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诞万国朝甚得太平盛世之景。春季的元兴城花满成巷。加之适逢佳期管家民家皆躬共盛各自门前披红挂彩举城尽溢富贵春光。
樊隐岳慢行街间步态悠闲神态盎然似是当真被这天历都城的风光人情给吸引了去。
“樊先生有人跟着咱们了。”言者楚河南院大王府侍卫总长。“还不是一个。”
樊隐岳放下把玩在指间的折扇换以玉质坠饰“莫理会。条条大路供人走总不能不让人同行。”
良亲王也算有耐心了。一个小小异国特使敢当面驳得天朝亲王不快无论国面、己面都难说得过去当夜未遣刺客过已是亲王大人气量非凡几个盯梢又能算得了什么?
这盯梢者盯得半明半暗若隐若现想半为盯踪半为警示一举双用。
“楚兄和几位兄弟以前到过元兴城么?”
楚河摸头憨笑“不瞒樊先生说咱们都是头一回。”
“看这元兴城还算热闹么?”
“热闹当然热闹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么热闹的地方。”
“既然了这等热闹地方就要多捎些新鲜物件给家里人带回去看个新鲜有趣各位兄弟尽着兴子挑今儿个的花销都算在下的。”
“这……怎么成?小的们哪能……”
“同行即缘大家莫与在下客气。”她将手中成色还算不错的玉饰付了帐掷到楚河手里。“玉能护主这一块算在下给楚兄那位刚刚满月的小公子的贺礼。在下到前面茶楼
里喝茶兄弟们挑完了领着伙计道里面找在下会账。”
言罢负手闲步进茶楼饮茶亦等人。
半盏茶工夫过去对面空位上多了一人。“是樊特使么?”
她撩起眼角懒懒乜漫不经心的目光在扫见对方脸面时微微一顿“你……”
“在下柳持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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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亲王派做说客的居然是二公子。
兹重返京城各式交际未绝她简略听见了不少良亲王府内之事。良亲王长子近官运颇好已能与其弟平分秋色。二子兆郡王近些年走得风生水起但树大招风已有几位
朝臣与朝堂联名参劾。
她料到良亲王会派人警告也好恫吓也罢总是要亲王心腹执办此事。没想到的会是这位少年兆郡王。
“命人不说暗话在下不想多废一字。”人值少年最不喜费事曲折。“樊特使请收回先前的话。这出门在外总是诸多不便元兴城虽治安不坏但少不得会有为非作歹
的不法之徒出没樊特使还是小心为妙。”
她将一枚瓜子剥开皮是皮仁是仁放在手心掂量。“如此浅白直接的恐吓竟然会浪费兆郡王大驾这天历皇朝是没人了么?”
“樊特使初乍到居然认得本王?”柳持谦双瞳利若冷锥。“那樊特使相不相信本王绝对有本事制造一起让贵国王爷无从指摘的小事出呢?”
她长长叹息“世道在变呐在几时杀人放火也成了天历皇族可公开向人炫耀的辉煌事迹了?”
“有老话说聪明反被聪明误。”手中素白纸扇刷地合拢柳持谦面寒声犹寒“阁下既然是聪明人该懂得这句话。”
话毕兆郡王旋起银色锦靴拔步即去。
“兆郡王不想就樊家么?”她悠哉追去一问。“樊家是令堂的亲戚按辈分关押在牢里的那位樊家主爷你该称一声舅爷。”
“在下奉劝樊特使明哲保身自安其道既然身在牢外不妨只管牢外事。”
受教。她向着撇己而去的傲直背影举茶相应。
如今的兆郡王已然是一个让人头痛的存在了呢。如这般貌色出类的美少年皇族中不虞匮之但一个妙丽少年能有这等迫人压人逼人的气场着属稀罕无怪招旁人的打
压之势。但不知他的锋芒毕露是故作姿态的精明外现抑或年少轻狂的不屑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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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氏乃娘亲的亲戚若能给予助救她自然不会袖手但当前并非迫在眉睫。之所以一再向良亲王父子提及一为切合自己id樊家人身份二为投石问路。
不惊良亲王这根弦如何得其后之音?
如今第一回警告以临头上。若她不听警告一意孤行会如何?
良亲王不会冒挑起两国事端的惊险贸然取她性命。杀她该是不得已为之的最后一步。
既如此走了兆郡王又会哪一个?良亲王世子?还是……苏相?
苏相呐两朝元老朝堂巨擘总算是位高权重的良亲王也不能轻易指派得动起。而如若执意将柳诗琴牵扯进苏相现身便成早晚中事。昔年为使爱女苏观心坐到良亲
王正妃的宝座上苏相穷尽心思算尽机关方修得正果。当爱女之爱女有难之际苏相又岂会坐视不理?
为人父者当如是。她感叹着盼与这位苏氏慈父早日谋面。
处身地宫在那处幽暗冥狱里挣扎崩溃时在仇恨在血液里酝酿在骨肉间蔓延时她已然依依稀稀地明白掳她入得其内者为何人
其实不难猜析。
长至十四岁结过哪些仇怨?
除掉柳夕月有谁可获收益?
结过仇怨且能置她入地宫者世有几人?
寥寥可数甚至不必数。
目前她需要的仅仅是一个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