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欲
作者:浮波其上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062

( 请牢记 ) ( 请牢记 ) 过年时节,气氛浓郁。

因打了胜仗,南方民众很是开心,罗衣得了楚战的捎来的书信,言说要犒赏三军,烦她代为准备。

这段时间罗衣很是忙碌,起早贪黑,事必躬亲。

珍玉和巧玉都心觉诧异,以往夫人虽然做事也十分放在心上,却也未曾这般忙碌过。

甚至是有些不顾后果地忙活。

明明很多事情可以交给别人做的,她却都一一过问,认真细致地连带着下边做事的人都无法懈怠。

又是点完一个名册,罗衣伸了伸懒腰,吐出口气,说:“大家都辛苦了,忙完这一场,咱们可以好好过一个大年,也就还有三两日了。”

下边的人齐声欢呼,罗衣揉着胳膊站了起来,走出议事厅。

寒风萧瑟,逼人而来。

她伸手捧着,往手心呵了口气,看着从鼻尖、口中冒出来的白雾,像是孩子一样轻轻笑了起来。

使劲搓了搓手,罗衣对走到她身边的珍玉巧玉说道:“已经好多年没有过过一个像样的大年了。”

珍玉笑说:“是啊,如今天下暂安,咱们也能过一个好年了。”

罗衣眯了眯眼,说:“陪我去城楼上走一走吧。”

她又站在了城楼上最中央的位置,迎着江岸那边吹来的寒风,身体所有的感官都如此熟悉。

她浅叹了一声,怔怔地看着金河江面,低声道:“我有多久,没有渡过这条河了?”

珍玉和巧玉对视一眼,珍玉伸手将斗篷披到罗衣肩上,柔声道:“夫人何必想那么多,想来要不了多久,将军登极称帝,夫人就是天下国母,必会渡河北上帝京的。”

珍玉细心给她系好斗篷的带子。忧虑地道:“夫人万望保重自己的身体,不然张嬷嬷又该唠叨了。”

罗衣轻声一叹。“张嬷嬷也老了啊……”

张嬷嬷年岁大了,早年间奔波劳累损耗了身体,老了以后还操心这操心那,如今已然不怎么喜欢出门了,仿佛一年前还喜欢唠叨罗衣这样那样。一瞬间就不怎么动弹不怎么言语了。

珍玉觉得心酸,巧玉上前劝说:“张嬷嬷肯定也不想看到夫人你这般萧索模样,夫人别再让张嬷嬷担心了。”李欣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拢了拢斗篷。

她只觉得有些凄凉。大年之夜,该陪伴在身边的人,却不能陪伴在身边。

大哥也好。二哥也好,楚战也好……没有一个人。

然而大年那晚,楚战却回来了。

他鬓间都染上了霜雪,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外氅冻得如冰一般寒冷。他静立在门边。眼睛微微带笑,嘴角轻扬,对颇有些目瞪口呆的罗衣无奈地说道:“你要这般看我到什么时候?”

不待脑子做出反应,在罗衣还未意识到的时候,她就已然冲着楚战飞奔而去。一下子披到他的怀里,将他抱得紧紧的。

楚战微愣。立马伸手将人圈入怀中,由不得她退出去。

意识到她方才做了什么的罗衣双耳微红,珍玉巧玉相视一眼,默默地退到一边。

楚战将人打横抱起,朝内室而去,珍玉巧玉眼中带笑,退出房门,体贴地将门关上。

这一夜烟花烛火,璀璨闪耀,内室之中旖旎的春色蔓延了整晚。她像一尾寻不到温暖的鱼,情不自禁地迎合着他,他的唇,他灼热滚烫的皮肤,他坚实的臂膀,他沉稳有力的腰身。

他的眼睛深沉如寒潭,然而映在那里边的她的影子却那么妖冶,如一朵花般盛开在他身下,洁白莹润,冰肌雪肤,迷离的眼神和破碎的呻吟是灌进他喉口的毒。

他要如何才能做到对这个女子视而不见?他要如何才能对这个女子铁石心肠?

他明确地知道,他根本办不到。

他宠她,爱她,她是他心尖上的人,她是他的妻子,即使是用尽了手段娶来的女子,可他就是这般奋不顾身地疼着她。

他的爱是占有,是真真切切的**。她是灌进他这一生中的珍贵甘霖,他想同她度过一生。

罗衣攀附着他的脖颈,她的唇贴着他的耳,她用破碎的声音叫他的名字:“楚战,楚战……”

楚战分开她的双腿让她盘在他的腰上,一下一下,深沉的律动。那是一种原始的**,因为感情的深邃而更加浓烈。他掐着她的腰迫使她更加敞开接纳他,他的耳根被她的呼吸弄得灼热,他微微后仰了头,准确无误地攫住她的嘴唇,辗转碾磨,一丝芬芳都不容放过。

床帏之中蔓延开来的是激情,是此起彼伏的喘息和轻吟。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在这一刻她只想与他一起沉沦。

这个世间唯独剩了他,只唯独剩了他……

罗衣睁开惺忪迷离的眼睛,任由下身不断传来的惊涛骇浪般的快感和情潮,她任由着情|欲的肆虐和蔓延,她望着楚战也染上情|欲的眼睛,她用柔和却魅惑的声调问他:“楚战,你……爱不爱我……”

她攀着他的脖子,媚眼如丝,吐气如兰。

在这样巨大的诱惑之下,楚战却也能保持住脑中的一丝清明。

他看得到,她的眼中隐藏着浓浓的哀伤。

他不禁凑过去吻上了她的眼睛。

他的唇在她的双眼间游走,灵活的舌刷过她浓密的睫毛。她纤细的脖颈落在了他的手中,而他的手缓缓上移,攫住了她的后脑勺,控制着她的头,他的唇像一个帝王一样在她的脸上逡巡。

这些,都是属于他的,属于他一个人的。

“楚战,你爱不爱我……”

她按着他的肩,声音里带着叹息和疑惑,却也有着浓浓的不安。

他猛地埋下头去,在她的肩上狠狠咬住。

“啊……”

罗衣失声大叫。

战栗的感觉涌现四肢百骸,他尝到口中有了血腥的味道。

他抬头伸舌舔弄了唇上的鲜血。

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他说;“罗衣,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即使它浓烈的时候,几乎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也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它是一种刻骨铭心,它只存在在你我之间,永远不会有旁人。

你永远不要想起旁人。

他压住她,在她的身上驰骋,她一直看着他,他也一直回望着她。

他吻她的唇,他在即将陷入沉睡中的她耳朵呢喃:“罗衣,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楚战回归,军心大振,一连串开不完的会议排得密密麻麻,他整日整日都不见人影,太多的事情亟待他解决。

罗衣很乖,派下任务给娘子军后也并不对楚战有太多打扰,她亦身为战字营一员将领,每逢大事决议之时也会在场。

然而楚战回来不过十日,便有将领提出,西楚圣人大帝盘踞北方,其心可诛,要楚战挥师北上与罗珏会合,赶西楚之王回他的西楚地盘去。

此言一出,立马得到大部分将领的坚决赞同。

罗衣顿时怔然。

西楚圣人大帝,她的长兄。

散会之后,罗衣破天荒地没有离开。她静静坐着,抬头看着楚战。他面对着南方舆图,手指从上轻轻滑过。

“上官云剃度出家,还会有人帮你画北地舆图吗?”

罗衣开口轻问,声音柔和,却自带一股紧张。

楚战微微一笑说道:“世上能人并不少见,上官云会医术,会有比他医术更精通之人;上官云会图作,会有比他绘术更精妙之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北地舆图,只要我想要,自然就能得到。”

他的口气一贯张扬自信。

李欣低低一笑,说:“你是要与西楚开战了吗?”

楚战缓缓转身看向她。

罗衣低叹一声:“北地狼藉方才暂安,又要开战,生灵涂炭,满地狼藉。倥偬峥嵘,何时能休?”

楚战不语,罗衣站起身朝他走去,低声问道:“一定就要争这一份江山吗?”

“苦心孤诣,为的不就是拿下天下最大的一块肉吗?”楚战轻声道:“罗衣,这是我的信仰,从我姊亡母丧,弑父从军开始,就从来没有变过。”

罗衣轻轻靠在了他的胸口,聆听他胸腔中传递来的沉稳心跳,终究是缓缓地说道:“好。”

楚战似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好。”

罗衣缓缓抬头,对着楚战灿然一笑:“既然是你想要的,我会帮你夺。”她坚定的眸子似是撞击到他心底深处,他听到她说:“夫妻本是一体,你要的,我帮你夺。”

占北二年,维持了不过两年统治的占北皇廷土崩瓦解,西楚圣人大帝入主中原,南部楚战以战字营为先锋营,于南部称帝,定国号为战,号战乾帝,年号为战乾,第二年为战乾元年。

楚战的称帝寓意着两大势力的正式确定,势头如日中天的楚战和一向神秘莫测的圣人大帝拉开了争夺江山之主位置的帷幕。

罗衣站在城楼远眺,方觉得,如今已然是冬过春来,百花齐开的日子了。

然而寒冬的气氛,却始终没有就此消逝。就好像那一年,金河一役中的流血漂橹,刺鼻的血腥味直至如今仿佛还能闻到。随着江风,缓缓送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