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远漠没有点她的穴道也没有喂食任何药物。
为什么?
樊隐岳细细品思着过往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分可能。
楚远漠获知她身份的渠道最大可能自于珂莲或者南宫玖。不管是谁这两人可知她的武功高低么?
如果在楚远漠认定里樊隐岳仅是一个会两三下拳脚的弱智女流也难怪狂傲如他不作任何限制防备了。
但那夜的集蕙苑一战她将大师父所授的忍术与轻功展露无遗在场人诸多任何一人都可能把她身具不俗武功的消息散播出去。京城的街坊传言内不会没有人渲染描绘。楚远漠能将寻获她行踪将她掳在京城暗伏必定不是一日两日怎会没有耳闻?
若楚远漠知悉她武功强弱又不加以任何防制只能说明这位南院大王对自身能力极端自信不以为她有本身翻出掌心。
可到底是哪一种可能更有可能?
“王爷去岳阳城行宫那边的人信了已经接出了珂兰公主正抄近路回国。”
“接了人就好为掩行迹在入羲境之前不得再用飞鸽传书。”
“是。”
“到前方村镇补充干粮饮水晚上趁夜赶路。”
“是。”
“你骑快马到陈峪关要木赫领人到边境接应本王。”
“是。”
一帘之外的话声告罄世界又陷入不寻常的安宁之中。这些天一直如此。樊隐岳在这车内饮、食定时有人奉送。停歇落脚之际也任她一人随意走动。自然随意绝不
等于自由就连如厕也会有四名健壮妇人在旁随行共享如厕时光的大好空气。而他除了她醒日的那场质叱逼责对她几乎是不闻不问了。
“王爷后面的人传消息有人向着我们这个方向追下了。”
她心中一紧。
“追下了?目前追到了什么地方?”
“传信时已到了落塘谷。”
“这么快?”一声嗤哼。“这么宝贝么?”
“……要不要奴才带人在此设伏阻截?”
“也好。本王也很想掂量掂量这个人究竟有几斤几两。”
她又生迷惑:难道珂莲不曾向他提起过关峙的昔日身份?若他知道先生乃当年奭国别勒亲王不可能想不气这个曾经令他惟一承认是对手的对手。难不成……珂莲为了保护所
钟爱的关先生有意隐瞒了此项资讯?
车辘轴转带转了思绪翩翩。她不经意想起了两人未竟的二度婚礼不无惋惜的叹了口气。
“担心么?”车帘被條然挑开楚远漠的湛深双眸冷冷逼。“如果他死在了本王下属的手底下本王会让人把他尸拿给你过目。”
“……多谢王爷。”她恭眉顺。
“……”他气结甩下布帘。
唉。这声叹她绵延在腹里。先生你要快些赶呢不然咱们的胖小子要到何时才能到?
这些年的相依相伴两人虽不乏欢好但为了那份未出口的默契都有意避开孕妊可能。他是男人有男人采用的法子。她是医者调配一些药性温和的避妊药汤自是易事。
他们都想让他们的娃儿在一个安定时刻降临。
她从不认为自己喜欢娃儿但每每想起先生口中的“胖小子”都忍不住心尖泛软彷佛能见一个胖手胖脚的娃儿向自己咿呀爬……
“加快脚程天黑之前务必赶到前方村镇!”
一声断喝吓跑了“胖小子”也令她丕地回神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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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为什么救我?既然救我为什么不连我的家人一起救了?”醒多日除了一语不响的大夫与又聋又哑的仆妇眼前总算多了一个能够自如言笑的正常人劫后
余生者一气喊出心头疑问。
面覆薄沙的者轻笑“你的父亲看着你死都不救只管带了他最宠爱的儿子逃命我一个外人又怎能救得了你的家人。”
这话如把尖刃直刺到心中最弱处。她痛得脸色一白“那你为什么又要救我?”
“培养另一个柳夕月。”
“什么意思?”
“你曾算的是金枝玉叶享受万千宠爱如今沦落到连根草芥都不如你可以放得过始作俑者么?”仇和实在是天地间最有养分的东西可以讲一个普通女儿家养成一干朝堂
巨擘间兴风弄浪的权术高手何不效而仿之?
“你让我去刺杀皇上?”
“皇上?哪个皇上?不管你想杀谁我不拦你但你须知道致你家破人亡的人不是皇上。”
“……是谁?是谁?是哪一个?”
“柳夕月。”
“柳夕月她是……”
“这个说话长我慢慢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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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境在望。北地秋风刮得急骤一夜间即见枝叶凋零霜冷露重举目处广漠空旷冬意不远了。
车内的樊隐岳衣着单薄睡中时不时被寒意袭醒着实苦了两日第三天头上她正以车褥将自己包裹得如一只茧蛹一件貂皮大氅兜头罩下隐约间还听见了男人低豦声。
嗟来之食固不易食但念着“胖小子”尚不知在何处招摇的份上她慨而纳之。
“真的这么冷么?”眼前一暗男人的气息占踞了整间车厢。
她抬眸如实点头。
“前两天为什么不向本王求助?”
“……忘了。”
“本王还以为你又会搬出你们汉人圣人的什么大道明言宁折不弯呢。”他盯着她在貂毛烘围下的清丽秀靥眸色微暗。“你怕冷该早些对本王说。除了这件大氅本王还
有其它法子给你取暖。”
“……呃?”她怔怔望他。
她是佯作未解殊不知这副罕见的呆呆憨憨的样儿更能激起蛰伏于男人体内的清火他探臂将她箍在阔胸之前头向芳颈间索取温存……
“王爷好像有人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