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夺天门
作者:古钟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959

第七十章夺天门

魏川看到那柄不亡剑,脑海中千头万绪,陷入了空前的迷惑:“难道老翁真的是象王朝的皇帝,而且修成真仙,窝居于魏家祠堂,三十多年前的死亡,难道是一个假象,魏家祠堂之所以闹鬼,也一定是他化身显灵于祠堂被人发现,而昨夜在祠堂发生的事情,也绝非梦境,而是事实,这柄不亡剑,也定是他所赐,然而他既然知道我就是他的外孙,为何不明言相认呢?若如他所言,我是他的外孙,那无疑的是,魏天正就是我的父亲,魏天正也没有明言相认,难道也与他一样,有着难言之隐,到底又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在华山之时,众弟子都劝阻我接近流云峰,原来我亲生母亲就葬在峰下,看来我师父也知我身世来历,为何不告之于我。难道也有难言这隐?既然我的祖母,被囚禁于蹉跎地不晴天,那么祖母一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必须要进入蹉跎地,把祖母从不晴天里救出来,问个明白。”沉思良久,所有的头绪终于破茧而出,然而一个念头,随即在他心中滋生,也就是前往蹉跎地,救出自己的祖母。

“师父,你没事吧?”

魏川醒神过来,正身道:“不碍事,一切妥当之后,即刻赶路吧。”

“是!”

“魏大侠,您还是用过早饭再行赶路吧。”

“老总管好意,我等心领了,时不我待。还望老总管见谅!”

管家知挽留住,便打点干粮酒水送行。自不必说。魏思儿躲在一处,正万分委屈地哭鼻子。听到仆人传话魏大侠辞行,又急又气,抹去泪水,拔腿就跑,直奔魏川。

“小伯父,小伯父,你不能留下我,你一定要带上我,我和要你一起……呃……”魏思儿一边奔跑。一边呼喊,可脚下不慎,被廊阶绊倒,“扑通”一声,重重地摔了一跤,碰得鼻血直流,却也忍着痛,一瘸一拐地走到魏川身侧,拉住魏川胳膊。憋着气儿,一声不哼,眼泪和额头上的汗水,不住地流淌下来。已知她正倔强地隐忍疼痛,不愿让人看到她的娇弱。众人心头作痛,且对她暗生十分钦佩。

管家哪能容她乱来。连忙叫苦哀求道:“我的小祖宗,这岂是闹着玩的啊。”

“我就去。我就去!”魏思儿字字生硬音短,六字出口之后。泪水“涮”得一下,决堤而涌,小嘴也开始咧开,哭嚷着:“我就去,他是我伯父,我一定要跟着他,我爹娘都不要我了!当年入京,只带着弟弟走了……他们不要我了!”话说到最后,竟憋到嗓子眼里,让人觉得万分委屈。

管家被魏思儿这一哭,鼻子一酸,尽管此处外人在场,也不免掉下了眼泪。

“熊老头儿,你就让丫头去吧,我懒公子也想到蹉跎地走一遭,看看传说已久的洞天府地。”这时沈义武一身旧袍,背着细软,信步而来,来到管家跟前,微微笑道:“熊管家,你就放心吧,魏老爷对我沈家恩重如山,我沈义武拿命来保护你家小人精儿!”说着向魏思儿瞪了一眼。

“六师兄”觉得此去蹉跎,一路上绝不会风平浪静,多一个外人,就多一累赘,然见师父神情犹豫,定是心软,要带上二人,立即一揖道:“师父!请三……”

魏川一抬头,示意弟子住声,郎声道:“老总管不必担心,沈公子于在下有救命之恩,魏家对沈家亦有大恩,在下岂会让他二人受到任何损伤,再者此去蹉跎,路程已经不远,进入了蹉跎地,一切就都周全了。”

熊管家虽然担心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无法向魏家交待,但魏川已然应下,又有何话可说,只能赔笑相送,念在魏川是江湖之中,赫赫有名的一派掌门,若叮嘱他千万保护魏思儿,有些不妥,于是就三嘱咐魏思儿一路上要听魏川的管教。

魏思儿见熊管家啰哩啰嗦,好不烦人,一边走着,一边寻思找个法子,支开他,正欲出魏家老宅之时,魏思儿突然笑盈盈地向熊管家道:“我们可不能靠双脚走路,你快去到西城买些马匹来。”

谁知熊管家苦笑道:“我的小祖宗,都给备上了。今天一大早,魏老爷就飞信回来,都吩咐到了,说一定要好生伺候魏大侠……”说着转向魏川:“老奴知魏大侠不会久留,所以提前就命人买回来了。”

魏川暗忖:“魏天正此去已走了数日,如何得知我到了魏家,想必是这熊管家,自作主张,然后往主人脸上贴金,此人也算是难得的忠诚,看来魏天正待下人不错。”于是相谢道:“如此恩情,我等感激不尽,日后定做回报。”

“那里那里!”熊管家笑道:“诸位还是快快赶路吧,老奴就不远送了。”

中秋夜,皓月当空,一行人马,山道飞奔,直取两旁山峰巍峨的狭谷。

“师父,这是蹉跎地夺天门!我们到了。”

为首一宽袍大袖的束冠男子,正是魏川,闻言“吁”得一声,将马勒住,仰望着夹在两山峰尖的圆月,叹道:“中秋之夜,当时合家团聚的良辰,我武林同道,齐聚蹉跎,角逐盟坛之主,呵呵,也算是团聚一家吧,过夺天门,需下马徒步……下马!”

魏思儿却不服气,倔强着不动身,嘟囔道:“天子侯门,也没这个理儿,这穷山僻壤的,还有这么多规矩,我就不下马,看他们能把我怎么着?”说着一鞭打下,坐骑箭一般地窜出,直入夹谷。

“师父!”弟子们朝着魏思儿惊叫一声,等待魏川守夺。

魏川抬手摇头道:“无妨,让她吃些苦头再说。”

魏思儿挥鞭打马,奔出一里外。依旧平安无事,往后看去。没见一个人影,自言自语地笑道:“我不下马。不也进来了吗?一群胆小鬼。”正十分得意之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奇香,萦绕鼻息,沁人心脾,使得有些疲惫的她精神一震,欣喜道:“好香啊,真好闻,不知道是什么花儿?”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左顾右看。希望能寻见什么奇花异草,果不如然,昏暗的草丛中,隐约闪现着星星点点的紫光,像初点的烛灯一样,摇曵壮大,慢慢绽开,不一会竟如酒盅大小,五片花瓣。伸展开来,花芯如水,晶莹剔透,煞是好看。一眼望去,沿着狭谷两旁,一路铺展。形成两条发光的紫带,微微浮动。令人顿生飘渺之感。魏思儿欢喜不已,立时翻身下马。毫无顾及地跳入草丛中,捻下一朵,满心喜悦地欣赏着,然后凑在鼻子前嗅了嗅,不禁眉头一皱:“怎么没有香味呢?”然后又摘了一朵闻闻,还是没有一点香味,稀奇道:“难道一摘下来,就没香味了吗?”于是弯下身子,凑到花前轻轻闻去,依旧没有闻出什么味儿来,这下可奇怪了,意趣索然地看着手中四五朵焕发紫光的漂亮花朵,一脸不乐,好像在责怪这花虽漂亮,可是不香,突然之间,令她感觉到更为奇怪的是,原先在马上闻得的奇香,此时也都没有了:“怎么会这样呢?”说着丢掉花朵,跃上马背,那股幽幽的香味,立时可闻:“哈哈,我明白了,这香味定是向上飘的,站在地上,定是闻不到的,还好我骑在马上,哈哈哈,那群胆小鬼,可无福消受了……哎哟,我的头好晕啊。”魏思儿正自庆幸之时,突然觉得头晕,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坐立不稳,从马背上重重地摔到地上,昏迷中,只觉一朵朵紫光闪闪的花朵,如星星一般,冉冉而上,漫天飞舞,煞是漂亮,谁知那一朵朵紫光花,五片花瓣突然直楞楞地伸展开来,从如水的花芯中“嘤嘤嗡嗡”飞出一只只毛绒绒的小绿虫,嘴尖如刺,闪着墨绿色的光泽,扑棱着透明的小翅膀,向她小脸蜂涌而下,然而这时她觉得浑身无力,后脑勺疼痛欲裂,想动都动不得。

“啊,救命啊,伯父救我!”魏思儿心下万分恐惧,紧闭着双眼,哇哇哭喊:“伯父救我,伯父救我……”

“魏姑娘,魏姑娘……”

魏思儿恐慌之中,觉得有人按着她肩头呼唤,知是伯父魏川的声音,忙睁开眼睛来,一轮圆月,夹于山缝,一个人头顶皓月,俯视着她,正是魏川,见她睁开双眼,开口笑道:“你喊什么,这里又没鬼!你只是从马上摔下来了。”

“哇”得一下,魏思儿一把投抱在魏川的怀里,呜呜喔喔地哭下不停:“伯父,有毒虫要蜇我的脸……我的脸被蜇没了……”

众华山弟子在旁摇头叹气、哭笑不得。

“你现在安全了,小脸不仅还在,而且变漂亮了呢……”

“你骗人……骗人……”

“没骗你,你自己摸摸看。”

“嗯……”魏思儿摇着脑袋,把头埋得更深,不愿出来。

魏川无奈,扭脸看看众弟子,眼中透出求救的神情,众弟子都装着什么都没看见,不是抬头看月亮,就是装模作样说要上前探路。好像在笑话他这苦是他自找,魏川心中叫苦,低头看着怀里的撤娇犹胜小安魏思儿,无计可施,于是抱起魏思儿,一边嗔斥道:“你再调皮,我把你拴在马背上……快自个站好走路。”

魏思儿埋头在魏川怀里,暗自窃喜之时,觉得下体湿凉,方知自己被吓得尿了裤子,好不害臊,又自哇哇哭了起来。

“这是夜青草,古书上有戴,此花阴毒之极,能使人产生幻象,常人一旦被其毒性所迷,皆是自食而亡,奇怪了,魏丫头怎么就没事儿呢?”沈义武对着紫光花喃喃自玉语。

“自食?”一华山弟子惊奇道:“什么是自食啊。”

“就是自己吃自己!”沈义武不理不睬,冷不丁地回了一句,继续端详着花草,顺着花藤往下寻根,谁知这夜青草硬生生地钻头而出,令人难以致信。

众人听了沈义武的话,不禁打了一个激灵,暗自敛气。

魏思儿趁着众人正为夜青草而惊心之时,轻声道:“伯父……我……我想尿尿……我想洗澡……”

魏川听到她要尿尿,暗自吃笑,想到这深山之中,随处找个地方便可解手,可突听她又要洗澡,顿时一愣,随即就想到她一定刚才惊吓失禁,沉吟片刻,安慰道:“前面十多里,有个天门镇,忍忍就到了,不允胡闹了。”

魏思儿“嗯嗯”两声,缩身出去,拔腿就径直跑离人群两丈外,才慢步下来,十分害羞,不敢回头,然而正走着,突然前面一个人影起起伏伏,伴随着扑扑通通的摔跌声,渐渐逼近,吓得她呆若木鸡,一动不动,惊叫道:“伯父,伯父!”

魏川等人已然察出动静,立时窜来,只见一人三步一扑倒,五步一跌摔地亡命过来,魏川眼力极佳,一眼就认出门下弟子霍春检,一脸污垢,见他正要扑倒,当即迎上去接住:“春检,发生什么事!小南瓜呢?”

“师父,萧师弟……被柳……柳意给杀了……师父……柳意不除,弟子死……不瞑目,莫怪……弟子不……愿……谅师……”说着一口气没能上来,身子瘫软下去。

“沈公子,有劳你了……苗武、唐子津……随为师前去察探!”

“是!”

“其余人保护沈公子和魏姑娘。”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