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节确认死者是谁

在案情分拆会上，重案组成员认为凶手应该具备以下条件：第一，大多为男性，因为防空洞不是第一现场，要把死者移尸到防空洞，需要有力气的男人才能完成；第二，凶手熟悉防空洞的情形，可能是白天事先已经把防空洞的铁锁砸坏了，等移尸后再用自己带来的铜锁锁上，这样就没有人会进入防空洞，也因此不会让人发觉，可能就住在防空洞的附近；第三，这个人应该有车，这样方便移尸。

接下来关键是要找到检材，从而确认死者是不是韦清琴。

江一明和左丽来到大自然玉雕公司，没想到大自然玉雕公司位于虹口公园内，和吕山儒的公司同在一个地方，只不过一个在北门，一个在南门。大自然玉雕公司隐藏在北门的绿树丛中，因为周围没有其它的单位，显得非常的冷清与僻静，还有一点神秘的隔世之感。他们踏着一路的浓荫，找到了大自然玉雕公司的郭经理，郭经理见两个警察来找他很是意外，尤其知道他们是来了解韦清琴的情况，郭经理显得有点不解。

江一明问他韦清琴为什么辞职。郭经理说：韦清琴去年10月因为把公司商业机密泄漏给其它公司，导致她被迫辞职，虽然她自己极力否认有这种事，但我们的总经理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她辞退了。

“你知道她是哪里人吗？”

“知道，她好像是河南驻马店人。”

“可是我们查了，驻马店没有这个人。”

“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她的资料是假的。”

“她是怎么来你们公司的？”

“听说是应聘来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一来公司，她就走了，我和她只见过两次面，你们还是找当时的招聘主任吧，他知道的比我多。”郭经理好像是一个老江湖，说话总是模棱两可的，充满了不确定性，这是他这种男人在商场中混久了造成的世故和圆滑。

招聘主任姓张，其实是大自然玉雕公司的副总经理，他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一脸的赘肉，虽然样子不怎么对得起众人，但细看之下，却给人一种清爽精明的感觉，言谈举止也很有分寸，就像以前过去的师爷一样，这种人对主人应该是忠心耿耿，对工作一丝不苟，而且心思也很缜密。

张主任把韦清琴填写的资料交给他们看，上面确实说她是驻马店人，韦清琴父母早逝，只有一个妹妹，而附在表上的复印身份证是假的，社会关系和背景也不复杂，但有一点令人生疑：韦清琴只有高化，怎么可能在一年之内就升迁到经理助理的位子上？就算她是一个本科生，也未必能做到这点啊？江一明把疑问提出来，张主任说：那是因为韦清琴的业务能力太强，社会关系又好，给大自然公司带来了丰厚的利润，所以才破格升她为经理助理。

江一明还是觉得张主任说话前后有些茅盾：“既然韦清琴业务能力强，为什么要辞退她？”

“不是说了吗？泄漏公司商业机密。”

“你们有证据吗？”

“当然有啊，证据在王总手里，你们想要，我可以带你去找王总，不过这几天他去香港开会了，可能要一星期后才会回家。”

“韦清琴被你们辞退之后去了哪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去别的的公司上班吧，她能力那么强，还怕找不到饭碗吗？”

“你能不能带我到韦清琴以前住的宿舍看看？”

张主任叫来一个叫小柳的女孩，拿着钥匙，把他们带到离大自然公司不远的小公寓楼里，然后打开了703房，张主任对他们说：“这就是韦清琴住过的宿舍，现在小柳住在这儿，你们尽管看吧，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这是一房一厅的小楼，大概60平米左右，一个小阳台，一个卫生间，小客厅里放了一张茶几，一个旧冰箱和旧电视机，和几件简单的家具。左丽走进卫生间，把门关上，从地漏里提取出了十几根长发，把它放进物证袋，然后顺手按下马桶栓，装作方便的样子，走了出来。

左丽担心那十几根长发里没有韦清琴的，时间过去太久了，即使韦清琴曾经把头发留在地漏里，也可能已经腐烂掉了，因为韦清琴走了之后，就有别的人住了进来，那么就有人经常用水，而水最容易使头发快速腐烂。

左丽还是想从别的地方收集更多检材，她走到阳台上，看见角落里有两双旧女鞋扔在那里，是36码的，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样子放在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她眼睛一亮想：鞋子可能是韦清琴留下的，因为尤小姐说韦清琴身高刚好是穿36到37码的鞋子，左丽把小柳叫出来，问她那两双鞋子是什么人的？小柳说不知道，她来的时候已经就放在那里了。左丽心里已经明白了。

她本想当着张主任把那两双鞋子带回队里，但她又怕打草惊蛇，引起张主任的警觉，虽然看上去张主任在陪江一明说话，但左丽已经感觉到张主任的视线一直在追随着她，她想应该把事情想得更复杂一点。

左丽乘张主任走神之际，把两双鞋子里的鞋垫偷偷取出，放到自己的挎包里，然后回到客厅，和张主任聊了一会儿后，没什么东西聊出来，她暗示江一明可以走了。

罗进从左丽的拿回来的鞋垫里，提取出了汗渍，经过DNA比对，防空洞里的死者确实是韦清琴。江一明看到了DNA报告，一下子就兴奋起来，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左丽把小柳约了出来，向她了解韦清琴的情况，小柳说她对韦清琴不怎么了解，虽然她和大自然玉雕公司工作过两年了，但是，她和韦清琴并不深交，主要原因是韦清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自恋感，而小柳又比较内向，自然不可能和韦清琴走得很亲密。

左丽说：“没关系，你可以随便聊，有关她的任何信息，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比如她的为人怎么样？”

“她为人的口碑还不错，和一般的同事都能协调，工作能力也很强，但是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清高感，好像她是世上最高雅最有品位的人一样，就这点我看不惯她，偏偏她又不是高等学府毕业，你说有什么好摆架子的？”

“听说她有一个妹妹是不是？”

“我没听说。”

“她有没男朋友？”

“像她那么漂亮，又是白领，男朋友肯定是有的，但我没有见过她男朋友，她也不会和我说。”

左丽和小柳聊了一个多小时，并没有从她口中获得有价值的东西，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小柳对左丽隐瞒了不少东西，这可能是她的上级交待她不要乱说话而造成的，或者她怕惹麻烦而不敢说。

那么谁最了解韦清琴呢？当然是尤小姐了。对，找她去，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等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