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反常
作者:王长卿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048

后来,林谕他们随着中年人偷偷折返。 来回的路上居然连个人都没有碰见,不知道这是不是中年人特意选择到这家讲习所去的原因。

中年人在讲习所与林谕一行人道别,从讲习所的正门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人群当中。

箕伯站在林谕的身旁,附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别跟别人提见过那人的事。”

还在浑浑噩噩中的林谕木然地点了点头,他的脑袋里装满了刚才那段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经历。

最后,林谕到底没有在外面吃成饭就回去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驶进内城,到达皇宫的时候早就过了饭点。

进了宫门,众人下马。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守门的挨近箕伯,小声说道:“殿下在白鹭院候着,心情很差,千万小心!”

箕伯连看都没看守门人一眼,自然地走到马车边,拉开帘子。趁着扶林谕下车的当儿,他自然地挨近他的耳边,嘱咐了一句:“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话。”

林谕愣了一下,看着他。

箕伯紧了紧握着他的手。

林谕抿紧了唇,点点头。

他不知道那个巷子里的年青人到底是谁?他想问箕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箕伯知道答案。

这似乎不是一件单纯的事情。里面有他最不熟悉的阴谋的味道。而这个阴谋似乎是不应当让玄冥知道的。可是,身为玄冥心腹的箕伯为什么又?

白鹭院门口候着一群人,而玄冥则坐在白鹭院的前厅里,脸色阴阴沉沉,一言不发。站在他身旁的还有几个常带在身边的侍卫,和一脸惴惴不安的小青。

林谕习惯了和颜悦色的玄冥,如今看到他这个一脸风雨欲来的表情,心里忍不住紧张起来,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而是箕伯和众侍卫见了玄冥之后,行了跪礼。

一向以亲切仁慈面目示人的玄冥一反常态,并不叫箕伯等人起来,反而眼神锐利地扫了林谕和箕伯一眼。满眼的愤怒就要溢出眼眶,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人活吃下肚一般。

那满是戾气的眼神吓得林谕抖了一下,他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来人!”玄冥指着跪着的几人,突然喊道“把这几人带下去,分开审问!”

一群凶神恶煞的侍卫哄地涌上来,粗鲁地就要将箕伯等几人押下去,林谕连忙上前制止。这些人自然是不会听他的。林谕焦急地对玄冥喊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呢?他们犯了什么错?”

玄冥恶狠狠地看着他,说:“他们犯了失职罪!”

“他们的职责是保护我的安全。我现在毫发无损,没穿没烂,他们怎么就失职了?”

“逾时不归,就有置夫人于危地的嫌疑。用心险恶,说他们失职是轻的,若要公允地来办,我该治他们勾结乱党谋害夫人的罪!”

林谕忍不住喊道:“你这罪名也起得太莫名其妙了!”

“夫人!”玄冥喝道“御下不能只一味宽厚!”

不等林谕反驳,玄冥又问:“我还未问夫人,迟迟不归,是去了哪里?”

本来寻常的句子,这时却像是扔下的一个套,等着你往里面跳,好在下一秒将你打击得体无完肤。

“……没去哪里,就跟着教化部的官员转了转。”

“永定城大大小小的讲习所,总共不过4处。你们辰时离宫,现在已经申时。究竟看什么能够看得那么久?”

“就跟当地的百姓问了些话,耽搁了点时间。就算是这样也犯不着。。。”

不等林谕说完,玄冥打断“小青,夫人一路劳顿,你好.xzsj8.好服侍夫人在院子里歇着,别乱走了。”

小青在旁边应着。

“你这是要把我关在白鹭院里?”林谕不可置信地问道。

玄冥面无表情地说道:“夫人多虑了,你且好好休息。”又对小青喝道:“还傻呆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夫人准备午膳?”

林谕皱着眉头盯着玄冥看,想不出该说什么。

玄冥却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只说:“你且呆着吧。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也不理会林谕在后面喊他,径直离开。

林谕想追着他出去,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他只得在门口朝玄冥喊了一句:“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箕伯?”

玄冥回过头,冷冰冰地对他说了一句:“夫人,请注意你的礼仪。”

说完便走了,也不管林谕怎么在后面叫唤。

林谕一整个下午都在坐立不安中度过。

玄冥派人守着白鹭院,面上说为了治安,实际上就是幽禁。

林谕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却从玄冥的态度上,觉得事情不是很妙。他很担心箕伯的安危。

小青不停地安慰他,说箕伯是玄冥的心腹,玄冥一定不会重办他。可能也就是问个事,骂两句话的事情。

但是这种没有凭据的安慰能起什么作用?

到了傍晚,他实在熬不住了,便偷偷求着小青:“小青,你可以出去。你去看看吧!看看箕伯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行打听打听也好?”

小青本意是不想踏这趟浑水的。说实在的,她不过是个下人,有家有口的。她也就平常帮林谕干点活,虽然也有说有笑,但也仅限于此而已,大家也不算很熟。至少还没熟得理应为他犯险的程度。何况,小青也知道玄冥的震怒肯定不是这表面上的原因。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一些□都隐隐在告诉她,这事牵扯出的是后面更大的利益问题。这时候去惹主子不说找死吧,至少是讨打。

但到底是个墨国人,定居的生活还没完全消磨掉她的胆量,掌灯的时候她终于答应帮林谕去看看。

小青回来的时候,已是戌时。

林谕紧张地问道:“怎么样?”

小青脸色不是很好,说“听说判的是渎职罪。”

“还判罪?人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人被关起来了……”

“关起来?人没事吧?什么时候能回来?”

“人还好,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受了鞭刑。”

“什么?!不就晚些回来么?至于么?!”林谕咬牙切齿地说:“不行我要去看看他。”

“哎哟,我的祖宗哟!你就不要再找事了!你现在去,殿下知道了,不是更生气么?”

第二天,第三天,箕伯一直没有回来。

林谕慌了。

第五天的时候,玄冥终于露了个脸。

玄冥这时候在林谕心里就是个反复无常,莫名其妙的小人。但他还想打听箕伯的情况,为他求求情,因此不敢直接得罪他。

林谕表情欠奉,冷冰冰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让箕伯过来?还有,你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夫人,你说话实在太夸张了。春寒未退,我是为你身体着想,才让你多呆在屋里。你爱上哪就上哪,哪有关你的说法?”

“可是你留在这里的那几个侍卫可不是这么说!”

“这些不长眼睛的!待会我帮夫人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林谕觉得玄冥这人简直就像是个戏子,变脸比翻书还快,根本不想搭理他这些话,只问:“你还没回答我呢,到底什么时候才放箕伯回来?”

玄冥悠闲地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这人不守规矩,置夫人的安危不顾,我稍加管教了一番。他大约再过两日便过来吧。”

“你没把他怎么样吧?”

玄冥放下茶杯,饶有兴致地看着林谕,问:“夫人对箕伯的关心,似乎……太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