鬼的。”

“一码说一码。别胡扯。

”常天搔搔头，“我容易啊，回去就有烦人的事。老爸非逼得我自杀不可！”

“也是。你老爸到底为什么不喜欢你那个青青？不是好漂亮地吗？”李影笑笑，很随意地问。

“为什么？还不是清风和尚！豹子的师父！没事跟老爸说什么命理八字，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不是胡扯嘛。中国人都上了月球，他还扯什么神仙下凡，命理相克！老爸一高兴，就把我们的八字给他看，结果，唉！老和尚真是。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嘛！他倒好，绣筒子倒豆子，全说出来了。青青的命，不仅克夫，还克老公公。你说怪吧？！娶个老婆，哪有这么多的讲究！”常天可算有了倾诉的对象，坐在那里，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故事全都说了。弄得李影和西门两个笑声不断，直到最后。才发现常天还真地为这事发大愁了。

“你老爸真的那么在乎？”李影不敢再笑了，看着常天，很替他担忧地问。

“当然。你不知道！我老妈，什么事不敢跟他对着干？可是这事上，老妈也动摇了。说什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张罗着找儿媳妇呢！”常天咳声叹气地摇摇头，双手简直无处可放。

“哦，我知道了。我们来的时候，跟你见面的那个，就是你的新老婆？！”西门惊讶地说。“我说呢，那女孩子。真是，太……”一时他还真找不到词来形容司马诗云。

“太什么？”李影惊讶地问，“这么快就有目标了？你老爸好厉害啊！”

“太薛宝钗了！真是，李影，那女孩，我地一个感觉就是，很薛宝钗的那种，温文儒雅，气质高贵……”西门庆还要说，看常天那眼睛瞪他，一下子闭上嘴。

的确，司马诗云，只能用完美来形容，没有一点可挑剔的地方，完全不像柳青青，那么火辣辣的，一个不好，伸手就打，脾气来得特快。但是，常天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看她最顺眼。

“阿，你真幸福。”李影微微笑着，有些醋意地说，“老爸老妈都拿着跟宝儿一样，从小娇生惯养的。哪像我，从小没妈，一个人孤零零地，老是给人欺负。自己也就慢慢地孤僻起来，同院的男孩子从小就怕我，打架我一个能打他们俩。”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两个都没有想到，李影竟然有这么一个悲惨的身世，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嘛。

“可不。这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哪像我们，社会最底层，拼死挣扎着混吃。我老爸也很不容易的！”西门庆哀叹一声，摇摇头，“回去好好地孝顺他们一下。现在想来

，我那时候，太不理解他们了。”

“行了。李影，你好好的养伤，我们回去了。过几天就走，不过来和你辞别了。好好保重。

”常天站起来，伸手和李影握手告别。

“你们，真走？不留下陪我？”李影终于说出了挽留的话，“你们一走，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都是些兵，除了打仗就是耍粗！跟老爸一样，哼！你们走吧！”

—

说完，李影气呼呼地扭过头去，强忍着腿痛，往下一躺，不再看他们。常天看李影疼得冷汗森森，却倔强地咬牙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也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西门庆也看到李影是真心舍不得他们走，看了一眼常天，怯怯地说：“我们说好了，好兄弟，共生死，不离弃！大家既然决定走了，不好再改变了。把这个留给你吧，算作纪念。”西门庆说完，从内衣里掏出一个光灿灿的护身符，递给李影，“上面有我地名字，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就让人拿这个来吧。”

他虽然没有说，万死不辞的话，可是常天和李影都知道，西门的意思。

李影幽怨地看了西门庆一眼，伸手接过去，放在枕头底下。眼泪终于忍不住，还是流了下来。生死相托，的确是一种极大的信任。

常天碰碰西门庆，转身要走，不料床上的李影猛然大叫一声，“阿！”哭声竟然直痛心肺，一口气憋在胸中，脸色更加苍白。西门庆推了推常天，让他过去扶一把要挣扎着起来的李影。常天一进身，被李影一把抱住，呜呜地哭起来，继而竟然是嚎啕大哭，紧紧地搂着常天，唯恐他从自己的怀抱里跑掉。

哭声惊动了护士和走廊里的人，纷纷地过来看。一个用力地大手将西门庆拉出门外，示意护士关上门。竟然是李上将！上将带着西门庆到了旁边的屋子里，双手用力地将西门庆安放在桌子后地凳子上。

“阿影从来没有这么哭过。”李上将的眼睛里也有些湿润，“自从她五岁那年，为了玲玲跟同院的男孩子打仗哭过一回，一直到现在，她从来没有哭过。她一直将自己当男孩子看，比学习，比打架，比体育，什么都跟男孩子比。我看到的都是她的坚强，从来没有想过她是我的女儿。后来，有人介绍对象给她，我才发现，我女儿，已经失去了做女人的感觉了！没有涂脂抹粉过，没有流过长发，没有装饰打扮过，没有，甚至没有穿过裙子！她从头彻尾地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男孩子！可是，自从那次，和阿保护彩玉回来……，阿影的心里，也有了期盼。她悄悄地问玲玲关于女人的事，打听那个柳青青的事，打听阿……”

“西门。”将军接着说，“我只有一个请求，请你帮我留下阿，哪怕是十几天，一个月，也好。我知道阿有女朋友，可是西门，你也知道，阿影从来没有谈过对象，我不想让她从一开始就处于绝对绝望中。至少，要给她留下一点点美好的回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西门，我今年也不小了，你——”

“将军，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我一定会做好的！”西门庆看到将军有些老泪纵横，知道将军一心为国，心里对女儿很是愧疚。此刻，见女儿心思，成全女儿的意思，也是人之常情。

“谢谢你。西门。谢谢。”将军伸出手，紧紧地握住西门庆的手。

西门庆悄悄地回到病房，李影的哭声已经很弱了，可是一旦将那层坚强的外壳剥去，就只剩下了一个柔弱女子的李影，更是惹人生怜。

常天慢慢地扶她躺下，看看她的伤口已经有血迹渗出，抬手要招呼护士处理，被李影死死地拖抱着拉到床上，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闭了眼睛，静静地呆着。常天悄悄地指了指李影，示意西门庆出手相助，西门庆摇摇头，慢慢的向后退去。

“西门，过来帮一下。”常天瞪了他一眼，出声招呼西门，双手要扶持李影躺下。

“阿，”西门庆看着常天，“好兄弟，生死共！——”

“不离弃！”常天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好接他的下半句。

“很好。我决定，留下来，陪李影去奥克洛！”西门庆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