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节 顾虑重重
作者:清宵好梦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124

周满在龙牙门看到了那里的大将军炮,大明朝可没有这么大的火炮,这比金陵城墙上的炮还要大。能打个十里?他不知道。王动主枪炮司的时候,周满在海上,等第三次下西洋的时候,很多船换了火炮,周满这会才知道,王动是幕后的推手。当问及为什么不大量装置到船上时,户部说没钱,工部说没铁。郑和大人还特别说要用下西洋所得余利购置重炮,不知这会龙江船厂的宝船上要改转置什么样的火炮了。不过周满绝对相信,一定没有龙城的火炮巨大。

在大明朝,周满只看过一丈三尺的火炮,可以龙城这里的火炮有三四丈长,龙城虽小,但一定是巨富。第一回路过龙牙门的时候,上面连水都没有,第二回王动上岛,打了一仗,也只是补充了水,第三回丘诚就作为龙城的宣慰司使组织了一次补给,那会不只是水,也有粮食补给。那次郑和与姚广孝都有点奇怪,王动只是回,特别建了码头专为大明朝船队补给之用。这回的火炮,让周满震撼了,这才多长时间呀。

满刺加国,拜你迷苏国王已经回宫了,周满等也回到了唐城里,这座城修的气势宏大,一共用了三年的时间,周满这会过来算是完全竣工。

回到住处时,周满没有马上休息,手下的的小太监递了茶水过来,周大人坐在那发呆。

满刺加的权臣巴耶利马今天表现的有点过火,他表现的对象不是周满,而是王动,这让王动和周满都很尴尬。周满与王动的私交又不错,反倒使着更尴尬。

巴耶利马的儿子淡宾泰因为娶了郑和的义女翠烟变的和王动平辈,这小子这会掌着满刺加国王地卫队,也算的上是拜你迷苏的心腹。淡宾泰在晚宴上也有点过分,他也敬酒了。周满和王动,居然敬了李真,没有敬何义宗和林子宣。李真明的还是锦衣卫百户,其实早就成了王动的人了,锦衣卫也不再管他了。可何义宗这人再怎么说也是锦衣卫指挥佥事,林子宣是金吾卫指挥佥事,他两是周满随行人员中级别最高的武将,所以,淡宾泰表现的好象又有点过分了。

王动回到房间之后也没睡,等杨刚过来解释。巴耶利马和淡宾泰今天的举动有点反常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

“去岁暹罗入侵真腊,多国联盟支持真腊,满刺加在东境增了兵。按满刺加的实力,就是兵再多一倍也不敢对暹罗有什么企图。后真腊反击一度打入暹罗境内,暹罗私下与满刺加媾和,调西境兵马往东部真腊战场。”杨刚说的这些王动知道,那会这些是他们几个一手策画地。

“暹罗西线无兵,满刺加、吉兰丹与彭亨三国出兵暹罗。一举拿下了两府数州。其后,暹罗调清迈王军队入西线,击败了吉兰丹与彭亨,对满刺加倒是不理不睬,破了三国联盟。后来才知,暹罗还真的私下与满刺加有协议,满刺加占的一府两州原本就是暹罗抢去的,这会算是还给满刺加了。不过,满刺加需要以军械来换。”

“满刺加在清迈军打过来时,就知道情况不妙。但暹罗人却放过了他,三国联盟顿时破了,满刺加还真的卖了些军械给暹罗。”

说到这,好象都与今晚的事无关唉,杨刚显然知道王动的郁闷。

“说来有意思。清迈军反击的,龙城正好有两支兵马出现,郑将军地水师出现在暹罗海。在那水域泊了三天,使得清迈军放弃了攻击附近满刺加军队的念头。而另一线,吕将军又带了支队伍过去。”这些王动到龙城的时候,这两人可都没提到。

“郑将军的水师是最新火力铁甲船,那日抛锚是出了故障,又不能进港去修故此在外海泊下。吕将军带军入满刺加是半年前就定下的联合军演,其时,满刺加三国打击暹罗龙城根本不知道。这两支兵马让暹罗起了疑心,算是帮了满刺加个大忙。”郑政的新舰不入港自然是不想让他国发现。这是对的。吕则成带军入满刺加这是两国之间的协议。龙城太小了。龙城的军队需要更多的山地和丛林去训练,满刺加因为一直向龙城购买军械。所以也想通过龙城军队地演练,窥探一下龙城军事秘密。这两个意外事件,居然让暹罗不得不放弃对满刺加的策略,反通过满刺加之手,得了不少龙城的军械。

整个过程开始的时候,满刺加也不知怎么回事,暹罗为什么会对满刺加服软,只到暹罗方再三提起龙城的军械,龙城地将官时,满刺加才想起,没错,是有两支龙城的军队在附近,这下真的要谢谢龙城了。

巴耶利马这个精明地笨蛋今日答谢王动,时机选的不错。而淡宾泰拜李真是因为吕则成和李真在帮助真腊人打暹罗时表现突出。不只是暹罗人怕了他俩,而且周边的几个国家的武人都佩服上了他们两人。

李真去真腊的时候,就意味着脱离了锦衣卫,这边也多有密报呈到纪纲面前。纪纲得了王动的好处,这些小事他不愿意去管。毕竟下西洋的主管是郑和,纪纲要提了这事,不只是得罪了郑和也得罪楚王,暂时纪大人还没怎么把王动排上。

周满等人并不大清楚真腊与暹罗,还有暹罗与马来半岛这些国家之间的战事。他不知道,可留守在满刺加城堡里的将校知道一些。这些将校知道地虽然不全,但总能抓住点骨肉。周满得出地结论就是龙城这会在西洋诸国里很强大,而王动在龙城的地位不低。至于李真,周满根本不用去过问,锦衣卫地事,谁都不想过问。

另一个让周满意外的是满刺加的锡币,这里一直是以锡铸币,大明朝也在此地采购了大量的锡锭。苏门达刺的锡钱是在此地督造的。周满去碣矿参观访问地时候,看到苏门达刺国的锡钱。王动作为苏门达刺国王。自然那里满刺加的官员对他十分尊敬,这一尊敬,让周满有异样的感觉。

王动羽翼已丰,特别是在西洋,在大明朝之外。

满刺加唐人的地位要高于番人,这点倒于真腊和暹罗国相似。唐人在这里的分了三派,一派别是城堡里的工匠和军士,一派别是早些年到满刺加入户的唐人,而另一派刚是商会过来的生意人和他们的家属。城堡里地可是真正的大明朝的子民和士兵,他们的籍贯真真实实的在中国。这种身分无形中使得他们在此更高人一等。高出另两类唐人一等。好在郑和大人御下极严,没发生过什么纠纷事件之类。

周满到了满刺加之后,与后世的习惯一样,除了会见满刺加的官员,还需要与当地唐人的头头脑脑们见见面。

经过两年多地相处唐城城堡里的将校与当地的唐人处的关系,唐人为来自大明朝的官员献礼时,由这些将校们一一介绍给周满。周满也是做足了亲民的戏,好在他本人也真的是个不错的太监。过来献礼的唐人送的是珊瑚和珍珠。呵呵,这与在大明朝地习惯可不一样。大明朝这种场合,大多是推个代表过来敬碗浊酒。毕竟在大明朝,商人不敢过来张扬。西洋唐人有钱,富足。

这些商人呈上礼品之后,这才开始敬酒之类,本来在外使当中,王动原来的任务就是做买卖,他还是明龙商行和三湘商行等众多商家的代言人,在这种商合。他一般都是极不起眼的排在角落里。虽然很多大明朝的将官会不由自主地把王动推到前台,但王动还是会很小心的站在他们的身后。

商会代表,唐人代表又敬了王动地酒,***,事先没有安排好。怎么太敬酒呢。

当晚,周满约了王动赏月品茶。王动还特别准备了些宵夜的点心过来,弄的周满心里暖暖的。

“周大人的肠胃这会应该理顺了吧。我看周大人那酒,左一杯右一杯,来者不拒呀。”

“呵呵,民心可嘉,咱家这会可是代表着大明朝,怎么可以冷落了他们的心呢。”

“我让医官备了些解酒的丸子,下回再有什么大场面,周大人可让医官先熬些解酒养胃的汤水。”

“静之有心了。”周满一向就与王动私交不错,若不是底下的提醒。皇上地暗示。周满根本不会去想太多王动地事。王动由郑和去想就行了,关他周满屁事。而且。周满清楚的知道,汉王、赵王与王动都有点关系。从王动地言谈来看,这人绝对是个太子党。皇上不放心王动什么。造反吗,不大可能的事呀。

周满等人想的最多是陈祖义与施正卿,这两人都是在海外称王的。施被永乐认可了,虽然那边很顺从的接了个旧港宣慰司使的职务,陈被杀了。王动这会有一个很好的身分,苏门达刺国王,要是王动老实在苏门达刺当国王,没事。来往于两国之间也没事,苏门达刺太小,离大明朝又远。但要是王动在龙城,在泥国,在占城,在夷洲都有强大的身影,那就是个事了。

“静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咱家与你那舅父同朝为官,也不想你太多攻讦。”周满喝了口茶,“人多口杂,西洋唐人固不欲返,倒也没什么可想的。咱家这一行可是三千多张嘴,你那身边人也不少,不得不防呀。”

“谨听周大人教诲。”王动这会表现的非常的老实。

“教诲谈不上,年纪比你大些,看的多听的多些。”周满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动一眼,“太子汉王那边,静之你处的比咱家还好,这是静之你的本事。可是皇上那里,你也要好好的尽忠才是。”

“大人明示。”周满这话让王动很吃惊,他一直担心这事,结果这会周满跟他交心了。

“静之富可敌国,近年帮着朝庭赚了不少银两,自家也落了不少。朝庭里历来不缺贪财之人,静之可要小心。”周满想了一下,“皇上当前所虑之事,一是元蒙。二是迁都。元蒙之事,王家(王国忠)那边落了不少名声,我上回听得诸多将军以枪炮为静之议功,皇上压了下来。讨伐蒙古一事,看似大胜而归,实际战果廖廖,不出五年还会有一战。迁都一事,皇上虽然不曾提过,但迁民填北京,遣人通运河。征招大量泥瓦匠木工北上,无一不是在为建都城做准备。这些事上,静之还需多多留心。”

王动不知周满所说的贪财之人是谁,他印象中这会的朝臣里,大学士级别和尚书级别那些人基本口风都不错。纪纲?汉王?楚王?谷王等人也基本放倒了呀。中官吗,想起中官王动这会也就是郑和周边的一帮人,还有一个就是黄俨,另外还有哪些太监需要注意。王动还真的没太上心。周满所指的人是谁,朝中将军公候,还是退了职的皇亲国戚。

北蒙之事,看来朝庭里面还是有雪亮的眼睛地,永乐八(1411)年翰林检讨金幼孜随永乐北征,此人每天都记日记,后来成书了,不过这会还只是日记,当前他可不大敢把这日记大方的拿出来给人看。碰巧,周满倒是知识他所写下日记内容的人之一。

永乐八年第一次北征。二月十日师出北京,一路游山玩水、狩猎赏景,金幼孜记录了与朱棣的对话,居然象游记。整整三个月,一路上没看到一个蒙古人。五月八日,才有第一次重要军情:某胡骑都指挥使“获虏一人至”。第二天,五月九日。再获“胡寇数人及羊马辎重”。之后,敌人又找不到了。直到六月九日,总算见到一小股比较整齐的敌人“列阵以待”,“上麾宿卫即催败之,虏势披靡,追奔不十余里”。这场对战,居然就是朱棣惊天动地第一次北征之最大战役。后面,仅偶遇“游虏”。六月十四在一河边又发现“游虏”,“虏怆惶渡河。我骑乘之。生擒数人,余皆死。虏由是遂绝”。七月十七日。朱棣率大军回到北京,第一次北征结束,好一个“虏由是遂绝”。

至于北京城的建设和朱棣要迁都,很多人都在猜,看皇上大规模的建设北京,开始都以为是燕王龙兴之地,有感情,但这感情持续在升温,升了快十年了,马上有人就看到了苗头。王动是个穿越者,他清楚的知道这些历史史实。自他穿越以来,历史虽然有了点偏差,但差的都不大。

看来,要更多的关注一下大明朝,关注一下永乐眼睛看在哪里了,要配合好永乐北征和迁都。离了周满,王动决定要好好地在这两方面动动脑子。

王动这会虽然跟了周满到了满刺加,他边上跟着来的人不多,大多数人被他留在了龙城。爪哇事件让王动清楚看到了东南亚诸国的实力,本来他在这里也就对暹罗和爪哇上心过,这会爪哇已经废了。暹罗与真腊打起来的时候,王动就知道,暹罗没戏了。多年懦弱的真腊在龙城、在西洋诸国的支持下硬是与暹罗打了两年。清迈王的势力延伸到了马来半岛了,清迈王可是与大明朝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从血统论地角度来看,他要比大城王朝的这帮人还要干净些,根正苗红。王动相信,只要有人去暹罗煽动一下,暹罗一定会乱。

东南亚诸国乱不是什么大问题,而是乱了之后,暹罗、爪哇和安南,这三个国家一直是侵略性最强的国家,只要乱着,问题不大。但乱了后往往是时势造英雄,很可能会出现一个强势人物,这个人物才是风险。除非王动自己去扮演或是扶持亲信担纲。

计划要变?还是两头并进?王国忠这会在旧港,周满回的时候,王国忠可能会一起回。大明朝还需要西洋的粮草,看来真的要好好的扶扶王国忠了。

第二日,从满刺加发出的商船里载满了锡矿石和锡锭,锡锭将转船运往长乐,锡矿石大多是运往龙城或是苏门达刺。同船的人还给王国忠带去了一个极好的消息:王动决定取王倩儿,这此西洋之行返航地时候,便娶她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