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个世界会有什么意外？我们有着共同的目|么？”阿卡确认道，他觉得这事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赫拉森没有正面回答。他捋了捋胡子，说：“你觉得我为什么能把你的灵魂召唤至此？尊贵的天选者？其实，就算我有这份心意，也没有这种力量。

拥有预见神力的灵魂不是我等凡人可以随意呼唤的，即使是我。

“不过，如果我有意召唤你，而你也有意来见我的话，结果就不同了。”

“我不觉得自己什么时候有意愿想要见你。”阿卡不客气地说。

“的确。你不是想见我，你是想找一个答案。阿卡先生，在你此次入睡时，萦绕你心中，让你的灵魂不安的那个问题，才是使我们见面的原因。”

阿卡不再说话。赫拉森这么回答，其中的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而这个答案真是让阿卡又惊又喜又怕。惊的是在这个世界，除了他和上帝老头，居然还有其他人，而且是个超级暗金怪……哦，或许现在还不能叫他怪，那最起码也是个NPC……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喜的是赫拉森说“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那意思当然是想要改变将这个世界终将消亡的结果；怕的是如果一个NPC都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那整个事件会发展成什么样？会对自己回到地球有影响吗？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这个问题？”阿卡谨慎地问。他心里很矛盾，他希望这个世界能继续存在，但如果因此就回不了地球的话，他也不愿意。

“我已经活了很多年，上千年——或许在你们，尊贵的天选者眼里，上千年时间不算什么，因为你们的灵魂注定永恒，能够与这个世界同寿。不过你们的永恒是未来的，而我地千年是已经经历的。而且，在我所有经历的上千年生命里，我所做的都是观察、阅读、实验、研究，这些事。所以，在某一时刻，我能够体悟到自己地生命赖以存在的这个世界竟然会有一个终点，并且这个终点并不遥远，也就不怎么奇怪了吧。”

“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些什么？”阿卡问道。从赫拉森的话里他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赫拉森说自己活了上千年，但其实这个世界是从五个月前，安达利尔攻下修道院时才开始的，是从第一批天选者下界时才开始的。那一刻之前的所有事件，都不过是这个世界的“设定”，是只存在于每个人心中的记忆，并未真正发生过。大到赫拉森经历过地原罪之战，小到卡洛琳和莉尔的恩怨，其实都是执念而已。但赫拉森好像并不知道这一点。

“我还知道些什么？阿卡先生。尊贵地天选者。既然你问我。我也就如实回答：我还知道。这个世界地终点。其实就与你们现在正努力奋斗地。为之不惜牺牲生命地事业有关Ｍ与你们对抗地狱。拯救人间地使命有关！”赫拉森抬高声音说道。情绪不觉有些激动。

“你是说。因为我们奋力与恶魔作战。这个世界才会最终消失？”阿卡不带感情地问。

“难道你没有看到这个结局吗？难道你没有预见到这个终点吗？嗯？身负预见神力下界地唯一地天选者？”

“我是看到了一些迹象……”阿卡模棱两可地说。“这么说你也看到了？”

“是地！天选者……”阿卡注意到赫拉森不再用“尊贵地”这个定语了。“千年地知识带来一些预见千日地能力。并不奇怪。我看到。就在你们杀掉三魔神——没错。天选者。我没有用错动词——杀掉

毁灭。不是封印。不是囚禁。而是彻底毁掉这三个来源地同时。泰瑞尔。你们地天使。你们地向导。你们地将军。会挥起天堂之剑击碎人间界赖以存在地基础——世界之石！你们毁灭了恶魔之力。泰瑞尔将毁灭生命与死亡之力！从那以后。整个世界就只剩神圣之力‘神圣’地存在着。人类、骷髅、恶魔。都将化为烟尘……”

赫拉森地情绪彻底激动起来，阿卡的心思却继续平静下去。因为他知道，自己地惊、喜、怕，看来都是虚惊一场，也是空欢喜一场了。

“不过或许，你们这些天选者会因为毁灭恶魔之力的‘功绩’而被招入天堂，以永恒地灵魂享受天堂的长久平静与安宁……你们都在盼着那一刻，不是吗？”赫拉森继续说道，不过语气变得冷嘲热讽起来。

阿卡轻轻地叹了口气，感觉失望悄悄蒙上了心田。他估计错了，赫拉森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他还是在剧情的范围里说话。只不过他比其他NPC更早看到全部任务结束后会发生什么，并由此作出了错误的解读，才误打误撞地得出这个世界终将消亡的“正确”结论。他预见到泰瑞尔会毁掉世界之石，这确实是整个暗黑II的最终结局没错；但他不知道泰瑞尔因何毁掉世界之石，也不知道毁掉世界之石其实是不会毁灭人间的——或者说人间的毁灭并不是因为世界之石被击碎——他还以为天堂是有着独霸这个时空的野心的阴谋家，却不知全部任务完成后，即使天堂也会同时消亡，只因为这个时空不过是一款游戏的投影。

“那，你既然这么认为，既然觉得天选者都是为了个人的……福~，而不惜牺牲整个人间，为什么还叫我来这里？还说什么我和你有共同的目标？”平静下来的阿卡有些无奈地继续跟赫拉森周旋。在他眼里，什么独霸、利用的天堂阴谋论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梦幻泡影。

别说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和这个世界注定消亡的悲剧结果比起来也根本不算什么。

赫拉森听了，也长长地叹口气，把情绪平复了下去。他拄着法杖往阿卡面前走两步，举手挥了挥，摇摇头道：“看来我是一个人呆得太久了，都忘了礼仪与修养。请恕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对你和你的战友进行了不公正的指责，尊贵的天选者。其实，我知道你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会给人间造成怎样的后果。你们利用天堂的力量与肆虐人间的魔王作殊死搏斗，为此不惜生命，心中唯一的所想只是拯救世人……这我是知道的。实际上，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这个……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身负预见神力的特殊天选者看到了那个可怕的结局，我也不会与你说这些话，甚至不会与你们天选者见面。因为我知道，在你们对天堂的坚定信仰面前，这种指控只会被你们视为异端……”

赫拉森自顾自地解释着，阿卡听了却突然冒出个想法：难道说，这就是维奇瑞召唤者赫拉森，活了千年的法师之祖，最终投靠暗黑破坏神的根本原因？难道就是因为他对自己推测的所谓“天堂阴谋论”的坚信，才导致他出手帮助暗黑破坏神，以免地狱的力量被一网打尽？可是他哪知道，就是这种帮助，却恰恰是暗黑剧情所规定的走向。他的行为，不过是顺应了这个世界终将消亡——而且是彻彻底底的消亡的暗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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