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八章无疾而终的第一次攻击
“参谋长，咱们的骑兵废了。()”
紧追而来的官军，虽然对地形的熟悉程度肯定赶不上一枝梅。但是，大名鼎鼎的鼠岗他们还是知道的。当下，刘杰就耷拉着脸对徐志说道。显然，他已经萌生了退意。毕竟，和土匪之间的围剿与反围剿之类的戏码，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上演了。
每次，他们都能够打败土匪，甚至能够占据他们的老巢。但是，每次取得的效果也不是很大，因为他们每次消灭的人数都有限，击毙数量能够上双，就已经是了不得的大胜了。无他，实在是土匪太过滑溜，从不正面作战而已。
这次，他能够毫不犹豫的进行追击，而且兴趣十足，最大的依仗就是他的骑兵连。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就区区几百米的距离，而这点儿距离让他有着足够的信心追上前面的土匪。毕竟，土匪的马匹虽然都不错，但是和训练有素的军马还是有着区别的。在持久力上，肯定不能和他们的军马相比就是了。
但是，当他看到鼠岗，他就明白，他的如意算盘已然行不通就是了。鼠岗并没有太多的险要，但是，这里天然的地理优势却足以让他们的骑兵不能发出威力来。而他们的骑兵废柴了，全靠步兵的话，绺子虽然照样抵挡不住，但是还是可以坚持一段时间。而坚持的这段时间，马车显然会被藏起来不说，光是他们的马匹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息，他想要凭借军马能够和你运用体力上的优势追上他们也就成为幻想了。而不能让骑兵追上他们，那么接下来也就是千百年来，官匪之间的老套重现，一个追一个跑，最后总是他们在后面追的先行退下阵来。
其实，看到鼠岗的那一霎那，徐志也明白他们的骑兵连废了。刘杰话语里的退意，他不是没有听出来。但是，他显然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了。
“让骑兵连在四周巡游，防止他们逃跑。吩咐下去，别落单，对方并不是普通的土匪，落单了，说不定还会被对方反咬一口。其他的，给我上。我就不信了，区区一些土匪，咱们还拿不下来。
这里，确实不能让我们的骑兵发挥最大的威力，但是也把我们的骑兵解脱了出来。现在恰好可以让我们的骑兵养精蓄锐，到时候，我看他们怎么跑。”
听到徐志的话，刘杰嘴唇动了动，但是还是选择了放弃。在他看来，如果不想放弃的话，那么现在就分出一小队的兵力，去追那已然离开了一段时间的马车队才算是正确的。但是，很显然徐志是想把这些土匪全部消灭，或者说消灭绝大部分才解气，这也让他有些无可奈何。
要知道，这可是在半夜，那小山包下燃起的大火堆，已然让他们在进攻的时候处在对方的视野中，而他们至少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内，根本看不到对方的人影。这样的话，即便是他们取得了胜利，那么他们的损失也大得让他直裰牙花子。不过，看徐志的样子，显然是不准备放弃，他也唯有选择了遵从。当然了，心底深处却无比的怀念起他们的团长起来，至少他们的团长绝对不会做这种收获远大于损失的事情。
“大当家的，他们看样子并没有放弃的意思，怎么办？咱们真要硬拼？这样，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这边徐志他们，刚刚在开始动作，鲁达就看出来了，显然这非常不符合他们的意愿。他们选择这个地方，就是因为这里的地形使得对他们威胁最大的骑兵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这样的话，官军应该就会选择退却。毕竟，双方也不是一次两次打交道了。但是，这次显然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了。官军，显然没有退却的意思。
“不管了，这一次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也要把那些人保下来。只要不是伤筋动骨的，付出的代价越大越好。走，去和他们聊聊，看看他们对此保持什么态度。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显然他们应该还是有点儿把握的。”
“这伙人，虽然接触不多，但是他们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至少，我觉得他们这二十多号人里，任何一个都比我要厉害得多了。而且，先前他们打那三枪你看见了吧，也许你觉得他们是蒙的。但是，依照我的估计，他们应该是瞄准的。所以，在枪法这一项上，我就自愧不如了。”
“对了，你是不是得告诉我一下，应该怎么称呼你吧？总不能，就叫你喂吧？”
当姜永健和鲁达两人，来到郑海身边的时候，正要张嘴，却发现她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来着。虽然，其他人都称呼郑海为海子哥，可是她毕竟是一个大当家的，总不能也称他为哥吧？所以，干脆就站在郑海身边，直到郑海看过来，才笑着说道。
“呃，你就叫我海子吧，我们老大就是这么叫我的。大当家的，都这个时候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听到这，郑海才发觉，他似乎还真没有介绍自己，这显然是失礼至极的行为。原本，他是想用一个假名蒙混过去的。不过，觉得姜永健对他们还算是不错，也就告诉了她真名。毕竟，海子这个称呼，实在是算不得太过特殊。用这个称呼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对方，并没有放弃的打算，看样子他们准备发动进攻了，你说说，咱们应该怎么对付？”
“呵呵，他们也就几百人，如果是在白天，他们的胜算还大一些。现在是晚上，山脚下又有那么多火堆，如果他们选择进攻一个方向的话，随便怎么也足以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但是，如果他们选择四面开花的话，其他三个方向，就得靠你们的人，郑海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对于他来说，这里遍布的鼠洞简直解决了他们最大的难题。而只要抛却了，对方骑兵那难以抵抗的速度，来一个就打一个，来一双就打一双。
姜永健有些不爽的抿了抿嘴，她想听的东西，一点儿都没有听到。不过，她还是闻出了一点儿味道，那就是郑海话语里绝对的自信。四面开花？就算是那些官军想要四面开花，现在也没有足够的人手。也就是说，只能强攻一面，而郑海的意思就是，他们光靠自身就完全能够抵挡住对方的进攻就对了。
“呵呵，你的话虽然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是还是让我听出了一点儿东西，你完全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怎么样？需要我们做点儿什么？说说？”
“那你能不能，给我们每个人分派三个人，专门给我们装子弹？”
听到姜永健的话，郑海转了转眼珠子，就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对方那点儿人马，刨除了极具威胁性的骑兵，其他的他还真看不上眼。当然了，如果有三人专门给他们的人装子弹，那么他们就可以连续不断的射击了。
以他们的枪法，即便是在实战中，十枪怎么也得打中六七枪，这样的话，十轮过后，也就是小一百号人没了。而对方，总共也就两百多人而已。如果，真能够挺过十轮还不撤的话，要不了多久，对方那点儿人手也就得消耗在山包下了。当然了，这只是最理想的状况了，毕竟还得刨除打重了的目标。不过，就算是如此，在郑海看来，对方也根本翻不起太多的浪花来。毕竟，对方的人数实在是还没有多到，可以发起集群冲锋的地步。
对郑海的这种要求，姜永健仅仅是稍微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毕竟，他的人，还真没有在这种阵地战当中打过。这个时候，也许也就鲁达他们这炮头级别的，还能够发挥一些作用。其他的人，既然不能发挥太大的作用，干脆就给郑海他们装子弹算了。当然了，其中肯定有人不乐意这差事。
“参谋长，咱们怎么进攻？需不需要试探一下？”
“试探什么？直接让一连从咱们正面进攻。二连作为预备队，另外，让三连把注意力放到他们的屁股后面去。如果，机会合适，就让他们骑马慢跑，或者说干脆下马步行攻上去。”
听到这话，刘杰的脸色都快苦成了茄子色了。按照他的意思，第一次攻击，最多派一个排试探一下。如果，对方不堪一击，那么在派遣大部队上去。如果，对方是一个啃不动的硬骨头，那么就得考虑撤退，或者说是等待增援。当然了，如果团里的那几门宝贝大炮能够拉过来，他也就用不着顾虑这么多了，不说其他的，先轰他几炮再说，那些没有见识过炮击的土老帽，还不吓得屁滚尿流的啊。
“一连长，准备发动进攻。”
“好咧。营长，还是您识货，知道这事儿得交给我们一连去做。哈哈哈。”
“别大意，对方可不是我们以前遇到的那些小毛贼。先前，三连发动冲锋，就损失了三个弟兄，那还是在疾驰的马背上，你不会以为你手底下的兵跑得比马匹还快吧？”
刘杰阻止了二连长不服的话语，当下就叮嘱了起来。他可不希望，他手底下的兵被打残了。而最让他郁闷的是，他之所以点一连长的将，就是因为一连长还算是稳沉。如果，交给二连长，说不定他还真能干出，让他的部队一窝蜂的冲上去这种蠢事儿。
“营长，这地形还不错，比较宽敞，适合我们的冲锋，你就瞧好吧，等待我们的好消息。”
看到刘杰阻止了二连长的牢骚，一连长也没有了继续挑衅的意思。而是把话题转移到了正题上来，让刘杰满意的是，从这句话里，还是看出了他觉得素来稳沉的一连长确实还没有完全失控的意思。
“对方还真是下了死本钱啊，难道顺德有给他们分红？不然，他们为什么这么死咬着不放？强子，你带着四个人，留在中间，随时应变。”
官军发起攻击的时候，离他们还有两百多米的距离，这个距离上，即便是有官军自己的火把提供了一些光线，但是在郑海他们看来，还全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人影，所以郑海他们根本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而鲁达他们，原本都已经准备开枪的了，但是看到郑海他们没有动弹的意思，也唯有忍住了。
这份安静，也让冲锋的官军，忘记了出发之前他们连长的嘱托。在他们想来，显然那些土匪应该已经撤离了这个小山头了。至少，先前在哨卡那边就是这样的，他们显然觉得，这仅仅是有一个过场而已。
所以，原本还是猫着腰，提着枪冲锋的散兵队形开始逐渐变得有些变味儿了。开始直起腰，端起枪冲锋了。
但是随着他们的前进，当他们靠近火堆之后，他们的身影就清晰的展现在郑海他们面前。根本用不着郑海发命令，几乎是在他们的身影刚刚变得清晰起来之后，连续不断的枪声就响了起来。
除了徐强他们五人，以及还照看着马车的郭武，郑海他们一共还有二十二个人，随着一阵枪声过后，二十二个人就跟木头桩子似的一头给栽了下去。
瞬间想起的枪声，以及边上倒下去的二十多个人，让原本还一阵放松，觉得这次冲锋不过是走个过场的那些官兵一下子警惕起来。显然，事情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美好。不过，这突然响起的枪声，也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也有着一丝混乱。
如果，刚开始的时候，郑海他们就发起反击，以至于让他们顶着枪声冲锋的话。他们也许不会有混乱的情况发生，至少在这个时候，他们只会满脑子的想着往前冲锋，直到冲到目的地。
但是，这突然想起的枪声以及瞬间倒地的同伴，让他们上上下下的思想，有些不统一了。有的，是想着为兄弟报仇，先冲上去再说。有的呢，就是胆小一点儿的了，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是不是先行退下去再做考虑。
所以，他们的行动也就有些不统一了，想继续冲的，当然也就冒前了，而有些疑惑的，也就满了下来。所以，原本还算是中规中矩的散兵线也就变得混乱不堪。而这，也给了郑海他们一个极好的机会，利用他们自己产生的混乱的机会。
又是一阵枪声，不过，这一次倒下的也就十二个人了。有的人，是没有打中，而有的人，则是两人打中了同一个目标。不过，他们的选择惊人的一致，那就是打的全都是准备继续往前冲锋的。而那些犹豫的，他们根本没有动他们的兴趣，对于这种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勇气的人，他们并不愿意浪费他们的子弹，
而这一轮过后，总算是让这些官军做出了统一的行动。所有人，全都选择了后退。而且，后退的速度，和他们先前冲锋的速度比起来，显然是现在后退的时候要快得多。这让郑海，他们的第三枪都没有开出去。第一次的一次冲锋，就这么草草结束了，丢下三十四具尸体。而鲁达他们，更是一枪未开。
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他们不能很好的把握好时机。而等郑海他们开枪之后，又被郑海他们的枪法给镇住了，一轮下去二十二人没了，而发起冲锋的也就是百来号人，也就是说四五轮过去，这百十号人可就没了。而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后，进攻的人已经撤下去了。
这下子，先前对分配他们来装子弹这个活计非常不满的一枝梅诸人，没有了任何脾气。虽然，谈不上从此就对郑海他们钦佩万分。但是，看他们的眼神也是无比的热切。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山包，他们现在这里距离山包下的火堆，也就四五十米远的距离。
要在平日里，他们也有足够的信心，瞄准这个距离上的目标。但是，这可是在夜晚里，而且面对的也不是一般的只会开枪的护院，而是正规军。至少，换做他们，就算是有枪的一百多号人一起上阵，取得的效果说不定比这二十来号人还少。即便是运气好，打中的人有他们多，但是其威慑力也根本比不上，也绝无可能让攻击的官军自行撤退。
“刘杰，你他娘的，带的是什么兵？怎么这么脓包？对方才刚刚开枪，就撤退下来了，警卫排，去给我把先跑的人那几个混蛋毙了，简直是丢人现眼。”
原本，看到冲锋上去的时候，对方没有趁此机会发动反击，他们还在犯迷糊，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在干什么。要说，他们又撒丫子跑了，根本没这可能，毕竟骑兵连可就在四周游弋，如果有人离开，不管他们能否拦住，但是总得有交火传来不是。没想到的是，对方也就是开了两枪，自己的人就潮水般的退了下来。
这让刘杰羞红了脸不说，一心想要发泄怒火的徐志，更是怒不可遏。战场之上，执行军法，似乎在他们团里，还是开天辟地的第一次吧。刘杰到有心求情，但是徐志正在气头上。而执行的，又是团部直属的警卫排，他也搭不上话，只能看着最先逃下来的那几个兵被一枪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