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除夕
作者:冬云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523

冬风吹尽,转眼又是一年春。

由于在城里闹过一场,陈庆这段时间一直都不敢再去城里,天天在家,修篱笆,补房屋,闲得发慌,平日里,陈庆也没少问刘婉儿关于卖地的事儿,可是考虑到婉儿会凭白担心,所以陈庆一直都是旁敲侧击,最终却什么也没问出。

到后来,陈庆索性也懒得问了,心中一门心思地想着:罢了,天大地大,不如过年来得大,有什么事儿,过了年直说!

今儿个就是除夕了,一大早,黄木匠就把织机送了过来,刘婉儿见了欢喜得很,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由于今年陈庆大病,家里无余钱,所以刘婉儿年货买得并不多,但饶是这样,小姑娘也感到十分的高兴,正如陈庆所说,相公能够病愈,就是今年最大的年货。

老药农马松在前几日就能下地走了,他甫一下地,就想请辞离去,可是陈庆夫妇并不答应,非要他留下来一起过个年才走,马松一个孤寡老头,当然很乐意,于是如今陈家上下就有了三口人,若是旁的不明就里的人一看,还真有点一家团圆的意思。

一个上午,陈庆和刘婉儿都在屋里屋外忙碌,刘婉儿负责打扫,做饭,陈庆则忙着贴春联,挂灯笼,马老头儿则笑呵呵地坐在院里,眼睛微眯地看着,若是陈庆将春联贴歪了,他便会出口提醒。

等一切都已经布置妥了,陈庆便拍着手,与马老头儿同站在院中,很是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只见大门两侧,春联灯笼红彤彤的,正是老宅焕新机,年味儿浓得化都化不开了。而刘婉儿此时也把屋里屋外打扫了一边,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将到晌午的时候,便见屋顶上炊烟袅袅,一股诱人的香气四溢,陈庆忍不住,就钻厨房里去看,却被刘婉儿给推了出来,这倒吊足了屋外两位男士的胃口。不过做饭并未花多长时间,只是一会儿工夫,刘婉儿就将菜肴香喷喷地端了出来,却见陈庆在院中放了个桌儿,马老头儿则端着壶酒,两人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婉儿手上的盘子,看样子是等候开饭多时了。

待刘婉儿入座,陈庆分别给刘婉儿和马老头儿一人一副碗筷,然后又为自己和老头子倒上酒,举杯和老头子碰了一个,二人一口干了,刘婉儿则笑嘻嘻地夹着菜,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陈庆,只见自家相公一杯酒下肚,脸就胀的通红,脸上的笑意就愈发浓了,陈庆侧过头,猛地就发现婉儿看着自己在笑,却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便拿起筷子去敲婉儿的脑袋,婉儿便笑嘻嘻地躲避,马老头儿则端着酒杯,一口将那酒嘬掉,眼睛却颇有味道地看着面前这对小夫妻,在他心里,一直有个疑惑未能解开,可是这疑惑却又涉及**,不能唐突发问,所以他就一直搁在了心里。

一顿饭下来,陈庆心情不错,这在他看来,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春节,虽然过得简单,可是却一直洋溢着家的温馨,如今,他和婉儿已经相处了二十多天,他是愈发地喜欢这个小姑娘。

前段时间,陈庆闲得无聊便做了几把椅子,到了今天,这些椅子便派上了用场,午饭过后,陈庆,马老头儿和刘婉儿便分别坐了,由于马老头儿年岁大,天南地北的见识也不少,所以马老头儿便把这些经历像讲故事一般讲出来,刘婉儿竟听得痴了,陈庆则靠在椅背上想心事。

今儿个是除夕,是中国人全家团圆的日子,亦不知自己的父母在原来那个世界还好么?陈庆手遮着阳光,看着灰蒙蒙的天,看着远处连绵的山峦,看着自己如今的这个家,心中感慨万千:自己因救一个小女孩死了,却又意外的来到这个世界,这仿佛是个梦一般,可是这不是梦,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二十多天来,自己也常常会想起远在四百年后的家人,可是回忆归回忆,现实却必须得接受。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自己就这般稀里糊涂地成了婉儿的丈夫,显然,自己是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好刘婉儿的,可婉儿又何尝没给他带来欢乐么?陈庆啊陈庆,你应该好好谢谢这位小姑娘,若不是她在你最脆弱的时候照顾你,给你支持和温暖,你又如何能挺得住这来自现实的残酷打击?

陈庆的思绪飘忽着,酒精的作用使得他犯困,他就这般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

除夕夜,万家灯火,无一人眠。

由于马老头儿年岁大了,前段日子又跌伤了,所以他不能守夜,陈庆和婉儿便伺候着老人家睡了,然后陈庆才搬来椅子放在院中,他当初做椅子的时候是花了一点心思的,在这椅子后面安了个机栝,这椅子就能任意地改变靠背的斜度,陈庆将那椅子调成一百五十度的,然后裹着被子躺了上去,身子微弓,眯着个眼,看那情形,倒比睡太师椅还要舒服。

今夜是除夕,是不能睡的。可是在屋里干瞪着个眼也很无聊,陈庆就索性出来数星星。

陈庆就这般眯眼躺着,不一会儿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知道是刘婉儿出来了,婉儿也提了个小凳,他见相公这般躺在门口,便乐了,陈庆听见刘婉儿的笑,睁开眼睛瞪了她一眼,然后张开双臂一把将她揽住,陈庆原本是裹着被子的,这一下子顿时将包饺子似的将婉儿包了个严实,刘婉儿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便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就和陈庆往后倒了,二人就这般一起躺在同一把躺椅上。

刘婉儿躺实了,便微微抬头,却发现陈庆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当时心就慌了,眼神儿也变得飘忽忽的,身子也开始扭动着,想要挣起来,陈庆便将她抱得更紧,道:“娘子!外面风大,出去会着凉,还是被窝里暖和。”

刘婉儿原本就觉得自己和相公这般前胸贴肚皮已是羞人得很了,陈庆不说话还好,如今陈庆一说话,鼻息喷在她粉扑扑的脸上,刘婉儿更觉羞了,小身子便又是扭了扭,见没有挣脱,便只得任由他去,只把个羞红的脸埋进了陈庆的胸口。

“婉儿!过了今天,就便是新的一年了。”陈庆轻轻说着,似乎是在感叹,在他心中,他还是对自己的父母念念不忘:唉!在他们看来,自己是死了吧?

“嗯。”婉儿像只猫儿一般静静地趴在陈庆怀里,听着相公的心跳,心中就有一种很充实的感觉,渐渐的她也不觉那么羞了,她听见陈庆说话,便低低地应了一声,继而将手绕到陈庆身后,将他轻轻搂住,外面寒风依然呼啸,刘婉儿却丝毫未觉,在她心里,庆哥儿的怀抱已是十分温暖了。

陈庆能感觉到小妮子在自己怀里的举动,若是换了别的人,经过这么一折腾,也许早化身为狼了,可是陈庆却不然,由于陈庆这副躯体先天条件的限制,如今的他,只有男人的情感,却没有男人情感的那个,呃,象征物,按现代医学观点,那就是雄性激素分泌正常,但唯有那话儿不举。

于是,陈庆心里开始有点不舒服起来,他扭了扭自己的下身,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孬种,又裹了裹被子,伸手袭上婉儿的背,却只能轻轻地摩挲着过过手瘾,也许是刘婉儿被他抚得有点痒了,竟在陈庆怀里吃吃地笑起来,陈庆听到笑,心情又稍微好了点,便道:“相公有个打算,说出来,也不知道婉儿乖不乖,会不会答应。”

“嘤——”随着一声长悠悠,懒洋洋的娇吟,刘婉儿方才从陈庆怀中抬起头来,她将背轻轻地一拱,躲过陈庆那双不老实的手,脸上却依然潮红未退,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陈庆,问道:“相公有什么打算?”

“我想,我想把咱家的土地全卖掉。”陈庆被刘婉儿这般趴在身上,有点麻了,便将她往上送了送,再翻个身,二人就这般面对面侧躺着,鼻尖儿对着鼻尖儿,陈庆用额头顶了刘婉儿一下,然后双眼很认真地看着她,以示现在讨论的话题关系到将来的生活,并不是在说笑。

“那……相公为何要将土地卖掉?”小妮子被陈庆这般很认真地眼光看得有点不自在,可是这次她却没有再低下头去。

“婉儿,你想啊,据马老伯讲,如今的陕北已经是灾荒连连,照这般下去,陕南闹灾也是迟早的事儿,与其等着闹灾的时候我们抛弃土地逃荒,还不如趁早将土地卖掉,提早儿南下,说不准还能混口吃的。”陈庆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婉儿皎白的脸颊,那眼神,就像是见到喜羊羊的灰太狼。

“可是……”婉儿也是明事儿的人,况且她对陈家沟,也没有所谓的故乡情节,她也觉得自家相公似乎说得没错,可是心里却没来由地忐忑起来。

“可是什么?”陈庆盯着刘婉儿的娇颜,借着月光,他能看到她素面含晕,双眼扑闪,一双眸子恰如空中的星辰,明净,却隐着淡淡的担忧。

“奴家也不知道,只是婉儿一听相公要把地卖了,心里就没着没落的。”婉儿说话很轻,吐气如兰,陈庆只觉脸上暖洋洋的,心里猛地就像长了毛似的,一双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窸窸窣窣地就往婉儿的腿上摸去,可口中还是安慰着:“没事,天无绝人之路,一切还有庆哥儿我呢。”

婉儿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还想再说点什么,却猛地感觉到一只大手爬到自己腿上来了,吓得一跳,刚到嘴边的话立刻就忘到了九霄云外,原本红云刚退的双颊腾儿一下又红了。

“娘子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陈庆一脸坏笑,将头向婉儿靠了靠,如此两人鼻尖儿都对到了一起,他见婉儿未反对,才接着道:“既然如此,我明日就去找找,看看谁家要地,嘿嘿,娘子……”正事一说完,陈庆的英雄本色立刻暴露无疑,对陈庆来说,虽然他不能和婉儿共效于飞,但这般过过手瘾眼瘾却是必须的,刘婉儿一听自己相公说话说着说着就变成了不怀好意的奸笑,心中立刻就紧了紧,只是略一抬头间,便见陈庆整个人儿都靠了过来,她还未及说话,嘴上就觉一阵湿热,婉儿一愣,一种从未有过的**滋味儿从舌尖泛滥开去,迅速地游遍全身,竟使得她整个人都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