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六章惊喜
原本，张松这种询问，也就是走个过场，万一张作霖闻起来，他好有一个说辞。(，当下就挥手让那个司机离开了。
“怎么老爷子来了，你到还起得晚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你家老爷子，似乎先前已经把这边的首尾全都处理完了吧，还是这次过来纯粹是看你这个宝贝儿子来了？”
“开玩笑，不过，有件事情还得拜托你帮个忙。”
听到张松的话，杜历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既然事情整出来了，那么总得为他寻找一个解决的办法不是。
“什么事儿？你说。”
既然是杜历在这个时候提起的，那么肯定和他家里的事情有关？而杜历家里能有什么事儿？无非是生意上的一些个牵扯而已。而对张松来说，这些事情简直就是不值一提，无论是遇到任何的困难，他一句话的事情而已。毕竟，杜天来的生意规模虽然不小，但是和那些老牌的利益集团并没有太深的牵扯，所以他才回答得如此的痛快。
“张哥，老弟我呢，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你应该清楚。所以呢，对家里的那些个生意啥的，还真不是很清楚。这次老父来了，他的本意也就是看看我。不过，我却发觉老父不甚开心。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我们家有股份的钱庄，被土匪给抢了。”
“呵呵，是顺德吧？不过，顺德钱庄可是有日本人撑腰，等闲人还真不敢动他们。说吧，是哪里的钱庄？需要我做什么？只要不是让我帮你调二十七师去追缴，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显然，对杜家的生意，张松比杜历这个少主还要熟悉。虽然，这也因为是杜历的出现，他们下大功夫调查的结果。但是，还是让杜历有些汗颜。
“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反正，咱们家所占的份子并不是很多。这次的损失，也就是十几万而已，这份损失虽然不小，但是看父亲那样子，应该还支撑得住。剩下的，也就是日本人的了。所以呢，我的意思是，损失就损失了，反正日本人损失的是大头。虽然，这点儿钱财相比于他们在东北搜刮走的来说，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所以，我的态度就是不管。但是，既然老父来到了奉天，虽然他并没有像我要求什么。但是，在其他人看来，应该是来向我这个新晋红人求援来了。如果，我什么都不表示的话，显然会让人对我的主张有兴趣的。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个忙。以老哥你的名义，给东边咱们的正规军去一个私人信函。表面上看呢，是让他们尽最大的努力，要把那些人找到，要把被抢走的钱财全都追回来。但是，您得让他们明白，其实您，或者说是上层并不希望他们就此事大动干戈。要做到这点儿，对于老哥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刚开始的时候，双方见面，杜历得规规矩矩的叫张松张副官，或者说是张参谋。不过，等杜历实实在在得到张松的认可了，他也就让杜历称呼他张哥了。
“哈哈，你说得对，那个顺德钱庄，除了你们家有点儿股份，其他的可全都是日本人。只要是你们家不在意，那么我们确实没必要为日本人的东西大动干戈。不过，写的信要达到你希望看到的目的，老哥我可不够格。但是，这样的人，大帅府可不缺，你等着瞧，保管给你处理得妥妥的。”
“来了啊。”
除了前面几次，杜历来见张作霖的时候，是在张作霖的私人会客厅之外，后来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张作霖的办公室内。毕竟，张作霖每天需要处理的事务也不老少的。
老实说，以前杜历见到张作霖的时候，还是有些轻松的。而且，他也在默默的观察着张作霖，把他得到的印象和前世的印象加以比较。当然了，这一比较问题就出来了，杜历也就多了一些感慨。有时候，杜历甚至在想，要不要现在就动笔，把自己所见的全都记录下来。
但是，一想到以后自己的选择，恐怕自己写下来的东西，也会被当做类似于异端邪说吧。所以，这种冲动也就仅仅是冲动而已，从来没有实施的打算。但是，现在见到张作霖的时候，还是有些心里发憷，或者说是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所以，对张作霖的招呼也有些不知道如何回应，所以干脆就来了一个沉默以对。
显然，对杜历的沉默，张作霖并没有想到，抬起头来看了杜历一眼，又把脑袋埋进了文件堆中。虽然，对杜历的真实想法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但是也还是有所猜测，所以并没有说什么，又继续和他必须处理的公务较劲去了。对于张作霖来说，每天必须处理的公务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而他，应对这种折磨的办法，就是在第一时间把他们给处理完。
“小历，你说，是宋太祖的杯酒释兵权好呢，还是老朱的屠杀更合适？杯酒释兵权好倒是好，你好我好大家好嘛。可是，结果呢，有宋一朝，稳定倒是稳定了，他们的军队也有血性，战斗力也不错。可是，一将无能害死三军，他们的统帅实在是不咋地。
而明朝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做法就是，就是让下面的人死命儿的往上爬，他没有宋太祖的那种担心，因为能够威胁到老朱家的那些个开国元勋们，全都被老朱送到地府去享受去了。你说，这两个开国之君，谁做得聪明一点儿？”
就在杜历沉默的时候，还埋头在文件堆里的张作霖，突然闷声问到。而这个问题，也让杜历有些措手不及。原本，他还以为怎么也得等张作霖处理完他手头上的事情再说呢。
杜历虽然对这些权谋之计不是很了解，但是他毕竟不是傻蛋，昨天刚刚和张作霖说起刺杀事宜，今天张作霖就和他谈起宋明两个开国之君对功臣各自不一样的处置方法，其中的意味儿也就不言而喻了。
显然，老张这是觉得杜历的估计非常的靠谱儿，而且他已经准备为张学良扫清障碍了。所以，他现在纠结的是，究竟是应该采取老赵的办法，还是老朱的办法。
“今时不同往日，老朱的办法即便是有再多的好处，现在也不合适使用了。”
“为什么？”
显然，张作霖的心里，还是趋向于老朱的办法。毕竟，从老张的话语里，不难听出，他对这两个国君采取的办法，所导致不同的结局。而显然，老张认为，在这个时局的东北，宋朝的那种格局显然不合适就对了。
“在以前，说句老实话，限于通信等等的限制，这种争斗的格局，只是局限在首都一地，没等他们做出反应呢，人头都已经落地了。毕竟，当时的信息传达技术和现在没得比。如果是现在，您要复制当初的局势，已经完全不可能了，如果您有任何异动，电波就已经把一些事情给传达到您不希望信息传到的地方。到时候，也就会生起事端了，所以老朱的做法，再好也不足取。更何况，您别忘记了，还有那些惟恐天下不乱的报纸，只要他们掺合进来，再加上一些别有用心势力的鼓动，到时候肯定又会引起轩然大*。”
杜历的否定，张作霖并没有生气，其他的不好说，但是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同了。他也不可能如同老朱那样，光是舆论的压力，就足以让他的东北变成一团乱麻了。到时候，别说给他的儿子留下一个稳定的东北了，恐怕连他自己都不好收拾，说不定又得借助日本人，而在这个关头，借助日本人实在是无异于饮鹤止渴。
“其实，现在这个局势，学习宋太祖的办法其实更为可靠。毕竟，现在的交通方便了，可供您选择的余地也随之多了起来。比如说，欧洲各国，比如说美国。而且，还可以给他们挂上各自名头，比如说交流学习，学习外国的先进战术之类的东西。”
听到杜历的这话，张作霖的脸色才算是轻松了些许。毕竟，把他们赶到国外去了，虽然还能够依靠电报联络，但是他们的影响力也就降低到了最低限度。只要他们不回东北，以前的地位神马的都是浮云。
在杜历和张作霖说这话的时候，一封电报也从大帅府发送到了东边。而这个时候的东边驻军，除了必要留守警戒的一个连之外，其他的全都外出剿匪去了。而若是以前，这个时候留守的肯定是徐志参谋长。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在前方带队的却是徐志参谋长。因为那晚上的失败，回到军营之后，唐润生第一次狠狠的跳了一次脚。原本，依照唐润生的意思，这事儿就不管了。但是，在徐志的坚持下，谈还是派出主力展开了大规模的剿匪。显然，徐志要把那晚上受到的窝囊气，全都发泄到东边的土匪身上了。
而对于团里的官兵来说，只要不是进到山里和土匪钻林子，那么绝对是美差。毕竟，这样的战斗，总会是有所缴获的。而这些缴获，除了一部分上缴之外，其余的也就成为了全团官兵的额外收入了，徐志的提议还是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所以原本就反对得不是很坚决的唐润生，也就唯有选择了顺水推舟。
所以，大帅府发出的电报，首先接受到的就是他这个团长。看到这封电报，唐润生才想起了，徐志回来的时候，无意间说起的一个猜测，那就是来抢劫的，也许是受过严格训练的部队。虽然，徐志没有明说也许会是兄弟部队的擅自行动，但是其话里的意味儿，也就不言而喻了。
原本，唐润生对这种猜测，是嗤之以鼻，没有任何相信的意思。但是，现在拿着手里这份薄薄的电文，他才明白，这或许还真不是空穴来风。至于理由，很简单，虽然这封电文，通篇都是对他们这次剿匪的赞誉，同时还让他们尽快帮助顺德钱庄追缴回被劫的钱财。
但是，仔细一理解却不是那么回事儿。电文里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他们是东北政府的军队，而不是让他们去替某些人打工的。
虽然照理说来，剿匪保一方平安，是他们这些军人的职责。虽然，他们这次剿匪的初衷并没有那么的高尚，但是也绝不会像大帅府的电文里说得那么不堪。为什么？除了徐志的那个猜测，还能有什么？当然了，这些他都已经不太在乎了。反正，他们这次的剿匪已经算是很成功了，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都算是获得成功了，现在也是收手的时候了。而且，这些天外加那天晚上的战损，已经足以让他向顺德钱庄交待了，或者说是足以让他们应付顺德钱庄了。
当然了，这封电报里的意思，是他们还得做到面子光。还不能马上撤退，甚至不但不能马上撤退，而且还得让人觉得他们接到这封电文之后，攻势变得更猛了。不然的话，他和徐志两人，少不了得吃挂落。
当唐润生把这封电报原文转发给徐志之后，徐志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反正，他坚持剿匪，无非是心气儿不顺而已。而这些天追缴下来，土匪倒是打散了不老少，但是并没有那晚上那伙儿人的任何踪迹。大帅府的这封电报，算是让他徐志有了一个借坡下驴的机会。
于是，从那以后，他们的进攻声势变得越发浩大起来，但是实际效果并不是很好。于是，原本纷纷撤到朝鲜境内的土匪，在探到这个情况之后，和官兵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已然非常熟悉官兵习性的土匪，当然明白这次的剿匪算是过去了。所以，他们也就开始回到了他们原本的地盘，其中也包括损失最大的一枝梅。
因为，他们是第一波遭受攻击的，完全没有任何的准备。其他的损失还好说，没有来得及转移的弹药，以及刚刚从郑海他们手里获得的十几万的分红，也有大半来不及转移被官兵给缴获了，这才是让姜永健心疼的源头。
如果，官兵的进剿持续维持下去，他们一枝梅的处境可就真的危险了。因为，当官军把这个地区的所有土匪都推一遍的话，那么各有损失的大小绺子也就迎来了洗牌的最好时机。而作为，在这次进剿当中，损失最大的一枝梅，显然会是一些拥有野心的绺子觊觎的目标。而那时候，树大招风的一枝梅可不会有任何的盟友前来相助。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官军的进剿可以说是半途而废，有的绺子还没有受到任何损失，而没有受到损失的绺子，则会是这些受到损失的绺子重点防范的对象，而且在这个时候，他们也会以一枝梅马首是瞻，相互支撑着挺过这次危机。所以，杜历的这个干涉来到的倒挺是时候，早一点儿，晚一点儿对一枝梅的境遇都没有太大的帮助。
这些，杜历都顾不上，因为他这会儿又被张作霖压榨了。显然，杜历昨天的冲动带来了他今天的苦果。就如同审讯的时候，让犯人重复的回答一个问题，无非就是减少他们思考的时间，让他们不能够按照心里面盘算好的去回答。
现在，杜历就面临着一个类似的状况，张作霖让他参与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已经超出了他的估计。所以，原本许多杜历并不想说出来的想法，现在也不得不一点一点儿的往外挤了。比如说，现在面对张作霖抛出来的，究竟是学老朱还是老赵，杜历也唯有发表自己的建议。然而，紧接着张作霖就让他说一下，把这些人派遣到国外的时候，应该注意哪些状况之类的。
这让杜历头大无比，要知道他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出过国，这种政府公派，跟不是他这种小人物所能够了解的不是。看到杜历对这个确实不熟悉，张作霖马上就话锋一转，把话题转移到昨天由于杜历突然说道刺杀而没有谈完的问题。
“小历，先不说其他的，比如训练啥的，光说火力配置吧，我们东北的火力配置，在国内来说，算是不错的了。即便是吴子玉，我的部队也能够和他们对射而不占下风。但是，和日本人比起来，那可就差远了。日本人确实要比我们厉害一些，但是这不能够成为我们放弃的理由，大炮我们也有，我们也能够造得出炮弹来。你啊，对咱们自己的实力还是不了解啊。”
老实说，张作霖的话还是给了杜历一些惊喜，虽然老张自己也承认了，东北军的炮兵比不上日本人。但是，他还说过。东北军也是有炮兵的，而且还能够自己制造炮弹，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还是让杜历惊喜莫名。张作霖的话，也算是杜历来到这个世界上，感到最为惊喜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