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暹罗趣闻
作者:清宵好梦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086

王动在占城的时候对海外华人没什么感觉,到了暹罗也就是泰国后,猛然发现,那会下西洋的人还真不少。郑和船没靠岸,就看到岸边迎接的队伍里,除了奇装异服的暹罗人,居然还有一大票的华人,他们就差敲锣打鼓然后打些大大小小的横幅了。

对于郑和来说占城和暹罗他很熟悉,永乐元年(1402),当时他曾经带着小船队出使过暹罗占城,当时是为了大规模下西洋做准备。这次过来,他自然就算是老相识了,暹罗国王也是很客气,亲自到了暹罗湾来恭迎明朝使团。暹罗王骑的是头白象,离的远,人长什么样,王动也没看见。后世新马泰还是玩过的,不过显然这会看到的和后世的大有不同。泰国还真是个佛国,一点没错。远远在船上看到的不是民居,而是寺庙。

“暹罗国崇信佛教,这大城里所见所闻皆与佛教密切相关,此国处处可见身披黄色袈裟的僧侣,富丽堂皇的寺院,民众崇尚忍让、安宁与平和。凡是信佛教的男子,到了一定年龄,都要一度削发为僧,连王室和贵族也不例外,女子为尼者亦是很多,僧尼服色与天国相似,需要住寺庙,持斋受戒。俗凡之事均由妇人掌控,国王及其庶民谋议刑罚轻重,买卖成交等,事无巨细皆取决于妇人”丘彥诚也随着大家一起上了岸,他倒是凑到王动跟前。

“皆取决于妇人?”这是王动以前没听过的,后世听说泰人男人可以取好几个老婆,老婆们打工赚钱养家,男人倒是过的很自在的,没想到,古代泰国女人还有话语权,女权更盛。

“家中事务,一般都取决于妇人,而妇人的才干也往往胜于男子。”丘彥诚说到这里诡笑了一下,“暹罗国素来与大明国交好,大明国的国民在此颇受礼遇。家中妇人与明国男子发生情事,男人非但不加责备,欣欣然有喜色,且称赞自己的妻子美丽。能被明国人看中,认为是很有面子的事,并且款待酒饭,同坐同寝,不以为耻。”

“啊!!”这话听得王动目瞪口呆。

大人们跟着郑和去王宫里宴会去了,自然王动也去了,跟着王动上岸的那帮随从,这会也有人请,大城国王也差了礼宾官过来驿馆,送酒送肉,大宴宾朋。

本来王动是有规矩的,所有的随从到了番帮,没有许可是不得到处乱走的,但王动的随从身手不同于大明的官兵,不是那么容易能被人看住的,也不是那么安分。果然,以吴朝干为首的几个胆大的护卫,偷偷溜了出去。

吴朝干本是潮州人,正如刘秀珠猜的不错,他就是江湖上轻功第一的南海一鸥的弟子“盗花香”,福建本来是他的大本营,他色胆大不过为人不坏,与他结怨的倒不是那些女子,真恨他的是某些知情的家人。他到南京城里其实是来避祸的,一不小心碰了个妙人儿,这个女子的家人居然拐七拐八与他师傅有些关系,正好他师傅不在福建,南游去了,也不知游到哪里去了,于是他得了风声,先行开溜,溜到京城就钻到了王动家的护卫队伍里。

自在海上露了一手后,他也知道东家看他的眼光不一样了,时不时的会被喊着随侍。占城那会他跟着出来,心就有点痒痒了,东家的身手不俗,他知道,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这次好不容易东家与郑大人赴宴去了,正好可以出来溜达溜达。

虽然一帮护卫都没到过国外,不过这些个江湖客天生胆大,倒也不怕。吴朝干心里是有底的,听他师傅说过,明国人在这吃的开,刚才在路上,别人没听到丘彥诚的话,他离王动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如此好机会,不出来看看,多么浪费。

暹罗国男子头上扎髻,而且大多用白布缠头,身穿长衫,也有上身不穿衣服的,而女子就不一样了,很多人头上攒花,脖子上还有花环,着裙,婀娜的身材被那裙一包,看得吴朝干一帮人个个心里有点上火。其实,他们这帮护卫是上红船最多的,他们不象普通士兵那样每月上红船的次数有规定,他们也比士兵甚至某些将校有钱,但仿佛去的越多需求更高,越去越想去,这会在路上走着,看着四处都是救火救命的女菩萨,心里更是反应不小。

阿犹地亚城的繁华也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这里比占城,比新洲港强多了。他们一帮人走在路上衣着明显与当地人不一样,与长住于此的明朝人也不一样,不多会,就有人喊住了他们。“前面可是郑大人天兵?”有人发话,嗓门还不小。

吴朝干一等人倒没在意那话,但他本人听到了乡音,这人说的官话带着潮州腔。

“是随着郑大人过来的,但不是郑大人的士兵,我等实为三湘商行东家的护卫。”

“这位大哥也是潮州人,他乡遇故知,有缘有缘,在下吴诚,生意人,久居暹罗以历三世,不知这但大哥怎么称呼?”吴诚也是听出了吴朝干的潮州腔

“在下吴朝干!”“王陈!”“刘三”“师大强”

“呵呵,同是姓吴,五百年前是一家,今日小弟作东,过去小饮一杯如何?”

这自然是好,虽然在家已经喝了吃了,但有人请酒,也是无妨,胃里这些空地还是有的,添点酒,溜个边。

酒居然是椰子酒,与暹罗礼宾司官员送的米酒不大一样,个个称奇。酒过三巡,吴朝干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口问:“本朝女人有身上带个铃铛的,出门走动听个响,有时倒也动人,怎么暹罗女人不见戴铃铛,男人身上倒是叮当作响,奇怪。”

“正是,小弟也是奇怪!”吴朝干的话引起了共鸣。

“哈哈哈哈”吴诚大笑,“众位有所不知,此地男子,年至二十余岁时,就用如韭菜形状一样的锐利刀具割开男具,嵌之以珠,再用药封口,愈合后才可出门。行走时,那本钱形状类似葡萄垂地一般,当地专门有人开设店铺替他人嵌入珠主为业。如果是国王、大头领或者富贵人家,则用金子作铸造成中空的虚珠,里面安放一粒砂子,一旦等金珠嵌入,伤口愈合,外出行走时,叮当有声,视为美骄傲之事,凡不嵌入珠子者使为下等人。”

“啊!”这下吴朝干一帮人你看我我看你,“竟有此事!”

“猛!太过强捍了!不疼?”

“说书的不也是说过有人割开那条肉放入狗器的,放几个珠算什么,要说这还不是从大明朝传去的。”吴朝干倒是有几份见识。

“那暹罗男子的本钱不是大的吓人?那这里的女人普通男人如何能应付的了!”王陈惊叹,他以前是个马贼,吴朝干教过他水性,所以平时喜欢跟着吴朝干一起。

妈的,你说前一句就好,后一句自己体会就行了,王陈这么一嗓子,说的吴朝干等人个个面有愧色。刚才吴朝干还想着美事,一帮人走在路上的时候,本来就比暹罗男人长的高大,路上还真有番女冲着他们捂嘴而笑,弄的一干人春心荡漾,这下子被王陈点到练门,个个心里发虚,没了先前的底气。

接下来吴诚倒是大谈这里的风土人情,个个听的也是嬉笑怒骂,但总觉得少点什么,这酒的味道也减了几分。直至天黑,吴朝干看着天色不早,拉着大家回了,一定要赶在东家回驿馆之前回。

王动在宫里和郑和一大帮人赴这个国宴,其实蛮郁闷的,一顿饭吃了几个时辰,吃会听那帮人远远的吹会,相互说些废话,倒是有些歌舞,歌啥听不懂,舞姬倒是看得王动心里痒痒的。整个过程王动是有了个体会,这个国王对大明朝还是蛮尊敬的,郑和有时话里带刺,国王根本没往心里去。还有就是国王总是在谈进贡一事,暹罗进贡的事情对大明朝来说其实是个大笑话。周边国家,暹罗算是进贡最“诚心”的,只要朝供,他们送来的东西最多,多到连礼部的人都在感叹,国与国之间的买卖量真的是大。结果郑和跑了两次暹罗后就发现不对头了,暹罗国把国内库存的东西大量的次品送到了大明朝,然后永乐帝大笔一挥,政府采购,全当是经援了,还有回赐,每次暹罗人都赚的盆满钵余。这事郑和在永乐帝面前提过,但看着皇上那个劲头,也不好意思明说,你老人家乐意做这么个冤大头,死要面子活受罪。私底下,郑和对着王动倒是发过几回牢骚。

今天让大明使团中某些精明人感到奇怪的是,国宴,暹罗国王是当然的主角,但他底下的那帮臣子好象跟国王不是一个调调,郑和话里带刺的时候,国王虽然哼啊哈呀,但底下的臣子倒有人马上认错。以王动来看,国王示弱一下没关系,聪明的臣子应该做个出头鸟,强硬一点,那才做臣子的本分。但这里情况倒反了过来,所以王动觉得有点怪,当然不只是他一人觉得怪,回到驿馆后,郑和马上就把底下一帮人叫到了一起,看来郑和也是发现了什么异样的情况。

注:暹罗妇人情通明朝男子其夫不怒反喜及暹罗男器嵌珠一事,见于多本古人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