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几十年的内力？方波爆汗，要是再练上几个月，不成东方不败了——如果他还有几个月时间的话。

方波不再和这头倔驴罗嗦，走到青哥身边，说：“青哥，让我上台试试吧！”

青哥嘴角挑出一丝讽笑：“你配吗？”

“试试就知道了！”

第八场比赛也已经结束了，光头主持手拿喇叭在喊：“第九场比赛选手上场！”藤田不二脱了外套，露出黑色练功服，走进了拳台。练功服胸前两把交叉的战刀架着一轮红日的标志异常醒目。

“看好他们！”青哥吩咐虎豹兄弟，然后也走向了拳台。

相对于金老板和青哥，方波更愿意落在警察手里。落在警察手里，如果运气好，还能享受安乐死，最多也是吃粒子弹。但金老板和青哥，是绝对不会让他死得那么痛快的。问题是现在这里没警察！

必须要搏一下了，起码自己还有不知是十几，还是几十年的内力作为筹码。

“青哥，让我试试！”方波快步追向青哥。虎豹两兄弟立刻用身体拦住他的去路。磁力运用在两肩，方波轻轻一撞，摆脱了这两个庞然大物。

青哥转过脸来，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虎豹兄弟被撞开，顿时恼怒，默契无比地伸手扣住方波双肩。

必须向青哥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或许这样还有一线希望。但是，自己的实力……天知道自己有什么样的实力！

磁力倾注右手，抓住左肩上的虎手，方波一发力，想甩开这只扣得肩膀生疼的手。但是，他发现虎哥近三百斤的身体腾飞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横摔在自己面前。

动作有点大，惊扰了周围的看客。幸好这些人都习惯了打架，只是看着，微微有点惊诧一米七五是怎么掀翻一米九的。

“有什么好看的，上台之前热下身而已！”青哥瞪了一眼，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瞪了回去，然后拔开目瞪口呆的豹哥搭在方波肩上的手，把头俯在方波耳边。青哥也决定赌一把了，他知道自己赢藤田不二的机会很小。虽然他们没交过手，但他心里清楚！而方波刚才显露的这一手，他自己也做不到。

“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你不能赢，我建议你直接战死在拳台上！”

方波知道这绝不威胁，而是实事求是。

所谓拳台不过是在防空洞的中间砌了个高约两尺的水泥台，四周焊上钢筋铁条。方波站在这个简约而不简单的拳台上，感觉多少有些无助。面前的藤田毫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一脸酷毙。

一个值得别人押3000万赌注的人，方波想想都有些头皮发麻。多亏刚才的热身，虎哥用他三百斤的肉体给了方波信心。“鸡歪歪的，装什么B，没听说过装B遭雷劈么！”方波咕哝了一句，给自己打气。不过想到这防空洞据说能防核攻击，看来在动手之前，就算有雷也劈不到这酷哥了。

防空洞内忽然安静下来。

光头主持拿起一根木棒，用力敲了一下一只焊在围栏上的，不知从哪个学校卸来的电铃。

叮——

比赛开始了。

方波没有动。不是方波不想动，而是他不知道这种场合，该如何出手。

藤田也没有动。他奇怪面前这个有点松松垮垮的少年，怎么看起来有点手足无措。

光头主持忍不住又敲了一下电铃。

于是藤田出手了，笔直的一拳击在方波鼻梁上。方波根本没有想到一个人的出拳速度可以这样快，快到他无法作出任何反应。鼻子一酸，一溜鲜血流了出来。

藤田也没想到，这试探性的一拳，像打在了一个木桩上。真的像是一个木桩，木桩不会闪避，木桩会反弹自己的拳力。面前这个少年正是具备了木桩的这两点。

“靠！这傻B会不会打拳啊！”买神秘内家高手赢的赌徒忍不住骂了起来。

下日本空手道高手注的乐了：“这小子穷疯了，八成是来赚一千块出场费的！”

有的人见了血会发晕，叫晕血。有的人见了血会发飙，那么就会飙血了。至于是飙自己的血，还是飙对方的血，方波就管不了了。鸡歪歪的，拼了！

运上十几、二十几年的全部内力，左脚前跨一步，同时右拳击向藤田。但……眼前一闪，目标已经消失，同时脚下被绊了一下。本就超出自己预算的冲击力加上这一绊，方波直挺挺地撞在铁条护栏上。

一连串的星星在眼前闪烁。

这一击不但收获了更大的痛楚，而且完全暴露了自己完全毫无格斗技巧和经验。

一只矿泉水瓶飞上台来。瓶子的主人比较性急，撕了赌券，转身走了。

和瓶子同时击中方波头部的，还有藤田的拳头。藤田的这一拳不再是试探了，而是用上了全力。日本人讲究效率，而不像悠闲的猫，喜欢捉弄自己的猎物。

方波结结实实地翻倒在水泥地面上。

“如果你打算认输，可以举起双手。”光头主持在台边提醒方波。

认输？方波苦笑，他现在只有战死在拳台上的权利。撑直身体，用力摇了摇头勉强让头脑保持清醒。

这回藤田也惊讶了。对手受了致命的头部一拳，就算不死，也应该成为白痴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可以站起来，而且还摆出了一个有点可笑的架势。

方波的架势是模仿电视里拳击手，双拳护在头部，并且不停地晃动着身体。但是这个强悍的架势，显然只具其形而未得其神。藤田的直拳轻易撕开了双拳的防御，击中方波的脸颊，再次将他掀翻在地。

这一拳虽然击在脸颊，但方波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疼痛。眼前倒是没见到星星，只是脑中像是多出几百只苍蝇，嗡嗡嗡作响。

方波脑中有一刻短暂的迷茫，半个月前，他还是一个小忧小虑的小痞子，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在黑拳拳台上受虐。真的不想站起来了！

但，这是黑拳，躺下并不意味着比赛可以暂停。藤田不想浪费时间，重重的一脚踢在方波腹部。人体最薄弱的部位，遭遇最强劲的攻击力。这种绞痛无法形容，哇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这傻B，出场费赚到还了不认输！”赌徒们也有些不忍，毕竟方波是中国人，而藤田是日本人。

吐了一大口鲜血，方波反而清醒了。数次攻击之后，体内磁力自然运转、集聚，如同电流般在周身流通。方波撑起身体站了起来。

这时候藤田犯了一个错误。

对于一个职业格斗家来说，藤田绝不会轻视任何对手——在比赛结束之前。但是前面的攻击太顺利了，而他是一个讲究效率的人，对手在连续的重创下还没认输，或者失去行动能力，他已经对自己极不满意了。

藤田后退了两步，然后加速、腾身、起腿。

藤田的错误在于，他认为，对手已经没有还击能力了。

方波也没意识到，他身上奔涌的内力有什么样的力量。本能，完全是本能，在一瞬间将全部内力集中到右拳，迎着袭来的黑影轰了出去。

一个奇妙的时刻！似乎有两秒钟的定格，藤田以一个优美的姿势停顿在半空，然后狼狈地向后滚翻出去，如果不是铁条围栏足够高，他已经飞出了拳台。

靠近拳台的观众清晰地听到了“喀喀喀”骨头碎裂的声音。

藤田惊恐地看着对手，他知道片刻之后，右腿将传来十级巨痛。多年的格斗经验告诉他，他的整条右腿，从大腿骨到小腿骨，已经完全碎裂，如同一堆碎石。

而方波也发现，自己的右臂似乎不属于自己了。

这拳脚对抗的刚猛程度，已经超出了人体骨骼能承受的极限。

另一个日本人急忙跑到拳台边，和藤田鸟语了几句。方波听不懂，只是看表情，他猜那个日本人要求藤田放弃。但是藤田大声呜哩哇啦了几句，然后用左腿站了起来。握起拳头，像只袋鼠一样向方波蹦过来。

下了方波赌注的赌徒看到了希望，他们只注意到藤田变成了瘸子，而不知道方波也废了只手臂，兴奋地吼叫起来。

只有方波心里清楚，这一拳绝对是侥幸，如果不是藤田的大意，他连对手的衣角也沾不到。这一拳除了让他明白磁力二级的威力，这种力量他虽然拥有了却还无法驾驭外，没有更多的价值。面对因痛苦和羞愤而面部扭曲狰狞的藤田，他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条子！条子来了！”忽然从防空洞口传来一声急切的大喊。

可以说，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组织者和赌徒以及拳手，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都在**、赌博或者斗殴时听过类似的警报。这个警报传入耳中，立刻在头脑中反馈回一个指令：跑！

在警报发出三秒之后，已经有人冲出了洞口，窜向田野。剩下的人也立即涌向了洞口。

但警报似乎还是来得太晚了，一队警察迅速切断了出口，将绝大多数人堵在了洞里。这些赌徒、流氓、痞子们突然惊恐地发现，包围他们的，不是普通条子，甚至不是刑警，还是全副武装的重装特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