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四章一丝希望

“我说，安德鲁，你是不是在华夏呆久了，有些臭习惯你也学会了？”

军火买卖，几乎在任何时候，那都是卖方市场。(来，卖方可以相对的肆无忌惮的定价。而买方，由于种种原因，却只能被动的接受。这点，杜历虽然并没有经历过，但是还是能够想象得到。

“杜，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因为在华夏呆久了，那么这个落地喊叫就地还钱的规矩也给学会了？”

“哈哈，杜你说笑了，对于我来说，这样的方式还是让我不那么习惯。每支枪一百二十美元，还送你一千发子弹，怎么算怎么都不算亏不是。”

“得了吧你，买枪的时候，同时奉送一千发子弹，这是惯例。所以说，这奉送的一千发子弹根本就不值一提。而你这枪，值一百二十美元？”

“当然值了，你刚才已经试过了，他的性能，他的火力你应该已经感受到了不是。难道，你觉得还不值一百二十美元？”

“值不值的，其实我们在这里说也没有什么意义。这样吧，安德鲁，我们先回去，这价格问题，还得仔细的谈一下，如果谈得拢，我保证你会接到大批的单子。”

“哎，话不能这么说不是……”

杜历并没有给安德鲁更多的时间，无他，他自己对这个根本不清楚。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考虑一下，究竟是和安德鲁讨价还价呢，还是想一个其他的补救方案。对此，安德鲁也没有办法。说实话，这枪他的抽成运费啥的，全都算在里面了，到了华夏也就一百美元一支。但是，再给杜历报价的时候，他硬生生的往上给提了二十美元。现在看到杜历不接招儿就走了，虽然不至于乱了方寸，但是还是有些着急。无他，早点儿确定，早点儿安心。

“杜，你是个什么意思，你倒是说话啊。”

回到朱长顺他们所住的酒店，杜历依然闭口不谈这事儿。而是张罗着吃饭啥的，酒桌之上，杜历愣是没有给安德鲁开口的机会。当然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杜历也是费尽心思。酒足饭饱之后，安德鲁总算是逮到机会开口了。

“安德鲁，咱们什么都好说，你开出的价格呐，实在是高了一点儿，这么高的价格，买的人就算是看中了这枪，这价格也能把人给吓回去了。你先别着急，听我说完再说。

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把价格给我下调一点儿，一百美元一支。第二，价格还是一百二十美元一支，但是呢，得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听到杜历嘴里蹦出来一百美元几个字，安德鲁就差张大了嘴巴了。开什么玩笑，他是怎么知道这个价格的？至于，杜历第二个条件，虽然他也明白肯定没啥好事儿。但是，这每一杆多出来二十美元的利润，还是让他心动不已。

“没什么大事儿，我先前不是给你说过嘛，我现在和咱们大帅攀上了点儿交情，也就是咱们东北，需要点儿重炮，你看。”

虽然，在张作霖看来，杜历并没有表示出对炮兵的重视。但是，杜历当然清楚在导弹还没有出现之前，大炮可是那真正的战争之王。以前，杜历是只顾忌到财政紧张了，显然张作霖本人却并没有这个考虑。既然如此，那么自己为什么还想着节约？顶多，如果依然同历史上那样，张学良依然一枪不发撤出东北，那么自己把整来的大炮全给炸了不就得了。

“杜，这事儿可不好办，重炮那可不是我安德鲁这个小卒子能够撬得动的。所以按照你们华夏的话来说，这口肉虽然是确确实实的摆在了我的口前，但是我却没有吃的能力，这实在是让我不爽啊。杜，我和你接触的时间不长，也就那么一两次。但是，我明白，你这人和其他的华夏人有些不一样。不和其他人那样，说什么都是两面三刀的。所以，我接受你的第一个方案，每支枪一百美元。”

在杜历的想法里，安德鲁应该不会这么痛苦的拒绝才是。最多，这小子会提高要价而已。没想到的是，安德鲁直接就给拒绝了，而且还是毫不犹豫的，这也让杜历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显然这难度已经大到了安德鲁连尝试都没有任何兴趣的地步。

“呵呵，安德鲁你难道一点儿都不动心？每支枪二十美元，确实不是太大的数儿。毕竟，这玩意儿不比得步枪，数量不可能多到哪里去。但是，你可别忘了，还有重炮，而重炮的价格可是以万为单位的。”

显然，杜历的意思很清楚，以万为单位的重炮，只要安德鲁把价格上调那么一点点儿，那可就是上万美元的收入。即便是对后世几乎是世界货币的美元来说，这个年代的美元，也比后世值钱多了。上万美元的利润，对于安德鲁这样才刚刚起步的中间人来说，可不是一笔小钱了。更何况，这还仅仅是一门炮而已。而华夏，则根本制造不出重炮炮弹，到时候还得进口炮弹，怎么算怎么都不是一笔小钱。杜历就不信了，这个安德鲁会忍得住。

“呵呵，杜，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要说我不动心，那绝对是假的。但是，再怎么动心，那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不是。这个注意，你还是别打为好，根本行不通的。”

听到杜历这么说，安德鲁可不是什么圣人，当然不可能忍得住了。只不过，对这事儿的难度，他显然有着更清醒的认识。当然了，安德鲁有着清醒的认识，对于杜历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没有任何办法？”

“但凡有一点儿办法，我也不会放着这么多的钱在眼前不动心不是吧？好了，还是说说你们这次能要多少吧？不该咱们想的，还是别想的为好。”

“为什么呢？”

“杜，这个没有什么为什么，就是这些东西，弄不出来，所以啊，你还是别打什么主意了，没用。”

“呵呵，我们华夏有一句古话，叫做事在人为，如果你什么都不想，都不去做，怎么能够行得通呢？所以，你还是想想，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杜，我已经说过了，没有任何办法，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个聪明人，华夏的局势你应该有所了解。若是在其他地方，没准儿我还真能使使劲儿虽然几率一样不大。别忘记了，东北可是日本人的势力范围，如果卖给你们重炮，日本人还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说句你不愿意听的话，即便是为了考虑日本人的反应，国内也不会考虑这个议题的，所以，还是那句话，别打这个主意了。”

安德鲁的话，让杜历深深的沉默了。无他，他说得很明白了，如果这个时候美国人把重炮卖给东北，日本人的反应可想而知。虽然，美国人从骨子里也瞧不起日本人，更不会怕了日本人。

但是，日本人可是一个小列强，美国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得罪他。即便是要开罪，那也得要足够的好处。显然，东北甚至是华夏现在都没有让美国和日本交恶的本钱。而这，也让杜历非常的苦恼。

更何况，这个安德鲁，仅仅是一个退役的军官，他在美国的社会关系，能否对这事儿有任何的推动，他可没有任何的底儿。而且，现在才24年，离美国人感受到日本的威胁还早着呢，而美国本来就是一个孤立主义严重的国度，也根本别想指望他们会在这个时候有什么表态。

不过，军人，军人这个两个字眼儿，还是让杜历有些感触。只要是军人，那么就会有好战分子，有那些渴望建功立业的将军。对于他们来说，即便不是在那些军国主义国家，他们依然有属于他们的能力，而杜历这个时候唯一的期望就是，这个安德鲁他或者说他的那个还没有退役的老上司，就是这么一个军人。那样的话，杜历的某些歌算盘还能够打响也说不定。

“安德鲁，你觉得，你这个提案拿回国内，不会有人认可是吧？不过，我觉得你其实应该试一下。另外，给我谈谈你的那个上司吧，怎么样？”

“你是说克拉克将军啊？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个顽固，正派的小老头儿而已。”

“将军？”

“准将，将军里最低的那一种。怎么了，这和这事儿有什么关系吗？即便他，也不能让你梦想的这事儿成功的。”

“这么说，在你看来，克拉克将军，并不是反对出售重炮给我们，而是他也不能达到这个目标，是吧？”

“哈哈，杜，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没用，因为克拉克将军也没有这份能力。咱们还是来谈谈现实点儿的吧，你究竟需要多少冲锋枪。”

“别急，别急，我这里需要一百支，等我这里有效果之后，大帅那里应该会有一份让你满意的订单的。所以说，我们现在其实用不着讨论这个问题，这没什么好说的。所以，我们还是来谈谈重炮的事儿，这才是大生意不是。”

“杜，这个真没什么好谈的，我是真没任何的办法。但凡有一点儿头绪，我也不会放弃的。毕竟，其中的利润，是人都能够想象得到。如果，我没有这个机会倒也罢了，有这个机会，当然不愿意放弃了。”

“我记得，以前日本人也没有超过一百毫米的重炮不是，他们的第一门炮也是进口的不是？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呢？好了，好了，先别急着说什么。其实，你不觉得这事儿，对你们美国应该也有好处的吧。”

“对美国有好处？杜，这样的玩笑还是别开为妙。”

显然，对杜历的这种说法，安德鲁是嗤之以鼻的。没有笑出声来，显然就已经是够给杜历面子的了。

“安德鲁，日本最强大的是什么？这个问题，对你这个曾经的美**人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日本最强大的？应该是他们的海军吧。”

“对啊，以他们的海军，如果只是对我们华夏有觊觎之心的话，用得着这么强大的一支海军舰队吗？如果，他们只是对华夏有觊觎之心的话，只需要打造一支强大的陆军就足够了是吧？毕竟，要打造出一支强大的海军出来，其花费的代价，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就能够完成的，你觉得，他们的对手会是谁？”

“管他是谁？反正，不会是我们美国。”

“不会是美国吗？日本和美国之间隔着一个太平洋，也许在你看来，这会很安全。但是，你可别忘记了，你们双方的舰队都在太平洋里活动，就不能有个磕磕绊绊的？就会那么的安全？我看未必吧。”

杜历现在也不能多说什么，但是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两句，还是让安德鲁无话可说。虽然，他是陆军，但是他还是有两个海军的朋友，这几次回去和克拉克将军说事儿的时候，当然也听过类似的论调，现在美国的那些个将军们倒是对日本人有所防备。但是，政府那边儿，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这又能如何，即便是日本人再怎么猖狂，他还敢打我们的主意不成？要知道，我们美国可不是没落的沙俄所能够比拟的。”

“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国家有自信都是一件好事儿，但是太过自信，那就成为狂妄自大了，而日本人呢，正在逐渐的变成狂妄自大，我可不希望，你们美国也变得和他们一样。对于日本人来说，海洋就是他们的生命线，当他变得越来越强大，当他在无后顾之忧之后，为了确保他们的生命线，到时候他们可能不会让太平洋游弋其他国家的舰队。

这样的条件，你们美国可能接受吗？你们美国，希望有这么一个国家吗？不希望吧？那么，你们能够怎么办呢？除了屈服，也就唯有战争了。那么，你觉得，你们是面对一个全无后顾之忧的日本呢，还是面对一个有所牵绊的日本呢？”

“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我不是总统，你说这些给我有什么用？我要是总统，你要什么，我就给你批什么，别说是重炮了，战列舰，坦克，飞机，要什么我就卖给你什么。”

杜历说的这些，安德鲁当然明白。但是，他也知道明白归明白，他在这事儿上没有任何的发言权。

“哈哈，你既然这么说，那么就证明，我说的你都认可是吧？那么，你需要做的，就是回国之后，把我说的这些，原封不动的转告给你的老上司。想来，你应该获得一个满意的答案吧。”

到最后，杜历总算是露出了他的小尾巴。他的主意，还是打到了那个克拉克将军的头上去了。他就不信了，美国人会没有行动。孤立情绪这不可避免会存在，但是，可不止一个人猜测过，罗斯福其实早就知道了日本人要轰炸珍珠港。

但是，他为了达到把美国拖入战争的目的，故意让日本人得逞了，才让美国人从孤立当中清醒过来，这样的猜测，显然不是空穴来风。而这样的话，那么就不可能只有罗斯福持有这种观点，在罗斯福的身后，应该还有一大批持有类似观点的人，而现在杜历所期望的，就是那个克拉克是这样的人，而且这样的人还相互之间有着一些联系。那样的话，他所期望的重炮之类的，还真有可能出现在东北大地上。

“嗯，我明白了。不过，结果未必如同你所期望的那么美妙。毕竟，那是美国而不是华夏，一个将军的权利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

“好了，安德鲁有些事情我比你清楚。但是，你得想想，你的老上司是克拉克，那么克拉克的上司，克拉克的同僚，你就能够肯定他们也没有这个权利？即便是，他们不能公开让美国政府应可。但是，走私也不行？你可别告诉我，你们美国的军队，就如同一张白纸那么纯洁无暇，那么的干净，那么的清白，也别告诉我，你们的军队没有做过类似的举动。”

听到杜历这么一说，安德鲁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反驳。毕竟，他能够和杜历搭上线，不就是因为他想要倒卖那批军火吗。在这个时候，他实在是没有太大的底气和杜历否认。

“那好吧，我尽量尝试吧。不过，你们大帅那里，购买冲锋枪的数目其实应该能够确定吧。不然，只是一百支枪和配送的子弹，让我运送一趟，可忒不划算了。这里可有好几把样枪，你是不是送两把给大帅，让他先看看货？”

“你的意思我明白，一个是送，两个也是带。这样吧，我让人给稍点儿过去，大帅应该会感兴趣的，你放心，这事儿好说，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但是咱们自己的事情得先谈完了再说。”

“还有什么？不就是那么回事儿？还得看我回国之后的成效，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至少也得大半年以后吧。”

“那只是一码事儿，还有另外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