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狮子山下
作者:清宵好梦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880

明朝京城狮子山脚下,京城最有钱的人王动所在的村))TT了一倍不止。很多房子都是新建的,好玩的是,那些房子建的都是一个样子,据说是按着诸葛先生的八阵图建的。当然,这是传说,事实上只是房子一样,布局有点乱而已。

这在古代都是自然村落,没个规划。地都是王老爷家买下了,王动也没去管那么多。那回只是想着要给手下的年青人成家准备些房子,就这么定下了。一下子这山脚下多了十屋子,而且都用篱笆围了起来。乍一看上去都一个样,外人进村还真弄不清方位。

铁匠小丁和艌匠小孟在京师安了家,通常只有成了家的人,被商行集团礼聘为高级匠师的才有这资格分到屋子。屋子不用钱,住进去的还有二十两银子的安家费。这些安家费一大半都被三湘集团旗下的商号或是作坊的产品所占去。最新入住的是回国忠,接下来分到房子的还有吴朝干等人,可这几位死活不愿意要,住在王动那宅子里更舒服。再说了,按着王动现在的身份,能住到他家里,那可不是普通的身份。

孟不只是成了家,动作很快,孩子都已经在老婆肚子里种上了。小丁的屋子与他们靠在一起,他没有成家,但作为集团首席的铁匠,享受的待遇自然不同。

丁和小孟不只是邻居,他们还是结义的兄弟,虽然他们本来就是堂兄弟。小丁家里也是小孟老婆帮着张罗,除了回家住以外,平时吃喝全都是在小孟这个堂哥家里。今日两兄弟又坐到了一起,小孟的老婆去哥哥家走动,两兄弟吃着西瓜在说事。

“大哥,龙城.和夷洲那边要开个学堂,长沙府学堂要开设研究室,京城这边同行虽多,总往铁作跑也不好。”在京城,小丁已经“休息”了半年多了,可他这种人是不可能休息的,隔个一两天便往城南的铁作跑,那里有很多洪武年间被老朱收集来的全国的最好的铁匠铜匠。当年小丁下西洋的时候,是被吴老板打发来的。他从西洋回来后,铁器方面的水准已经超出了同行一大截,而且他顶的是三湘商团铁匠供奉的身份,哪个同行敢小瞧了他。他在在京城倒是真心利用这时间求教的,主要是跟铜匠和金玉匠学更细的手工。

“你这刚有个家,又不.安神了?”小孟看了看他,这些天他已经托人帮着自家兄弟找老婆。其实小丁说的事,他也是很关心。作为一个年轻技艺高的艌师,能造出最好船曾是他最大的希望,目前这也是他目标之一。

在京师有京师的好,在龙城也有龙城的好,那是不同的。

“一人即.是家,到哪都是家,商会不会亏待咱。”小丁说的是实在话,长沙、夷洲和龙城三个地方都在开出了丰厚的条件抢商团里的匠师。开出的奉银都过百金了,而且说了,去什么都不用干,带些弟子就行了。这话说的,这才多大个年纪呀,这就退休了,怎么可能。

“你想去哪里?”小孟知道小.丁的心思。

“前日见了良叔。”小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良叔?哪个良叔?”小孟一.愣。马上又反应了过来。“你说地是良叔。”

“是地。他到铁作.去买铁铜。”小丁地神情有点变了。

“你们说话了。”小孟很关切。

“嗯。”

良叔是从小看着小丁(庄宇)小孟(庄航)长大地。他负责庄家对外地采购。在尝州县城里开一个杂货辅。前天他到京城里采办生料。在铁作看到了小丁。这一代弟子里出去了五人。只回了一人。让庄家上上下下都很伤心。特别是家主小孟地父亲庄青凡。

可是近来。盗山岛上地不时地有人外出。这让庄良有点奇怪。通常外出地都去考察在外地弟子地。这一两年外出地人范围扩大。不只是庄主外出多了。还有妇人外出。更让他意外地是。庄主地行迹有点怪异。不过见了几会精神不错。神情之间也是比以往要愉悦地多。庄良看在眼里。不敢多问。

那日庄良在铁作看到一人,看着象庄宇,只是人看着高大了,但却长的很黑。他不敢貌然上去搭话,只是盯着小丁看,一直把小丁看的生疑了,这才发现是庄家的人。庄家的弟子只要不回去的,基本就不能算是庄家的人了,小丁不敢主动开口。

良叔装着听了小丁与铁作师傅说话,过来攀识,师傅做了介绍,良叔马上做出了一付敬仰的神态,这才为小丁创造了私聊的机会。

“家里可好?”小孟很关切。

“那年只小桹回。”

“只他一人?”

“是的。”

“前些天珠夫人说,庄里其实早早就来过人,可能会有生意。”

“生意?”小丁很奇怪,庄家一向不大与外面打交道的。

“珠夫人没多说什么,只是想知道现在庄里有那些人才。”

“你怎么回的?”

“我能怎么回,说了些大概。”

“小航,你准备回吗?”

“这个?”小孟也说不清楚,“过几年再说吧。”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言欲又止。

“前日在铁作看到船厂的铁匠,又问起你。”小孟离了船厂后很少回去,他不想去那多露脸。

“散了后,一起去吃酒,言语间想到龙江那边的铁器厂去。”

“都是登记在册的匠人,想离开没那么容易的。上回我去船厂,那的匠人也有央着要过来,磨不开面子。”小孟家里大大小小都被三湘商行给挖了过来,他知道这事真的操作起来没那么简单。

庄家的实力只被官府的高层和一些顶级的江湖人物熟知。自从那日牛千户找上庄家的家主庄青凡后,事情就开始被的复杂了起来。庄青凡面临一个选择,是继续与建文帝余党纠缠呢,还是干脆去官府告发一下。

庄家经历几个朝庭自然有他的能力,同样的能做到庄家家主这个位置也都是不简单的人,庄青凡祭出的是一个拖字诀。一定要看到建文帝的亲笔书信才行,话说的也很婉转,如今这世面上打着前朝的名义行不义之事发不义之财的歹人不少,前朝的百户也好郎中也好,靖难时破家亡命的文官武将不少

些印碟不是很难。假冒官员是死罪,真的建文余党)L些人真要干些事,是不会想到自己真的会中彩被抓住处死的。

庄家的态度,让牛千户有些恼火,对方的态度不用多说,已经很明朗了,但这么一个江湖大家,不利用一下那不是浪费吗?

最后对方开出的条件也很简单,希望庄家出人或是出技术帮着打造兵器火器,这才是他们的底牌。朱上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都八年了,还折腾什么,庄青凡知道这天下大势。

郑和下西洋,八方来朝,北击鞑靼,南收交趾,这已经是不世之功,特别是收交趾,这可是开疆扩土,可直追洪武皇帝。

庄家不会去告发,但也不会去帮他们。反正庄家自打和三湘商团接触过之后,慢慢对自己家传的那些技艺有了点怀疑,也想与三湘商团的技师们进行交流。

庄青凡借这个事由,去了长沙府。

三湘学堂木器.专业的优秀学生15岁的蒯祥已经正式投到了小孟的名下,他的父亲蒯富也是出名的木匠,在京城官家的木作里也是个作头。蒯祥年龄虽小心思可不小,父亲的手艺他已经学的七七八八了,在三湘学堂他学到的东西更多。

在南京城里不缺少技艺.高的匠人,可问题是,比如蒯富,世代是木匠,虽然他木匠的手艺在京城数第一,但真正使他出名的却是设计,他已经完全走出木匠的视野,把自己的目光放到了建筑设计方面。一个没有什么墨水的匠人,走到这一步,完全是靠经验和本人的天赋。这两样,小蒯祥都有继续,现在他又多一了条,他有知识,他识字。在三湘学堂里学到的物理和化学方面的知识便他回到京城之后,马上就发现到传统木匠知识的不足。在王动把他交给了小孟之后,一下子又给他打开了另一扇门。

王动虽然.是点了一下,蒯富可不敢轻视,得了王大人指派的师傅,那一定是了不得的。为此还专门选了个吉日,祭了鲁班爷之后,上门拜师。别看平时大家都随和的很,可到了这种场合,还都很重视。小孟年龄也不大,当日也是衣作光鲜的,让蒯祥跪下磕头。

当日到场的人可不少,特别是.王动宅子里还来了一位夫人观礼,刘秀珠的到来无疑是对小孟和蒯富给足了面子。她来就等于是王动过来,这代表了王动对小孟的肯定,代表了对小蒯祥的赏识。

艌匠小孟若改行去做家具.,那一定是三湘木器行里手艺最好的木匠,可他现在的身份是设计师。这个设计师研究的范围很广,已经不再是船舶,还有机械,还有建筑,还有军械等等。在龙城,正是他和小丁两人连手,一举攻下了蒸汽机,光有个蒸汽机不行,还要应用。在龙城的时候,正是他们两人与织布厂合作,一下子把牙笼河边的风车全都换成了锅炉房。另一项攻关就是蒸汽动力的船。王动王大人虽然给了他们很多图纸,解释了很多东西给他们听。可王大人指的是方向,具体怎么去弄,还要他们去摸索。等第一艘蒸汽帆船出来的后半年,完全意义上的蒸汽动力船就出来了,后来等钢铁厂的钢板质量过关了之后,他们才拿到大假。可以从龙城回金陵休假。

不过在回金陵城的时候,商行.格物部又有新的概念过来了,要把那蒸汽机移到车上。大致的概念也是有,一个大大的车头,后面挂上一长串车,然后是在两条铁线材上跑。那铁线材辅的象个梯子,这梯子底下还打了基础。小孟这些天就在研究这个,不只是研究那路基,还要看这车头怎么个设置。虽说就是一个大的蒸汽机,怎么传动是个问题,还有在路上跑,怎么减震。

这会最强的研发人.员就是他和小丁,另外加上一个助手蒯祥,小蒯祥一下子就被这个东西给吸引住了。

孟的习惯是画图,然后再用木头来做模型。可蒯祥加入之后就不一样了,他会告诉小孟,这些从理论上讲是行的通的,比如那铁轨和轮子,虽然很简单个道理,蒯祥可是解释了老半天,什么是滚动摩擦,比如那跑基础,这又是力的分解问题,细钢线材受的力由枕木去分解,枕木受的力由辅底下的碎石子分解等等。

蒯祥在学堂里学到的东西,远远没有小丁他们在龙城实践时来的新来的快。小丁告诉蒯祥,现在的钢材已经有了多少种,有的弹性好,有的更硬,有的不会生锈。小丁从经验上来说,里面掺了什么掺了什么,蒯祥则告诉他们,有化学的反应了,而且还报出了什么石料来自暹罗,哪些来自爪哇,还有来自锡兰山的。这下子,小丁和小孟才知道,为什么以前王大人每到一地一定要让道士和郎中去收集石头和花草,原来,王大人早就有计划的。郎中和道士们干的事已经编成书,成了学堂里的教材了。

薰小娇可算得上是守的云开见日出了,当年小孟跟船队下西洋了,船队一年半后回来了,小孟却没有回来,董小娇还以为他回不来了。郑大人带着大队人马下西洋,不回来的只有两种,一是留在当地人,另一种是死了,这两种人大多一定是不会再回来了。

就在董小娇伤心欲绝的时候,爷爷则开心的告诉他,要搬家了。进了仪凤门,从城外搬到城里了。他们脱了匠籍,成了家户,离开了龙江船厂。而且爷爷还给小娇放了话,好好的等,小孟会回来的,只是时候没到。这下子,这位大姑娘才放下了心。

如今怀上孩子之后,董小娇胖了,更具妇人形态,她从心底里喜欢现在的日子。可这些天,她的小孟哥突然问她,想不想去西洋看看。说句实话,她可不想去西洋。她的老家停留在爷爷的嘴上,她都没机会去看看。再要去个万里之外的西洋,想想都有点怕人。别的不说,那天小孟哥出现在他家里的时候,她可是真的没认出来,那变的真叫一个黑。往年在船上跑的人黑她见过,可小孟哥晒到这么黑,看着让人心疼。还好,没几天后,她见到更黑的人。王大人宅子里的大公子,那长的才叫一个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