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节意外的灵感

江一明和吴江一起去看守所，把吕山儒放了出来，吕山儒的秘书来接他，他似乎很得意地向秘书说着什么，江一明走上前去，示意吕山儒把车窗摇下来，当吕山儒露出半个头时，江一明突然对他说：“知道吗？又一个死于曼陀罗的手下。”

“谁？”

“张娟瑶，一个退休的女医生。”

吕山儒的肩头突然抽搐了一下，表情非常震惊的样子，比他得知成良的死讯还要吃惊，但这表情只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他立即就说：“那关我什么事？”然后他叫秘书开车，看着他的车渐渐离开视线，江一明对吴江说：“他就是凶手！”

“为什么？”

“他认识张娟瑶，而且关系非同小可，要不他不可能那么震惊，这个张娟瑶十有**和成良一样，是为吕山儒自杀的，目的是为了洗脱他的杀人嫌疑，最可恨的是我们找不出他的杀人证据……”

是啊，凶手明明就在他们的手中，却要眼睁睁地放他走，他们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相信很多当刑警的人都体验过这种无可奈何的滋味。

经过调查，那个陌生女人的指纹是一个家政公司员工的，她叫朱安洋，她是张娟瑶长年雇佣的钟点工，每天逢星期一、三、五下午，都要去张娟瑶家打扫卫生，张娟瑶死的前一天下午，她去张娟瑶家搞了三个小时的卫生，之后就走了。

江一明问朱安洋，张娟瑶当时有没有什么异常，朱安洋说没发现，但张娟瑶交待她要把所有旮旯和家具都打扫干净，因此她比平时多干了一小时的活，干完后，张娟瑶给了她100元小费，按规定她是不能收客户小费的，但张娟瑶一再坚持，并对她说，绝对不会有第二个知道。朱安洋这才安心地把100元放进钱包里。

江一明说猜想的没错，张娟瑶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要不不会给一个钟点工小费，因为朱安洋帮她做了3年的钟点工了，张娟瑶从来没给过她一次小费，并且一再交待朱安洋要把一切都洗干净，这都不合常理，朱安洋是一个工作非常认真的人，从来没有客户投诉她，面对这样的钟点工，张娟瑶何必一再交待呢？如果一个知道自己要即将要死，而又不去躲避，那只有自杀。

张娟瑶到底和吕山儒是什么关系？竟然能用生命为他洗脱他的嫌疑？江一明去第二人民医院，把张娟瑶的档案调出来，仔细查看，档案上写她出生于1953年10月28日，本市人，1971年省卫校毕业后，被下放到本省长远县罗山村当知青，两年后又回到长江江北区红旗公社当医生，然后一直不断学习和进修，然后拿到市医学院文凭后，一步步调进市立第二人民医院，一直到退休，家庭关系也简单，就一个老伴和女儿。和吕山儒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没有知道她和吕山儒是否认识。她怎么会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洗脱嫌疑呢？

但她的资料和吕山儒有一个交错点：张娟瑶下放的地点竟然是吕山儒的出生地。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江一明和吴江马上对张娟瑶的所有亲友进行走访，但走访整整两天，都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她和吕山儒有关系，问张娟瑶的女儿，她也一无所知，江一明叫她好好想想，却被叱责了一顿，说他们无能，连环杀手连续杀了4个人，还查不出一点东西来。吴江想上前和她论理，被江一明扯开，他理解一个刚刚从国外归来为母亲有奔丧女儿的心情。

因为时间紧急，他们决定立即开车前往罗山村调查，罗山村离长江410公里，开车最少要7个小时，如果马上走的话，要下半夜才会达到，但他们毫不犹豫地向目的地出发了。

他们到达镇上时已经凌晨4点，两人靠在车上随便眯了3个多小时，就去当地派出所找人带路，原来吕山儒的住处离罗山村还有3公里，叫前头村，是一个只有19户人家的小自然村，车子走不了，他们只好借了两辆摩托车前往，他们到那儿，找到村支书了解情况，而这个村支书是个年青人，他并不很了解情况，村支书把他们带到老村长家，老村长已经快60岁，他把张娟瑶的情况向他们介绍了：原来张娟瑶下放后，就和罗山村的民兵连长钱同喜恋爱，并且很快就怀孕了，之后生下了吕山儒，但不知什么原因，张娟瑶跟一个年青的画家跑了，留下了不到一岁的吕山儒，而钱同喜在一次上山砍柴时摔下悬崖死了，后来吕山儒被前头村的鳏夫吕昌明领去抚养，吕昌明把吕山儒宝贝似地疼爱，一直把吕山儒供到高中毕业，并考上大学，可能吕山儒就是苦命，正当吕昌明准备把他送去上大学时，突然得了一场不明原因的大病死了，吕山儒也远走他乡，听说去打工，可是10几年了，他都没有回来，也不知是死是活……

派出所的干警说他回来过，那次是回来迁移户口的，当时还是他经办，他说吕山儒是一个大方的人，请他在县城最好的饭店吃了一大餐，还叫他去长江找他玩。

带着这个结果回到刑警队，他们已经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但他们很兴奋，因为大有收获，这样可以为张娟瑶的自杀的假设找到有力的证据。

但是怎么才能找到吕山儒的杀人证据呢？这目前急需解决的问题……整整一个下午，江一明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陷入苦思冥想之中，但是依然想不出所以然来，满屋子的烟雾把他弄得头昏沉沉的，他一看烟缸里的20多支烟，赶紧走出来透透气，他直到院子里的一棵香樟树边坐下，树下正好有几个小男孩围在一起，很认真地看着什么？他有点好奇，走上前去，原来是一群大头蚂蚁在哪里搬运着一个口香糖的残渣……突然，他觉得灵光一闪：对了，如果吕山儒是用手把口香糖堵到氯气罐的口，那么他的手指可能会出汗，或者他的手指可能脱皮屑，这样就会被大头蚂蚁吃到肚子里去，那么吕山儒就能把证据留存在大头蚂蚁的肚子里！！！他被自己这个想法搞得非常兴奋，一下子把两个小孩一个左一个右地抱起来，亲了好几下，小孩被他的亲得在挣扎说：“叔叔，你把弄疼了。”

“好好好，叔叔不对，叔叔向道歉，来这钱给你们买东西吃。”江一明掏出4张10元，分别给了那四个小孩，然后飞快跑去找罗进，问罗进那14个大头蚂蚁是不是还保存在瓶子里，罗进说：肯定保存，那么重要的东西我会扔掉吗？江一明把自己的想法和罗进说了。罗进拍拍自己的脑袋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罗进连夜加班对蚂蚁进行检测，江一明睡不着，也在鉴定中心陪他，给罗进打下手。罗进把14个蚂蚁的肚子一一剖开，把它们放在显微镜下仔细观察，罗进边看边说：江队，看到了疑是皮屑的颗粒了。不一会罗进又说：是的，是皮屑颗粒，我们还可能从中提取到凶手的污渍。江一明一听，一下子放松了，就好像走完万里长征，一下看到了延安宝塔一样，但是做DNA比对最少还得两三天才有结果，这不免让他心里有些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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