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初见郑轩
作者:吕颜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008

郑澜静静的站在一旁,扫视了四周一番,这才向大门走过去,看的出青帮的外围防控和七盟不相上下,她这个哥哥还果真是个人才,只是不知道对她这个妹妹是什么样的关系?

“大小姐?”门口的小弟使劲的盯着郑澜,半天后终于震惊的吐出两个字。

还好有人记得她,这么说她和郑轩的关系应该不至于到水火不融的地步,看来要混支枪问题应该不大,郑澜淡淡一笑,“我哥在吗?”

“轩哥还没有回来,大小姐请进。”小弟有一瞬间的呆滞,痴痴的看着郑澜的笑容,半晌后终于回过神憨厚的摸了摸染的五颜六色的头发,恭敬的将郑澜给迎了进去。

郑澜慢慢的走着,不时的看向四周了,观察着青帮内部的防控设备,三五个从她身边经过的人都错愕的扫了她一眼,不认识她?

郑澜奇怪的装过头,看向身侧的小弟,迟疑的问道:“他们都不认识我,你怎么会记得我?”

那些人看她的目光是陌生的淡漠,也有好奇的疑惑,但绝对没有恭敬,所以郑澜可以准确的判断,他们绝对不认识自己。

被点名问话,小弟又憨憨的笑了起来,窘迫的搔了搔头发,“大小姐以前一直都住在淡水的房子,所以他们一直以来只知道有大小姐的存在,可没有一个人认识大小姐,除了跟在轩哥身边的几个人,青帮认识大小姐的人大概只有我了。”

说着说着,再次腼腆的咧嘴笑了起来,似乎对认识郑澜有些骄傲。

“你以前在淡水区保护我?”看来郑轩对她比想象的还要好,不把她牵扯到帮派之中,而且单独给她一个安静的地方。

“大小姐,我以前跟在阳哥后面保护大小姐的安全,所以也就见过大小姐几次。”提到口中的阳哥,小弟的眼神刹那黯淡了下来,语气不再似刚刚的轻快,脸上染上一层深深的悲哀。

“阳哥?”郑澜默默的低喃着,可惜她只占据了郑澜的身子,而不是思想,所以根本就不知道他口中的阳哥到底是什么人,和郑澜又有着什么关系。

小弟倏的语气愤恨起来,细长的眼睛里落满深深的仇恨之色,低声道:“我知道大小姐一直都怀念阳哥,可惜阳哥死的不明不白,我小涛的命是阳哥救回来的,大小姐你放心,等小涛混到堂口大哥的身份,一定会找出是谁打了阳哥的冷枪。替阳哥报仇。”

那个阳哥不会是郑澜以前的恋人吧?郑澜面色有些怪异,幸好已经死了,忽然眼前快速的闪过光线,郑澜平复了心跳,犹豫的开口道:“阳哥走了三年了。”

语气轻微,郑澜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眼前小涛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感觉阳哥的死,和三年前会扯上关系,那时候郑澜应该是嫁给了安熙照。

“是啊,都三年了,小涛没用,到现在什么都查不到。”愤恨的语气里有着无比的愧疚,小涛抬眼看向脸色有些暗淡的郑澜,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大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杀害阳哥的兔崽子,不会让阳哥死的不明不白的。”

果真和三年前扯上了关系,郑澜忽然感觉脑海里思绪万千,却混乱的整理不出一点的头绪,再想到自己遭遇到几次暗杀,该不会和这些都扯上了关联吧?

“小涛,你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顺便等我哥回来。”郑澜甩了甩头,将所有的困扰都丢出了脑外,不管如何,先解决眼前的事情更为重要。

“是,大小姐,那我先出去了。”小涛看了一眼面容淡淡的郑澜,大小姐和三年前差别好大。

三年前,大小姐是那么的温柔,安静的像是一只乖巧的兔子,见到谁都是怯生生的,可现在大小姐虽然容貌没有变,可性格却开朗许多。

竟然那么爽朗的对着他笑,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可惜阳哥不在了,否则阳哥一定很高兴,大小姐终于变的开朗了。

“轩哥。”小涛刚走出几步,忽然看见郑轩的汽车开了进来,立刻收敛了刚刚面对郑澜的轻松,一脸恭敬的站在一旁,对着郑轩的车子深深的弯腰行礼。

郑轩一身黑色休闲衣裳,薄细的嘴角微微的勾勒起,露出似笑非笑的微笑,径直的向一旁的大厅走去。

“轩哥,大小姐来了,在大厅里等你。”小涛恭敬的开口。

“阿澜?”郑轩脚步顿了顿,随后向大厅走去,阿阳死后,阿澜三年来都不曾来过青帮。

门外,郑轩看向兀自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郑澜,凝望许久之后,却依旧无法推测出她突然来青帮的目的。

“阿澜。”郑轩淡笑的喊了一声,目光温暖的看向一旁的郑澜。

缓缓抬起头,郑澜打量着眼前的郑轩,确定他的眼中除了诧异之外,并没有其他特殊的神情,这才松了一口气,悠悠的喊了声,“哥哥。”

不冷不热的叫法,不似三年前那般的亲热,也不似三年后,那样的冰冷和仇视,而是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的淡漠。

郑轩忍不住的挑了挑眉毛,三年了,阿澜似乎变了,不再像是以前乖巧温顺的小女孩,她的神色淡漠,姿态从容,让郑轩甚至有着一瞬间的错愕,以为面前只是一个面貌相同,而性格迥异的陌生人。

“我以为阿澜永远都不会回来了。”郑轩试探的开口了,三年前的阿澜一个表情,他就可以准确的猜测出她的想法和意图。

可如今,郑轩不得不叹息,眼前的阿澜似乎变了,变的成熟而世故了,那深邃的目光里是连他都看不透的光芒。

郑澜淡笑的扬起唇角,看来郑轩对她的改变,只有疑惑而没有怀疑,这样也好,三年郑澜不曾回到青帮,所以她无论变成什么样的性格,郑轩也猜不透。

“哥哥,难道不欢迎我回来,怎么说这里也是我的家啊。”纯真的目光,淡笑的唇角,郑澜天真的表情带着疑惑。

“阿澜变了。”郑轩幽幽的开口,平和的目光也在一瞬间变的犀利起来,淡漠里似乎夹带着防备之色。

“三年了,阿澜想不变也难,不是吗?哥哥。”不愧为青帮的帮主,郑轩在察觉出郑澜的异样时,立即多了份防备。

果真如外界传言一般,他的疑心很重,这大概也是郑轩让青帮达到今天地位的首要条件,不相信任何人。

再仔细的观察片刻后,果真变了,变的犀利而敏锐,郑轩冷漠的扬起微笑,轻轻的拍着郑澜的肩膀,“阿澜,突然回来是为了什么?”

让阿澜改变的只有阿光阳,自从阿阳光死后,阿澜绝望的嫁给了安熙照,尔后过起纸醉金迷的放荡生活。

可现在郑轩实在不明白,阿澜到底为了什么回来,难道她察觉出阿阳死亡的内幕,不,不可能,三年了,阿澜根本不可能察觉出什么。

没有察觉到郑轩目光里快速闪过的复杂神色,郑澜懒散一笑,脆声道:“哥,我想要一把枪。”

对于谨慎而多疑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清晰的表达出自己的需求,但绝对不要让他知道提出这样要求的真正原因。

“枪?你要枪做什么?”郑轩一怔,不解的看向笑的甜美的妹妹,她无懈可击的笑容里,竟然让他窥探不出她的真正意图。

习惯的耸了耸肩膀,郑澜笑的愈加的璀璨,“哥,你问的还真有问题,要枪当然是为了防身了,不然要枪做什么?再说了我可是青帮的大小姐,当然有支枪傍身了,哥你知道冷柔敏吗?”

“冷峻的妹妹,你和她有过节?”提起冷俊,郑轩脸色瞬间阴郁下来,冷寒中有着肃杀的愤恨。

“算不上过节,不过惹上了不该有的麻烦,冷柔敏可不像你妹妹我这样的善良,第一次找些小弟拦截,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花样了,当然还是找支枪防身比较好。”

成功的用冷柔敏成了垫背的,郑澜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个解释看起来还是比较有说服力的,就算郑轩不相信,也没有理由驳斥自己。

“好,等一下。”郑轩思索不到三秒钟,随后向着身侧的人道:“去给大小姐提一支枪出来。”

“等一下,哥,我要德国生产的PBS最新型的手枪,连发30颗子弹。”郑澜笑容款款的开口,瞄到郑轩脸色的僵硬,不由的笑的更加的欢畅,这样的郑澜,就算郑轩想破了头,大概也猜不透她真正的用意。

“按大小姐吩咐去做。”郑轩表情怪异的看向郑澜,从小为了他们的安全,所以老头子就请来了教练教授他和阿澜防身的格斗,其中也包括了用枪。

可从小阿澜都不喜欢道上的打打杀杀,所以老头子在淡水区给她弄了一个安静的别墅,彻底的隔开青帮和阿澜的牵连。

三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吗?郑轩看着郑澜接过手枪时那掩饰不住的狂喜和兴奋,如同吸毒者见到了冰毒一般,连他都开始怀疑阿澜以前是不是可以隐瞒着对枪支的狂喜。

“哥,谢谢了。”把玩着手里的手枪,郑澜欣喜的开口,动作娴熟的将枪收到了随身的包包里。

对上郑轩震惊的目光,淡然的摆摆手,径直走了出去,如果让郑轩看见她开枪时的百发百中,那他岂不是要吓掉大牙。

阿澜到底要做什么?郑轩错愕的看着眼前的高挑身影,那是阿澜绝对不会错,可为什么他总是感觉到她如同变了一个人,如同神情气息都改变了。

“派几个人去保护大小姐的安全,不要让阿澜发现了,随时向我报告她的行踪。”沉默许久之后,郑轩终于开口,虽然猜不透阿澜的用意,可从阿澜的眼中,郑轩感觉出了异样。

不论如何他该小心一点,忽然想起阿澜曾经和风夜的见面,是单纯的见面,还是背着自己有了什么牵连,看来他要好好留意着他们的行踪。

“大小姐,你出来了。”

角落里,小涛见郑澜走了出来,立刻迎了过去。“大小姐,我终于知道了光哥最后的心愿是什么了,可惜三年来,一直都找不到大小姐的踪影,幸好今天大小姐回来了。”将手中的烟扔在地上踩灭,小涛期待的目光看向郑澜。

看了一眼一地的烟蒂,郑澜迟疑的看向小涛,或许是对郑澜有愧疚吧,毕竟她占据了她的身子不说,而且还和占据了安熙照,如果能完成她死去恋人的最后心愿也值得了,“是什么?”

“大小姐,你上车,我一边走一边告诉你。”小涛快步的走过去,打开车门,让郑澜坐了进去,这才继续道:“其实我也是半年前偶然发现的,那时候去追一批敢来赌场捣乱的小混混,结果跑了整整八条街,才抓到他们,那时我以为只是巧合,不过后来后我越想越不对,光哥那时候整天忙进忙出的,嘴角一直挂着笑容,可惜却又不对我们这些兄弟说,每天都在等电话,然后居然语气卑微的商量着什么,那时候我还奇怪,除了轩哥,什么人能让光哥这样的低声下气。”

“说重点。”郑澜扶着额头,他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可她是听的云里雾里,结果什么也没听出来。

“大小姐,到了,你自己去看吧,我不方便过去,毕竟阳哥死前一直想脱离青帮,现在我也不该去打扰他的。”

小涛如上车时一般,快步的绕道郑澜的车前,恭敬的打开车门,指着不远处,还没等郑澜再次问清楚,竟然开车子刷的一下走了。

阳哥想要脱离青帮,难道他的死因和这个有关?郑澜顺着小涛的发现向前走着,该死的小涛,也不说清楚,他那么一指,她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澜姐。”一道清亮的声音带着巨大的喜悦从背后响起,郑澜转过身,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大男孩,干净的白衬衫,同样打理的一丝不乱的黑发下一张青春的面容,十八九岁的模样。

“澜姐,真的是你?”大男孩紧紧的盯着郑澜的面容,确定不会看错人之后,最后璀璨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你是?”饶是郑澜再想伪装,可她也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个看起来应该还在上大学的男孩和以前的郑澜有什么关系。今天似乎有太多的人和关系扯进了她的生活。

“澜姐不记得我了,我是阿光。”似乎并不差异郑澜陌生的眼神,何光亲切的笑了起来。纯净的面容上满是欣喜,“澜姐那是哥哥的画廊,虽然哥哥已经不再了,可我终于可以将哥哥的画廊经营起来了。”

顺着何光的手指的方向,郑澜看向不远处的一间店铺,招聘上书写着草体的澜阳画廊。澜?以她的名字命名的。

郑澜慢慢的走了过去。阳,郑澜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必定是阳哥的名字。

店铺不大,二十多个平方米,摆满了油画,郑澜一张一张静静的看过,发现挂在墙上的油画上落款都是何阳。画的也都是普通的景色,日出日落,原野农舍,小溪山谷,画风纯净而清新。

“澜姐,虽然你三年不曾来来,可我知道你不会忘记哥哥的,每年哥哥墓上那束白色的雏菊我知道一定是澜姐送的,还我有账户上的钱也一定是澜姐汇过来的。”

何光面容有些激动,提到自己已经死去的哥哥,声音微微颤抖着,“可现在我终于替哥哥完成心愿了,画廊开了,我也可以养活自己了,澜姐你今年不用再给我汇款了。”

“阿光?”郑澜终于可以肯定真正的郑澜和他们所说的何阳到底是什么关系,尤其是目光落在一旁桌上的相片上,更是明了与心。

那是真正的郑澜的照片,湛蓝的天空下,郑澜一身白色的裙子,带着草编的帽子,笑的灿烂而纯真。

她身后一个男孩,似乎和眼前的阿光很像,纤细的五官,清爽的面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照片看起来很和谐,他们相拥在蓝天白云下,笑的那么的平静而幸福。何阳——和眼前的大男孩一样,有着阳光气息的人,竟然是青帮的人,若不是事先知道,郑澜几乎都不敢相信。

“澜姐,哥哥已经走了三年了,哥哥死的时候一直想将这张相片送给你,可惜在路上出了车祸,等我办完一切的事情后,才知道澜姐已经不住在那幢公寓里,我问了所有的人,没有人知道澜姐住的地方,可看到哥哥墓碑上的雏菊,我就知道澜姐你不会忘记哥哥的。”

何光将照片放在郑澜手里,眼中有些泛红,似乎是努力的压抑着泪水,“澜,虽然迟了三年,不过最终还是把相片交给你手里了。”

车祸,可小涛明明说是一枪毙命的暗杀,郑澜愈加的疑惑,以自己青帮大小姐的身份而言,小涛是不可能欺骗自己的。

那只有一种可能,眼前的何光并不知道何阳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青帮的人为了省麻烦,也只是以车祸的借口瞒着何光。

疑惑的目光静静的落在手上的相片上,这时候她可以肯定,何阳必定是郑澜的挚爱过的一个人,否则她不会笑的那么幸福。

三年,郑澜嫁给安熙照的那一年,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变故?沉默许久之后,郑澜对着一旁安静的何光开口道:“阿光,我们一起去看你哥哥?”

那是郑澜深爱过的一个男孩,有着的阳光般的笑容,有着干净的气息,如今她可以做的,就是替郑澜去看看他,送上一束白色的雏菊。

“好。”何光点了点头,随后向画廊走去,片刻之后,将手里的一个纸箱捧在了手里,“澜姐,我整理了哥哥的遗物,这些是哥哥替你画的画,有几张还没有完成,里面还有些照片和一本哥的日记,我应该交给你的。”

半个小时的车程,在去公墓的路上,郑澜将那本记录着他们爱情的日记看了一遍,第一次知道郑澜原来是那么的单纯而快乐过。

他们一起走过的一年时间里,记录的全都是最美丽的爱情,或许何阳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经营一个画廊,彻底的摆脱青帮的身份,用自己的画来养活深爱的女人,和唯一的弟弟,可惜一切还是成了泡影。

相处里大都是郑澜的照片,同刚刚在画廊里看到的油画一般,都是些野外的景色,宁静和谐,而照片里的郑澜如同消融在这样美丽而纯净的背景下,显得那么的清纯而美丽。

三年前,应该是何阳死后,郑澜却嫁给了安熙照,过着###生活,是因为知道了何阳的死,所以才放浪形骸的度日,或者是因为深深的绝望,所以那样的糟蹋自己。

看着墓碑上那笑的安静的男孩,郑澜怀着虔诚的心将手中白色的雏菊放在墓碑前,祭奠这个郑澜深深爱着的男孩,祭奠他们曾经那么单纯而美丽的爱情。

同何光分别后,郑澜依旧将纸箱完好无损的交到他手里,让他带回了澜阳画廊,那个曾经是他们希望和梦想的地方。

而她没有资格处理这些世间最珍贵的东西,那记录着他们爱情的痕迹,该留在他们的画廊,而自己终究只是个过客。

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转眼天际已经是乌云密布,郑澜从不知道自己的心绪会波动的如此厉害。

曾经她对郑澜放浪形骸的生活嗤之以鼻,可如今她才明白,她正因为绝望才如此的度日,或许她还知道了什么,甚至是何阳的死因,可惜却无能为力,所以就那样的放纵自己。

闭上眼,斗大的雨点落在脸上,郑澜此刻衷心期望着,那场车祸下,真正的郑澜或许已经走了,去了天堂,去了有着何阳的地方,去了他们曾经走过的山水原野间。

被雨水淋湿的嘴角扬起一抹凄楚的笑容,郑澜静静的感受着雨点打在脸上的感觉。

原来这个世界上最卑微最脆弱的永远是感情,纵然郑澜和何阳那样的相爱过又如何,他终究还是走了,丢下她一个人,在世界上苦苦的折磨自己。

如同她的妈妈,那个温柔而美丽的女人,守候着他们青梅竹马的爱情,守候着他们辛苦建立起来的家庭。

可最后,却是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搂着别的女人,抱着别人的孩子,其乐融融的走在一起,只余下那冷酷的背影,熟悉却又陌生。

雨落的更凶,被风卷起的树叶凌乱的吹在身上,夹杂着雨水下,郑澜慢慢的向前走着,风雨里,她忽然眷恋起安熙照的怀抱,那么的温暖而安定。

她不要卑微的感情,不要像妈妈一样守候着一份早已经变了质的爱情,她要去问安熙照,那个房间到底是为谁保留下的?他是否真的深爱过那个女人?

安熙照不安的看着窗外,这么大的风雨,郑澜到底去哪里了?真不知道她和沈睿杰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昨天明明两人还想生死对头一般,今天一早,公司门口也是一见面就斗的你死我活,可眨眼的功夫,杰居然帮着她隐瞒行踪,什么去高慧那里,他刚刚打过电话,高慧这两天根本不在家。

斗大的雨珠不停的拍打着玻璃窗户,安熙照担忧的燃起烟,斜倚靠在一旁。深邃的目光里满是担心。

他知道郑澜一直是自由而独立的,可这一刻,他甚至想把她栓在身边,哪里也不去,只做他的小女人。

烟雾缭绕下,幽深的目光忽然暗了下来,安熙照眯起眼,看向暗黑的天幕下那奔跑的身影,该死的!是郑澜,烟蒂被仍在了地上,修长的身影如同旋风一般快速的向雨中跑去。

“郑澜,出什么事了?”安熙照修长的身影快速的奔向雨幕中那孱弱的身影,一把抱住郑澜早已被雨湿透的身子,不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安熙照。”抬起头,郑澜看向安熙照熟悉的面容,深深的将头埋进了他的怀抱里,一刹那,她似乎失去了勇气,那在雨中狂奔回来,向他要一个答案的勇气却早已经失去了。

她怕,怕他的回答让她心碎,怕自己与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怕自己如同妈妈一样,那样卑微的爱上一个男人,而他的心却不在自己身上。

“什么也别说,先回去。”安熙照伸过手将郑澜横抱起,快步的向着屋子跑去,她到底怎么了?

“待在床上别动。我去放热水让你洗澡。”用被单将郑澜紧紧的裹住,安熙照起身去放洗澡水,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她紧紧的抓住,凄楚的神情如同被人抛弃的娃娃一般,楚楚可怜的让人心疼。

“乖,有什么等会我们再说。”安熙照叹息一声,轻柔的在郑澜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哄着她将手松了开开,随即快步的走到浴室去。

郑澜静静的看着安熙照的忙进忙出的身影,忽然那么的想有一个家,却又那么的害怕,害怕自己尘封已久的心在波动的瞬间被敲打的粉碎,粉碎,直到再次的堕落到黑暗的深渊。

十分钟之后,安熙照再次的走到床边,对着失神的郑澜暖暖一笑,修长的手带着温暖抚摩着她冰凉的脸颊,轻声道:“郑澜,快去冲个澡,否则会生病的。”

“你也湿透了。”空洞的目光慢慢的凝聚起焦点,郑澜对上安熙照同样湿的滴水的衣裳,静静的开口。

“我没事,倒是你,快进去洗澡。”安熙照眼角的笑容加深,以更加温柔的声音开口。

抬起的目光再次的垂了下来,郑澜沉默着,重重的呼吸一下,平复着跳动异常的心脏,缓缓开口道:“安熙照,你爱过别的女人吗?那个到现在依旧保留着她房间的女人。”

瞬间,房间里寂静下来,只听见屋子外风雨大作的声音,###三……

郑澜庆幸自己垂下了目光可以保留最后的一点尊严,一分钟,人最忠诚的反应时间,用雨情的研究成果,安熙照沉默了一分钟。

这一分钟,他的心绪完全的停留在回忆中,不管一分钟后的回答是肯定还是否定,都没有意义了。

最忠诚的一分钟里,反应了他的内心世界,他深爱过那个女人!所以会在自己问出的瞬间后,陷入了呆滞的状态,直到一分钟以后才恢复了理智和思考的能力。

“郑澜。”

“我要洗澡了。”抬起目光,郑澜淡笑的扬起唇,快速的拿下身上的被单,向着浴室冲了过去。未说完的话就这样吞进了肚子里,安熙照看着已经合上的浴室门,心绪波动着,她开口的瞬间,他根本不曾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爱过风虹吗?至少在那几年里,他真的爱过她,爱上她的温柔体贴,她的安静乖顺,可后来,她成了峻的妻子,他与她再也不可能了。

他转身退出,一心扑在事业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扩展轩轾的实力,忙碌冲淡了思念。

再后来,风虹竟然向他表白爱情,他似乎不再有动心的感觉了,因为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是丫丫的妈妈。

可他真的不曾想到,风虹那日决绝的身影居然是最后一次见面,从此天人永隔。这样搀杂着爱情,愧疚、伤痛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吗?

爱吗?曾经是,但后来已经淡漠了,再后来成为他的深深的愧疚,如果不是他,或许风虹不会因为快速的行驶而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