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作 祟
作者:放浪儿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548

就这样日复一日,每天早上,两忘与饭粒儿——此狼当前的职务相当于伴读书童——带着“大礼”,挺胸抬头,昂首阔步的前去“登门学艺”;到了晚上,星夜满天之时,酒气弥漫,俩个小影子人摇狗晃的回到住处。

若是有的时候两忘喝“高”了,沉醉不知归路,还得让人抬回来。绝虽然一眼就看出了这小崽子在晚上开了什么小灶,却也只是摇头苦笑,徉做不知……

自从两忘顺其自然的,将魔器盘古之叹息融入血肉之后,绝也深受感触,发觉了天性与自然的巨大力量。虽然绝依旧每天督促两忘勤学苦练,但也不过是在大方向上加以把握,种种小节,也并不多加干预。

更何况,绝本身也是一大好酒之徒,若非两忘身上的盘古之叹息中还有一大隐患,他会不会与这群老的小的“同流合污”,怕也难以逆料。

两忘之前也经过多年训练,此刻经脉通顺,而融合在他血肉之中的盘古之叹息,夭矫变化,拥有多种妙用,照常理来讲,本应进步神速,可是他进步神速的事,实事求是的讲,似乎有些太多了……

由于两忘的身子有些类似于脱胎换骨,过去那些由于体弱而不可为之事,如今均可进行一试——相当于一个一穷二白,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忽然继承了百万家产,置身于最繁华的大城市中的,最知名的玩乐场所一样——没有一样不新鲜,没有一种不感兴趣。这时反而有心旁骛,进境达不到预期之快,反而有时训练之后,和叔叔伯伯们学习打猎、赌博、扯淡等方面却小有所成,对此绝和文军师等也只能哭笑不得。

这天,两忘自“歪嘴”索罗斯处,学习了巷战三要素,与一核心——脸上的眼神,要够凶够狠,好像能吃掉对手;手中的家伙事,要够大够长,能吃定对手;逃跑的路线,要诡异多变,要让对手吃不准;核心就是以多打少,装腔以明势,下流以致胜——两忘略窥门径之后,照例去喝酒,与一众“色少爷亲友团”喝得云山雾罩,醉醺醺的回到自己住处,倒头大睡。

酣睡至中夜,睡梦中两忘发觉自己体内有些异常的躁动,好似梦魇一般。两忘模模糊糊的记得以往也常有这种情况,但通常都是过了一小会之后,自然会好,但此次不知为何,这一回的异常感愈演愈烈,好像没有个尽头一般。

两忘在睡梦之中不由得惊醒,张开还有点惺忪的双眼看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已融合在他血肉之内的盘古之叹息,已在两忘体外长长出一大片来——而在正常情况下,盘古之叹息应仅在两忘的肩膀上,当初刺进去的琵琶骨处,露出一部分——而且越来越多,好似大雨过后,那疯长的蔓藤一般。与此同时,两忘的体内也极为不好受,在他体内的盘古之叹息,如叛乱的暴民般,纠结在了一起,宛若一条发狂的蛇般扭来扭去,之前一直在两忘怀中睡觉的饭粒儿,如今却已不知去向。

想要开口大喊,两忘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想要挣扎到外头,两忘却发觉,自己的手脚,已不知何时,被盘古之叹息缠绕,不得动弹——却远没有传说之中的“结草衔环”那般的温馨。似乎盘古之叹息,此刻已反客为主,控制住了两忘。

盘古之叹息,越长越旺盛,似乎没有个尽头。而此刻两忘的精力,却越来越涣散,自己的血肉和力气,随着盘古之叹息的“欣欣向荣”,好像一丝一丝的被盘古之叹息抽出体外。

两忘使尽力气,咬了下舌头,疼,十分疼——若是自己的身子自己能完全使唤的话,两忘此刻一定会疼得龇牙咧嘴——这不是梦。

两忘内心哭道:“为什么他妈的不是梦啊!”——此刻他已经不能完全作出“哭”这个动作,只能精神上示意一下。

身子越来越不支,两忘神志也有些模糊不清。

“这下我到底是要睡着了,还是死了……”

“好容易有个名字,难道叔叔伯伯们说的死神就注意到我了……”

“若是我不叫色,叫‘死神他亲爹’,会死么……也许死得更快,死神或许会很想念他亲爹,迫不及待的见我……”

“我的名字叫色,色到底是什么意思……啥是色呀……”

胡思乱想中,一阵迅疾的夜风,不请自来的吹到了两忘身边,一道影子,裹挟在夜风中,出手如电,两手齐施,一转眼间,点中了两忘的眉心、人中、下颚、喉咙、胸口、膻中、肚脐等穴位,霎时之间,盘古之叹息的生长之势,变得有些缓慢。

盘古之叹息似乎察觉到,来者不“善”,竟不受两忘的控制,张牙舞爪的攻向来者。攻袭之中,盘古之叹息迅速分岔,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等到达来者的身前,已如刺猬的针刺般密密麻麻。

白光一闪,一把短刀刹那之间,现于来者手中。

来者一手持刀,与盘古之叹息斗在一起,只听“噼噼啪啪”之声大作,速度之快,宛如放着鞭炮;而来者那无刀之手,也没得空闲,乘此时机,继续向两忘点去。两忘借着来者那吞吐闪烁的刀光,向之望去,一张冷峻的脸,在刀光中,忽明忽暗,正是绝。

绝一手短刀飞舞,与发狂的盘古之叹息针锋相对;另一只手在随着他脚步的进退趋避,不断的伺机点向两忘周身各大经脉交汇之处。绝出手虽快,轻重长短却错落有致,当他的手每点完一处,一股斗气便化为热流,注入两忘身上。

两忘身上的热流越聚越多,渐渐的开始汇聚在一起,如合流的攻城部队一般,在两忘体内不断冲击着被盘古之叹息据守的各大要冲。热流渐渐的由小股融汇成大股,大股热流所至之处,两忘的身子就如同“解放”了一般,改弦易帜,回归主人的怀抱。

当热流冲至两忘的口喉之处,两忘感觉口中似乎一股燥热之气,不吐不快,一声大喝“退!”

之前一直放肆的盘古之叹息,在两忘的一声暴喝之下,如被夺帅的散兵游勇,偃旗息鼓,灰溜溜的向回收缩,由大变小,由多变少,由烦变简,逐渐的退入他的体内。

虽然之前被自己咬的舌头还疼;虽然绝站在自己身旁,冷峻却依旧那般真切。但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在忽明忽暗的刀光下,两忘依稀还有点以为那只是梦一场。

“绝,这是……怎么回事?”两忘摸着琵琶骨上之前还在外肆虐的盘古之叹息,向绝问道。

“没事……色儿,你愿不愿意和我习练技艺?”绝一句话轻轻地带过,问道。

“愿意!”两忘用力点了点头,之前咬着的舌头还些许生痛——幸亏这不是梦!

这么多年,绝只是教习两忘一些道家的基本原理,具体方面却甚少两忘教习,两忘在谷中总是听到众位叔叔伯伯提起,绝的技艺是如何的惊世骇俗——但这群骑士们的原话是

“哎呀我操,太他妈霸道了!”,

“我日哦,咋恁牛逼!”

“绝将军身手确是配得上一个‘绝’字,我怀疑,他是不是和我们不一样,我们通过修炼增长的或是斗气,或是精神元素,他是不是把自己的血液都练成了过期春药……鬼神一般!”

但刚才方是两忘第一次亲见——绝与巨型蚁蛳单挑之时,两忘抱着饭粒儿,没有转身看到;绝挑衅黑龙巴卡斯时,两忘被“银狐”文军师召唤的小石魔抱住,回不了头;绝单刀狂斩土著,两忘没有在现场亲临;绝与“神棍”莫干西一战,两忘那时与盘古之叹息初次融合,冲击太大,失去神志——可谓“纵使相逢应不识”……

但两忘对绝的之前那惊鸿一现的技艺却也佩服得五体投地(当然也不排除当中的个人崇拜),若是能学到绝的一招半式,可谓妙极。

二人来到一个广阔的旷野,两忘举目一看,只见旷野正中堆满了各种兵器。两忘正看得起劲,脱口道:“饭粒儿,这有好多兵器啊!”这时才忽然发现,那一直不离身的小伙伴,此刻仍不见所踪。

“绝,对不起……我想下次你再教我,饭粒儿不见了,我想去找找他。”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熟悉的吠叫声,自兵器堆中传来,雪白的饭粒儿,摇头晃脑的,自兵器堆积的缝隙中钻出,扑向两忘。

“饭粒儿!太好了,你没事了。”两忘抱着毛茸茸饭粒儿,欢快的叫着。

饭粒儿看到自己的主人,也激动无比,在两忘怀中,巴巴的舔着两忘,虽然不会说话——主要是语言不通——但它那高兴劲连绝都能看出来。

“色儿,快谢谢饭粒儿吧!”绝叹了口气。

“若是再晚一些,不知会……唉。”

原来,两忘身上的盘古之叹息,由于魔性太重,有时在他熟睡之时失去意志力控制,便在其体内揭竿而起,骚动不休。

一般在此时刻,绝总会悄悄地来到两忘身边,给两忘输送斗气,抑制盘古之叹息的魔性,方不致于令其作乱。由于绝怕两忘知晓之后,心生负担,故而每次均来去无声无息——随风潜入夜,“救火”细无声——是以两忘一直也未曾留意这方面的异状,相当的“处变不惊”,日子就这么“平静”的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