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夫子，这个字怎么读啊？”
“啊，这个读仁，仁义的仁。”程禾七转过头，看向孩子手指的字微笑道。
“不过小牛，你问这些字，昨天那些生字你都记住了么？”
程禾七好奇地看着身边这个孩子。
昨天她可是教了二十个字，对于这些刚刚接触文字的孩子来说无疑是一项很重的任务，但眼前这个叫小牛的有点奇怪的孩子却每天都来问更多的字，这让她十分好奇。
程禾七知道自己分到的是三等班级，也就是所谓差班，这里的孩子或多或少都会比一等和二等班级的孩子笨一些，有的甚至是头脑有病，说话都说不清楚。书院分配给她这个班级的目的只是让她照顾好这些孩子就可以了，根本没抱什么期望。
这不只是针对程禾七一人，包括其他两个三等班级的夫子也是一样。
要是我能教出一个非常优秀学子......程禾七心里也是有着一份向往的。
对于莫叹，他最痛苦莫过于每天被人喊作“小牛”，其实小牛这名字土一点也就罢了，伤人的是这边口音喊起来就像是“小妞”，这让他一个未长成的纯爷们情何以堪。
“夫子，前两天学的我都记住了的。”莫叹又扮起了可爱，拉住夫子的手。
对于莫叹，程禾七其实心里挺喜欢的，这孩子不像别的孩子那么怕生，到这里从来没有哭闹过，虽然有时候有些奇怪，不过对于这个很亲近自己的小孩程禾七也有几分亲切。
又问了几个字，莫叹回到座位，用毛笔在旁边标记下相应的汉字。
对于“一二三你我他...”这些常用的字，他已经基本都学会了，这两三天下来，莫叹差不多学了有近百来个字，这若是让书院的人知道了一定会奉为神童的，因为即便是成年人也未必能做到，何况是刚接触文字的九岁小孩。
不过这样一个字一个字的问真的好麻烦啊，莫叹咬着笔头，问多了夫子又难免会奇怪，难不成要告诉她自己是个天才...
对了！
莫叹突然想到一个好方法。
去找祝花香！
想到祝花香那个好为人师的xìng子，莫叹觉得这个想法不错。而且正好下午是武术课，所谓天时地利人和貌似都占全了，不逃课简直都对不起自己。
原本对于武术课莫叹倒是很向往的，但就昨rì下午那一堂课而言，完全是zì yóu活动，最后连教武术的高夫子都跑去与人下棋了，莫叹只好找了一个比他瘦小很多的孩子开始展开追杀，无聊极了。
......
中午打了饭，莫叹就端着饭盒跑去食堂西侧的[玄]字排宿舍，祝花香就住在二十二号房间，他是知道的。
之所以没吃完了再去，一来是想看看祝花香那里有没有好菜，二来可以不用自己洗碗，一举两得，莫叹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这么聪明。
[玄]字排住的全是留院进修的那些学长学姐，一人一间，待遇不错。
顺着弯曲的小石子路，莫叹来到[玄]字一号房边上。这边房子清一sè是以青砖砌成的，不知用什么粉饰过，外墙看起来有些发紫。房子是连着的，比[震]字排要长许多，二层建筑，看上去不过两丈之高。
屋舍附近，花草丛生，蝶舞蜂飞。
“学姐，我来看你——”
莫叹一把推开门，眼前一幕却让他愣在当场！
只见干净整齐的小房间里，祝花香一身青地坐在小木床上，床边木桌，桌上一盒饭菜。只是此刻，她的左手却拉着自己衣领，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片幼嫩的白皙，右手更是放到胸前，手指早已伸进去了大半！
莫叹与小伙伴都惊呆了，半饷吐出最后一个字：“......了。”
“啊！不、不是这样！...”
祝花香怎么也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进入自己房间，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急忙解释。
“不用解释，其实，我能理解的...”莫叹怎么说前世也是一只九龄猴，岂能被这等小场面吓到，立即宽慰她，“真的没什么，我知道，多揉是有一定帮助的...”
“不是！我没揉、不、是有菜掉进去了，我、我才......”
祝花香着急地说道。
她脸皮是极薄的，这若是换做莫叹，哪怕被看见撸管，也只会一本正经说自己在和小伙伴握手谈心，请勿打扰。
最后祝花香红着像苹果一样的脸从衣服里拿出一粒黄豆，让莫叹羡慕不已。当然，他是羡慕那粒黄豆。
二人在和谐的氛围下吃完了饭，虽然没有美味，不过最后洗碗的工作确实是祝同学帮忙代劳的......
得知莫叹的来意，祝花香果然欣然同意教他识字。
在她看来，这个看上去很坏的孩子之所以会变得如此好学，完全是自己的一番苦口婆心起的作用，如果能听得进别人的劝，祝花香觉得这孩子还是有救的。
整整一个下午，莫叹就坐在小木床上学习识字，他想到一个字便说出一个字，祝花香便在纸上写给他看，莫叹也就将其抄写到一本问夫子要来的本子上，并标注下汉字。
对于为什么一口气问这么多，祝花香也是很疑惑的，在她看来，莫叹一天能记住十来个生字就已经算很好了，不过她也不愿打击到一个好学的孩子的积极心，所以就没问什么。
等到莫叹将自己能想到的文字差不多说完，天sè都已经变了，莫叹大致估计了一下，自己居然抄了有近，有点吓到了。
“写这么多，你怎么记得住呢？”祝花香好奇道。
这个时代是没有拼音的，识字与学习句读一样，靠的是代代相传，莫叹问了几百字，祝花香自然不至于会认为他已经全部记住了。
“我可是天才。”莫叹正经道，“别说几百字，就是几千个字，我也能记住。”
“吹牛！”祝花香自然不会相信。
“我跟你打个赌，”莫叹认真地看着她，“如果我能认出这些字，你以后做我媳妇成不成？”
祝花香脸再一次红了起来。
这么小，脑子里怎么都是这些羞人的事呢...
对于莫叹，祝花香是不怕的，虽然她觉得莫叹小小年纪就这么sè，长大了一定不是好东西，但却谈不上害怕跟讨厌，可能她觉得莫叹一定会慢慢被她感化成好孩子的，不像万家三少那种已经坏到了骨子里。
“哼，”小女孩难得傲娇一回，“才不信你！”
她脸红着，第一次有勇气以这种事来打赌。
“你若是全都记住了，我，我就认输...但是你不许看你手里那本本子！”祝花香鼓起勇气说道，虽然不知道莫叹在文字旁边写的是什么，但多防范一下总要保险许多。
“额...”
这下倒是莫叹傻眼了，若让他拿着本子核对，认出这些字自然不成问题，但没了本子自然也就输定了。
“那还是算了...”莫叹有点丧气，但看到原本容易害羞的女孩却傲娇地看着自己，莫叹又觉得很不爽，于是开口道：“，平均一天就有一百个字了，虽说知道文字读法意思，但其笔画确实较汉字要复杂许多，多了的话并不好认。
但自古开弓就没有回头箭，看了看天sè，莫叹就告别祝花香回教室了，他不像祝花香这么zì yóu，晚上吃饭前程夫子是要点名的。
吃了晚饭，莫叹回到宿舍，因为是夏季，天还没黑，四个小室友在聊天。莫叹没有参与进去，以他十七年的经历与他们注定是有代沟的。
拿出记满文字的本子，莫叹便一字一字看了起来。
记了几个字，莫叹觉得这次恐怕要栽，一天记住可能就是他的极限了，否则过后容易忘记。
怎么办呢？
以莫叹的经验而言，边写边记印象会深很多，不过笔就一支在教室；边看书边带着去记其实也是个好方法，不过书就一本也在教室...
对了！
莫叹拿过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那只包裹，打开翻了翻，一本破旧泛黄的书籍出现在手中。
这是那个老乞丐给他的所谓“武功秘籍”，莫叹曾因“修炼”不成给扔到了墙角，最后觉得可惜就捡了回来，没想到这次正好派上用场！
看着封面四个大字，莫叹觉得有些眼熟，但还是一个也不认识。
打开“字典”，也就是那本本子，莫叹一页页对照下来，最后脑门上浮现出三道黑线，老乞丐居然早就告诉了他书名！
尼玛就叫“武功秘籍”！
有了字典，莫叹也有了将这书看个究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