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零章点醒

“小四，安排几个人，去把黄百安，马东年，胡梦强，乔欢给我叫来。这个时候，前面三个应该都在家里睡觉，如果家里没在，就去我办公室那边儿的作战室，应该在那边儿。至于乔欢嘛，应该在水乐天吧。快去快回。”

被叫做小四的年轻人，习惯性的回答了一声，不过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个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如果把这四个人叫上的话，平日里商量事情的班子可就是集齐了。这样的话，今儿晚上又别想休息了。

看到秦四虎没有动身，吴佩孚也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曹锟的‘自甘堕落’，让他有了按照自己心思画画的可能，但随之而来的却是繁忙的事务。而秦四虎，更是受了他太太的托付，专门盯他这个事儿的。虽然，这个效果如何还值得商榷。

“快去吧，愣着干什么？”

虽然，吴佩孚知道这是为自己好，但是他更加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他稍微犹豫一下，这个小子更会给点儿阳光就灿烂，让他蘑菇起来，今晚就别想商量事情了。所以，干脆把脸一摆，就让秦四虎乖乖的下车去了。看着这小子的背影，吴佩孚的脸上不由得浮上了一丝微笑。

显然，秦四虎对他的爱戴那可是来不得半点儿虚假的，毕竟，秦四虎这么做显然是关心他的身体，而在这些时候给他添堵，显然对他这个下属并没有什么好处，而这份关心，也让他这些年来背受着反动军阀这样的名声，心里憋屈的那种感受好多了。

军阀他认了，但是反动这个名声他自认为还是背不上。至少，自己的这些部署对他没有来得半点儿虚假，这让他非常的满足。在他看来，如果他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自己手底下这些人肯定不会如此待他就是了。

等他回家的时候，另外四人已经到了。其他三人都是一脸的倦样，而乔欢却是一幅醉眼迷离的样子。显然，这会儿喝得正茫呢。对这个乔欢的实力，吴佩孚他们都有着清醒的认识。但是，他却有些玩世不恭的，这让吴佩孚非常的无奈。不过，该处理的事情他都处理得妥妥当当的，让人也挑不出事儿来。

“将军，这么晚了，您找我们什么事儿？最近没什么大事儿啊。”

看到吴佩孚走进来了，乔欢最先说话了，刚才水月天的红牌他差一点儿就到手了。虽然，谁都知道那是欲擒故纵，但是男人就是这么贱，就算是一欢场女子，依然记得猴五马六的。在这个关键时刻，把他给弄回来了，这心里还真是不上不下的。

对这小子的话，吴佩孚并没有应声儿，径直的走了过去，从办公桌里的抽屉里抽拉出一个文件袋出来，绕过了黄百安直接递给了马东年。马东年楞了一下，才伸手接了过来。要知道，这个平日里可是有着一定的顺序的，显然是最先给黄百安来着，这一次怎么先递给他了？

黄百安一瞟那文件袋，就知道其中的内容，这个计划他还参与过讨论呢。只不过，没想到今儿个居然在这里拿出来了，这显然不符合吴佩孚的做事风格。不过，他在他们四人当中，才华并不是最出众的，但是能够最得吴佩孚的信任，其中和他稳沉，嘴稳的性格有着相当大的关系。所以，心里虽然疑惑，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文件袋一个个的传了下去，既然已经形成计划了，而现在拿出来，无非是让他们了解一下而已。所以，他们也就并没有逐字逐句的细读，大致的看了一下。其他两人都还能够稳得住，倒是乔欢一拿到手，满脸的不情愿，满脸的遗憾就不翼而飞了，那种兴奋的神色想来应该比他和那红牌儿**更来劲儿吧。

“咱们的口号儿这也算是喊了这么久了，没想到现在总算是动真功夫了。先拿卢永祥开刀？这个小卢子到还不好拿捏呢。不过，咱们好好拾掇拾掇，把他给收拾罗。”

在乔欢的话里，收拾这卢永祥就跟玩儿似的，浑然忘记了，卢永祥也是雄霸一省的军阀，虽然和他们不能相比。但是，他们也不能把所有的劲儿都用在卢永祥这里啊。再说了，这打仗也不是比谁的个头儿大谁就赢，不然的话都用不着打了，光比个头儿就可以了。不过，乔欢的性格谁都明白，他这个时候的话，当然只能是听一小部分，大部分就当是风吹过就可以了。

“你们都看过了吧，说说，有什么问题没有？或者说是有没有更好的建议？”

“打呗，对这些人就应该狠狠的揍他们一下，让他们一个个的拥兵自重。不过，咱们也得顾虑一下其他人的反应，特别是张作霖，对他的防备可得要做好。就算是他想趁火打劫，咱们也许不能两面出击，但是这边防守，那边出击应该还是能够办到的。”

虽然，乔欢的性格确实有些跳脱。但是，这样的人能够得到吴佩孚的信任，显然他的本事吹是吹不出来的，他一下子就点到了点子上。而这，也是在这个关头吴佩孚先拿出这个计划的本意，总得先让他们知道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然直接拿出张作霖的电报不还得解释这些前因后果吗。

“先别提这些了，我这里有封电报，你们先看看吧。”

吴佩孚打断了其他人准备接上的话头，然后再把张作霖的电报递了出来，这一次倒是先给的黄百安。电报的内容和计划显然没法比，虽然其中包含的信息非常的丰富，黄百安刚刚看过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就传给了其他人，只不过他根本就没有掩饰他的吃惊以及慎重。

“怎么看？”

“有两种可能。”

这一次，乔欢并没有抢先说什么，做什么，总得有一个先后顺序，其他三人可都是老资格了，他并不是那种狂妄无知的人。最先说话的，只能是黄百安。

“哪两种？”

“也就是真真假假呗，第一呢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我们真要动卢永祥的话，他们如果真的得到了英美的支持，肯定会悍然出手，那样的话，胜败就难说了。第二呢，那就是他虚张声势，虽然不知道是谁把消息泄露了出去让他们得知了，但是他现在还没有准备好，或者说英美的支持并不是很到位，但是他也并不希望我们把卢永祥的地盘给吞了，所以就来了这么一出，希望我们知难而退，毕竟这是两线作战。”

“说到底，还是英美的立场才是最关键的问题，如果英美真的改而支持他，对我们来说还这真是一个麻烦事儿。如果，他只是虚张声势，并没有得到英美实际上的支持的话，来多少我们就能够吃多少。”

如果这话是乔欢说出来的，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但是，居然是一向稳重的胡梦强，这就让人不得不侧目了。

“没那么简单，英美应该是给张作霖做出某些方面的许诺了。不然的话，张作霖也不会用电报发给我们了。虽然，张作霖这人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他也挺会借势，但是他借势都很成功，因为他不借那些虚无缥缈的势，全都是实打实的。所以，英美这事儿应该是真的。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究竟应该怎么面对这事儿。”

“马哥的话是这么个理儿，不过这事儿咱们其实可以从另外一个方面看。既然他把这份电报发过来，那么他们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他们现在暂时并不希望和我们起冲突，这就是我们可以好好利用的地方。”

虽然乔欢平日里非常跳脱，看着没个正形儿，似乎也挺没谱儿的，但是这话一出口，就让吴佩孚的心思一直稳定了下来。先前他一直觉得其中有什么关键点儿没有抓住，但是这毕竟是上年纪了，总是在心里挠痒痒似的，就是没有搞清楚其中的关键。

虽然，他也知道，张作霖既然发了这份电报。那就说明，张作霖并不想现在就和他撕破脸皮，这点儿他明白。但是，这依然让他憋屈无比，总是觉得张作霖这是在赤luo裸的讹诈他。因为，这事儿，张作霖占据着主动，他不能从中获得多少好处。甚至，面对张作霖的要求他还不知道怎么拒绝。虽然，这一次他可以选择不按照计划发动，那么张作霖也就没有了趁火打劫的机会，从这一点儿上来看，他完全可以不理会张作霖。但是，这样一来的话，下一次，下下一次呢？而这，正是他纠结的地方。

而乔欢的话，让他一下子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显然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个为他谋取一些好处不是？就算是不能让张作霖这只铁公鸡拔毛给他什么好处，这也不怎么现实，但要让他不从自己这里捞取好处显然还是能够办得到的。

对这几个年轻人，吴佩孚算是越看越顺眼了。这也让他觉得，这些年顶着压力提拔他们，重用他们的心思没白费。

[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