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对 峙
作者:放浪儿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420

蜃哭笑不得,淡淡的道:“色,日后你若是要成家的话,一定要让古斯塔夫来给你说媒……”说罢向古斯塔夫询问道:

“古斯塔夫,这两个人到底谁更为厉害一些,可以多拖延一阵子时间,便行缓兵之计,借机给绝解毒。”

古斯塔夫深深的呼吸,强制压抑住他心中那汹涌澎湃的对少爷“爱情观”的誓死肯定之情,虽然他那肥脸上的眼睛在看着蜃时,仍旧是眼眶子都带笑……

“这个男子是赛罗·希贝克,当年与绝大人沙场齐名……这个女子是若离,实事求是的说,赛罗·希贝克要强上一些,但不知为何……当年我们所有人对若离都是又敬又怕又喜欢,特别是绝大人……”古斯塔夫谈到当年之事,脸上又是欢欣,又是感慨,又是遗憾,又是有些依依不舍,变幻不定,但更多的却是欲言又止。

“当一会儿我们到达绝大人那儿时,你扮作希赛罗·贝克……”蜃的声音逐渐变小,虽在野外,却也似乎怕走漏风声。

……说到最后,蜃还不忘又叮嘱了一句:“古斯塔夫,你千万可不要漏了马脚,切记切记,少说话……”

不知为何她在和古斯塔夫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像极了一位精明的媳妇儿对即将拜访老丈爷的傻姑爷,害怕她那当家的在老泰山面前露馅儿,而一遍又一遍的耳提面命……

“放心吧,儿媳妇儿!”古斯塔夫怕怕胸口,一脸的“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豪态。

“过去在螭虎骑士团中,我还出演过话剧呢,从来就没他妈的失误过!”——古斯塔夫过去确实在骑士团出演过话剧,但他没说但每次演的都是大树,偶尔是大食人魔,是向来没有一句台词的“死跑龙套的”……

“对了,蜃,你还能有余力照顾一下饭粒儿么?”两忘忽然想到蜃的计划中,最终决定成败的关键是饭粒儿,况且饭粒儿幼小、单纯、没有心机(恐怕这仅仅是在他的主人眼里)不由得担心的道。

“看来……”蜃看着全副武装的饭粒儿。

“色,你没必要担心了……”

原来饭粒儿由于可以克制蜮,也成为了这个计划之中的关键一环,但当饭粒儿听到计划中出现了那个煞星黑龙巴卡斯和之前差点把它活祭了的土著之时,差点儿没吓得当场脱毛。什么白色的巨狼,什么传说中的暗之风使,此刻在饭粒儿心中,不过是一捧粪土,它唯一希望的就是刨个坑把自己埋了……是以饭粒儿一边腿肚子转筋的听完这天杀的计策,一边不待吩咐便自行开始准备。

饭粒儿倒吊的眼角一斜,发现身边不远处有一个烂泥塘,心中大喜,一边感谢它的列祖列宗(芬里尔)对自己这不孝孩儿的庇佑,一边一路飞奔,高高跃起,跳水一般的,一个鱼跃,一头扎进烂泥塘,砸得泥塘中的污泥宛如烟花般绽放。

在烂泥塘之中浸泡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直到饭粒儿浑身每一根雪白的毛都沾满污泥,七窍之中都有了土腥味,饭粒儿才依依不舍的爬出泥污,在地面上就地十八滚,沾了一身黄土、烂草和枯叶,才如释重负,叼着蜮跑到两忘的身旁。

两忘端详了半天,才发觉身边这喘着气的坟包乃是自己的好兄弟,赞叹道:“饭粒儿,你是尺蠖么?”

饭粒儿不敢说话,怕露了怯,但它那爬满老泥的眼神中,还是隐隐透露出一丝骄傲和不安……

在饭粒儿“乔装打扮”的整个过程中,一直叼着蜮,哪怕当它跳入烂泥塘,饭粒儿也闭上大嘴,就靠一点嘴唇子,夹住了蜮。如果说饭粒儿此刻像个烂坟包,那可怜的蜮就成了黏在坟包上的巨大粪球子了,蜮大大的眼睛,泪水在当中打转,却忍气吞声的敢怒不敢言。

在此之前,饭粒儿由于吃到了魁山魈的一块臭后臀尖肉,和吸了一肚子的坟头土,以此向蜮“讨个说法”,把蜮打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但此刻,蜮跟着饭粒儿“沾光”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饭粒儿却宛若与自己一点儿的关系都没有。蜮却也不敢向饭粒儿讨个说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留条小命就万幸了……

一行数人(妖,兽)——一头红发,兴冲冲的又带点儿不安的两忘;心中暗自盘算着计策有无疏漏,外表却依旧是那个冰雪清澈的小姑娘的蜃;一边回忆着自己的“演技”,一边偷眼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儿”,心满意足的大汉古斯塔夫;远看像坟包,妖魔尽折腰的,忐忐忑忑的饭粒儿;被饭粒儿叼在口中,流年不利,只求安乐死的蜮——偷偷摸摸的向大本营进发……

行不多远,队伍已接近目的地,各人(妖,兽)依计分头行事……

两忘隐住气息,偷偷的向绝他们驻守的最后防线靠近,只听一声山呼海啸的怒吼,那熟悉的老冤家——黑龙巴卡斯——的声音,充满了耀武扬威,传入了两忘的耳中。

“蝼蚁中的将军,地劫者,事已至此,你还想螳臂挡车么?”黑龙巴卡斯骄横的吼声在谷中回响,这声音胆小的人听一遍怕是就会肝胆俱裂,更何是况反复回响,听得两忘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两忘轻轻的俯身,向声音处望去,一个巨大的黑影,矗立在绝的大本营的对面,正是黑龙巴卡斯。

黑龙巴卡斯由于一时大意,而被两忘所伤的右眼,似乎已经结疤回复,但却已看不到那巨大的眼珠,看这样“独眼龙”恐怕要成为这上古巨龙的盖棺定论。

一群土著,手中兵刃明晃晃的,气势汹汹的围在黑龙巴卡斯周围。这个巨大的黑靠山,对这群当年罪行累累的土著们来讲,可是千载难逢的牛逼老大,在两忘谷中多年的闷气,今日终于可以尽吐。土著们一张张扭曲的脸上,带着恶狠狠的狞笑,似乎比与骑士团有伤目之仇、盗酒之恨、毁宝之耻的黑龙巴卡斯更加憎恨绝等人。

两忘顺着黑龙巴卡斯的目光看去,一个青影,立在正中,与黑龙四(三)目相对,正是两忘这些时候念念不忘的义父——绝。

绝一手持刀,立于黑龙巴卡斯正前方,由于他的爱刀人间已在离别之时送给了两忘,这时手中所持乃是另一把短刀,不必细看,也能看出此刀与人间相差甚远。绝在两忘离开时,已显得苍白的脸,由于不见两忘之后,不必刻意隐瞒自己身子的状况,此刻更加白的吓人,几乎与他头上那蚕食殆尽青丝的华发同一颜色;而绝的脸上显露的黑纹,如今更加密密层层,如好几层蜘蛛网交错布置一般。

在绝的身侧,站着“银狐”文军师、“白色蛇夫”莉莉丝等人,皆和他们的将军一般,浑身伤痕累累。绝的十二妖仆此刻已全数出马,护在他们的主人身前,金属的身躯此刻也已经坑坑洼洼的,尽是伤痕,远不复往昔的光泽。

然而此刻虽说绝病容满面,但他的脸依旧冷峻未改,绝伸手放在耳旁,向黑龙巴卡斯大声道:“大妈,你在说什么?岁数大了,说话大声点!”

听到了义父那熟悉的声音,两忘真情流露,再也忍耐不住,流下泪来,怕被敌人发觉,捂住了嘴,不敢哭出声音。

“将死之蝼蚁,快把那个冒犯我的小杂种交出来,否则我将此处化为灰烬!”黑龙巴卡斯似乎动了真怒,竟然说出了脏话。

“你是说我的乖孩儿,色儿他么?”绝说到此处,冷峻的脸上不觉间流露出一丝骄傲。

“他怎么能是杂种呢,他是人他妈生的,哪像你这长鳞的畜牲,不知哪个臭蛋中蹦出来的!”

黑龙巴卡斯一声怒吼,强制压住自己的火气,这是真正的火气,不是形容词,喝道:“蝼蚁不要逞口舌之利,快把那少年交出来!”

“文军师,我的孩儿长大了”绝侧头假意向“银狐”文军师打听道:

“你知道他去哪了么?”

“启禀大人。”文军师配合默契。

“儿大不由爷,少爷这一走啊,哪能找到,没个十年、二十年,怕是不能回来哦!”

“少爷小帅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白色蛇夫”莉莉丝继续接口道:“现在成了美少年,人家看哪,他不是在那神圣炽辉帝国的公主卧室,就是在那皇后的浴室之中,chun梦无边呢!”

“这个小坏蛋儿,我还盼他给我送终呢!”绝虽然口中抱怨,但冷峻的脸上却满是欣然——他自己本不喜欢别人阿谀奉承,但别人说他义儿好,哪怕就算是在生死关头的一句敷衍,绝也心花怒放。

基本上与这片大陆的年纪相仿,活了无数年的黑龙巴卡斯确实老谋深算,虽然己方胜局已定,但却一来想胜得安全漂亮,兵不血刃;二来想在杀掉仇敌前尽力折磨对方的身心,以最大的满足它那复仇的快感。此刻察颜观色,认定那少年确实不在这群骑士之中,黑龙巴卡斯心中又生一计,狞笑道:“地劫者,有道是父债子还,那样的话,你说你是那少年的义父,儿子欠的债,当由你来承担。你若一死,我这次就先放过你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