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谢幕。
大概是石佛爷石铁生碍于于天纵的淫威，在第二天办过户手续的时候没敢露面，而是委托了一个房产中介朋友全权代理此事。于天纵则不离半步陪在陈青玉身边，深怕她再遭轻薄。石胖觊觎赵洋的房子很久，加上于秘书跋扈异常的干预，所以没敢在钱的问题上拖沓，而是连着银行贷款一笔勾销。
拿到六百八十万的房款后，陈青玉在于天纵的陪同下来到了检察院把赵洋私自挪用的六百三十万全部还上，最后两人又马不停蹄赶到位于郊区的越城市看守所探望赵洋。由于于天纵提前跟司法局的领导打过招呼，赵洋在里面没受什么欺负，只是情绪跌到了谷底。听看守所的同志说赵洋这两天没怎么吃饭，一向比爷们还像个爷们的陈青玉抱着赵洋的肩膀哭的一塌糊涂。最后在离开的时候，赵洋把正在一旁默默抽烟的于天纵叫到一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回来的路上，陈青玉要求步行回家，于天纵点头表示同意。行在乡间的小路，周边景色一片萧条，偶尔有几只无名的野鸟从草丛中惊起，直串云霄，这个冬天比以往都要寒冷。
“我已经跟石铁生那犊子打过电话了，他同意让你们住到春节为止。”于天纵低迈着小步默默前行。
陈青玉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道：“小纵，这几天让你劳心了。”
“小嫂子，你也别见外，这都是些举手之劳罢了。”于天纵盯着陈青玉憔悴和依旧动人的脸蛋，心疼的厉害。
陈青玉抬头望向于天纵，正好四目相视，陈青玉眼里赶紧避开那一道渴望却不可求的锋芒，其中感觉微妙，情愫复杂。
观察细致的于天纵心头闪过一丝喜悦，笑了笑继续安慰道：“嫂子你也别太悲观，活着就难免会有磕磕碰碰，只要撑过去了就好。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今天很残酷，明天更残酷，但只要能撑着活到后天就一定会是艳阳天。”
“我倒没什么，还挺得住。只是担心来来，他年纪小经不起打击，又加上害怕同学嘲笑，这两天除了吃饭基本房门都不出半步，话也不多说。”陈青玉声音哽咽，明摆着在硬撑。
于天纵点了一根烟，砸吧几口后，迎着冷风喷出，稍作思索后道：“像他这样年纪的小孩子自尊心肯定极强，所以一定要做好心理疏导工作，免得在他生活中留下阴影，否则的话恐怕对他的成长非常不利。”
心力憔悴的陈青玉默默地点了点头，无力叹道：“这些我都懂，但是来来生性就很犟，加上自己现在确实也没那个心思，所以还真有点手足无措。”
“后天是元旦假期吧，要不咱带他去省城散散心，这小子不是天天叫嚣着要去杭州乐园玩吗？”于天纵略加思索后，突然提议道。
陈青玉情绪落寞，有些悲观的道：“现在哪里还有这个心思啊。”
“咱必须得给他找个宣泄口分散他的注意力，我怕他胡思乱想，到时候别整出什么毛病来。”于天纵道。
陈青玉思量一番后，觉得于天纵说的在理也就点头默许了，然后转过身去把视线落的很远很远，此时此刻，她多需要一个男人的肩膀可以依靠，可以宣泄，她是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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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省委组织部的一纸调令终于新鲜出炉，越城市委市政府那幢老旧建筑楼炸开了锅，一切尘埃落定。陆为民望着办公桌上的猩红的红头文件，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杂瓶，走和留身不由己。殊不知这一切都是秘书于天纵无形中造的孽。初战告捷的魏.建国沾沾自喜，非常豪迈的宣布今晚在越都大酒店开席一桌，表面是给陆为民践行，实则是为自己庆功，更像是对市长的挑衅。
陆为民心如止水的应对，下班之后就带上于天纵赴这一趟鸿门宴。饭桌上魏.建国如得志的小人那般春风得意，还越庖代俎地总结了陆为民这五年来的功绩，以副书记刘恒为首的一群魏营犊子表面上附和夸赞陆市长劳苦功高，暗地里却落井下石。
“陆市长，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这一走我还真挺羡慕的，留下这么个烂摊子我要怎么收拾呢。”这茅台几杯下肚，魏.建国有点得意忘形。
“魏书记你这话有点**了啊，干革命工作需要多部门配合多功能综合才能发挥效力，听你这话的口气好像整个越城就你书记大人一个人在做事，这越城它可不姓魏哦。”陆为民见最后的交战已经白热化，索性也不避讳，从容应对继续说道：“何况我这一走，省委省政府还不得重新找个人来填我这个吭，听省里的同志说水利厅的章厅长可是个典型的川辣子，魏书记你得悠着点。”
魏.建国也听说过这个即将上任越城的准市长，水利厅常务副厅长章名扬，据说此人行事果断，作风也异常硬朗，就是因为行事做人太冲才被贬到了越城。一直默默无闻埋头扒饭的于天纵瞥了一眼魏.建国偷骂了一句，最好新上任的市长是个专横的爷们，我还不信折腾不死你个老魏。
魏.建国见自己在口舌上落了下风立马换了张嘴脸，拍了拍光秃秃的前额笑道：“看我这嘴，多喝了几杯酒胡言乱语了，可别出什么纰漏啊。今天咱就不扯别的只为陆市长践行。”
说这魏建国举起杯提议众人敬劳苦功高的市长一杯，话音未落，越城市十几个大巨头纷纷起身，与陆为民一一碰杯，陆为民也一一回敬。
“陆市长可谓双喜临门，不仅被调到省里，自己得力干将小于秘书又要挂职绿阳，确实值得祝贺。”魏.建国放下酒杯道。
陆为民道：“小于的事情真亏魏书记放手提拔，这一杯得让他好好敬敬你。”
说着陆为民用手肘顶了顶旁边的于天纵，于天纵立刻心领神会地端着酒杯站起身来，摆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嘴脸甜甜的笑道：“魏书记，来，我敬你，多谢你提拔。”
魏.建国跟于天纵碰杯的时候，笑容谦和，甚至有点谄媚，意在向对方抛出橄榄枝，于天纵不知他的用意，顾自己将杯中就饮尽头。
“过了元旦，陆市长你就得走马上任了，说实话真有点舍不得，虽然这几年咱俩有过分歧，有过摩擦，但那不都是为了工作吗？何况我对你的人绝对由衷敬佩。”
魏.建国这句话说的真心实意，没有半点做作，但在偏执的于天纵看来就是一副小人得志偏要高扬气节的可恶嘴脸，陆为民没有接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对魏.建国的感谢。
曲终人散时，陆为民在众人簇拥下站起身来做了总结，“各位同志，各位战友，陆某人在越城呆了五年，从最开始的常务副市长做到市长一职，全仰仗各位的支持，我在此表示感激。如果在过去的五年中，工作上有什么不开心的过节，我还请各位海涵别往心里去。希望各位也能跟魏书记一样，一笑泯恩仇。”
陆为民顿了顿，努力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继续道：“我在离别之时，还有一件事要拜托大家，就是我的秘书于天纵不久后的于副县长，在将来的工作中我希望大家能对这个年轻人多给予鼓励，多多支持。”
说罢，陆为民将头一仰，把满满一杯烈酒灌入喉，似火烧的疼，一旁的于天纵早已泪眼婆娑。
顿时掌声雷动，他的戏自此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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