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笑看争执论真人
作者:林外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619

(首先谢过书友wei850826的打赏,谢谢支持。写了这么久,终于也有30万字了,成绩什么的就不说了,还是很欣慰自己能写到这么多。)一场风波之后,萧离三人便随着那位女侍者来至一处圆形门庭,那女侍者道:“此地便是天女居处,几位尊客可入内求见,稍后大易之时,自会有人带诸位望去万珍阁。尊客若还有其他吩咐,摇此金铃便可将我唤来。”说完,女侍者便取了一个金铃铛递给楚向阳。

楚向阳接过金铃:“既如此,你自去吧。”

待女侍者走后,仓合子冲旁边萧离言道:“道友适才为何阻我?”方才那一剑,仓合子十分清楚,若非萧离插手,定已将此人斩成两截。

萧离淡淡说道:“无他,只觉此人罪不至死。”

仓合子点点头,不以为意,他虽认为那奴仆取死有道,但也无需为此些许小事与萧离争执。

楚向阳可是深知萧离性子,其乃是为了凡人亦敢与门中洞天真人结怨之人,生怕两人闹翻,便笑道:“听闻东衡天女,寻常极难一见,不知我等不报来路,能否有这番荣幸。”其忽起心思,想学一番凡俗之中,扮猪吃老虎之举。

仓合子也是一笑:“此事贫道倒是未曾试过,贫道每到一地,便报出名号,从未有人拒而不见。”

说话之间,三人便来到内廷之中,却见此处花草浓密,景致喜人,庭院之内,已有不少人随地而坐,眼含期待,目视前方小楼。

小楼上头,走下一位丫鬟,容貌颇为清秀,其下楼之后,扫了一眼众人,笑道:“我家小姐今日身体欠佳,就不与诸位相见了,便抚琴一首,聊表歉意。”

下方所有人都连连表示,能听天女抚琴,已是三生有幸,不见亦可。倒是有一位红衫青年,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这一笑,令所有人侧目而视,丫鬟嗔道:“小婢所言,可有不对之处,竟令公子发笑。”

红衫青年强忍笑意,言道:“非是笑你,乃是想起了往昔听过的一个笑话。中洲之上,曾有一位和尚讲经闻名,众人为请其讲经,不惜许以重金。又一次,和尚说好了要与众人讲经,突然之间变卦,说道:‘贫僧突然之间,头上长了虱子,难以讲经,便放个屁给大家闻闻吧。’众人闻言,个个高兴不已,竟能得闻高僧之屁。”高僧意指何人,此屁又是何指,众人皆是明了。

他此话说出,萧离三人皆是忍俊不禁,而适才出言的众人却个个怒目而视,望向红衫青年,一个个叫骂起来。若非繁星阁中未许动手,彼辈怕早就兵刃相向了。

正群起相攻之时,阁楼之上,出来一个绝艳女子,白纱蒙面,身形婀娜,妩媚之中又有几分庄重,让人只觉可近观但不可亵玩。这女子一出来,先是冲众人一礼,款款言道:“妾修行有了变故,难以见人,请诸位道友恕罪。”

下边众人,虽不曾见得女子面目,却已然呆了,连忙摆手,示意无妨。而那位红衫青年却又道:“天女不欲见我等直说便是,何必找此等借口。天下之间,哪有修行之法,令人面部难以见人的啊?”这话倒也无差,凡修行之辈,无不是俊美非凡。

随后,这青年有开始喋喋不休,大肆嘲讽此天女道女子及围观众人,声音极大,生怕他人难以听见。

萧离本还以为此人行事虽然高调,但也不失为一位妙人,见他此刻死缠不放,不免摇了摇头。忽的他想起一事,冲楚向阳问道:“师弟素来以见识广博名扬派中,可知此自在天女修行何法,竟不能见人。”

楚向阳略一思索:“若小弟所料不差,该是天女道的《女帝赤魃妙行功》。此功乃是上古一位帝女所创,但凡有突破之时,便会面目狰狞,丑陋难言。不过此功虽是天女道三大功诀之一,却极少有人修行。”

仓合子在旁言道:“如此看来,此位天女倒是离成丹不远了。那红衫小子也不知道是何人,竟如此不依不饶。”

萧离摇摇头,见到场中之人,已有不少被红衫青年说动,质疑此天女所为。两边人争吵不休,倒是天女与其婢女反成了看客。其心中兴致全无,正待招呼身旁二人去大易之所看看。

就在其欲离之际,一道沙哑低沉声音传来:“哪来的野小子,愿不愿给人看是人家自由,岂由你在此东拉西扯。嘴皮子既如此了得,再让某称量一下你手上功夫如何,莫是一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此话说完,一个蓝色身影横空而出,一拳打向那红衫人。此人面目只算得上清秀,但眸光之中,满是凶煞,举手投足,皆是威严。其一拳打出,周身气血上涌,让人见之称奇。

萧离见此,惊咦道:“竟是武修。”虽是武修,但此人修为,却远在自己前些时日所遇的李傲天之上。虽其修为亦不过锻骨之境,但是萧离却隐隐感知,自己逢上此人,也须得小心为妙。

蓝衣武修这一拳威猛刚俦,霸道非凡,常人逢着,必要先避其锋芒。此红衫青年却是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一下,反而咧嘴一笑,仿佛丝毫不担心对方这一拳打在自家身上。

就在这一拳将落下之时,蓝衣武修恍有所感,有危急在侧,急变拳为掌,往自己左际一拍,随后立即退回。只见其方才拳掌所在之地,赫然有一只六翅异虫飞腾,其赤红如血,外相精巧伶俐,挡在红衣青年前头。

“六翅黑血蝉!”

周围有见多识广之人,见到此异虫,当即就叫出声来。萧离闻言,心道:“原来此物便是六翅黑血蝉。”萧离曾在太玄派中读过《此界书》,知道世上有一类修行之士,善御虫兽,且与其性命双修。萧离虽然看不上此道,只觉其修行重心不在自身,前路有限。但也深知此道威能,若有一顶级虫兽,长至极限,与神兽无异,可与天下高人争锋。此六翅黑血蝉便是其中之一,此时便已凶厉狠辣,寻常虫兽难及,若是机缘巧合,还可进一步化成其他更凶之物。

蓝衣武修一动不动,死死盯着眼前,随后,双手之上,血气涌出,形成两道血茧,包裹在手臂之上,随后,其一声长笑:“早闻此物凶毒,某倒要试试能否挡住聂某之拳。”说完,一拳轰出,拳劲涌出,便如一道光电,只取红衫青年。

红衫青年漠然一笑,正要出手之际,忽然有一个清冷女声传来:“两位道友,繁星仙阁非动手之地,若有旧怨,请到外间解决。”随着此音落下,那道沛然拳劲便消弭无形。阁楼之上,天女道修士之旁,站了一位中年女冠,面无表情,看向下方。

聂姓武修冷哼一声:“看在繁星阁面上,且饶你项上人头。待繁星洞天大开之时,莫让聂某碰上你了。”

红衫青年也自冷笑:“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到时自有你好看。”

两人相互放出狠话,便各自离去,而见再没热闹可看,围观之人也各自散去。至于最早是为了求见天女之事,也被其等弃之脑后了。

倒是仓合子在一旁讥讽道:“我还道有一场好戏看,却连一半都没演出。那两人也忒不爽利,若换成贫道,便直接出去相斗,一决生死,还等日后作甚。”

萧离对修士之间,这种一言不合,拔剑相向之举深感不喜,却不多说,每人都有自己修行方式。倒是一旁楚向阳突然叫道:“原是他二人,怪不得如此了。”

萧离奇道:“怎么,此二人师弟也认识?”

“倒也不算认识,不过有所耳闻罢了。红衫青年乃是御兽宗虫门嫡传,自号蛊真人,说来也是外道修士,为人杀伐果断,却又喜欢挑衅他人,惹事生非。”

萧离淡淡一笑:“此辈人物,吾不愿评述其是非,但是贫道眼中,其却不足以称之真人。”

“哦,不知道友眼中,如何才算真人?”仓合子闻听萧离之言,便来了兴致。

萧离淡淡一笑:“就你我宗派而论,功行上了元婴,自可成为真人。但萧某眼中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谟士。若然者,过而弗悔,当而不自得,谓之真人。”

仓合子抚掌一笑:“以道友之言,敝宗上下,都当得起道友真人之称了。”仓合子此言倒不差,不以众凌寡,不恃才慢人,不图谋琐事,有过不悔,得当不喜,其太白剑宗之人,心中唯有一剑,确实称得上此了。

萧离又是一笑:“你太白剑宗之人,当得真修之称,却当不得真人之称。你辈剑修,终身所求,乃是仙为何物,却从未想过人为何物。人尚且称不上,何况真人。”

仓合子闻言,面色稍有不渝,随后却又若有所思。

听见萧离此言太过,真有骂人之嫌,楚向阳恐二人生出仇怨,急言道:“那蓝衣武修,该是大夏朝冠军侯聂峰,听闻乃是大夏当今储君门生。其自幼天赋过人,得赐大夏皇室武修真经,按道门说法,已快至金丹了。此人用兵如神,南征北战,从无败绩,被当今大夏皇帝封为冠军侯。”

“御兽宗所掌凡人国度,便是被聂锋带兵所灭,虽然其宗门无有妨碍,但是仇怨也由此结下。”

萧离一皱眉,却是想起了另一事:“大夏朝近些年所灭国度越来越多,此几十年却胜过昔日千年,也不知所谋何事?”

仓合子笑言:“此凡人琐事,与我等宗门何干。不论他灭了何处,岂敢少了我等宗门供奉。”

楚向阳点点头:“莫说我等供奉,便是御兽宗等派供奉,大夏虽灭其国,却也未减过。”楚向阳对此却也不忧心,在其后世知见中,虽有诸多天才武修屡屡横空出世,但是凡间却未生出何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