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卖身
作者:东方三少爷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179

莫一凡听到宁菲说后妈当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顿时感觉到无比的荒唐。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女人抛弃了自己的丈夫和亲生女儿和一个比自己在几十岁的老头跑掉。又怎么会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这不是胡扯吗?

宁菲看到莫一凡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轻叹了一声。随后掏出一个老旧的存折递到了莫一凡的面前。莫一凡茫然的接过那个存折。打开来一看。顿时微微一惊。只见这存折是以宁菲的名字开的户头。属于个人结算帐户存折。上面的帐户余额整整有五十万。而且从存入的时间可以看到。这笔钱就是在后妈和港商跑的那一年存入的。莫一凡仔细回忆了一下。清晰的记起了这个日期具体是在后妈跑前的几天内存上的。

“这……这些钱是……是……”莫一凡已猜到了结果。但是却还是有些难以相信。望着眼圈红红的宁菲。一时间有些结巴起来。

宁菲重重的点着头。然后转头看向了张美娟。嘴唇微微抖动着说:“这些钱是……妈妈……妈妈她……留给我的。是她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换回来的代价……妈妈她一直都在默默的为我付出着。可是……可是我却完全不知道。这几年还……还常常的在心里恨着她。我……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女儿呀!”

宁菲说着就又难以自己的激动了起来。身子微微颤抖着。眼泪终于止不住噼哩啪啦的落了下来。

莫一凡吃了一惊。慌忙一把将宁菲搂在了怀里。一边柔声安慰着她。一边继续不停的为她进行着心肌按摩。

过了好半晌。宁菲地情绪才逐渐的稳定下来。而莫一凡这才从她地嘴里了解到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原来。张美娟当年一直都非常疼爱宁菲这个唯一的女儿。感情上受到过挫折地她几乎早就习惯于把女儿当做了她生命中的一切。她当初之所以会选择改嫁给莫一凡他老爸也是为了她的女儿着想。

本来以她的姿色。完全可以找到条件比老莫强上一百倍的男人。甚至于就算是找一个没结过婚地小伙子也不是不可能的。当时地张美娟还不到三十岁。正是最富有成熟女人魅力的年龄。追求她的男人排起队来都可以组成一个仪仗队了。不管是在她婚前还是在婚后。她的身边从来都不缺乏无事献殷勤的各种男人。她的前夫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和她没少闹矛盾。本来两人都已经协议要离婚了。但是宁菲的老爸却突然被查出得了心脏病。结果病发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心地善良地张美娟一直都对前夫怀着深深的内疚。认为前夫之所以会得上心脏病可能与和她经常吵架不无关系。当时医生也提到过她的前夫的心脏病是遗传性的。张美娟几乎立刻就想到了她唯一的女儿不知道会不会也被遗传上这种可怕的疾病。她开始下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但是后来却越来越怕。于是就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给女儿营造一个温馨和谐的家庭环境。当时凭她一个人的工资很难把女儿抚养长大。而且寡妇门前事非多。她也知道象她这种天生一副好皮囊地人。如果不嫁一个男人。就会一直有无数地男人来纠缠。可是要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那就值得权衡了。愿意娶她地男人多的是。其中自然不乏成功人士。什么高干领导的都有。可是她知道这类成功的男人的占有欲都比较强。而且脾气一般都不好。若是结婚以后。也都象她的前夫似的。三天两头吵架。那么她受点儿委屈到是无所谓。但是如果女儿在这种环境中长大。万一再激发了遗传在血脉中的心脏病。那可就……于是她考虑了再三。张美娟的选择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她没有选择市政府秘书长的弟弟。也没有选择一个私企的在老板。最后反而选了一个开车的小司机。

张美娟就是看中了老莫脾气好。拿锥子扎一下他都不带给你翻脸的。这样的男人是窝囊了一点儿。不过和他在一起至少不会成天吵架。当然。张美娟也不是成心想找一个男人当王八。再婚之后张美娟也洗心革面。再也不对任何追求她、或者是想占她便宜的男人假以辞色。而且故意不再打扮自己。那些时髦的衣服全都被她压在了柜子底下。每天素面朝天。并且象个泼妇似的时不时的和刁钻的邻居们骂几架。搞得她形象全毁。再也不是那些男人中高贵的娇美天鹅的样子了。

然而想不到的是。张美娟即使为了女儿做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但是到头来她的宝贝女儿仍然没有逃脱家族悲惨的命运。遗传心脏病终于还是发作了。

张美娟听到诊断的结果时差点儿就昏了过去。得知了女儿的病除了到美国去做心脏移植手术外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时。就感觉整个儿天好象都蹋了下来。可是她毕竟还算一个坚强的女人。知道老实巴交的丈夫不可能会有任何办法给自己的女儿治病。这到不是老莫没把宁菲当成自己的女儿。而是老莫的能力实在太有限了。对于一个每个月只挣几百块钱工资的普通人。你让他拿出上百万的医药费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老莫愿意卖血卖肾的。也绝对凑不出这笔钱来。另外老实人的另一个缺点就是交际面太窄了。平时几乎都没有什么来往的朋友。就算让他去借钱的话。估计他连一万块钱都借不到。所以。如果还想给女儿治病的话。张美娟就只有靠自己了。

而她张美娟其实每个月挣的工资还没有丈夫多。她家里那边也没有什么有钱的亲戚。所以她一个女人。如果想在几年之内赚到两百万的话。似乎除了傍一个有钱地大款外。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了。好在她还长着一张可以让无数男人为之动心地美丽的脸。还可以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换取女儿地生命。如果换了是一个长相平庸的母亲。那么就连这最后的一条路也行不通了。

于是张美娟开始重新打扮起自己。并且四处物色自己的目标。终于。没过多远就吊上了一个经常来珠州做生意的老港商。听说这老港商刚刚死了老婆。正想在大陆上找一个可心地女人。张美娟找个机会接触到那个老色鬼。不过是随随便便的抛了两个媚眼儿。那个老东西就立刻被迷得五迷三道地。发誓非张美娟不娶了。

张美娟到也干脆。直截了当的告诉老港商。她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治病。所以才找到他的。她可以离开现在的丈夫跟他一起去香港。但是老港商得拿出二百万来给她的女儿治病。

那老东西好色归好色。可人并不傻。他也知道自己这一脸的老摺子不可能会有人真心地喜欢他。凡是靠近他的女人。就没有不是为了他的钱。张美娟并没有象别的女人那样子给他灌迷汤。说什么爱他潇洒帅气之类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话。直接把目的说出来。反倒让老东西感觉很放心。虽说这个女人也是为了他的钱。不过最起马是明码标价的。二百万虽然不是小数目。不过老港商咬咬牙也能拿得出来。如果这女人真的只要二百万的话。到也可以一劳永逸。

不过老港商也怕张美娟收了钱之后再放他地鸽子。于是提出来要他拿二百万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却不能一下子全拿出来。他不好意思说是信不过张美娟。就说自己地生意上周转资金也不太宽松。一下子最多只能抽出来五十万作为首付。以后每年收三十万。这样五年之后就可以付足二百万了。反正医生不是说宁菲还能活到三十岁。时间上还来得及。

张美娟自然明白老家伙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心急着给女儿治病。自然是希望老港商一次性付款地了。但是不论她怎么说那老家伙就是不肯松口。宁肯放弃张美娟。也绝对不肯一次性的拿出二百万来。看来这老家伙是在香港习惯了分期付款的消费理念。这回轮到找老婆也延用上这一付款方式了。

张美娟万般无奈。也就只好答应下来了。于是先用女儿的名字开了一个户头。把老港商拿出的五十万存了进去。然后回到家里。直接和丈夫摊了牌。

她其实对老莫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当初找这么个丈夫只是为了女儿。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对不起老莫。可是为了女儿。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伤害丈夫一次了。她当晚在床上和丈夫很疯狂的恩爱了一番之让老莫头一次享受到了皇帝一般的感觉后。立刻就跪在了床下。向老莫忏悔起来。她没有丝毫的隐瞒丈夫。并且请求丈夫帮助她照顾女儿几年。等到她赚够了女儿移植心脏的钱就会回来。到时候如果老莫不嫌弃她的话。她愿意继续和老莫渡过余生。如果老莫不愿意再看到她的话。她会给老莫留下一笔钱。然后就把女儿接走。

老莫闻言傻呆呆的一夜都没有说话。虽然他很舍不得这个老婆。虽然他也很想痛骂老婆的不忠。可是他既然没有能力给继女治病。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去指责张美娟离开他?就算他再舍不得。也总不能让老婆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女儿在家里慢慢的等死吧?

于是最终老莫只能无奈的选择了接受。随后张美娟就把那个存折藏在她留给宁菲唯一的一张照片的相框里面让老莫转交给宁菲。并嘱咐老莫暂时不要把真相告诉女儿。就告诉女儿她和一个有钱的老板跑了就行了。因为她很了解女儿。宁菲如果知道自己的妈妈为了给她治病而出卖自己的身体和尊严的话。她一定宁肯立刻自杀。也不想妈妈为了她而付出那么多。所以她宁肯女儿恨她一辈子。也不想让女儿知道这件事。反正等到她把每年的三十万全都汇到女儿的户头上之后。凑足了二百万。就会过来接女儿去美国治病的。那时一切真相自然大白。就让女儿恨她几年又能怎么样?

然而事世难料。张美娟再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实巴交地老莫在她走后。每天都是在烦闷中渡过。每天每日以酒浇愁。不到两年。就在一场车祸中死去了。由于老莫是在意外中死亡。临死前姐弟两个谁也没在他的身边。所以老莫自然也来不及留下遗言。这就导致本来是为了女儿而不惜出卖自己地伟大的母亲在女儿的心中就一直只能是一个狠心无情地恶女人的形象了。

那老港商好不容易分期付款买了一个老婆回家。自然会担心这女人跑掉。令他的那些钱打水漂。因此把张美娟带回香港后。就一直看得牢牢的。把张美娟的护照、身份证什么地全都锁在他公司的保险柜里面。让张美娟就算想跑地话也跑不了。等到前两年张美娟终于可以脱身出来。返回到珠州去找女儿时。才突然发现。那一片老房子早就被拆掉了。她家的老地方上盖起了一座大学校园张美娟当初本就是外来户。在珠州连一个亲戚也没有。至于当年的老邻居也同样一个找不到。因此女儿搬到了哪里她在珠州寻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她也试过在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不过她并不知道老莫已经死了。所以登的是寻找老莫的广告。老莫生前就是一个不擅交际的人。根本连一个好点儿的朋友也没有。象他这样地人。如果活着的时候说不定还有人能记住他的名字。看到这广告会想起他来。可是现在他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他的名字除了莫一凡和宁菲外。估计就再也没有人会记得了。所以张美娟这广告打的没收到半点儿效果。

张美娟连续来珠州三次后。都没有找到人。伤心之下也只能是以为老莫多半是因为痛恨她无情的抛离开。而带着儿子和继女远远的搬走。把她那两百万私吞了。

算算时间。距离当初医生预测的女儿发病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张美娟急了起来。当她第四次来到珠州。正想要不惜任何代价的在全国范围内打广告寻找女儿时。却意外地碰到一个当年地老邻居。一打听之下。才知道老莫早就已经死了。剩下宁菲和莫一凡相依为命。一直生活的很艰苦。由此她估计到老莫多半是没来得及把那个存折地事告诉宁菲。随后她又听那个老邻居说。莫一凡现在已经成了全珠州市最有名气的民间医生。传说中简直可以起死回生。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好象已经和宁菲一起搬去香港了。

张美娟心中又惊又喜。在香港她要想找一个人就没那么难的了。随便雇了两个私家侦探。没出一个月。她就终于打听到了莫一凡和宁菲的下落。那时候宁菲早就已经从半植物人的状态下苏醒过来了。而莫一凡也在华天慈善医院里面任院长一职。并且已经开始自己创办神农集团了。

张美娟一打听莫一凡那时的身价就已经有十几亿了。并且又在暗中看到了宁菲的气色似乎很不错。她尤其注意到了宁菲的嘴唇。再也不是象以前那种青紫的颜色。于是立刻断定了宁菲的病肯定早就已经治好了。因为现在对于莫一凡来说。区区二三百万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数目罢了。而莫一凡又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绝对不会不理宁菲的病。最重要的是。莫一凡居然成了一个名声响亮的医生。所以张美娟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必要再出现在这姐弟的面前了。那样子除了打破他们平静的生活外。似乎没有什么好处。而她听到了老莫的死讯后。也实在没什么脸面见莫一凡了。所以这段时间只是在暗中默默的关注意女儿的动向。却从来没有联系过他们。而今天张美娟不知为何。带着一个年轻的男人来到了这里。报出名字要见宁菲。宁菲得知是母亲来了。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犹豫了半天。还是忘不掉母亲当年的绝情。正想要狠狠心让想要不见的时候。张美娟又叫人带话进来。让宁菲把她当年留给宁菲的那个照片打开。张美娟很了解女儿。知道女儿就算不管有多恨她。但是母女间的那份天生的情感却不会割裂。一定会把她留下的唯一的那张照片留在身边的。不管搬过几次家。都一定不会弄丢的。

果然。宁菲一直把母亲留下的照片带着。闻言后把相框拆开一看。甚至不用母亲解释什么。她也差不多全都明白了。

莫一凡得知真相之后。不由得长叹了一声。如果站在老爸的角度来看。他还是应该恨后妈才对。毕竟不管为了什么。她终归还是抛弃了老爸。跟了别的男人。只要是一个男人的话。肯定谁都受不了这个打击。老爸若非如此又怎么可能由滴酒不沾变成一个酒鬼?如果老爸不是变成一个酒鬼的话。又怎么可能因为酒后驾车而出了车祸?所以他老爸的死和张美娟的背叛是脱不了关系的。

可是如果站在宁菲的角度来看的话。张美娟又是一个少见的伟大母亲。事实上张美娟并不是一个贪钱的女人。如果她真是那样的人。当初也不可能会嫁给老莫那个小司机了。所以她虽然和一个港商私奔了。但是毫无疑问。她的确是为了女儿才这么做的。她是一个为了女儿而牺牲了自己的身体和名誉的伟大的母亲。虽然实际上她的牺牲并没有任何价值。哪怕她当初直接把存折给了宁菲。那他们姐弟两个也不会吃那么多年的苦头了。而现在这存折才找出来却已经太晚了。不管存折里到底是五十万还是两百万。对于身价过百亿的莫一凡来说。这些钱似乎已经和二百块没有什么区别的了。

转过头再次看了看那个徐娘半老。风韵尤存的后妈。见后妈眼中的泪花滚来滚去。一副随时都可能会落下的样子。莫一凡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自己对这个女人是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了。

看到莫一凡不止一次小心翼翼的替宁菲按摩心脏。张美娟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是苍白。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站起来。走到女儿的面前。颤微微的摸了摸女儿的脸颊。然后转头看着莫一凡。用一种近乎乞求的声音说:“儿子……你……你不会是还没把小菲的病治好吧?哦……我一定是多心了。你……你现在可是全世界最著名的医生。唯一可以治好各类绝症的医学界第一专家。小菲她的病又不是绝症。你……你怎么可能会治不好她呢?是吧?”莫一凡闻言一阵羞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后妈的话。不由自主的垂下头去。

他这个动作顿时刺激到了后妈。张美娟全身一阵颤动。然后猛的一把抓住了莫一凡的胳膊。焦急的说:“你一定可以治好小菲的。是不是……哦。或者因为你是中医。所以对心脏类疾病不太擅长?那……那我还是接小菲去美国做心脏移植好不好?”

莫一凡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没用的……姐姐的病情出现了一些变化。她……她暂时还不会发病。但是……也没办法再做心脏移植手术了。所以……上美国是没有用的!”

“啊……这……怎么会这样子。当初那个医生不是说。小菲她在三十岁之前做心脏移植手术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呢?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医生。你……你连那个满脑袋都长满瘤的女人都能治得好。怎么可能会连你自己的姐姐也治不好呢?”张美娟立刻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再也没有丝毫贵妇人的仪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