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如万年寒冰一般的珠子，也会融化在火热的腹腔内。胃部有异常充实的感觉，活像被美食塞到了喉咙眼。快乐感油然而升。这会儿才明白，为什么臭道要把一粒元丹小珠劈成四块，只分我一小块。何止是止饥感？根本就是饱食了。

我悄悄打了一个嗝……嘿嘿嘿

感觉有点飘飘欲仙、有点无端的狂妄。随便踏一步，只觉脚边清风旋旋。若是可以击鼓吟歌，我定是当仁不让。想哭、想笑，想翩翩起舞……满心都洋溢着欢快的感情，恨不能站得高望得远了，就大声地吼：我要成仙！

不如再更大声地一吼：强奸臭道！

呃？

这也是吃元丹后的副作用？

美妙意味如春风掠境，之后是一阵酸涩感强涌心头。四季正轮回、暴风雨冲破宁静进行突袭！哇哈哈……逼得我不得不垂首掩面作呕吐状。

灵犀一直蹲在我脚边担忧地看着。见我止不住干呕，小狐狸先是狐疑偏头，再突然睁大眼贼光闪亮地瞪着我。“牡丹，难道你……怀孕了？！”

怀孕？

不容我作出反应，臭道又一大脚丫踹过去。。,16k．。小狐狸闷吭一声，摔得几丈远。光是从距离就可以看得出这一脚下了多少狠力。

“不要胡说，牡丹还是清白之身。”臭道淡然轻吟，其中隐含迫力令我等鼠辈只求抱头乱窜。可惜灵犀是被强迫而离开几丈。而我就抱抱头。身子微挪一下，便被臭道紧紧箍在怀里。呜……我怕臭道发火，很怕很怕。

灵犀俯身趴在地上，捶地痛呼道：“牡丹！你可别怀孩子啊。”

这话怎么说？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要生小孩的话，就生我地好了。千万别生臭道的……”话音没落。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刚好砸中它的脑门。可怜的小狐狸，就这么着被砸晕过去了。

踢出石头地臭道优雅自如地牵起我的手，慢慢引路。“别听他的。只要牡丹不愿意，自然不会生小孩。”

“为什么不能生你的小孩？”我纠结的是这个问题。

臭道浅浅一笑，神态自若地回答着：“女孩子自然只能生自己丈夫的小孩了。牡丹又没成亲，哪可能生小孩。”哦……也对，不然苗姨怎么接连生出三个王员外的女儿？可是，“我想和你成亲哪。。,16k．。”

臭道眉头微蹩。“这就是问题啊……”他细语喃喃。象吟诗一样优雅。

我心底一阵隐痛。每次都是这样。只要说到极现实的问题，臭道就会以自己地方式进行规避。虽然我很想把这种逃避视为一种茫然之后的无意反应，可是必须承认，这样的反应确实很刺痛我的心。

如果指望了臭道象我一样睁大一双黑黑的眼睛，天真而又爽朗地应承着：“好呀，我们成亲。”----这么一想，又轮到我心底一片茫然。似乎我和他之间陷入一种我追你逃的胶着局面。如果哪一天，我和他中间突然有个想不通了，决定跳脱出来……呃，好麻烦。

如果他沦陷。选择了成亲……

如果我放弃，选择了悄悄离开……

丫丫的，又要开辟一片新天地！各式各样的新奇想法充斥着头脑里，象被点燃的火药一般轰轰作响。我头痛！

臭道伸手抵触在我头侧的太阳穴上轻揉。一股热流化成令人神清气爽地清气。通过这种轻触被导入我的体内。本来头痛欲裂，在他的抚触下居然缓解许多。哇，臭道真是人间珍宝啊，还有这种功效。

“臭道，好舒服。”我由衷轻叹。

臭道声音很郁闷的抱怨：“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吃元丹象喝酒一样地妖怪。”

我不好意思地陪笑。心里则不以为然。元丹如灵药，是药三分毒。我只是把药效和毒效一并吸收了而已。幸而有臭道在我身边，我暗暗舒心地想。不然，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知不觉间。就更加偎近臭道高温的怀抱。一路缓行，四周除了风动叶摇的轻声再无动静。好安静，安静到我心里徐徐升起一种莫名的不安感。我该怎么明说才好，臭道？“臭道，你不会离开我吧……”

任我依偎的人并没有马上回答。当我因为不安而准备抬头搜寻他表情的时候，臭道的大掌稳稳地固定了我的头。

“牡丹……”不知从何时起。他嘴里常常呼唤地小蛇妖已经易名为牡丹了。似乎这么做就可以将名字深深刻印入我的灵魂中。从此。牡丹就是小蛇妖、小蛇妖就是牡丹。这个世上再没有多余的第二个牡丹？

“我只能说，只要你愿意。我就在你伸手可及的地方。”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突兀抬头，却只能捕捉到他淡定遥望前方的视线。

不错。我确实在莫名心灰意冷的时候暗想，到底能否坚持我最初地意愿----始终陪伴着他？如果有一天他不再需要我地陪伴，我是否该识趣离开？天下欢宴，有聚终有散。冥冥之中，一丝红线牵引了我和他相聚。也难保某日这根丝线断了，从此我便与他天涯相隔。

纵然我再傻，有聚有散的道理还是懂地。

难道他因此而预测到，我不能忍受这种若即若离的相处模式，终究选择自行离去？我的心突然猛跳。臭道偶尔会测算天机。我等俗辈自然不能得知。只能靠着揣摩他的言行，方可获得一些端倪。我心底才刚刚生出“有聚有散”的逆想，便已经被他探知？就连我自己都不肯面对的可能性，为什么他可以若无其事地道明？

好想他低头与我对视。可是他犹自望着远方。这一会儿，我有点失望。根据以往相处的经验，他总会捕捉到我贪恋的目光并且回以一个温暖的微笑。很少会象现在这样漠视我。

是了，我和他之间常常是这样的----我只会看他，而他只会看远处。

唯一让我有真实存在感的，是臭道的手。他的手总是牢牢搭在我的腰际。不论我是否自愿还是被迫，始终与他并列前行。

心底有声音如稚嫩童音，娇娇软软不断低喁：牡丹你不要太贪啦；太贪就是蛇吞象啦，吞不下就撑死啦；不如就这样吧，伴随了臭道一路前行，多好啊……

可是我真的很想任性贪一回啊。要是只能将他吞入腹里才能完全独占他，我宁可撑死也要吞。这么纠结的意念化作无数酸楚涌入眼眶，令我不得不低头。

拜托！这个时候，就不要让我落泪啊。

臭道握在我腰间的巨掌一紧。

“……牡丹……”他走路慢吞吞，说话也慢吞吞。“刚刚你说要强奸我……你真的想强奸我么？”

靠！什么鬼问题！我迅速石化！

“你知道强奸是什么意思么？要不我告诉你？”

我缓缓抬头，蓄泪双眸中世界仿如水浸。臭道的影像在盈光闪烁中摇曳，其嘴角似笑非笑地向上勾起。老子还没从伤感中回过神来，他这是提了哪壶没开的水泼过来？

“强奸啊……”他慢慢说道，“身教胜过言传。不如，哪天我示范给你看好了……”

“滚！”我终于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