饯别夜宴
作者:龙猫zz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482

两人皆不是那种扭捏之人,也不做儿女姿态,拭去一把沾襟泪,便默默做接下来的事情。 夏东篱默默的收拾行李,九皇子不愿见这幅离别场景,退身出去,找谢兰亭商议回京事宜。

夏东篱打开箱子,看见一件青色长衫静静的躺在箱底,摆放的整整齐齐,于是不由一愣,转念想起这件正是九皇子前来燕州所穿的那件衣裳。由于路上风尘仆仆,沾染了灰尘,九皇子洗漱完以后,便搁置一旁,也就没放在心上。想来是下人们打扫房间时发现了脏衣服,便拿去清洗了,然后又放进了箱子里。

夏东篱看着这件衣裳,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轻轻抚摸,复又捧起衣物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蹭了蹭,仿佛能从衣物里感受到九皇子的气息。

夏东篱微微一笑,眉宇间流露出一种堪称幸福的东西。但见他眼珠一转,瞄了下周围,堂而皇之的将衣物打包进自己的行李中,脸上带着几分幸福的羞赧。

这几日,九皇子一直穿着夏东篱的衣物,即便是夏东篱的衣物略嫌小了些,但他还是执拗的穿在身上。虽然他嘴里不曾说些什么,但其亲密无间的举动明明就是一种无言的昭示,表明自己与夏东篱非比寻常的亲近关系。

夏东篱看在眼里,甜在心里。

能够光明正大的谈恋爱,自然要比那些躲着背后的暗恋要强的多。看着九皇子摆明了态度,夏东篱嘴上讥讽着,可是心里却止不住的感动。

能够被一个人强势地爱着,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于是,九皇子穿着夏东篱的衣服,而夏东篱悄悄的拿走了九皇子一件衣服。哦是不是有一种互换戒指的感觉?

等夏东篱收拾好行李时,已经是晚饭时分了。马春峰等亲近之人得知夏东篱明日便回京的消息后,特地为之摆了一张宴席,为之践行。那马春峰又是极具眼色之人,见九皇子对夏东篱态度亲近,又晓得夏孟二人之间有些不明,为讨好九皇子,自然不会请来孟南山。原来那些共事的官员,那个不是捧高踩低呢?外加九皇子身份特殊,不宜让外人知晓,于是最终的结果同上次一样——只有马谢夏九四人而已。

九皇子坐在高位上,有些闷闷不乐。

马春峰被强留在燕州,不能与夏东篱一同回家,甚是憋屈,拿着一双委委屈屈的双眼觑着夏东篱,眼神很是幽怨。

谢兰亭是个闷葫芦,时刻板着一张严肃的脸,也不大吭声。

夏东篱强颜欢笑。

毕竟打着为他送行的牌号,自然要笑脸相迎,将气氛活跃起来。再者,等到下次相见,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更何况,有没有下一次,也是未定之数。

生离死别,再没有比这更伤心的字眼。

夏东篱满心怅然,一双桃花眼也染上悲戚忧愁,平添了几分美人含愁的风韵,只是,这愁含的也太苦了些,反而让人看着伤心。

四个人各怀心思,皆食不知味。此刻,外头有侍卫传话道:“谢大人,新任监军前来求见。”

话音刚落,众人精神为之一震。

谢兰亭望向九皇子,无声地询问。

夏东篱稍一愣神儿,望向九皇子的眼睛,欲言又止。

马春峰一阵腹诽:孟南山、孟状元、孟监军,你……你这不是找事儿吗?

九皇子脸色变化不停,最后不情愿的说道:“人既然来了,也不好绝之门外,便请进来吧。”

夏东篱报之以感激一笑,悄悄伸出右手,在桌案下面握住了九皇子的左手。九皇子微怔,继而一把扣住夏东篱的手,两人十指交叉,扣证心心相印状,两人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恋人间微不可查的小动作都是充满情意,马春峰在旁看的分明,心中暗叹一声:南山君,你来迟了……

马春峰暗自唏嘘两声,谢兰亭对外吩咐道:“请孟大人进来。”

孟南山推门而入,此时已是公休时间,再不必穿官袍,于是,孟南山恢复了原来的装扮,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在推门而入的瞬间,随风飘扬起一抹白色衣角,连空气中都飘逸着淡淡的青草香。

夏东篱看见这一幕,突然想起一句话:凌风而来,衣袂飘飘。

夏东篱突然觉察手中一痛,立刻惊觉,反射般回头望着九皇子,正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不由地有些心虚,悄悄的用手指.xzsj8.挠了下九皇子的掌心。

谢兰亭和马春峰起身相迎,夏东篱本来也想起身迎一迎,无奈此时右手被九皇子握住掌心,不得不随着九皇子一块坐在凳子上,摆出一个蒙娜丽莎的微笑,以表示自己的欢迎之意。

早有伶俐小厮新添了坐凳和碗筷,孟南山寒暄片刻,便一撩衣袍,坐下入席。

孟南山一来,场面竟有些尴尬。

夏东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刻迎上孟南山一双深情的双眸,便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孟南山问道:“东篱,明日回京,一切可都安排妥当了?”

夏东篱忙不迭的点头:“嗯。”

“是自己一个人回京,还是有人相陪?”

“自己一人。”

“有兰亭护送。”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夏东篱转头,惊讶的望着九皇子,脱口问道:“兰亭陪我回去?”

刚刚问完,立刻否决:“不行,不行,谢兰亭必需留在这里保卫你。你如今身份以前大不相同,又在两军交界之地,十分凶险,保不住敌人会使出什么花招,总叫人防不胜防。有谢兰亭跟着,我也放心些。你不记得北语书馆发生的行刺之事了吗?!”

夏东篱嗔怒地瞪着九皇子,后者却展颜一笑,低沉沉的问:“你这般急不可耐,可是想表明心意么?”

“什么?”

“表明你……很在乎我……”

“……”

夏东篱满脸黑线,无语望天。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脸皮真厚。

面对夏九二人的当众**,马春峰同样无语。不过,他在无语的同时,悄悄地打量了下孟南山的神色,一时间不由激动万分,嚯嚯,有好戏看了~~~~

谢兰亭更是无语,忍不住腹诽:你俩**,何苦拉上我这个垫背的?我招谁惹谁了……

孟南山双眼阴郁,满眼化不开的忧伤。

夏东篱一阵肉紧,试图将手抽出来,不想被九皇子死死扣住,挣脱不开,只得作罢,不由地暗自翻了个白眼儿,扭过头去,不再搭理九皇子。

“南……咳咳,孟先生,你去我家时,我爹娘身子可好?我娘病的当真这么厉害么?可曾请太医?太医又是怎么说?能治好吗?可曾吃药了?吃的是什么药?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夏东篱心忧母亲安危,将满心的疑问一股脑的倒出。

孟南山略微一怔,道:“东篱,夏夫人的情况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天,我前去夏府拜访,只是同夏丞相在正厅聊了片刻,至于夏夫人,这个……男女有别……并不方便拜望。”

去他娘的男女有别!!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夏东篱恨恨然,孟南山见状,安慰道:“夏丞相也曾提及过夏夫人的病症,言语间流露出的意思好像是说,夏夫人太过思念你,致使不思饮食,体虚无力。想来若是你回到家中,夏夫人不必再忧思儿子,只要再好生调养,或许便无碍了。”

“但愿如此。”

夏孟交谈的时候,九皇子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孟南山,忍不住在心底喟叹:果然是做得滴水不漏……夏夫人病重?嗬,我竟从未听说过这档子事!不过是夏老头想出一个劣招,想把自家儿子哄弄回家而已,也就缺心眼儿夏东篱这么轻易上当!哼,能不上当么?有你孟南山出马,他又怎能招架的住?

不过,既然同时遂了我的心意,我何不来个顺水推舟?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时辰不早了,几个人心照不宣的不再多言,默默无声的吃着饭菜,桌子上摆放着的酒盏一直无人问津,静静无声的立在那儿,昏黄的烛光下,摇曳出一抹孤单的影子。

孟南山孤单的像一枚影子,即便是言笑晏晏的坐在宴席上,也掩不住内心弥漫出孤寂。桌案上的这几个人都是熟识,但距离自己心门最近的那个人也慢慢离去,或许,从此以后,再不会出现那么一个人,捧着一份真挚的热情,去试图打开自己冰冷的心门。

孟南山想到此处,不禁一阵黯然落寞。

他回眸望向不远处的夏东篱,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满是沉甸甸的漆黑,像是化不开的忧愁。孟南山勉强一笑,举起酒杯,缓缓道:“东篱,你即将离开,这杯酒权作送别……”说到此处,不由一顿,再不接下文,仰起脖颈,一饮而尽。

夏东篱起身,举过酒杯,道了声谢,同样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水滑过喉咙,像在冬日里吞下一块包着火焰的冰块。

从此,天涯陌路,恐难相见。

孟南山立身桌旁,放下酒杯,深深望了夏东篱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夏东篱深情波动,似乎想是唤他停步。

九皇子却先发制人,开口道:“孟大人暂且留步。饭菜已然用完,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事与孟大人相商。”

说完,又转眸对夏东篱言道:“东篱,你也先去休息吧,我与他单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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