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重得孩儿
作者:金多多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934

他攸的拔出腰间的惊雷,剑尖,直直的指着龙云涯,大声的道,“今日,便要取了他的性命!”正说话间,便对着他疾刺而去!

龙云涯攸的拔地而起,堪堪躲过他致命的一剑。却也对他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他二人,便这么战到一处!龙云涯,身上有伤!他怎么能是他的对手!攸的拔出腰间的龙雷,将剑架上颈子,我大声的道,“住手!”

他二人竟似充耳不闻。我提声,手略动,颈间血痕立现,大声的道,“我说,住手!若然你二人再动一刀一剑,我便立死当场!”

他二人闻言,对着对方猛刺一剑,各自向后退立三步。见我如此,赶紧走前几步,大声的,急切的道,“寒梅!”

把架在颈子上的剑收起来,我慢慢的走前几步,负手对龙怒涯大声的宣布,“皇上!从此时起,师兄的性命便与我系在一起!他活,我活!他死,我死!”说罢,便故意忽略他暴怒的脸,跟龙云涯感动得无以复加的脸,给他行个曲膝礼,慢慢的退了出去,整个过程,动作之优雅,哪里像是刚刚还这般毒誓的人!

碰的一声关上门,我几乎是立剑的便扑到锦床之上。直到现在,我仍能记得他雪白的衣服上开满了鲜红的花,仍然能看到那薄团上的血渍!当时,他到底受了多大的苦呵!还有!他身上的忘情蛊!他竟然几乎放干了身上的血!他越是这般,我便越是心疼他,越是,放不下他呵!

淡菊小声的道,“娘娘!何以这么早便回来了!”

我捂住唇,大声的哭道,“我看到了云涯!淡菊,他怎么会浑身都是血!他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而他生不如死的时候,我却在炎国跟龙怒涯二人吃着烤乳猪!淡菊!我是不是很坏?”

淡菊立着身子不说话,只是为我泡来热热的茉莉香茶。半晌才小声的道,“娘娘!淡菊知道您喜欢亲莉,便采了些花朵晒干,做了些茉莉花茶!只是这茉莉花,泡在茶水之中,却是淡而无味!便只好加了一些红茶,或者绿茶来提味!您闻闻看,这茶,是不是有茉莉的香味,跟绿茶的甘苦?”

我住了哭声,真就接下她手中的杯子。轻轻的啜了口,小声的道,“真香!”

她笑,“娘娘便像是这茶叶之中的茉莉。香则香矣,却是定要加上红茶跟绿茶才能泡饮!便是,到底要跟绿茶配,还是红茶配,便都由茉莉花的形状来决割花苞则配绿茶。花瓣,则弄得碎了,跟红茶泡在一起,所以娘娘,人生,并不只有一个选择!是做花苞,还是被弄得碎了,便端看娘娘自己的选择!”

我细细的盯着茶杯深思。淡菊说的,红茶与绿茶,便定是指的龙怒涯与龙云涯二人。选择跟他们在一起,一个,则护得我的周全,让我如花一般的绽放,另一个,则能把我捏碎。

无疑的,跟龙云涯在一起,他定不能护得我的周全!可是!可是!我攸的捧住头,拒绝再想。

“娘娘不愿意想,那么,这花,便只能开在枝头,等人攀折,若然无人攀折,等花季一过,便掉落下来,便只好,化作花泥!”她哑声的道。

我扯唇,淡然的笑着。“化成花泥么?其实淡菊,便是化成花泥,也会香了一方土地!茉莉,始终还是开在枝头比较好看!便是将他攀折了,养在瓶中,也还总是不能散出它最浓的香味!因为,没有生命的花,是怎么也比不过在枝头的花香的!”

淡菊低头不语。半晌才大声的道,“既然娘娘心里想做来年的花泥,那么,淡菊便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皇上的情意,那般的真,那般的切,对一个身在冷宫的娘娘,处处休让,处处容忍,这般胸襟,这般的爱意,便是老身我,也跟着动容!至于白龙王爷,恕老身直言,娘娘便是选择了白龙王爷,你二人也只能相守,绝对不能肌肤相亲!娘娘才只十七岁而已,这般的寂寞,娘娘怎么能忍得住!”

“我不会选择谁!他二人,我都不能选择!我只是冷宫里头的一个弃妃而已。这一生,便这么与你独守冷宫,岂不快哉!”我大笑道。

淡菊眸底写着满满的惊喜与无奈,“皇上只道情敌是白龙王爷,却不料,他真正的情敌竟然是老身!娘娘,若然这话让皇上听到,淡菊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她玩笑的说。

我住了笑声。小声的道,“我保证,他不会砍你!淡菊!”

她怔了怔,唇角略掀,小声的道,“多谢娘娘!”

她自是知道我的性子,能说出这番话,便等于给了她一张免死金牌,便是她杞下多大的错事,我也会护得她的周仝!换句话说,我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在烽国三选其一的时候我选择了龙烈涯,便是因着选他二人之中的任何一人,都将会是一场战争!虽然当时以为自己活不长久,可是,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便要一触即了!

小口的抿着茶水,长长的叹气。淡菊坐下身子,将我怀孕时候穿的衣服拿出来改。因着现在的腰身已经恢复到未怀孕之前的样子,是以,她便为我把宽大的衣服腰身裁得小一些,略加改动。

扯扯唇角,我哑声的道,“淡菊,你会做小衣服么?现在想来,我竟然未帮孩子做过一件衣服!明明大着肚子,却还在打仗!成天想着打打杀杀!

你看!老天是公平的,便把我的孩子抢走了!每想到此,我的心,便如同被针扎的一般,痛得不能自已!”

淡菊淡淡的笑着,拿着针看我,“娘娘是要淡菊教娘娘做小衣服么?小衣服很容易做,只是不知道娘娘的针线如何!”

我笑,伸出纤白润滑的双手来,老实的道,“从小到大,只有拿过剑!也就是说,我什么都不会!

她的面皮略略抽搐着。半晌才小声的道,“只要有心,什么事都能办成!娘娘,很容易的!把小衣服按着小孩的身材量好,然后裁剪妥当,便反着把该缝的地方缝在一处便好了!”

我不语,将一件红纱的衣服喀嚓一剪子下去,剪出大大的一块来。淡菊大笑着,“娘娘,这不成!您这是想做什么呢?”

唇角勾笑,我不禁恼怒,“做什么!自然是披风!孩子出去的时候,吹着风着凉可怎么是好!你看!”我在那块红纱布前头结了两根带子,两根带子一系,便成了小孩子的披风!

淡菊见我如此,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那披风道,“淡菊以为娘娘无所不能,却不料娘娘做出来的小衣服,竟然如此的好看!哈哈哈!”

我再看看那小衣服,感觉也怪怪的,便也跟着她一块儿笑出声来。这一笑,便把刚刚的难过,伤心,笑得没了!淡菊曾说过要帮我。原来,便是这般么?一个人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个人在身边说说话,便实在是太好了!

正笑间,外头响起个男声来,闷着声道,“有什么好笑的!老远便听到了!这里不是冷宫么?怎么看来不像!”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身黑衣的龙怒涯,见着他,我二人便住了笑声,我低下头,“我们在做小衣服。皇上不去早朝,到冷宫里头来干什么!”我不由的埋怨!我以为刚刚这么一来,他不会再跟着我过来,很显然,我小看了他的决心!

唇角略掀,他的眼底充满了阴郁。沉默半晌,他小声的道,“为何把自己的衣服拆了,没有布料,让管事的宫人给你这里送来便成了!”

淡菊低头小声的回话,“娘娘才刚刚学着纳线裁剪,只是拿着旧的衣料试手而已!并不是真的在做衣服!”

我不语,只是低头慢慢的剪着衣料,因着他的到来,我的下手便更狠了!衣料在我的手中被剪得四散五裂不成形状!他见状淡扯唇角,优雅从容的走过来,立在我的身后,半晌才道,“你这样,好像只能给孩子做肚兜!”

面色一红,我气得直咬牙。半晌才扬声道,“什么做肚兜!我在给孩子做衣服!罢了罢了,反正颜色也不对,便不做了!”哪有男孩穿红衣服的。

他坚定的摇头,“不会不对!红颜色,我觉得挺好!再说,肚兜的颜色一般都是红色!”

攸的扔下手中的针线,我大声的道,“什么什么!我跟你说了,不是在做肚兜!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快走快走!不要在这里碍我的眼!”刚刚离开的时候,明明两人应该势同水火,为什么他竟好似没事人似的!

他的面色一青,攸的一把捉住我的手,大声的道,“淡菊!从今日开始,你便教娘娘如何做好一件肚兜!教她刺绣!如果不成,我便拿你是问!真不知道除了打仗你还能干什么!菜不会做,衣服不会做!”

我的脸色一下子气得通红。大声的道,“龙怒涯!你不要太过份!什么叫不知道我能干什么!我不是全能的好不好!不会做衣服,又怎么样!”

他哈哈的笑着,“原来有的人,不会做衣服还理直气壮!真是可笑已极!哈哈哈!”

我的面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你笑我!我便做衣服给你看!不但要做,还要做到最美!”我二人便像是一对吵架的小情侣,竟然拿这样的小事出来吵架。

他定定的盯着我的眼,眸底的深情满得像要溢出来,嘴里却不服输,大声的道,“最美?只有我承认最美才行!先说好,你若是做披风,我是不会穿的!马上回太极殿,我便让宫人送最好的料子过来,还有,如果针线做得太丑,我也不会穿的!”

我什么时候说要做他的衣服了?明明就是在说帮孩子做呵!怎么突然变成他了?

我张大嘴,正待说话,淡菊便大声的笑道,“娘娘,罢了!便这般吧!

皇上的龙袍可不能这般马虎!上头应该要用金线刺着金龙!是不是?皇上?

他朝她赞许的点头,我张大嘴。攸的立起身来,感觉自己被他们气到了!“我没答应帮你做什么龙袍!”

他冷冷的看我一眼,“我也没打算要你做的龙袍!你能做出一件类似衣服的东西,我便高兴了!”

我气得鼓起腮帮子。正待说话,却见他挥了挥手,淡菊低头退下。门一关起来,他便长手一伸,将我拥入怀中。小声的,急切的道,“不管怎么样,不管你的心里有谁,我都不会介意!你是我的龙妃!你是我永远的龙妃!”说罢,唇,便密密的压下来。

我心中大怔,推拒着他的动作。他不会是想在这个时候吧!我皱眉,努力想推开他,“皇上!快早朝了!”

他扯唇,淡然的笑着,“早朝又如何!偶尔也要沉迷女色一下,以显示我这个龙皇也是个人!”说罢,便将桌子上的破碎衣料一把扫在地上,在我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解开衣物,深深的探入我的柔软。

他低吼着,紧紧的搂住我,小声的呜咽道,“不要背叛我!不要!”

扯扯唇角,我淡淡的想着,怎么能有机会背叛他呵!怎么可能呵!

理好衣物,我小声的道,“皇上,冷宫里的娘娘,是没有资格受宠的!”

他冷哼,“我说谁有资格,谁便有资格!罢了!我早朝去了,你先睡一觉,等下跟着淡菊学做针线。记得把我的衣服做得好一些!”

我淡淡的哼了声,面色气得雪白,半晌才小声的道,“皇上说笑了!皇上的衣服有专人订做,怎么能穿我这种初学者做的衣服,皇上还是请回吧!

他攸的扯过我的手,大声的道,“我说了,你就得做!不管好不好看,我都穿!”

“知道了!皇上!”我小声的道,他这才满意的松手,在我唇上啄了一口,慢慢的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存的什么心思,却知道这样的他,是让人无法抗拒的!这般的温柔,这般的情重。这般的,待我好!

唇角,慢慢的泛起一个迷人的弧度。只要他不嫌丑,便让他穿好了!

等到得第二日,宫人们真就送来大量的衣料,堆放在我的面前,淡菊的嘴合都合不拢,直说便是做得粗糙,也要做个十年八年!我选了黑色的锦锻。请淡菊为我裁了衣服,用金钱细细的缝着,其实做衣服最大的难处便在于裁剪,至于不合格的绣工却是能慢慢的练习。

日子过得意外的有意思。他每晚会来一会儿,便像初时我在冷香苑一般,对我的宠爱也夜夜不断。可是,我却一直没有再怀孕!一直没有!

头一件衣服做好的时候,他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也披衣上身,那拙劣的绣工让我汗颜,他嘴上说着不中听的话,却穿在身上不肯脱下来。

这般的情意,点滴在心头。宫里的娘娘们都知道,我虽身在冷宫,却是宫中最为受宠的娘娘!等到天冷的时候,他的第二个皇儿出世了。那一日,他没有来,陪在白龙族的妃子那里,黑暗之中,我看到那宫里头灯火通明,远远的,孩子的哭声传过来,宫里的人争相走告,太子出世了!太子出世了!

我的心,便冷得像是冬月里的寒冰!早上的时候,他高兴的道,“寒梅,你没看到那孩儿的脸,真的很像我!唉唉!我抱他的时候,他竟然还在笑呢!”

我淡淡的看他一眼,他攸的住了声音,小声的道,“不若,我便把孩子抱来给你好了,让他叫你母亲,可好?”

我皱眉,让他跟别人的孩儿叫我母亲!我淡然的道,“不用!”

他怔了怔,半晌才小声的道,“你在生气?寒梅!你不喜欢孩子么?你看到他,会喜欢他的!他真的很可爱!因为是白龙族的女子生下的,那头那脸,那身子,跟云涯长得很像!”

“刚刚不是说跟皇上长得很像么?怎么突然跟白龙王爷长得很像了?皇上到底想说什么!”

他情知触痛了我的伤口,便住口不语,只是小声的道,“再过些日子,黑龙族的妃子,也要生了!”

我的心,一下子冰冷了起来。他的孩儿,那是他的孩儿!他生了孩儿,却来跟我显摆!他把我置于何地!我恨恨的想着。半晌才小声的道。“是吗?”

“那时候,你不在宫里,半年时间,我很寂寞,而且,长老们又催着我快点让龙妃们怀上子嗣!”他小声的道。

也就是说,孩子都是那段日子怀上的。我在战场上那般的努力,而他,也在宫里头这般的努力!我攸的起身,大声的道,“皇上请回吧!您刚刚生产完的妃子还等着皇上的驾幸!皇上若然不去,她该有多么的伤心哪!”

他的面色一变,小声的,急切的道,“寒梅!你在生气!”

“我没有!”我铁青着脸。

他指着我,好心情的道,“可是你的脸却告诉我,你现在真的很生气!你在气我竟然跟她们在一起,是么?你在吃醋!”他快乐的宣布。

转过头,我大声的道,“我没有!你不要胡说!”

他笑,大笑,“有!你就是有!你就是在生气!你在气我!寒梅,你已经爱上我了,是么?是么?”

“皇上,该早朝了!”这般不务正业,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小声的,却坚定的道,“等孩子满月,我便把他抱来给你!之前我跟你说好的!为你领很多的孩子!你会好好的待他的,是么?”

我一怔,定定的盯着他,“皇上如此,会不会太亏待太子?太子的母亲,会很伤心!”

他挥手,“她伤心不伤心与我何干,朕在意的人只有你一个而已!既然之前因着朕看管不佳,才让你失了孩儿,那便把我的孩儿送给你抚养。”

我不语,此时此地,我竟然在想着,便是不生,我也可以有孩儿!心里头,竟是那般的快乐!

“那便这般说定!等孩子满月,你便是他的母亲!”他淡然的笑着。眼底溢着满满的深情!

我低头恭身,小声的道,“多谢皇上美意!”

龙怒涯的妃子们,一个个的生产了!他也忙得不可开交。便很少来陪我扫塔。今次扫塔的时候,玉龙族的娘娘要生产,宫人来通报,他便只好把我带着一起到了玉龙宫,那娘娘叫得震天价响,竟然也遇上了难产!

我的面色苍白,心里却想着当日我生产的时候,便是这般的情景。想要她的孩子活。如此折腾了整整一夜。当孩子出生,龙怒涯把孩子送到我手里的时候,我流泪了!

真好,真好,孩子安然无恙!

可是那一日,玉龙族的妃子,却血崩了!!孩子出世的时候,便是玉龙族的娘娘大去的时候!孩子一下子没了娘亲,龙怒涯便让我抱着回了冷香苑!

是个男孩,很漂亮的男孩。孩子并不知道他的母亲刚刚才大去,只是张着眼,好奇的打量着我。嘴巴张开,见着他无牙的样子,我的心一下子融化了!

失去孩子的痛,便在那一瞬间消失!这个孩子,便是我的孩子呵!他失去了母亲,我失去了孩子!

小心的抱着他,我怜惜的看他。龙怒涯小声的道,“以后,这个孩子便跟着你吧!孩子以龙为姓,以风为名。你帮孩子起个名字吧!”

看着小孩,我的心里柔软一片,小声的道,“是玉龙族的妃子生的,便叫它,龙玉风吧。”

他看着孩子哈哈的笑着,小声的道,“好!你喜欢,便是这个名了!这般说起来,跟玉涯便是差不多的名字。哈哈!又是他的族人。”

我小声的道,“玉风!好可怜的小玉风!”

他不声不响,从腰间掏出一块碧玉玉锁来交给我。玉锁之上写了个大大的玉字!我狠狠的盯他一眼,“早便起好叫玉风,为什么叫我给他起名!”

他笑,“龙家的男人,名宇是不能乱起的!玉龙族生的孩子,便姓龙,当中一个玉字,后面的便是排行了!我只是看看你这个做人娘亲的,是不是跟我想的是一般的!”

“那么,白龙族的女子生下的龙子,便叫龙云风了,是么?”我举一反三。“青龙族的女子生下的,便是龙青风!真是的!”我咬牙,好无趣呀!

他淡然的笑着,一把将我接住,“多给孩子做些个小肚兜,你的肚兜已经做得很好,我要看着孩子穿上肚兜的可爱样子!”

我淡笑,“怕只怕孩子现在不明白,等大了些,便不肯再穿我为他做的衣服!”

他哈哈的笑着,剑着我的脸,“你也知道么?你知道之前我穿的龙袍,被人背地里笑了多久!唉唉!寒梅呵!你这个磨人精!”

略略抬头,“竟然已经是深冬了么?”我淡然的道。大姐的产子之劫将近。我必须得出宫才行!若然我不去,我怕,大姐便会跟玉龙妃的情况一般!还有,娘亲!

我的心,一下子如置冰窖,生产三日三夜的痛苦经历,让我到现在都不能忘记!好,好可怕!大姐,会因着产子之劫而大去么?我淡淡的想着。便是神医,也有无奈的时候!当年娘亲生朝阳跟旭日的时候,大姐也在身边。

可是,人真的要大去了,便怎么也没有办法!

想到娘亲死之前,张大的眼,那崩溃的血液,那等着爹回来,却始终没有等到的孤独的样子,我几乎心痛得不能自已!我怎么能让大姐遇到跟娘亲一般的事情!

本以为她做了皇后之后,唐问天便能好好的待她,谁知道,他竟然把她立剑打入了冷宫!呵!冷宫!抬头看看冷香苑,我淡然的苦笑,“我又何尝不是呢?一个女人独自在冷宫里头生产,我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

我扯扯唇角。立起身来,不停的来回走着。

淡菊小声的道,“娘娘有心事?”

扯唇,哑声的道,“我要出宫去!”

淡菊的面色攸的一变。大声的道,“娘娘!上回出宫,皇上已经龙颜大怒,正好你二人浓情蜜意,便跟皇上说说,说不得,皇上便能让您出宫去!”

摇头,我小声的道,“不可能!”我此次出宫,是为了大姐而去!探望一个冷宫里头的娘娘,他绝对不能允许!更何况,还是接生!

淡菊攸的跪下身子,急急的求道,“娘娘不可!告诉皇上或可放你出宫,可是,若然娘娘独自出宫,皇上便定然不放过娘娘!定然会杀了老奴!”

我冷冷的盯她一眼,小声的道,“你怕?”

她往后退走几步,“是!我怕!哪个人不怕死?”

眼底泛着些微的冷意,我慢慢的抬起她的下颔,轻轻的道,“不要怕!算了!既然淡菊便这么说了,那我便跟皇上告个假好了!”

淡菊这才松了口气。轻轻的拭着额头的汗水。

我淡笑,把摇篮里头的玉风抱出来,细细的哄着。孩儿的小嘴轻轻的动着,小声的呜咽!我心疼的道,“淡菊!快把孩儿抱出去喂奶!我家小玉风,肚子饿了哦!”说罢,便亲亲他的小脸儿。心里温暖如春。

淡菊应了声,双手接下玉风,抱了出去。唇角不自觉的泛着温存的笑容。这便是我的孩儿呵!

他,抚平了我的伤痛!

龙怒涯的做法,无疑是得我心的。可是,他是不是能答应我出宫去的要求,却仍是未知之数!我皱眉,若然如此,那么,我便只好硬闯宫门!

“什么?”他大声的道,“你要去凤凰谷看看岳母?不是已经大去了么?你去有何用!”

我闭了闭眼,试目跟他讲理,“我已经十一年没有回去过了!娘亲下葬的时候,我都没有回去过,马上娘亲的生忌,我去看看她,不用这般大惊小怪吧!”

他的眸底淬着冷火,“那么,玉风怎么办!你要把他扔给奶娘么?”

扯扯唇角,我淡然的道,“是啊!有玉风在,我定然会很快便回来的!

相信玉风会理解我的!不然,皇上允了我把玉风一起带回凤凰谷,可好?”

他的面色铁青,攸的大声的吼道,“这怎么能行!”

“那便只好委屈玉风!皇上,我不是出去游山玩水的!”我小声的道。

他怒哼。“谁知道你!当年从烽国回来,你晚了我那么久,害我几乎以为你便在半路上逃掉了!差点便了通辑令!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逃走!再也不回来!”

猛的抽口气,我笑道,“皇上忘了,我的孩儿,还在皇上这里!我又怎么可能不回来呢?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定然回来!”

他怒目相视,“不可能!最多三天!”

我闭了闭眸子,“三天怎么可能!二十天吧!”

他大手一伸,举出不二价来,“五天!不能再多了!”

“五天便五天!只是行程会很赶!”我小心的盘算着。

他笑,“我会让鬼月跟鬼风跟你一起去!叫他们看着你!”

扯唇,我淡然的笑着,“我会很快回来!这里有我依恋的人!”看看熟睡的玉风,我的心里软作一片。

他拍拍我,明日,便是分别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好像他这般待我,像是最后一回!甩头,努力甩去这般的感觉。

夜,出奇的平静,立在飞龙塔之前。自那日之后,我每回过来扫塔,他都是避开的。手里提着为他亲手缝制的冬衣,我定定的看着黑暗。我知道,他在!

“师兄!天冷了,你披上这件衣服吧!”我小声的道。黑暗中的人不声不响。

将手里的包袱放在地上,我回转身子,背对着他,小声的道,“我要走了,师兄!再见!”

说罢,便疾步快走。身后的人影,攸的闪身到我面前,伸出双手来拦住我。小声的,急切的道,“你去哪里!”

他的声音很哑。哑得几乎让人以为他已经一整年没有说话了!

“离开皇宫!”我缓缓的吐出四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