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酒吧]
作者:何马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317

“相约酒吧”一看见这四个字就好像有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卓木强巴看着自己的脚喃喃问道:“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

十几年前正是在这间小酒吧第一次约见了英;两年前也是在这个酒吧用酒精来告别与英的夫妻生活的终结那一次也是失意至极酒后狂被一群人打得住了一个月医院。****十几年了周围的建筑全变了它还闪着那小小的霓虹灯一点儿都没变。如今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这里这就是宿命吗?原来人生的宿命便是绕着一个看不见的中心一圈一圈地转着你自以为自己脱离了那个圆圈其实你还是在绕着你的命运之轮转动。

卓木强巴拖着灌铅的腿一步一步踏向他的宿命之门。一个酒保凶神恶煞地冲他走来却对一张红色的纸笑容满面地鞠躬点头。“先生这边请”。一个满脸虬髯的大块头偏偏要装出一副娘娘腔。卓木强巴看着那张红色的魔法纸心想:“原来它就是那个看不见的中心可是我怎么现在能看见它呢?”

穿过昏暗狭窄的长廊便来到一个可容两三百人共舞的大舞池。劲爆的舞曲震耳欲聋迷乱的灯光闪耀纷繁舞池最里端搭着小小舞台几名衣衫少得可怜的瘦身女子正在舞台上领跳劲舞身后的摇滚乐队将打击乐器敲得震天响。舞池周围一圈用围栏围着那是安放桌椅的休息区分为上下两层各式的酒精饮料正在被快消耗。卓木强巴来到吧台前选了曾经熟悉的角落坐下又开始他的享受生活。

不记得喝了多少杯不记得自己曾经是谁卓木强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忘记时间忘记对错这应该就是那位医生口中所说的享受生活了吧。

“咿?快来看老大好像又是那个人还记得他吗?那是我打人打得最爽的一次。”

“怎么会不记得呢?两年前那个醉鬼我***印象深刻。哎呀这次他受的打击好像比那次还要大啧啧啧真是的一看见他我的手就痒。”

步人酒吧的有二十余人他们的性质类似于黑社会势力团伙这一带的夜酒吧都归属他们保护有谁想生事就得问问他们但是如果他们想找谁麻烦那……那个人就倒霉了。

为的一人叫羊滇黑色脸膛火焰眉狮鼻鳄唇一口龅黄牙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一百零八公斤曾在广州打地下黑拳后来犯了点事四处流窜风声过去后才来的**从此收敛了许多。两年前那次他一看卓木强巴就不爽他最不能忍受给自己压力的家伙。在卓木强巴失意之时他出面挑衅两人一言不合就打得昏天黑地最后以卓木强巴被抬去医院收场。那次羊滇听说那个人没被打死心中自然松了口气只是没想到一晃两年过去那人居然还敢再来他心道:“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羊滇带着一千手下来到吧台后面拍打卓木强巴的头道:“嘿哥们儿还记得我吗?”

卓木强巴半睁开眼看了看羊滇笑着举起酒杯道:“来……干杯……”说完又将酒杯重重搁在吧台上大量酒水洒了出来头也沉了下去。

羊滇耸肩一笑揪着卓木强巴的头将他头拎起来嘲讽道:“哼不认识啦?我可是还记得你哦嗯……”他朝着卓木强巴那蒙咙的眼点点头狠狠地一记耳光扇了过去。

卓木强巴头正处于一种失重状态连自己都不认识呢他迷茫地看着那张丑陋的脸好像认识是谁呢?

羊滇点头道:“认出我了?怎么这次不敢还手了?看着我躲什么躲!瞧瞧你那个熊样真让人觉得恶心。”说着又有些怜悯道“你为什么还敢到这里来就不怕被我们打死吗?还是说……你不把我羊老五放在眼里!啐——”他将一口痰吐在卓木强巴的酒杯里拎过卓木强巴的头道“喝了它喝了它我就放你走。”周围的人都笑看着平日里他们便时常滋事生斗喜欢这种欺负傻子的乐子。

卓木强巴好像听懂了羊滇的话举起了酒杯敲一敲桌面说道:“干杯!”接着一昂头好像要喝酒了。羊滇满意地看着他喜欢看别人屈服特别是那些看起来比他更高大的人向他屈服。不料卓木强巴突然手一扬一杯带痰的酒全泼在了羊滇脸上自己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空酒杯不停敲着吧台。

羊滇气得脸色青用衣袖擦去脸上的酒渍恶狠狠道:“你找死!”一只力量可以达到二百八十公斤重的铁拳奔着卓木强巴鼻梁正中就去了。

或许是羊滇的姿势摆得太正或许是与卓木强巴间距太近又或许是出手太慢总之卓木强巴几乎是无意识地出于一种本能轻巧地避开了羊滇的直拳跟着反身横向一肘将羊滇的头重重地砸在吧台上又像一颗乒乓球般反弹了起来唾沫直甩不辨东西。

羊滇回过神来退了一步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醉汉。太快了出手太快了和两年前完全是两个人他心中在迟疑:“这个家伙究竟是真的醉了还是在装醉?是来报两年前的仇吗?”跟在羊滇身边的一个小混混一看老大吃了亏这还了得顺手操起一只啤酒瓶给卓木强巴当头开花。这重重一击让卓木强巴清醒了些刚才是什么感觉?是痛吗?啊难道已经天亮了?怎么我还在酒吧里?这次没被人扔出去啊?嗯?手里还端着杯子?看来是喝多了怎么连酒量也越来越不行了?“酒!”卓木强巴又叫了起来对身边环绕的众人不闻不问。羊滇又吃了一惊这家伙脑袋是铁打的啊?这样一瓶子砸下去还能没事。卓木强巴还冲着羊滇拿杯子敲吧台:“酒酒啊!”羊滇一看这情形似乎不是装的刚才那一击肯定是巧合。***老子真是背运居然被他无意中打了一肘!他重新冲过去把卓木强巴拎起来恶狠狠道:“**的算老几敢在我的场子上撒酒疯!”

这次卓木强巴认出来了他眼睛一亮反手拎住了羊滇的衣领似乎半带欢喜道:“我……我认得你……你是上次打我那个……你的拳很重来打我我让你打打死我好了。”羊滇反而愣了愣这要求倒是挺合心意的这家伙到底是一味求死来了?接着又听卓木强巴威胁道:“你不打死我我就打死你!”羊滇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对他是多大的威胁心道:“这个疯子。”同时口中加重语气道:“这是你自找的——啊!”又是全力一拳击出接着他左手捏着右腕大叫起来。只见卓木强巴。不知什么时候拎了一张铢凳子横在胸前羊滇那一拳完全地打在铁凳的钢管上差点没把他手骨折断。

卓木强巴醉眼迷离道:“别……别打身上那样没…没感觉……打这儿……”他指着自己头道“要打这儿。”

羊滇兀自捏着手腕跺脚直跳骂道:“你妈妈的奶羔子给我打往死里打!”二二十名青头一拥而上顿时将卓木强巴围了起来。

羊滇的手痛终于稍稍好一点了他想看看那个被围着的人究竟死了没有拨开身边的几名愣头青道:“滚开我要亲自收拾他!”话音刚落前面几名混混就像被炸弹掀翻一样倒飞了出来那人堆空出一个缺口卓木强巴站在人圈中两眼通红浑身散着酒气看样子站都站不稳。可是躺在他脚边捂着身体不同部位哀号的那十几个人是怎么回事?真是见鬼了!

剩余不多的几名小青年敬若天神地看着中间这个醉汉一个个捏着小拳头手直抖卓木强巴向前一挪步他们赶紧让出一条道来。卓木强巴一步一踉跄地朝羊滇走来那晃悠悠的步姿犹如风中之烛可身上散的那股腾腾杀气让羊滇不由紧张起来心中反复思量着:“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羊滇不敢怠慢抢先左手一拳击去这记刺拳却是虚晃跟着的右勾拳才是劲力十足。在拳台上他这记后右手勾拳不知放倒了多少对手可这次却落空了也不知怎么的那大个子迈着醉步左一摇右一晃自己那两拳就没击在实处。想回拳重击他只觉得腹部一痛——卓木强巴的拳头已经结结实实地嵌入羊滇的腹部这一拳才让羊滇知道什么叫铁拳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打得快从嘴里喷出来。

“我说让你来打我的!那是看得起你!”又一拳痛的感觉从羊滇左脸颊传来带着骨头碎裂和牙齿崩落的声音痛觉就像水中波纹从左脸颊传导至左半身羊滇头晕脑涨两眼黑一时脸颊共唾沫一色鲜血与惊呼齐飞……

“你叫些什么人来打我——”这一次痛觉中枢换至右脸颊眼前一团金星舌头歪向一边大脑和身体似乎断开了联系羊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转向何方……“难道我真的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骂我?”鼻梁正中好似撞开了一朵鲜花将金色星星也撞得不知去向那种感觉热乎乎火辣辣…

“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打我吗?”身体已腾飞在空中只能用意识去亲吻大地四肢百骸几乎同时感觉到无法忍受的剧烈疼痛同时羊滇心灵深处升起一个意识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完了。

“难道我天生命贱!”巨大的冲撞力从腰脊传来断了铁定断了看来自己的下半身得和下半生说再见了……

卓木强巴说完这几句话将那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的羊滇夹在腋下抓住他头让他看着自己愤怒道:“你说——我有没有对不起你!”

或许是出于生命最终的本能羊滇突然清醒过来带着哭腔道:“没有!”

卓木强巴又问道:“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羊滇迟疑道:“还……还不错。”

卓木强巴手上稍一用力羊滇立刻杀猪般嚎了起来连连点头:“好好……”

卓木强巴情绪激动大声道:“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折磨我!”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答错就有性命之忧。羊滇一时呆住了只是自己的小命在人家手里朝不保夕该怎么回答?还是继续口吐唾沫四肢乱抖算了。

卓木强巴又将这个人的头转过来让他看着自己恶声道:“你说!你知道错了吗!”

羊滇面容悲痛两行浊泪挤出眼窝哀声道:“哥哥我错了……”卓木强巴好像一个临终之人在合眼前听到自己最想听到的话一般悲从中来将羊滇小心地放在地上眼睛似乎清澈一些了同样悲痛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你错了那我叫你来打我你为什么不出手?难道你忘了我说过你不打死我我就打死你吗?”

一听这话羊滇更是伤心得不行:“哥哥我也想啊但我真的打不死你啊!再打下去我和我那一班兄弟恐怕比你还先死啊!

呜……”

他哭了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吗?卓木强巴摇晃着站了起来看着躺在地上的羊滇背着双手道:“来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我不会还手了哪怕被你打死也不会还手了。”说着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机会!羊滇一看机会难得赶紧手足并用连滚带爬朝门口钻去。见离卓木强巴远了他才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带着几个还爬得动的兄弟快逃命同时害怕卓木强巴追来还不忘安慰他两句:“哥哥今天我是打不死你了改天改天我叫够兄弟拿好工具再来……哎呀!”又是一跤跌倒在地赶紧快爬几步……

“妈的那家伙怎么回事?和两年前完全不一样嘛!真他妈邪门儿!”左边一个捂着胳膊的人道。羊滇重重地哼了一声。

右边一个蒙着鼻子的人道:“我们真是背运那家伙这两年多究竟去了什么地方?难道是少林寺?”羊滇重重地哼哼了两声。

身后一个捧着心窝弯着虾腰的人道:“老大难道我们就这样……就这样算了?”

右边一个眼睛像熊猫脸庞如画彩的人道:“还能怎么样?我们二十几个兄弟都被人家丢翻了……”

“谁说就这么算了!”羊滇咆哮道“谁敢再他妈说算了我就割了***去喂狗!走!把所有兄弟都给我叫来!把所有家伙都带上!这次还打不死他我就不姓滇!”

后面一人暗中猜疑:“好像老大本来就不姓滇啊?”

这行人急匆匆要去找帮手谁也没留意在街灯后有两个背着大大行囊的人正注视着他们。这么深的夜会是谁呢?

只听左边稍矮一点的人道:“有没有搞错二十几个人打不过一个人这二十几个人也太差劲了。”

右边高一些的人道:“你说他们说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强巴少爷?”

矮一点的人道:“嗯?不知道啊不过好像根据教授提供的地址相约酒吧应该就在这附近。哎只是周围的建筑物变化太大了教授又是好几年前来的以我这样的侦察手段现在都摸不准门路我们顺着那几个人来的方向找一找吧。”

高一些的人道:“喂我说如果强巴少爷真的喝醉了就我们两个人恐怕制不服他啊还是先联系教官他们吧。”

矮一些的人点头道:“对呀教官他们走的南边如果找到了的话应该给我们打电话了。嗯我们找到那地方就给教官打电话吧。”

醉了真的醉了吗?真的醉了还知道自己醉了吗?卓木强巴空对吧台里面的人在打斗开始时就逃得干干净净如今更是空无一人。一个酒保原打算回来收拾残局一看这个煞神还坐在那里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开了。卓木强巴肆意地挑选着吧台上的酒不管黄的白的红的他一瓶接一瓶地喝。这些饮料下肚的感觉真是好啊喉头像有炭在燃烧胸口像有火在燎烤脑袋似乎与身体分家了是飘忽在半空中的每走一步如踏云端。

每喝一口就砸掉一瓶卓木强巴在空无一人的酒吧舞厅里肆意破坏踢断栏杆掀翻桌子他只觉得体内有股冲动。想要冲开束缚的冲动刚才那场打斗就像一根导火索将体内蕴藏的力量都引了出来顿时感觉到周围有股无形的力量压抑着自己他要把它掀开统统掀开!踢累了砸累了又坐回吧台大口大口地喝着烈酒……喝完又砸砸完再喝……

酒杯中‘酒水的波纹一圈圈荡漾开来在卓木强巴眼里出现了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是英啊?不是女儿她笑得多开心啊一定很幸福怎么……怎么会变矮了?多吉?多吉为什么还不回村子去为什么长胡子了!啊原来是冈日你和冈拉还好吗?冈拉旁边的人好凶胡杨队长怎么会突然看到胡杨队长?他在责骂我吗?张立、巴桑、岳阳怎么是他们?他们在找我归队吗?哈哈不对特训队已经解散了!我们这支队伍本来就不长久的。一想到特训队酒杯里立刻又出现了吕竞男和亚拉法师的相貌吕竞男在笑亚拉法师很慈祥。别了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们……酒杯荡开一圈波纹这次清晰地印出唐敏的脸庞那张瓷娃娃的脸笑靥如花。敏敏吗?敏敏你究竟到哪里去了?以前是你不想和我联系如今我却不敢和你联系了算了吧断了吧散了吧……就这样最好了你应该忘记我……对不起说好带你一起去看紫麒麟的我做不到了。波光一转那威风凛凛呼啸山林的不是紫麒麟又是什么?紫麒麟啊是紫麒麟你别走等等我……等等我……在卓木强巴的意识下自己离紫麒麟是越来越近了可是那紫麒麟却越看越不像了怎么是灰色的皮毛你的嘴怎么变尖了?那种沧桑、那种睿智的目光啊是老狼王啊我记得你离开了狼群独自登上孤峰在月圆之夜将头朝向部落的方向那才是你最终的归属真羡慕你啊不需要去考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归属而我我的归属在哪里呢?你要去哪里?等等旁边那人是谁?那个穿白衣的小姑娘是谁?老狼王你要跟她走吗?藏地密码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