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沉默了片刻，问道：“什么时候？”

“等大哥他们回来。”胡喜儿答道，话刚说完，便听到外面脚步声响，甘老大踏进了屋子。他看了杜若一眼，神色之间似乎有些犹豫，目光便又落到胡喜儿的身上。

胡喜儿点了点头。甘老大眉宇微松，又看了看杜若，神情里竟有了几分歉意。

杜若冷淡的看着这两人眉来眼去，道：“要走了？”

甘老大嗯了一声，他略略迟疑了一下，道：“杜姑娘，我和二少其实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但那个孩子对二少来说很重要。所以……”

“我明白。”杜若垂下眼帘，“我随你们去就是。”

甘老大苦笑了一下，道：“杜姑娘，其实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我和二少是亡命之徒，你收留了二少的孩子，万一日后被人追究起来，只怕也是一桩祸事，倒不如趁着这当口和咱们这些人划清了关系，以后是敌非友，你们那个朝廷也不好太追究你。”

“你也用不着解释那么多。”杜若淡淡的道，“我只是希望你们能事先考虑好，如果换不到人该怎么办。”她的嘴角含着一点冷淡的笑意，“你们不要把我想象得太重要，实际上，我不过是一个已经没什么用处的棋子而已，我的价值远远没有林二公子高。”

“那也未必。”甘老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或许昨天那个杨大人不会这么想。”

杨献之？杜若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个男人不过是自己一个关系相当疏远的亲戚而已。他那么精明能干。又是皇上面前地红人，此次奉旨处置诸暨林家一案，干系何等重大，怎么可能为了她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自毁前程。上次放了她，可能是为了赶回去杀人。也可能是为了某种她还不知道的原因，但绝对不可能是因为顾虑到她的安危。甘老大和林牧远，一个是土匪，一个只喜欢在江湖上厮混，哪里会明白杨献之所在的那个圈子是多么地现实和无情。

不过杜若也懒得再提醒他们。甘老大说得对，若能趁着这次的机会和他们撕剥开关系，倒也是好事。只要过了这一关，什么林家、杜家。什么太子、皇子，什么皇帝、皇后，生生死死，恩恩怨怨，都和她没关系。她从此后只管缩起头在江南这个小农庄里种种田、养养鸡、过过自己的小日子。

屋外，老余头打开了鸽笼，抓出鸽子，在脚上套了只细竹筒，一只只放了出去。然后，把鸽笼用斧头劈碎。堆在院里一把火烧了，又把原先摆鸽笼的位置清扫干净，撒了细细的一层粉末在上面。灰白灰白的颜色，也不知道是什么。

杜若瞧在眼里。心知老余头把鸽笼都毁了，显然不打算再养鸽子的意思。那些鸽子应该自有去处，只是这里既然露了白，那便不会再养了。

甘老大站在门前，抬头看着最后一只鸽子也飞得没了影，才转过身，说道：“走吧。一路看．16k．”

三人沿着来时的路回到了那片树林。过了一夜，马车和马匹都还好好地。甘老大重新套好马匹，让喜儿和杜若上了车。林二也不知去了哪里，喜儿的手里紧紧握着那把小刀，眼睛睁得老大，眨也不眨的盯着杜若，生怕一个不留神让她给跑了。

杜若也懒得和她计较。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去诸暨的路更远。到中午的时候，甘老大停了车。取了几个硬硬的死面饼递进了车子。喜儿接过来，用小刀切着面饼，一点点吃着，杜若没什么胃口，咬了几口，觉得那面饼比石头也好不了多少，越发没食欲，随手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天色快黑的时候，马车终于赶到了诸暨。城门丁正要推上厚重的城门，甘老大一抽鞭子，赶着马车从已然半闭的城门里冲了进去。一个城门值守官冷着脸过来盘问了几句，甘老大堆着一脸憨厚地笑脸，却也没让那个小官儿看出什么破绽来。那小官儿便随手撩开车帘看了看。见里面只是坐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其中一个睁大了月牙儿般的眼睛满脸紧张的看着他。

甘老大见状忙悄悄塞了几两碎银到了那人手里，陪笑道：“乡下闺女没见过世面，胆儿小，官爷见笑了。”那小官儿瞟了甘老大一眼，神色也就缓和了下来，挥挥手让马车离开了。车轮开始转动地那一刻，胡喜儿轻轻吁了口气，把手从杜若后腰处放了下来，手里却还紧握着那把小刀。

已是晚饭时分，诸暨城里大街小巷都隐隐飘着饭菜的香味。杜若从车窗帘的缝隙看出去，只见许多人家的窗户上都亮起了灯光，隔着窗纸看过去，昏黄的，并不明亮，却显得很温情。她知道大部分的百姓还是一日两餐。早起出去干活是一顿，晚上回家才吃第二顿。早上匆忙，通常吃得比较随便，所以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晚餐便显得十分重要。

她瞧着那一点一点的灯光从车窗外滑过，想着每一点灯光下，都是一个平凡的小家庭在相聚，突然有些茫然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有家，而她，却没有。

马车在大街上缓缓走过，不多时便拐进一条小巷停了下来。杜若走下车，抬眼看见一座半旧地小客栈，门前招牌上写着聚缘两个字。一个小二殷勤的从门里出来，陪着笑脸打招呼。甘老大也不多说，把马缰丢给了那小二，道：“订好的两间房。”

那小二怔了一下，忙又笑道：“是是是，小人带您进去。”便把马拴在门前的石桩上，领着几人进了客栈。这家客栈大约是不做外食生意的，所以也没大堂，直接便进了院子。两边一溜的客房，看着倒也简单。那小二陪笑道：“几位客官，小店里外一共是四个院子，最外面地人来人往，最不清静，是下房，两边套院和后面一个小院子里是上房。车马另有一个院子安置，地方不好，收拾得倒还干净，您几位只管放心安住。这天也晚了，几位客官要是想用些食水，小店后厨也是提供地……”一路絮絮叨叨，领着几人进了后院。

几人刚进院子，便听得有人唤了一声：“大哥，这里！”

杜若抬头看去，只见林牧远立在右手一间客房的门外，正向他们招手。

大年三十晚上，东风地本本崩溃了。好吧，现在东风庆幸的是，一，不是大年初一坏掉的，不然那兆头也太不好了。二，东风没有存稿，不需要痛苦的重新回忆。这大概是没有存稿的唯一好处。然后，因为这件事的打击，找到借口的东风就懒了，吃了睡，睡了吃，过了一个极其堕落的春节。

今年是二月一号，新的一个月开始了。因为春节时东风过得太堕落了，所以现在要还债了。汗，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东风和大家承诺，二月的每个星期都会加更一章，请大家监督。

最后，还是老话，大伙儿有那种粉红色的pp咩？有的话，丢几张给东风吧。上个月东风1号上架，最后只排到第十六名，不知道这个月能排到第几名。汗。

最后再絮几句：《洗沉烟》包月读者群：79191973，《洗沉烟》单订读者群：79208098，《洗沉烟》普通读者群：79242083，几个群都是新开的，大家有兴趣的就加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