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梦回三十五 不怕 二
作者:诗君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593

““宝玉伸手拉着袭人笑道:"你站了这半日,可乏了?"一面说,一面拉他身旁坐了。袭人笑道:"可是又忘了。趁宝姑娘在院子里,你和他说,烦他莺儿来打上几根络子。"宝玉笑道:"亏你提起来。"说着,便仰头向窗外道:"宝姐姐,吃过饭叫莺儿来,烦他打几根络子,可得闲儿?"宝钗听见,回头道:"怎么不得闲儿,一会叫他来就是了。"贾母等尚未听真,都止步问宝钗。宝钗说明了,大家方明白。贾母又说道:"好孩子,叫他来替你兄弟作几根。你要无人使唤,我那里闲着的丫头多呢,你喜欢谁,只管叫了来使唤。"薛姨妈宝钗等都笑道:"只管叫他来作就是了,有什么使唤的去处。他天天也是闲着淘气。"”,这里也相当微妙,宝玉和宝钗一如此说话,虽然是“贾母等”尚未听真,但其实是贾母听了心中一“咯噔”,因为贾母其实也是担心宝玉和宝钗会怎样的,

于是,这“都止步问宝钗”,恐怕最重要的就是贾母想问宝钗是怎么回事,

而贾母说的那句“好孩子,叫他来替你兄弟作几根。你要无人使唤,我那里闲着的丫头多呢,你喜欢谁,只管叫了来使唤。”,现在有之前的铺垫,也是比较明显的,即贾母的意思自然竟然是让宝钗少来宝玉这里一点,

即贾母对于一些关键的事说话是比较直接的,象之后因鸳鸯的事那样直接说邢夫人,因此,贾母对王夫人包括薛家人说话也几乎是相当直接的,

(外人注:有时说直接了会不会得罪人?(大白纸注:555,有时嘴巴说快了不小心就得罪人了(XX注:哦,什么事?(大白纸注:…其实我是很喜欢小宠物的呀!象小狗狗小猫猫,又可爱又善良又忠诚,555…))))

““大家说着,往前迈步正走,忽见史湘云、平儿、香菱等在山石边掐凤仙花呢,见了他们走来,都迎上来了。少顷至园外,王夫人恐贾母乏了,便欲让至上房内坐。贾母也觉腿酸,便点头依允。王夫人便令丫头忙先去铺设坐位。那时赵姨娘推病,只有周姨娘与众婆娘丫头们忙着打帘子,立靠背,铺褥子。贾母扶着凤姐儿进来,与薛姨妈分宾主坐了。薛宝钗史湘云坐在下面。王夫人亲捧了茶奉与贾母,李宫裁奉与薛姨妈。贾母向王夫人道:"让他们小妯娌伏侍,你在那里坐了,好说话儿。"王夫人方向一张小杌子上坐下,便吩咐凤姐儿道:"老太太的饭在这里放,添了东西来。"凤姐儿答应出去,便令人去贾母那边告诉,那边的婆娘忙往外传了,丫头们忙都赶过来。王夫人便令"请姑娘们去"。请了半天,只有探春惜春两个来了;迎春身上不耐烦,不吃饭;林黛玉自不消说,平素十顿饭只好吃五顿,众人也不着意了。少顷饭至,众人调放了桌子。凤姐儿用手巾裹着一把牙箸站在地下,笑道:"老祖宗和姑妈不用让,还听我说就是了。"贾母笑向薛姨妈道:"我们就是这样。"薛姨妈笑着应了。于是凤姐放了四双:上面两双是贾母薛姨妈,两边是薛宝钗史湘云的。王夫人李宫裁等都站在地下看着放菜。凤姐先忙着要干净家伙来,替宝玉拣菜。少顷,荷叶汤来,贾母看过了。王夫人回头见玉钏儿在那边,便令玉钏与宝玉送去。”,曹雪芹的文字也是越来越让人有些捉摸不透的,以上文字有一大段是几乎没有任何情节的吃饭的前中后,

但看到以上后一句话,即“王夫人回头见玉钏儿在那边,便令玉钏与宝玉送去。”,便知这段话正是为了引出这句!

““凤姐道:"他一个人拿不去。"可巧莺儿和喜儿都来了。宝钗知道他们已吃了饭,便向莺儿道:"宝兄弟正叫你去打络子,你们两个一同去罢。"莺儿答应,同着玉钏儿出来。莺儿道:"这么远,怪热的,怎么端了去?"玉钏笑道:"你放心,我自有道理。"说着,便令一个婆子来,将汤饭等物放在一个捧盒里,令他端了跟着,他两个却空着手走。一直到了怡红院门内,玉钏儿方接了过来,同莺儿进入宝玉房中。”,这里是专写玉钏儿,其实也是在为金钏儿作续,这里看出,玉钏儿和金钏儿很有些相似,都是比较“灵活”的,

““袭人、麝月、秋纹三个人正和宝玉顽笑呢,”,这里便可看出之前详述过的宝玉身边丫环的分类,

““见他两个来了,都忙起来,笑道:"你两个怎么来的这么碰巧,一齐来了。"一面说,一面接了下来。玉钏便向一张杌子上坐了,莺儿不敢坐下。袭人便忙端了个脚踏来,莺儿还不敢坐。”,此处除了写金钏儿的后续玉钏儿,也写莺儿,因为莺儿之后有更重要的情节,

莺儿此处的举动明显可见她与宝钗竟然是完全相反的,虽然莺儿如此似乎“胆怯”是平时宝钗“教育”的结果,

但显然莺儿显然本质也是如此的,这一点就与宝钗儿是几乎完全相反,

““宝玉见莺儿来了,却倒十分欢喜;忽见了玉钏儿,便想到他姐姐金钏儿身上,又是伤心,又是惭愧,便把莺儿丢下,且和玉钏儿说话。”,如何,宝玉对金钏儿的愧疚是相当大的,

““袭人见把莺儿不理,恐莺儿没好意思的,又见莺儿不肯坐,便拉了莺儿出来,到那边房里去吃茶说话儿去了。”,莺儿几乎是红楼梦中仅有的两三个毫无心机的女子,另外还有香菱等,因为莺儿倒不会为宝玉如此而怎样想,

但这样就顺便让宝玉和玉钏儿有独处的时间,以“续”金钏儿事件,

““这里麝月等预备了碗箸来伺候吃饭。宝玉只是不吃,问玉钏儿道:"你母亲身子好?"玉钏儿满脸怒色,正眼也不看宝玉,半日,方说了一个"好"字。”,玉钏儿其实心中甚至对王夫人没有太多怨言,但对宝玉却恐怕内心可以用“愤怒到极点”来形容!这也是由当时的残酷的等级意识所决定,

即玉钏儿会想:王夫人赶金钏儿出去是有其“道理”的,甚至是在“正常范围”的,而且金钏儿也确实不是王夫人直接害死的,因此,最大的错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宝玉了!

““宝玉便觉没趣,半日,只得又陪笑问道:"谁叫你给我送来的?"玉钏儿道:"不过是奶奶太太们!"宝玉见他还是这样哭丧,便知他是为金钏儿的原故;待要虚心下气磨转他,又见人多,不好下气的,因而变尽方法,将人都支出去,然后又陪笑问长问短。”,这里一个是足见宝玉内心真实的愧疚,另一个宝玉能事先“因而变尽方法,将人都支出去”,也见宝玉之心思,而连这些基本心思在八十回后宝玉都不具备,

即前八十回的无论是生活逻辑、情感逻辑、事件逻辑还是个人逻辑,都是相当强甚至极极强,

““那玉钏儿先虽不悦,只管见宝玉一些性子没有,凭他怎么丧谤,他还是温存和气,”,这便是宝玉,(XX注:这一点恐怕相当多人都做不到!(外人注:只要你有一颗真正的爱心,一颗真正的怜香惜玉之心,甚至能最后发展到一颗大爱之心,便至少有时能做到,甚至经常能做到,甚至一直能做到吧(XX注:…最后那个有些难,我朝经常能做到去努力吧!)))

““自己倒不好意思的了,脸上方有三分喜色。”,玉钏儿这“三分喜色”也绝不能说玉钏儿怎样,因为事情虽然由宝玉引起,但金钏儿被赶走却是王夫人做的,然后金钏儿最终还是由于王夫人的行为所造成,

玉钏儿虽然之前能认为“最大的错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宝玉”,但见宝玉如此,便当然能知道宝玉绝非故意如此,

因此,说到底,当时严苛残酷的等级制度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宝玉便笑求他:"好姐姐,你把那汤拿了来我尝尝。"玉钏儿道:"我从不会喂人东西,等他们来了再吃。"宝玉笑道:"我不是要你喂我。我因为走不动,你递给我吃了,你好赶早儿回去交代了,你好吃饭的。我只管耽误时候,你岂不饿坏了。你要懒待动,我少不了忍了疼下去取来。"说着便要下床来,扎挣起来,禁不住嗳哟之声。”,如何,这样的小事,宝玉的逻辑都是极其清晰,

““玉钏儿见他这般,忍不住起身说道:"躺下罢!那世里造了来的业,这会子现世现报。教我那一个眼睛看的上!"一面说,一面哧的一声又笑了,端过汤来。”,宝玉被贾政弄得如此模样,玉钏儿其实心中也是有所解气的,也是之前能有“三分喜色”以及这里“又笑了”的原因之一,

但金钏儿这事在玉钏儿身上的阴影恐怕是难以去除的,

““宝玉笑道:"好姐姐,你要生气只管在这里生罢,见了老太太、太太可放和气些,若还这样,你就又捱骂了。"玉钏儿道:"吃罢,吃罢!不用和我甜嘴蜜舌的,我可不信这样话!"说着,催宝玉喝了两口汤。”,宝玉那些话当然是关心,但与之前的话一比,便知说得有些“过”,因此,玉钏儿才有如此之应,

““宝玉故意说:"不好吃,不吃了。"玉钏儿道:"阿弥陀佛!这还不好吃,什么好吃?"宝玉道:"一点味儿也没有,你不信,尝一尝就知道了。"玉钏儿真就赌气尝了一尝。宝玉笑道:"这可好吃了。"玉钏儿听说,方解过意来,原是宝玉哄他吃一口,便说道:"你既说不好吃,这会子说好吃也不给你吃了。"宝玉只管央求陪笑要吃,玉钏儿又不给他,一面又叫人打发吃饭。”,宝玉把对金钏儿的愧疚几乎全部用在了玉钏儿身上,

而玉钏儿虽然性格和金钏儿相似,但金钏儿偏向柔情,玉钏儿显然更为刚毅,

““丫头方进来时,忽有人来回话:"傅二爷家的两个嬷嬷来请安,来见二爷。"宝玉听说,便知是通判傅试家的嬷嬷来了。那傅试原是贾政的门生,历年来都赖贾家的名势得意,贾政也着实看待,故与别个门生不同,他那里常遣人来走动。宝玉素习最厌愚男蠢女的,今日却如何又令两个婆子过来?其中原来有个原故:只因那宝玉闻得傅试有个妹子,名唤傅秋芳,也是个琼闺秀玉,常闻人传说才貌俱全,虽自未亲睹,然遐思遥爱之心十分诚敬,不命他们进来,恐薄了傅秋芳,【辰夹批:痴想。蒙侧批:……此宝玉之多情而不情之案,凡我同人其留意。】因此连忙命让进来。”,这里突然出来个“傅秋芳”,恐怕也是当时有些名气的什么女什么女之类的,

““那傅试原是暴发的,因傅秋芳有几分姿色,聪明过人,那傅试安心仗着妹妹要与豪门贵族结姻,不肯轻意许人,所以耽误到如今。目今傅秋芳年已二十三岁,尚未许人。”,这傅试恐怕也是当时的一个典型,当然,这里隐含的仍是对当时婚姻恋爱制度的猛烈抨击!

即傅秋芳如果能自由恋爱婚姻自由,哪里会让其兄如此掌控,

““争奈那些豪门贵族又嫌他穷酸,根基浅薄,不肯求配。”,这里虽然似乎在“抬高”所谓的“豪门贵族”,但其实却是在贬低这些“豪门贵族”看重的到底是些什么,与傅试并无两样,

““那傅试与贾家亲密,也自有一段心事。今日遣来的两个婆子偏生是极无知识的,闻得宝玉要见,进来只刚问了好,说了没两句话。那玉钏见生人来,也不和宝玉厮闹了,手里端着汤只顾听话。宝玉又只顾和婆子说话,一面吃饭,一面伸手去要汤。两个人的眼睛都看着人,不想伸猛了手,便将碗碰翻,将汤泼了宝玉手上。玉钏儿倒不曾烫着,唬了一跳,忙笑了,"这是怎么说!"慌的丫头们忙上来接碗。宝玉自己烫了手倒不觉的,却只管问玉钏儿:"烫了那里了?疼不疼?"玉钏儿和众人都笑了。玉钏儿道:"你自己烫了,只管问我。"宝玉听说,方觉自己烫了。”,这个极小的细节,其实足以证明宝玉之前对玉钏儿那番言行确实是发自真心的,

““众人上来连忙收拾。宝玉也不吃饭了,洗手吃茶,又和那两个婆子说了两句话。然后两个婆子告辞出去,晴雯等送至桥边方回。那两个婆子见没人了,一行走,一行谈论。这一个笑道:"怪道有人说他家宝玉是外像好里头糊涂,中看不中吃的,果然有些呆气。他自己烫了手,倒问人疼不疼,这可不是个呆子?"那一个又笑道:"我前一回来,听见他家里许多人抱怨,千真万真的有些呆气。大雨淋的水鸡似的,他反告诉别人:‘下雨了,快避雨去罢。‘你说可笑不可笑?时常没人在跟前,就自哭自笑的;看见燕子,就和燕子说话;河里看见了鱼,就和鱼说话;见了星星月亮,不是长吁短叹,就是咕咕哝哝的。且是连一点刚性也没有,连那些毛丫头的气都受的。爱惜东西,连个线头儿都是好的;糟踏起来,那怕值千值万的都不管了。"两个人一面说,一面走出园来,辞别诸人回去,不在话下。”,这里恐怕有以下几点:

其一,大观园内的许多事在外面竟然不是秘密,这也是为八十回后的一些事埋下伏笔的,

其二,宝玉在当时被许多人就是如此认为的,

““【庚辰双行夹批:宝玉之为人非此一论亦描写不尽,宝玉之不肖非此一鄙亦形容不到,试问作者是丑宝玉乎?是赞宝玉乎?试问观者是喜宝玉乎?是恶宝玉乎?】”,脂爷久不发声,而此时,听了婆子这番话,如同捡到珍宝,堪称是脂爷的知音,自然要来趁机“警醒”众看官:看到了吧,宝玉其实就是婆子讲的这样的人!

(外人注:好嘛,脂爷还真敢套!看官们几乎绝大多数人都对曹雪芹写这两个婆子的用意一清二楚,脂爷们竟然直接就将自己等同于婆子了!(XX注:估计曹雪芹写个苍蝇来骂宝玉,脂爷们也恨不得能马上变成苍蝇!))

““如今且说袭人见人去了,便携了莺儿过来,问宝玉打什么络子。宝玉笑向莺儿道:"才只顾说话,就忘了你。烦你来不为别的,却为替我打几根络子。"莺儿道:"装什么的络子?"宝玉见问,便笑道:"不管装什么的,你都每样打几个罢。"莺儿拍手笑道:"这还了得!要这样,十年也打不完了。"”,莺儿的这“拍手笑道”就是毫无心机的自然表现,

““宝玉笑道:"好姐姐,你闲着也没事,都替我打了罢。"袭人笑道:"那里一时都打得完,如今先拣要紧的打两个罢。"莺儿道:"什么要紧,不过是扇子、香坠儿、汗巾子。"宝玉道:"汗巾子就好。"莺儿道:"汗巾子是什么颜色的?"宝玉道:"大红的。"莺儿道:"大红的须是黑络子才好看的,或是石青的才压的住颜色。"宝玉道:"松花色配什么?"莺儿道:"松花配桃红。"宝玉笑道:"这才娇艳。再要雅淡之中带些娇艳。"”,(外人注:莺儿确实是这方面行家

(大白纸注:嘻嘻,“雅淡之中带些娇艳”,宝贝,抱抱

:)

))

““莺儿道:"葱绿柳黄是我最爱的。"宝玉道:"也罢了,也打一条桃红,再打一条葱绿。"莺儿道:"什么花样呢?"宝玉道:"共有几样花样?"莺儿道:"一炷香、朝天凳、象眼块、方胜、连环、梅花、柳叶。"宝玉道:"前儿你替三姑娘打的那花样是什么?"莺儿道:"那是攒心梅花。"宝玉道:"就是那样好。"一面说,一面叫袭人刚拿了线来,窗外婆子说"姑娘们的饭都有了。"宝玉道:"你们吃饭去,快吃了来罢。"袭人笑道:"有客在这里,我们怎好去的!"莺儿一面理线,一面笑道:"这话又打那里说起,正经快吃了来罢。"袭人等听说方去了,只留下两个小丫头听呼唤。”,曹雪芹对这些相当于民间手艺用了颇多文字,正是红楼梦中的一些点缀,

即象民间手艺、民风民俗、家族规矩、节日喜丧、衣食住行许多许多当时的现实,曹雪芹不但经历过其中的不少,恐怕看过许多这方面的书籍,

而且曹雪芹对这些中的许多恐怕都很感兴趣,而且这些对于红楼梦的写实性有较大的帮助,因此,对于这些,曹雪芹也是丝毫不吝啬自己的笔墨的,

““宝玉一面看莺儿打络子,一面说闲话,因问他:"十几岁了?"莺儿手里打着,一面答话说:"十六岁了。"宝玉道:"你本姓什么?"莺儿道:"姓黄。"宝玉笑道:"这个名姓倒对了,果然是个黄莺儿。"莺儿笑道:"我的名字本来是两个字,叫作金莺。姑娘嫌拗口,就单叫莺儿,如今就叫开了。"”,莺儿是典型的有什么就说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之前的莺儿能当着宝钗和贾环吵起来就是如此,但莺儿却是很听宝钗的话也相当尊敬宝钗的,

““宝玉道:"宝姐姐也算疼你了。明儿宝姐姐出阁,少不得是你跟去了。"莺儿抿嘴一笑。”,宝玉这话明显是对宝钗无意,如果宝钗之后问莺儿宝玉说了些什么,莺儿把这个告诉给了她,宝钗恐怕会采取进一步行动,

而且此处也埋下了一个伏笔,即莺儿是否真的在之后宝玉娶宝钗时,会跟宝钗在一起,

恐怕未必,因为莺儿毫无心机,宝钗极可能会担心莺儿脱口而出了王氏集团的一些秘密,而当时宝玉正在急于想知道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因此莺儿更可能的结局竟然是如袭人一样会被送出贾府!

(外人注:正解!)

““宝玉笑道:"我常常和袭人说,明儿不知那一个有福的消受你们主子奴才两个呢。"莺儿笑道:"你还不知道我们姑娘有几样世人都没有的好处呢,模样儿还在次。"宝玉见莺儿娇憨婉转,语笑如痴,早不胜其情了,那更提起宝钗来!便问他道:"好处在那里?好姐姐,细细告诉我听。"莺儿笑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又告诉他去。"宝玉笑道:"这个自然的。"正说着,只听外头说道:"怎么这样静悄悄的!"二人回头看时,不是别人,正是宝钗来了。”,几乎很显然,宝钗在外面听到这便进来了!

而这个话题自然莺儿之后会有后续,

““宝玉忙让坐。宝钗坐了,因问莺儿"打什么呢?"一面问,一面向他手里去瞧,才打了半截。宝钗笑道:"这有什么趣儿,倒不如打个络子把玉络上呢。"一句话提醒了宝玉,便拍手笑道:"倒是姐姐说得是,我就忘了。只是配个什么颜色才好?"宝钗道:"若用杂色断然使不得,大红又犯了色,黄的又不起眼,黑的又过暗。等我想个法儿:把那金线拿来,配着黑珠儿线,一根一根的拈上,打成络子,这才好看。"”,宝钗此来,恐怕有以下:

其一,莺儿恐怕只是袭人和宝钗商量好的,即是宝钗能“借故”过来的一个借口,

其二,宝钗知道,自己与宝玉接触得越多,一个是当然是和宝玉所谓不知不觉能更接近,另一个很重要的就是能分走黛玉与宝玉相处的不少时间,以防黛玉和宝玉怎样怎样,

其三,宝钗甚至能以此给宝玉做些什么,以和宝玉更加拉近,

即,袭人正式成为王氏集团成员后,宝钗对宝玉恐怕只会越来越明显,

““宝玉听说,喜之不尽,一叠声便叫袭人来取金线。”,宝玉仍然是不知所以,

““正值袭人端了两碗菜走进来,告诉宝玉道:"今儿奇怪,才刚太太打发人给我送了两碗菜来。"宝玉笑道:"必定是今儿菜多,送来给你们大家吃的。"袭人道:"不是,指名给我送来的,还不叫我过去磕头。这可是奇了。"”,其实以袭人的聪明,她应该会联想到之前与王夫人的那番对话,但袭人恐怕是一时没能回过神来,于是,直接就说了出来,

而且,宝钗刚到,王夫人的菜就送来,几乎都可以认定宝钗“似乎”就是从王夫人那来的,

““宝钗笑道:"给你的,你就吃了,这有什么可猜疑的。"”,宝钗这话几乎就证明了刚说过的“宝钗“似乎”就是从王夫人那来的”,因此,象这样的细节,曹雪芹写得是极有心思的!

““袭人笑道:"从来没有的事,倒叫我不好意思的。"”,袭人似乎还没有联想到与王夫人上次的对话,

因此,甚至袭人之前还没有确定王夫人所说的“我自然不辜负你”竟然说的是姨娘之事!

““宝钗抿嘴一笑,说道:"这就不好意思了?明儿比这个更叫你不好意思的还有呢。"”,哈哈,这个就太明显了!即宝钗前来的另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要趁着这个时机来告之袭人,王夫人对她说的“我自然不辜负你”是什么意思!

原来到此处,王氏集团才真正正式形成!

““袭人听了话内有因,素知宝钗不是轻嘴薄舌奚落人的,自己方想起上日王夫人的意思来,便不再提,将菜与宝玉看了,说:"洗了手来拿线。"说毕,便一直的出去了。”,曹雪芹这里用词也是到了化境的!“便不再提”、“一直的出去了”,几乎证明袭人已经完全明白王夫人以及和宝钗是什么意思了!即,到此时,袭人已经是百分之百的王氏集团的成员!

““吃过饭,洗了手,进来拿金线与莺儿打络子。此时宝钗早被薛蟠遣人来请出去了。”,这里道“宝钗是被薛蟠遣人请出去的”,似乎是说如果不是薛蟠,宝钗恐怕还在这里,此处曹雪芹也是比较巧妙地用了一个障眼法,

““这里宝玉正看着打络子,忽见邢夫人那边遣了两个丫鬟送了两样果子来与他吃,问他"可走得了?若走得动,叫哥儿明儿过来散散心,太太着实记挂着呢。"宝玉忙道:"若走得了,必请太太的安去。疼的比先好些,请太太放心罢。"”,这段话其实只是为引出下面的“把才拿来的那果子拿一半送与林姑娘去”,即曹雪芹的行文特征之一:在逻辑极其严谨的基础上,已经到了这样行云流水的程度,

““一面叫他两个坐下,一面又叫秋纹来,把才拿来的那果子拿一半送与林姑娘去。秋纹答应了,刚欲去时,只听黛玉在院内说话,宝玉忙叫:"快请。"要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且先到这。

(大白纸注:嘻嘻,亲爱滴宝贝,不怕不怕,有我在,抱抱抱抱,爱你

:)

“人生怕的事其实还蛮多的。”小戒道。

“那是。”小猴笑道。

“你会怕?”小戒暗道。

“红楼中的事,不怕都不行啊。”老沙道。

“阿弥陀佛,”小唐道,“我只知道曹施主怕的事有很多,不怕的事也有很多。”

“什么意思?”小戒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