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外面好玩吗?”风南叶精神颇佳,一双碧眼好奇的看着尘。
:“不好说呢,有的人说好玩,有的人说不好玩。”尘闭着眼,淡淡的道。对他清冷的神色,风南叶不以为意:“咦?这样?我还以为外面一定好好玩的。尘,等我病好了,你带我出去玩好吗?”
:“好。”
:“尘,当大夫辛苦吗?”
:“辛苦,每个人都有辛苦,叶子生病也苦,比很多人都苦。”
:“还有人比叶子还辛苦?”少年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尘。
:“嗯,有的人也生病了,病得比叶子还历害,却没有钱治病,叶子说他们辛苦吗?”
:“嗯……可是他们不用天天吃好苦的药。”
:“是啊,良药苦口,有些人连苦口的药也是求之不得。”
:“哦,那我下次把药送他们好了……”少年干脆的道。
:“每个的的病都不一样,怎么能用一样的药呢?”尘放下风南叶的手臂,从袖中取出线香点上。
:“尘……是不是我又要睡了?”风南叶有些不开心了,小脸垮了下来。
:“叶子不累么?休息一下,尘就住在隔壁,你醒来了就让人叫我。”看着少年转为满意的神色,尘的眉几不可见的微微一挑。
:“嗯……叶子是有点困了,尘……你会一直陪我吗……”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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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扬看着眼前纤细的少年:“在下风清扬,多谢尘大夫对小儿的照顾。”
尘静静的看着他:“是谁的主意?”
风清扬一怔:“什么主意?”
:“让几十名医者看一个病人。”尘淡淡的道,转身走到窗前:“集思广益确实不错,但病根尚且不知便胡乱用药,三分的病也变成了十分。”
风清扬皱眉:“十年来叶儿换下数百名大夫,虽不曾有一人能有把握治好南儿的病,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希望能融合众家所长,难道……”
:“叶子活不过三日,是他们诊断的结果对吧。”少年抬眼,漆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风清扬。
神色一黯,风清扬缓缓点头:“拖了十五年……终究是……命该如此吧。”叶子一生下来便是先天不足,五岁以后便一直是躺在床上,为了自己的私心,让一个孩子十年来缠绵病榻……风清扬闭上眼,南儿……我……终究是留不住我们的孩子……
:“从今天开始,任何人未经我同意,不得擅入此地一步,凡是我要求的物品,以最快速度送到,三个月后,叶子会站在你面前。”尘的声音一如既往,风清扬却心中一颤,猛的转过身来:“你……”伸出的手在少年的肩头停住,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激动:“你是说……南儿还有救?”
少年盈然转身:“记住我刚才说的话,是任何人。”
看着少年纤细的身影转身离开,风清扬握紧双拳,半晌,呼了口气:“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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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适的房间,纤细的少年斜倚榻上,一边悠然的看着手中的书卷,一边简短的回答着少年的疑问。
:“尘,这个药水真的能治好我吗?”半人高的木桶里,有些瘦弱的少年盘坐其中,靠着木桶,不时顽皮的往水面吹一口气。淡绿的药汤散发着清新的香味。
:“不能。”
看着床塌上的少年眼都不抬一下,风南叶不依:“尘,那你有泡过这个吗?”
:“没有。”
:“……”风南叶气闷的扭过头去,等了半天,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偷偷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专心看书的人,脸也垮了下来:“尘~~~~~`陪我说话,我一个人好无聊的~~~~~~~`”
:“叫阿离陪你。”
:“才不要,那个家伙老是笑话我。”风南叶眉毛都竖了起来:“以为他跑了几个地方就了不起,哼!连字都认不全的笨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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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南叶将头扭开:“尘哪里去了?”
阿离撇嘴:“少爷睡了,他身子那么差,怎么可能老是陪你。”
:“不行,我要尘!”少年转过头来,眼里满是委屈:“他都说陪我的……”
:“死叶子,吃药啦,再不吃水都凉了。”阿离拉了拉床上的少年,放软声音:“你吃药,我一会带你去看一样好东西。”
怀疑的眼神:“什么东西?”
:“你先吃药,不然休想。”阿离将药碗端到少年面前:“少爷特地加了冰糖的,不会很苦。”
:“真的吗?”风南叶眼睛一亮,还是尘对他最好!
阿离郁闷的点头,看着少年乖乖的将药喝下,拿出手巾将少年嘴角的药汁擦掉,嘀咕道:“病小子,你脾气又臭又倔,真不知道少爷干嘛对你这么好。”
得意的笑眯了眼:“尘最好了。”
阿离哼了一声,收捨了药碗出去:“不要乱动,乖乖躺着睡一觉,等你睡醒了少爷会过来看你的。”
少年满足的哼了一声,片刻便沉沉睡去。
楼下院子里,螭跟风正在切磋武艺,一边笑道:“叶子很依赖你嘛。”
尘瞟了一眼满脸别扭的阿离:“阿离,过来。”
挪到尘身边,阿离低声叫道:“少爷。”
:“不开心?”尘翻了页书。
:“……”
螭好笑的看着阿离:“叶子从一生下来就生着病,没有出过门,没有吃过零嘴,没有爬过树,没有逮过鱼,十几年一只是喝着黑黑的汤药,甚至没有一个朋友,阿离,如果是你,你会是什么样子?”
想了想,阿离低下头:“对不起,我应该让着他一点的,他不懂事。”
手被牵住,阿离抬头。漆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阿离,叶子没有朋友,你也没有……”
眼眶一酸,阿离转过头,哽声道:“是阿离的错……”
:“不是你的错,因为阿离也是个苦孩子,阿离也想有人关心。”尘伸手将阿离搂到面前:“阿离,你比叶子懂事,也明白的多,你要学着像哥哥一样照顾他,等他好了,会是你最好的朋友。”
阿离怔住,半晌,反手抱住身前纤细的身子,:“嗯,阿离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