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作者:苏氏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624

耳畔有人轻声哼着童谣的调子,声音很轻很柔,丝丝缕缕的暖意透过一双手传递,驱散那片阴冷。无弹出广告小说 不自觉地偎近,汲取那抹温暖,婳儿蹭了蹭那温热物体,无意识地唤了一声,“老爹……”

原先轻柔抚着的手忽然重了力道,婳儿不舒服地蹙起了眉,幽幽转醒对上青白交加的一张俊脸,倏地贴近,淮墨像拎小鸡崽儿一般将婳儿拎起,咬牙切齿道,“你老爹有我这么年轻英俊,风流倜傥!”

楚婳儿狠狠眨了两下眼,确定不是在做噩梦,像只受惊兔子迅速扯开喉咙大叫道,“姐,有禽兽!”

哐当一声,木门来回大力晃了两下,摇摇欲坠。

楚连翘放下衣摆,看到婳儿床上穿戴整齐的男子后淡然地拂了拂腿上的木屑。微微咳嗽了了下,开口道,“婳儿,这不是禽兽,是大夫。医者父母心,你就把他当老爹就行。”

说完,故意不去看某人憋得黑红黑红的脸色,很快退出了婳儿的屋子。

婳儿石化,那还是她彪悍的姐姐么?该有的天雷勾地火的打斗呢?淮墨瞅着她的一脸呆相,忽的散了气,玩心又起,捏着她软嫩的脸颊恬不知耻道,“娘子,你睡都睡了,该对人家负责吧~”

的确非常的恬不知耻。同婳儿心中所想的一般,杵在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进门去的一左一右,内心草泥马咆哮而过,我们没有好好教导少主,对不起老主子的托付啊!

婳儿利落地穿上外衣,下了床,浑身充斥着暖意,只是因为躺得太久还有些虚软无力。回过头,看向床上维持着撩人姿态的俊美公子,后者因为那一回眸,刻意展露风情,眨巴着眼,一副请不要把我当成娇花,来蹂躏我,摧残我吧的贱样表情。

不由抽了抽嘴角,再套上了一件外袍,悠悠开口道,“你当我是没有常识么,这样就叫睡了,那黄皮书不白看了!”

拄着下巴的手一滑,差点磕在了膝盖上,淮墨磕磕巴巴地重复,“黄皮书?”

不会是他心里想的那个意思吧。

就是那个意思。

两人视线交锋,一个回合厮杀,淮墨落败,受惊不小。

婳儿忽然凑近,看着他唇色泛白,弱不禁风的模样,恍然大悟道,“登徒子,你这几日夜宿花巷了吧?精神那么差,跟书上写的肾虚表现是一模一样的呐!”

淮墨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咙里,张了张口,哑声了。他家娘子是阅书无数的人,非同一般……

门口传来碗碎的声响,一左一右抖着肩膀扭捏地进了屋子,“公……公子,药……药熬好了。”

淮墨凌厉的视线一扫,那抖的跟筛子似的二人定住了,僵硬地挺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婳儿嗅了嗅那股子难闻的药味,脸上划过一抹嫌恶,眸子却陡然亮了起来。“这个是用来补肾的吗?我听说镇上的黄老爷花大把银子到处求药呢,不如你把秘方写给我?”

一左一右死命地垂着脑袋,筛子抖得更厉害了。

淮墨磨牙霍霍,从床上一跃而起,揽住了她的腰,一个用力带入怀中。故意凑在她耳畔做亲昵状,实为磨着牙道。“这药是给你喝的。我的肾好的很,就算是十八式一起都没问题!”

婳儿的眸子蓦然瞠圆,十八式神马的,太邪恶了!

不过某人丝毫没有顾及男人对于那方面行不行很在乎的想法,惋惜地瞥了一眼那黑乎乎的汤汁。忽的端正了身子,似乎是很为他考虑道,“其实讳疾忌医是很不好的,你要是真的肾虚,还是早点补补的好,别像镇上的黄老爷一样为了满足小妾拼了老命,差点精尽人亡……”

“楚……婳……儿!”淮墨的脸色足以用锅底来形容了,还是口烧了百年的老黑锅,黝黑透亮。

“哎,我的意思是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黄老爷可是出了一百两呢!”后领被拎住,楚婳儿开始挣扎,却仍不放弃游说,那一百两着实诱人啊……

淮墨黑着脸将楚婳儿丢出了屋子,嘭地关上了门,一回头就看到还在斗筛子的两个手下,一同丢了出去。

门被大力甩上。

“那个,这里好像是我家?”婳儿的视线上移,看到身着同色劲装的两人,呐呐开口问道,“你们家公子是恼羞成怒了吗?”

一左一右远离了下门板,然后捶地笑成一团,跟了公子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郁卒的模样,从来只有他整人的份儿,身为随从吃过的闷亏更是数不甚数,故此看到他那模样,真真是……极其的痛快啊!

一左慢慢直起身子,微微咳嗽了两声,正声道,“我们家公子肾不肾虚我不清楚,不过公子那么虚弱是因为姑娘毒发后替姑娘镇压毒性,又连夜去了唐门,带了雪苁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幸好赶上了。”

“姑娘身上中的毒很奇特,怕是雪苁也不能解,不过有公子在,定能找到法子的。”一右补充说道。

“呃……原来我是中毒了?”楚婳儿后知后觉,她以为只是病了而已。

楚连翘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安抚似地揉了揉她黑顺的长发,唇角勾起一抹笑道,“不用担心,师父说你活不过,绕过尸体,走到了婳儿身边,似乎不打算理会那人的挑衅。

“婳儿的面色怎么那么差,前几日来,听你姐说你病了,现在好些了么?”舒亦锦眼里闪过一抹忧色,替她捋了下散落眼前的一缕青丝,安抚道,“余捕头的死,别太伤神了。”

婳儿点头,感受她舒大哥的温柔关怀,分外窝心。

淮墨只觉得那婳儿脸上那抹笑意刺眼,一声冷哼,唤了一左一右,负气离去。唯有连翘,仍站在原地,看着那老鸨的尸体,对淮墨的话有了几分深思。

是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