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作者:野生QQ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4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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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也只是忍不住说一说。”塞拉弗摆了摆手,“都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着,我们再谈谈国家的利益:各位也许会觉得担忧,如果以后海外贸易的收入不像现在这样高了,那么用什么来支撑国家利益的继续发展呢?那就要依靠创新了!我们大明国的公民,可以算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种族之一,几千年的历史,孕育出灿烂辉煌的汉族文明,我们是世界上第一个发明火药,第一个发明指南针,第一个发明造纸术,第一个发明活字印刷术的国家,此外,我们还是世界上第一个发明水密舱的国家,我们第一个改造了船舵,把不平衡舵改造成平衡舵,我们使用一节节的硬质帆,使之能够适应多面的风向,甚至能够完全逆风行驶!我们还最早把火药武器带到船上,我们还首先创制出世界最大的木船!这一切,都是大明将来发展的可靠保证,我们还要继续发挥这一优势,把这种优势变成国家的重要利益来源。”

所有人听到耳朵里,不禁为越来越激昂的演讲者的情绪所打动,显得如痴如醉。

“这些东西,都可以称之为重要的创新,我们不能再无缘无故地把它们完全开放给其他国家,所有的创新必须得到国家强有力的保障,以便让它们变成国家的利益,来服务于国家的民众。例如我们仿制的佛郎机炮,这种东西在海外贸易中需求量必然巨大。”

李光翰听到这话,连忙拱手,“王爷,佛郎机威力绝伦,若贩之以利,岂非资敌之下策乎?”

“光翰,你很聪明,你马上就能看出问题的所在。不过我认为事情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们的创新也不可能总是维持着旧有的程度。现阶段大明国仿制的佛郎机炮,我研究院的人已经去看过了,他们认为那种程度的火炮还不能有效地使用在海上或者陆地上,也就是说,它们还有巨大的改进空间。”塞拉弗侃侃而论,脸上始终带着平静的笑容,“我们将旧的产品大量的卖出去,将最新的产品保留下来,这样等到我们再创新出更高级的产品时,那么原来的产品又会被卖出,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众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释然微笑,“王爷英明!”

“按照现在的情况,我们需要再建造1-3万条船,其中需要仿制郑和下西洋时期最大的舰型,宝船。有了这种东西,我们在今后的海外贸易中将始终占据主导地位,任何一个国家和组织都不能够对我国形成有力的威胁!”

听到“郑和”、“宝船”等字眼,这些臣工们仍然感觉非常异样。

自从永乐以后,每朝都有为此进谏的大臣,称之为“劳民伤财”的举动。

事实上,郑和所进行的航海活动,根本不可能对永乐时期的财政状况造成任何负面的影响,当然,因为建造舰队而动用的民力,还有福建广东一带因造船而砍伐森林,造成一座又一座的秃山,这都是事实。

斯波克特先生专门派人查找过有关船只建造的资料,并向公爵阁下做过详尽的汇报。

按他提供的资料测算,每艘400料船在专业的船厂包工包料,价格是225两,以此推算永乐时期的2000料战船新建价应该在1790两(这个价格已经大大放宽了),而从各种海船的建造用料、工本等项目上分析,可以推算出宝船(长44丈,宽18丈)造价为白银3000两。

也许这个数字会让人疑惑。

不过,可以先看看永乐时期明代海中的漕船,名“遮洋船”,工部有明确的规定:“视漕肛长一丈六尺,阔二尺五寸,器具皆同”,也就是说,漕船的标准尺寸则为“底长五丈二尺”,加在一起,遮洋船的尺寸应该是六丈八尺。

宝船长四十四丈,是遮洋船的6.5倍。

按永乐年旧例,南京船厂建造一只楠木漕船的“底船”料银为120两,差的衫木、松木制造的只要75两。那么如果“宝船”也用楠木而不用便宜的松、杉木建造,料银应当为七百八十两。其栈板和船上其他物件的价格,可比照底船料银,那么加一倍就应该是一千五百六十两,再考虑到随着长度的增加,宽度也要相应增加,故料银应适当增加,最终测算出大约为2000两左右,工价1000两,合计总价约为3000两!

别忘记更重要的一点,建船时,按大明政府的规定,一只船30%的用料必须选择退役或报废船只的旧料,完全按新料加人工来估算,已经很有富余。

下西洋的舰队中,有宝船63艘,那么这些船加一块的总造价不过18.9万两。

永乐时期,却是大明最富庶最繁荣的时期,太宗南征得到了交阯之后,以绢、漆、苏木、翠羽、纸扇、沉、速、安息诸香代替租赋。加上广东琼州黎人、肇庆瑶人归附于明朝之后,输入国库的赋税能够与内地相比。当时,全天下有“本色税粮”3000余万石,丝钞等2000余万。

按照当时官方制定的米价,每石2钱5,本色税粮价格就在750万两白银左右,丝钞按贯计算,也值33万两银子,如果加上其它的富余,永乐年均国库入银应该在800万两左右。

郑和舰队总数量大约在两百到三百艘之间,除去宝船,按200艘全部都是两千料船计划,每艘1790两,如此则整个船队除“宝船”外的造价为35.8万两。加上宝船,总价约为白银54.7万两。

这个数字肯定是就高不就低的。

如果一年就造出整个舰队,相当于太宗时期国库总消耗6.8%,事实上也并不是一年完成的,永乐元年开建至三年完毕,年均消耗不到3%,这么微小的数目,算得上“伤财”吗?

所以,当今反对重开宝船项目者所提出的意见,已经越来越被湮没在真实的情况中了。

整天想当然地瞎叫,是习惯闭门造车的儒家弟子们最喜欢做的事情。他们劝谏时不管怎么样,都喜欢摆出一副忠义耿直的态度,他们还喜欢激怒帝王以便挨几下廷杖、乐此不疲,被打过板子者无限快乐无限荣幸,没有被打的家伙们也会纷纷到场前去安慰和声援。

这是明代很不正常的一种风气。

当然,最为错误的就是设置了廷杖制度。

“王爷,建宝船,是否为了再下西洋?”李光翰代表诸多官员,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塞拉弗眉头微微一皱,“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光翰。没有你想的那样糟糕,作为一个国家强盛与否的标志,并不需要有多少外国使节来臣服、来表态,也不需要我们支援他们多少财物,让他们知道天朝上国的富有和强大。就我来说,这种形式和脱裤子放屁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怎么雍容华贵地脱裤子,以及如何不同凡响地放一个屁。”

众人无不哗然。

少数人憋得脸色通红,但却不敢笑出声来。

李光翰也大为愕然,似乎想不到堂堂大明武定王竟然会爆出如此粗俗的文字,而且这种脏话似乎有辱先人——不过他在进行过一番深层次的想像之后,终于明白了,朱九郎先生是朱允炆的后人,而不是朱棣的后人,况且这两家虽然都姓朱,却是水火不容的。这样一想,他倒也释然了。

“获取国际贸易的利润,是我们建造舰队的初衷,当然也包括建宝船。”塞拉弗开始缓缓地解释起来,“有了利益,我们的国家能够完成更多的丰功伟绩,训练出更多更加大的军队,制造出强力惊人的火炮和各种火器……李光翰,我问你,如果给你2000万两银子的军费,再拨给你200万军队,5000万石粮食,50-100万门火炮,还有同等数量的火枪,你能不能把西北边境平定了,把靼鞑人全杀光了,把他们的土地抢过来呢?”

官员们一时间,都觉得有股淡淡的令人窒息的杀气逐渐凝重起来,他们都不敢再窃窃私语,一时甲板上只能听到水手跑动和吆喝的声音,船只与水面的碰撞声,以及帆篷鼓涨的噗噗声。

李光翰明白对方的意思,他大笑起来,“王爷,光翰虽手无缚鸡之力,不过若有如此战备,下官尚不能取胜于西北,不如自刭以谢天下!”

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但使一小儿去,也当立于不败之地也!”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强调利益的出发点啊。”塞拉弗笑着点了点头,“光翰,你们下去好好地思考一番,回头我要对工部的事务作出新的调整,还要在陆军的基础上分立海军,你们都想想,为我出谋画策,集思广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