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追 逐
作者:放浪儿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504

看着富贵天已烧得面目全非的尸身,赛伯斯捡起了地上的神息之寄语塔罗牌,深呼一口气,正待转身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身来到桌子旁,看着那张已停止旋转的最后一张塔罗牌——塔——喃喃自语道:“神的恼怒,烈焰冲天……”

赛伯斯无奈的摇了摇头,拆掉了桌椅板凳和书架,堆成一座大十字架,将余下的酒水尽数洒在上面,端详了一下富贵天的艺术品与古董,自其中挑选出一幅极为精致的美女肖像画,揣在怀中。

接着,赛伯斯撕掉了圣教圣典的首页,擦了擦手和画像,攥成一个纸团,扔在木头拼成的大十字架中心,又一把火点着了圣典,反手也甩在上面。

呼的一下子,赛伯斯身后的火焰冲天而起,暴躁摇曳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映衬得更加孤单和诡异,伴着一句“日他妈的狗屁形式……”转身离去。

走到了远处,回头凝望着熊熊燃烧的房屋,赛伯斯轻轻的笑着,手在身前化了一个十字形:

“伟大的至高神,呵呵,阿门。”……

逆者之门内越走越黑,两忘的心情却逐渐畅快起来。

一次杀了那么多人,虽说令他此时还心有余悸,但一寻思或许到了明天,他就要被追杀,也剩不下几天的命了,两厢一并,事儿多不压身,反倒不太去想了。

就要自由了,这个想法好似一团火焰在两忘心中灼烧,他好想飞奔而出,奈何前路没有光线,有些黑。

他好想脱掉浑身的衣服,来一个更爽快的,无奈他身上就这么一套,而且那样的话,蜃又会白白看到他的屁股。

饭粒儿一对狼眼虽说在夜里也能纤毫皆见,但一想到自己的小主人有困难,又开始灵机一动了。

看着在自己前方骨碌的毛球,饭粒儿腾的一下子心头明亮起来,而且片刻之后,它和两忘的眼前也会明亮起来。

饭粒儿大嘴一伸,自两忘的身上叼出火石,前爪敲了蜮的后脑勺一下,向它的贤弟示意:“贤弟啊,借个火。”

蜮,一愣神,要是谁上火了,它来露一手,给其来个上吐下泻,那是小菜一碟,泻火方面说它是大师也不为过。

但是,点火它可就水平有限了。

虽说蜮自身爱莫能助,但大白畜生的请求,可不那么好拒绝,弄不到火的话,饭大哥一怒,那无名火可是嗷嗷的。

蜮出溜出溜的转上几个圈,又喷了几口气,似乎在告诉饭粒儿:“大哥,小弟就这么点儿微末的本事,确实不会整火,有其他啥事儿请尽管说。”

大白狼咧嘴一笑,在向毛球示意:“贤弟只要有这份心,何愁没有火。”大嘴一张,将大牙向着火石打去。

咔咔的几下子,还真冒出了火星,饭粒儿又不知从哪儿弄到了一根干树枝,一划拉,将之送到前面,片刻功夫之后,这还真被这玩意儿弄出火来。

人类的老祖宗之一,燧人氏——还有一说是普罗米修斯——将造火的方法传授予人类,为人类的后世带来了不朽的文明,可谓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而饭粒儿一弄出火来,这位燧狼氏,可一把火起之,万物皆衰,而最先衰的,就是它的好贤弟。

虽说火是饭粒儿的克星,有好几次险些夺走了它那条不屈的贱命,但这大白畜生似乎有贱忘症——犯起贱来,什么都他妈的忘了——屁颠屁颠的叼着小火把,呜呜喳喳起来。

“贤弟啊,把毛上的灰尘或水点都抖落干净,赶快呀。”饭粒儿向蜮示意。

“大哥你到底有啥贵干。”蜮一边得瑟着,一边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饭粒儿,满是疑问。

虽说这疑问之中带着几分莫可名状的不祥感觉。

“老子要把你的毛点着,为大家带来短暂的光明。”

“为什么呢?”虽说蜮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但还是有点儿想被日个明明白白。

“做个好妖魔,热血热肠热,有一分热,发那万分光!”

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了出来,蜮眼珠子转圈,上下左右打量着饭粒儿,似乎在质问:

“大哥你毛又长又密,油脂还高,为何自己不发光呢?”

饭粒儿一爪子将蜮打得连翻十余个跟头,汪汪的叱喝道:

“孩子话,那火辣的,烧在自己身上,那是多么他妈的疼啊!”

面对着这个世间任谁也难以反驳的道理,蜮二话不说,呼啦啦的跑了起来,心中骂道:

“我他~妈~的~不是妖怪么!”

万世的毒界至尊,竟然在心中说出了就算是小钻风那个级别的喽啰都叫不出来的操蛋话。

蜮没命价的在前面跑着,饭粒儿呼啦啦的追了起来,玩起了《汤姆和杰瑞》之中那永不停歇的调调。

《英雄嗔》哪好,《英雄嗔》哪好,这个世界妖怪满地跑。

白狼追,毛球跑,只要追上一把火就点着。

魔怪世界热热闹闹

掀起了《英雄嗔》里新的。

新的……

追了一阵子,饭粒儿的小火把,终究支持不住,熄灭了,向着蜮喊叫道:“贤弟啊,不要跑了,我不点了,我们要相亲相爱。”

相亲相爱这句话好似一个大雷一样,将蜮立马劈定住了,等了一生的话,竟然毫无前兆的就来了。

相亲相爱,到现在,不敢期待。

这情节就像肥皂剧中一对倾心相许的男女,双方由于误会不断的加深,最终到了无法挽回的境地,难舍难收之下,女主角黯然的独自来到了飞机场,买了一张单程的,永远也不会回来的飞机票,决定离开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

正在这时,男主角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但怎么解释都是摇头和眼泪。

飞机就要起飞了,煽情的音乐响起,一声“某某,我爱你!”自男主角的口中飞出。

一切美好从这时开始。

蜮不是同性恋,更何况它和饭粒儿种族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尽管在饭粒儿的心里,这毛球声称过:日了它的大爷),但这句话,它比普天之下任何的善感少女还要渴望——它要活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