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作者:左晴雯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6459

正文第九章

“我回来啰!”

展令扬一秒不差的回到赫尔莱恩身边。

早已从展令扬脖子上那白金项饰里的窃听器,知道肯一番凄惨遭遇的赫尔莱恩,关于肯的事一句话也没提,反而说:“看来我的阁主们对你的保证都十分放心,才会放任你单独行动。”

“因为人家真的很值得信任啰!”展令扬回答得极为理所当然。

赫尔莱恩不予置评,又问:“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门主阁下不会感兴趣的凡俗游戏。”回话时,展令扬的注意力已投向一直尽忠职守、在赌桌上奋战不懈的南宫烈。

赫尔莱恩无意继续追问,但也没有放松对展令扬的监防。

稍后,曲希瑞和肯先后返回赌场。

曲希瑞对展令扬打了“一切顺利”的暗号,便继续欣赏南宫烈出神入化的牌技。

一想起肯的狼狈样,曲希瑞便忍不住眉开眼笑,久久无法抑制……肯的反应可就大异其趣了!

只见他一双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眼睛,死命瞪住害惨他的罪魁祸首展令扬,恨不得当场将他大卸八块!

“门主……”

他一开口,赫尔莱恩便示意他消音。

君命难违之下,肯只好乖乖闭上嘴,继续以瞪功对付展令扬,遗憾的是,展令扬“好象”没看见。

一直到最后一位挑战者认输喊停,盛况空前的赌局才划下完美的休止符。

保持整晚零败纪录的南宫烈可说是功德圆满的完成了展令扬分派给他的任务,同时又过足了牌瘾。

经过这次大战,南宫烈已经完全确信自己绝对不是第一次玩牌,只是因为某种缘故使他暂时忘记了,至于是何种缘故所导致,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展令扬那小子绝对知情!

所以等游戏结束后,他一定会找展令扬问个明白。

就在他准备离开赌桌去和展令扬会合时,才赫然发现敬爱的白虎门主赫尔莱恩和展令扬一起站在观战人潮里。

门主?

他何时上船的?又为何会上这艘船?

“咦?赌局已经结束了吗?”展御人不知何时已大剌剌的在赌桌边坐定。

他的意外出现对南宫烈无疑又是一大震惊──展御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艘船上?

莫非令扬他……“沙特亲王请留步。”展御人唤住急于离座的南宫烈,“咱们来赌一局如何?”

“很抱歉,赌局已经结束了。”南宫烈无意奉陪,一心急于脱身。

“那正好,我们就另开新赌局,来点新鲜的。不赌钱,改赌人如何?”展御人笑得莫测高深。

赌人?

南宫烈尚未做出响应,展御人便又先发制人的指住围观人潮中的展令扬:“我赌他!”

“我反对!”南宫烈冲口拒绝。

这家伙想干嘛?

展御人无所谓的道:“看来沙特亲王对赌人没兴趣,那我就不勉强阁下,另寻志同道合的同好对赌便是。”

“你──”

南宫列明白展御人不是在说笑,圣罗伦斯号上的赌注的确不限金钱,只要想得出来又找得到赌友的赌注都成──包括船上的服务生。

展令扬才想替南宫烈解围,赫尔莱恩便抢快一拍响应展御人:“有意思,算我一份。”话落,人已在牌桌边坐定。

门主!?南宫烈斟酌片晌,也重新坐定,加入赌局。

展御人见状,朝展令扬笑道:“看来你十分抢手哦!服务生。”他的言行举止没有丝毫破绽,让人完全猜不透他真正的企图。

就连展令扬本身也无法确定展御人是不是已经看穿他真正的身份,只能按兵不动的应对:“好说。”

这不像记忆中,展御人看到他时会有的反应。

难道他真的没认出他?

展御人极为自我中心的宣布游戏规则:“赌法很简单,谁是最后赢家服务生就归谁,如没有异议我们这就开始。”

赫尔莱恩始终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展御人和展令扬之间的互动,想从中找出故事的真相,以便做出最佳的应对策略。

南宫烈的想法就单纯多了。

他的企图十分明确易懂──赢得赌局。

眼神交会间,南宫烈收到展令扬所打的暗号──无妨!拖住他们,三十分钟后结束赌局就行啰!

南宫烈收到暗示后,心情再度振奋起来,不再受突发状况影响,悠哉自然的把这起突发事件纳入他们的游戏之中。

看我的!南宫烈信心满满的以暗号打了一个“V”给展令扬,展令扬礼尚往来的回赠他一记飞吻──当然也是以暗号,接收到的南宫烈不觉莞尔。

怪胎!即使情况生变还是老神在在的照开玩笑,啧!可……他却很喜欢……在此同时,展令扬也以暗号知会来到他身旁的曲希瑞,先去知会不在场的雷君凡、向以农和安凯臣这个意外事件,顺便要大伙儿集合召开第二次临时高峰会议。

曲希瑞的心情和南宫烈一样,千百万个愿意地执行任务去也!

少顷,赌局正式展开。

展令扬看看时间也准备脱身去和其它几个死党会合。

赫尔莱恩紧迫盯人出声唤住他:“身为赌注擅自离开牌桌好吗?”

展令扬耸耸肩,无意留下的笑言:“我在不在并不重要吧?反正你们之间赢的人一定会来找我啰!”

“我无所谓,不过是一场打发时间的游戏罢了,不必太过严肃。”展御人落落大方地表示不在意展令扬的去留。

他的态度让展令扬和赫尔莱恩各有所思。

南宫热的态度倒是和展仰人一致:“我也没差,决胜负的的确是赌桌上的我们,赌注在不在场不会影响最后的胜负。”

他知道展令扬离开是为了确保好玩的游戏能顺利进行,自然站在同一阵线护航。

而留下来周旋的他当然也会尽全力牵制住展御人和赫尔莱恩。

失礼了,门主!

我只是不想有趣的游戏被破坏,所以这个赌局我非赢不可。

南宫烈的表态让赫尔莱恩未再对展令扬的去留表示意见,但也没忘记再一次示意肯尾随跟监。

肯很高兴这么快就有洗刷前耻的机会。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掉以轻心,让这个可恶的臭小鬼玩弄于股掌之间……眼看展令扬又朝厕所的方向走去,肯在心中恨恨的想道:想故技重施?

臭小鬼,你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同样的陷阱,你以为我会再次上当?

正当肯气愤难平,决定正面接下展令扬的战帖之际,展令扬意外地转进男生厕所里……肯见状愣了一下,反应极快的飞驰跟进男生厕所去。

哪知一进男厕大门就被守株待兔的雷君凡再一次“定”住。

糟──!!

肯这才惊觉自己又上了展令扬的当,可为时晚矣……负责“定”住肯的雷君凡有点埋怨的对展令扬抗议:“可不可以打个商量,不要每次会合的地点都选在厕所好吗?一点品味也没有。”

和雷君凡一起等在厕所里的曲希瑞、向以农和安凯臣也深表同感。

展令扬一脸无辜的喊冤:“人家也不喜欢呀!可棺材脸大叔偏对厕所情有独钟,人家也是无奈被迫降低水准的耶!”

“那咱们就先离开厕所再说。”向以农和安凯臣虽然也都不想碰肯,但更不想待在厕所里密谈,因此牺牲小我的合力把肯搬到外头去。

其它几个乐得跟进。

一出厕所,展令扬就很有效率的问身旁的曲希瑞:“我说小瑞瑞啊!人家记得在医学上,对于行为和心理方面有所偏差的病患,有一种治疗方法是对病患施以催眠治疗,对不对?”

“没错!”曲希瑞倏地眼睛一亮,很兴奋的抢着问:“你该不会是要我给棺材脸大叔施以催眠吧?”

“小瑞瑞果然和人家心有灵犀!”展令扬一逮着机会使开始滔滔不绝:“人家觉得到厕所偷窥虽是棺材脸大叔的特殊兴趣,可一般人是很难接受棺材脸大叔这种怪癖的,这样下去不管是对别人或棺材脸大叔都不是好事。但棺材脸大叔一定是无法自制,才会一直这么做,所以咱们应该用科学的方法来帮助棺材脸大叔修正偏差行为才是。”

曲希瑞已经等不及,跃跃欲试:“你要我怎么帮棺材脸大叔治疗?”和这小子在一起果然不会无聊!

“来个强迫改变兴趣,小瑞瑞觉得如何?”

“是可以,就不知你希望我帮他培养哪种替代兴趣?”

“当众跳脱衣猛男秀如何?”

“这个好!”曲希瑞举双手赞成。

“那就请小瑞瑞秉持仁心仁术的崇高医德,拯救棺材脸大叔于水深火热之中吧!”展令扬仙子一脸善心小天使的模样。

“没问题!”曲希瑞说做就做。

不!不要啊──噢!可怜又无辜的肯。

他再次使出“心音传话”这部博大精深的功夫求救,怎奈在场的善心人士虽比先前多了几个,遗憾的是:依然没人懂得“心音传话”的功夫。

曲希瑞在伙伴们邪恶的期盼中,大显身手了:“从现在开始,你的兴趣是跳脱衣猛男秀,等我数到三,你就会自己走到娱乐大厅正中央去大跳脱衣猛男秀,直到拍卖会开始为止。一、二、三!”

催眠完毕,雷君凡便替肯解穴,让他回复行动自如的最佳状态,于是可怜又无辜的肯便在深度催眠支配下,乖乖的朝娱乐大厅迈进!

“好了!咱们就趁棺材脸大叔转移大家注意力的时候,把握时间尽快完成自家任务,OK?”展令扬提醒死党们。

“知道了!”

直到此刻,雷君凡四人才发觉──原来展令扬整肯除了阻止他跟监外,还有转移注意力这层考量。

于是他们更加喜欢展令扬,玩兴也随之水涨船高……展令扬时间掌控得十分得宜,在三十分钟将届时重返赌场,对尚在和展御人及赫尔莱恩玩牌的南宫烈打了“结束赌局”的暗号。

南宫烈一收到暗号,立即打出决定性的王牌。

展御人一见他打出的牌,不禁哼笑两声:“看来这场赌局已大势底定,最后赢家非沙特亲王莫属了。”

说着便很干脆的收手。

“承让了。”南宫烈风度翩翩的响应。

赫尔莱恩虽对展御人的干脆心存质疑,但在最后赢家笃定是南宫烈之下,他也很潇洒的收手。

于是南宫烈如时轻轻松松地结束以展令扬为赌注的意外赌局。

“两位失陪了。”南宫烈风仪洒落地礼貌客套之后,便匆匆离开赌场不再和他们周旋。

赫尔莱恩并未阻止南宫烈离开,令他在意的是尚留在赌桌边的展御人──“我很意外锦爷有以人当赌注的嗜好,而且还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年轻男人。”

“这么说来,一向不理世事的白虎门主会奉陪到底也很奇怪了。”展仰人礼尚往来地回敬赫尔莱恩。

赫尔莱恩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神情平静无波下了结论:“看来今晚我们两个都很奇怪,才会做这种无聊的赌注。”

“确实无聊。”展御人附和赫尔莱恩的结论。

两人都注意到拍卖会即将开始,于是不约而同起身,背道而驰的各自离开赌场前往拍卖会场。

对一直在娱乐大厅跳脱衣猛男秀,跳得浑然忘我的肯而言,今夜最值得庆幸的事,莫过于在赫尔莱恩经过娱乐大厅之前先从催眠中清醒,赶得及躲起来“遮丑”,没让主子见着自己的狼狈相。

该死的臭小鬼──这笔帐他记下了!

肯前脚才逃离娱乐大厅,赫尔莱恩便尾随而至。

眼见展令扬又是独自一人待在娱乐大厅里,赫尔莱恩不发一言的走近他。

“看样子我亲点的五风阁主真的都很有把握你不会落跑,才会老是如此放心的放任你单独行动。”赫尔莱恩站在展令扬身后旧调重弹。

最令赫尔莱恩不解的是:被他施以“移情术”的东邦五人,没道理无条件相信展令扬不会逃走。

可事实偏就摆在他眼前──展令扬确实总是独自一人。

“因为我真的没有打算逃跑啰!”展令扬不厌其烦的重申。

“你只是等着展御人来把你劫走罢了。”赫尔莱恩冷哼。

“既然门主阁下有这等想法,那就把我看紧一点啰!”展令扬好心的给他建议。

赫尔莱恩未再搭腔,也没离开展令扬身边。

“和我进拍卖会场去。”赫尔莱恩以不容反抗的强硬下令。

“是,门主阁下。”展令扬无意忤逆他。

就在此时,船上的紧急铃乍然大作。稍后,船长透过扩音器向全船发布骇人消息:(各位圣罗伦斯号的嘉宾请注意:由于不明原因造成船上有辐射外泄的疑虑,为求慎重起见,本人在此要求全员即刻撤离,请各位嘉宾保持冷静,依照船员们的指示离船,谢谢合作!”

船长话方敛口,圣罗伦斯号立即陷入兵慌马乱之中,名流权贵们全都争先恐后的逃离险境。

“门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听闻恶耗的肯,马上赶回主子身边护驾。

赫尔莱恩抓住展令扬的手腕下令:“走!”

“Yes,Sir!”

他们三人离开船舱,来到甲板上的停机坪时,雷君凡、向以农、南宫烈、曲希瑞和安凯臣五人已知计划般,在那儿等候多时。

展令扬一见到死党们就自然而然的走过去,赫尔莱恩却加以拦阻:“你得搭我的直升机。”

“可是门主阁下的直升机限乘四人,驾驶老兄、保镖大叔、棺材脸大叔再加上门主阁下刚好满座了耶!”展令扬提醒他。

赫尔莱恩还未做出响应,雷君凡已加入说服他放人的行列:“门主,请你放心,我们五风阁主一定会把令扬带回布兰登堡去,除非门主信不过我们。”

赫尔莱恩冷冷地对展令扬发出强烈警告:“但愿你不会做出令人遗憾的事来。”

话落,人便头也不回的登上直升机,不再干涉展令扬的行动。

先一步起飞的展御人,自夜空俯瞰甲板上的展令扬,眼神极为诡谲复杂……你以为易容乔装能瞒过我的眼睛?

没想到才一段时间没见,你就变得如此天真。

你难道还不知道?就算你化成灰也别想瞒过我的双眼!

记住了,令扬!只要让我逮着你背叛展家的确切证据,我绝对不会再轻易放过你!

目送赫尔莱恩登机后,东邦六人也不多耽搁,朝沙特亲王南宫烈的私人直升机前进──不用说,这架直升机自然又是“偷A高手”向以农的杰作。

担任“柴可夫──司机”的安凯臣绕过机身,准备登上驾驭座,就在此时,南宫热的第六感突然发出强烈警讯,中国功夫底子深厚的雷君凡也感应到强烈的杀气疾速袭来……忽地,暗处飞来一颗子弹,眼看就要射中安凯臣──“危险──”南宫烈和雷君凡同时大喝。

只见展令扬抢先半拍把安凯臣推开,抽出缠在腰间的黑色长软剑振臂一挥──“铿!”的一声,硬是以黑色长软剑把子弹挡掉。

安凯臣稳住身子,从容不迫的准备以双枪神射反击,奈何杀气已消失无踪,双眼触及的尽是争相逃逸的画面。

“咱们先离开再说。”

展令扬一声令下,伙伴们全都有志一同地登机起飞。

他们很兴奋的在夜空中等待让圣罗伦斯号沉船的良辰吉时到来,尤其是爆破装置的设计大师安凯臣。

在等待的空档,长舌公展令扬一张大嘴照样全年无休地制造噪音:“我说小凡凡,咱们的零用钱你可有全数存进咱们自个儿的户头去?”

所谓的“零用钱”自然是指雷君凡从圣罗伦斯号的帐户里,神不知鬼不觉”借”走的那些美金存款啰!

雷君凡十分自负的回道:“你不就是认定我会做得天衣无缝,才会要我帮这个忙,事到如今又何必明知故问?”

言语间不忘提醒展令扬:别忘了,这件事算是我帮你,所以你欠我一份人情!

遗憾的是,他似乎忘了展令扬一向有“选择性失忆症”。不过无妨!他有的是机会重新体认……倒是有许多不可思议的谜团一直驻留在雷君凡心坎里──为什么他事先就知道展令扬所提的自家户头并不只一个?而且对那些户头一点也不陌生?甚至在展令扬未告诉他那些帐户的进入密码前,他的十指就未上先知的先行在计算机键盘上敲进一组组长达15码的密码?

展令扬把噪音污染的目标转向向以农:“小农农,咱们那些名画和古董呢?”

“当然与我们同在啰!”向以农洋洋得意的模仿展令扬惯有的调调回答。

从不怎么争气的警备系统A走猎物,对有“神偷绝技”的他而言比反掌折枝还容易,简直有辱他过人的才能,害他A得有些不屑。幸好猎物全是价值连城的真品,多少补偿了A得太过容易的“受辱感”。

“船长的直升机撤离了!”曲希瑞和南宫烈雀跃万分的召告同伴──这代表炸船的良辰吉时到也!

“太棒了!”驾驶座上的柴可夫──司机,安凯臣忘情的欢呼。

按下遥控引爆钮的美妙时刻终于到了!

“小农农,你抓好最佳摄录角度没?”展令扬明知故问的聒噪不休。

“行啦!”

“那么小臣臣,你就别再穷磨菇,快把船老兄炸了啰!”

展令扬话未敛口,安凯臣已迫不及待的按下摇控引爆钮──不久,圣罗伦斯号在一声爆炸巨响后,化为一片火海,炽烈的火焰将阒黑的大海与夜空烘托得光辉灿烂,十分壮观。

在第二声爆炸巨响划破天际时,燃烧的圣罗伦斯号开始往下沉,惊起气势万千的巨大漩涡,最后船身与漩涡一起消失于海面上。

夜空与大海再次披上阒黑的面纱,一切又重归原有的平静,彷佛方纔的惊天动地只是南柯一梦。

然,梦境的制造者──东邦六人可没那个闲功夫陪搞不清楚状况的王公贵族们继续耗下去!

他们早已飞离已成“过去式”的游戏场,在机舱里开香槟、享用美馔珍馐大开庆功宴了──不用说,那些名酒佳肴全是向以农顺便从圣罗伦斯号上夹带出来的。

六个好伙伴便在满机欢笑声中,快快乐乐的朝布兰登堡飞去……甫踏进餐厅门口,赫尔莱恩便瞧见预期中的画面──安德烈和展令扬并坐在一起。

他没什么反应地径自走到主座坐定,一声不响地开始进食,摆明不想理会任何人。

在座的不论是安德烈、肯或东邦六人都早已习以为常,没人会自讨没趣的去招惹赫尔莱恩──根据经验法则:“井水不犯河水”是最佳餐桌相比之道。

至于东邦人的游戏则在雷君凡就座后正式开跑──展令扬依然是一副可爱小羊咩咩样,十分温驯的待在安德烈身边实践那三件讨厌的事。

“我说大叔,现在就让咱们共进晚餐吧!”说着就自顾自的端起自己的餐前酒酒杯,轻碰一下安德烈还未来得及端的酒杯,接着又自顾自的浅啜一口。

安德烈方端起酒杯,展令扬又自顾自的说了第二句话:“大叔,这黑胡椒牛柳很好吃呦!”一面说一面自安德热的餐盘中叉起一片。

这小鬼挺上道的嘛!安德烈心情大好的等着展令场喂他。

哪知展令扬叉起黑胡椒牛柳是送进自个儿口中幸福满足的咀嚼后吞下,然后赞不绝口的说:“嗯!真的很好吃,大叔你快尝尝!”一面说一面很自然而然的又从安德烈的餐盘中叉了一片,然后又很自然而然的送进自己口中。

在安德烈尚呈微愣状态时,展令扬又自顾自的有了新的动作:“大叔,咱们这就开始一面进餐一面开会,请大叔帮忙帮忙啰!”说完马上向在座的五个好伙伴吆喝道:“我说你们几个别只顾着吃,人家大叔这么好心的帮忙咱们,咱们应该心存感激的认真开会,以回报大叔的好心帮忙才对!”

“肯叔叔,你说人家说得对不对?”展令扬不忘向同样在座的肯征求支持。

肯叔叔?不再是“棺材脸大叔”?这小鬼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知书达礼了?

虽不知这小鬼何时转了性,可这一声“肯叔叔”叫得实在很中听,所以肯便不计前嫌的说起公道话来:“难得青龙门主如此盛情帮忙,诸位阁主的确该多用点心开会才是。”

有了肯的助阵,展令扬更加不可一世的对死党们说教:“都听到了吧?专心点,现在咱们就来请大叔帮忙出主意,看看凯臣的事该如何处理比较好。”

语落还轻轻鼓鼓掌,以示欢迎安德烈的发言。

安德烈在展令扬的掌声中,非常得意的发表高论:“当然是先把犯人揪出来,然后再──”

“多谢大叔的帮忙!”展令扬自顾自的打断安德烈方兴未艾的高见发表会,理所当然的取回主控权朗声宣布:“好了!咱们的晚餐会议就到此结束。”

耶──!?

安德烈开始觉得不太对劲,才要说什么,展令扬又先声夺人的夺走发言权:“我说大叔,人家答应要帮你办的三件事至此都已完成,从现在起,人家就不欠你啰!所以麻烦大叔哪边凉快闪哪边去,别黏在人家旁边妨碍人家胃肠的消化能力,OK?”

“这是怎么回事!?”安德烈又惊又气,伸手去抓展令扬问个明白。

哪知探出的手连展令扬一根汗毛都还没构着,就给及时介入的雷君凡给拦截下来,凶神恶煞的再度发出严重警告:“我说过不许碰令扬!”

展令扬则事不关己的在雷君凡背后,舒舒服服的让曲希瑞和向以农侍候他吃香喝辣,既闲适又写意。

安德烈深知“中国功夫”高手雷君凡的难缠,不想硬碰硬改以口头质问展令扬:“臭小鬼,有种就别躲在死党背后,给我滚出来说清楚!否则别怪我没事先警告过你,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他生气了!

他真的生气了!

这小鬼如果无法给他一个满意的交待,这回他绝不轻饶他!

展令扬一丁点儿紧张感也没有,连装出一点点受威胁的样子也懒,气定神闲的慢条斯理道:“唉唉唉!我说大叔,你年纪都一大把了,就别打肿脸充胖子地学年轻小伙子耍血气方刚的把戏啦!当心画虎不成反类犬,学得四不像还不打紧,顶多自曝己短让世人嘲笑大叔你资质惊钝、学习能力和扶不起的阿斗同等级罢了!那也算是一种取悦大众的公益活动,搞不好还会因而蒙到一个热心公益的匾额什么的,也没什么损失反而是占了便宜。

“可若是一不小心学过了头,当心会因血压急遽上升而提前蒙阎罗王召见,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大叔绝对不可异想天开的以为自己会蒙主宠召,快快乐乐上天堂去,学人家耶稣基督一样坐在天父的右边,那是不可能的任务!

“大叔可别好莱坞电影看多了,就天真得以为自己是汤姆克鲁斯第二,那可是会惹得连在冰河时期就冻在千年冰雪中长眠的长毛象老兄,都特地从厚厚的冰块中爬出来嘲笑大叔你的无知哦!

“这可是非常显而易懂、连三岁童蒙都不屑说的浅显道理呦!因为凭大叔你作恶多端的行径,主啊、上帝啊之类的伟大神明,就算一时不慎罹患眼疾,也绝对不可能宠召大叔你的,会召见大叔你的铁定只有负责惩凶罚恶的阎罗大王啦!

“说起来这阎罗大王也真倒霉,他老人家一定一点儿也不想收留大叔你去污染自个儿的眼睛和住家环境卫生,搞不好他老人家还会因而遭到阎罗地府的环保署严重抗议、甚至开张罚单给他老人家呢!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只因为职责所在就得活该倒霉的遭受大叔连累,好可怜的阎罗大王哪!真是让人忍不住为他老人家抱屈、掬一把同情的眼泪,呜呜呜~~‘所以说大叔你还是安份守己一点,别学人家年轻小伙子演血气方刚的戏码来害人害己啦!”

展令扬再一次展现“长舌公”和损人不带脏字的好本事,而且和往当一样不疾不徐、咬字清晰、声调悦耳、神情怡人,不失水准。

听得原本一肚子怒火的安德热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该死!他偏就是喜欢这个臭小鬼的这副调调!真是造孽呀~~☆#@%……一旁的肯对安德烈的心态感同身受,心有戚戚地在心里偷偷同情他的矛盾,但表面上可是聪明地烙遵“观棋不语真君子”的游戏规则,明哲保身的坐壁上观。

“少给我东拉西扯,快给我说清楚!”安德烈用力维持极度生气的表情──否则就太没有立场了!

展令扬这回也很合作的讲清楚、说明白:“大叔不是因为擅自把圣罗伦斯号被炸和自家直升机报销的帐,全栽赃到人家身上来,趁机黑心肝的向人家要求帮大叔办三件事吗?现在人家三件事都帮大叔办完了,自然就再也和大叔毫无瓜葛啰!”

“你什么时候帮我办宗三件事了?”怎么他都不知道?

展令扬一脸“你是大老奸”的表情道:“大叔不可心存装蒜赖皮的歹念,人家这回可是人证、物证皆备哦!”

“是吗?”安德烈愈听愈深感不妙……展令扬乐得发挥长舌公的天职,口若悬河地召告天下:“人家方才不是委曲求全的帮大叔办了:共进晚餐、一起开会和让大叔帮忙三件事了吗?”

“鬼扯──”

“人家说过大叔这回不可再心存装蒜赖皮的歹念,小臣臣,快把物证亮出来给大叔自己听听。”展令扬笑得好邪门。

“收到!”安凯臣默契十足的按下自制超迷你数字录音机“回音谷6号”的播放键,音质清晰的原音旋即重现──“人家真不明白,想和大叔你开会、吃饭,以及巴望大叔你帮忙的芸芸众生多如过江之鲫,大叔干嘛非要讨厌与大叔做这三件事的人家为大叔做这三件事呢?”

“我就是喜欢让你为我做这三件你所讨厌的事。”

在展令扬的示意下,安凯臣俐落地按下“迥音谷6号”的停止键,暂时停止播音。

“听见没?这可是大叔自己说过的话呦!”展令扬十足小恶魔的笑容,甜蜜蜜的说。

“这哪算数──”

“当然算数啰!听!”

在展令扬的示意下,安凯臣再度按下“迥音谷6号”的播放键,继续播音──“何必为难人家呢?”

“我高兴!”

“大叔的兴趣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你如果不乖乖屈服,我会让你见识我更与众不同的兴趣!”

“大叔和门主阁下真不愧是好朋友,都以为难人家为乐!好吧好吧!人家答应帮大叔你办这三件令大叔高兴的事,行了吧?”

“行行行!只要你立刻乖乖兑现就行。”

在展令扬的示意下,安凯臣再度俐落按下“回音谷6号”的停止键,暂时停止播音。

“如何呀,大叔?你明明很高兴的强人家所难,非要人家帮你办那三件事不可,这样还不算数的话,那不就是摆明想赖皮占人家便宜?”展令扬一副“你是赖皮鬼”的欠扁神情。

“你这个臭小鬼居然耍诈!”安德烈气得面色发青,嘴角直抽搐。

展令扬大不以为然的轻摇食指,正气凛然地说:“大叔你不可以借题发挥想趁机赖帐,这样太奸诈了……”

“诈的是谁!?”处于抓狂边缘的安德烈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劈口就打断展令扬才说到一半的话。

“当然是大叔你啰!”展令扬说得理直气壮。

“你──”安德烈不愧是老姜,很快就重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决定采正面反击和展令扬斗到底,“你说你已帮我办完三件事是吧?”

“嗯!”展令扬自以为可爱的点点头。

“很好。那我倒要问问你究竟帮我办完哪三件事?”

展令扬语带疑惑道:“我说大叔,你是真的健忘还是要老奸的假装忘记呀?人家刚刚不是说过了,而且也让小臣臣播给你听过吗?或者人家再让小臣臣回放一次给大叔听,如何?”

“我正有此意!”安德列等的就是这一着。

展令扬也很干脆的示意安凯臣:“我说小臣臣,既然大叔想再听一遍,你就好人做到底,再播一次啰!”

安凯臣很配合的又按下“回音谷6号”的播放键,让原音再度重现──“人家真不明白,想和大叔你开会、吃饭,以及巴望大叔你帮忙的芸芸众生多如过江之鲫,大叔干嘛非要讨厌与大叔做这三件事的人家为大叔做这三件事呢?”

……“停──!”安德烈一听到想听的部份便喊“卡”。

展令扬真的就要安凯臣“卡”。

安德烈来势汹汹的提出质疑:“我怎么听不出是哪三件事?”

“大叔真是爱说笑!那三件事自然就是指和大叔共进晚餐、开会以及让大叔帮忙啰!”展令扬脸上露骨的写着“大叔你真笨”五个大字,外加一个很大的“!”。

安德烈视而不见,重炮还击:“原来如此……共进晚餐我可以同意,但开会和让我帮忙指的是什么?”他倒要听听他如何自圆其说!

展令扬回答前不忘先损人家一番,“原来大叔是真的资质驽钝,不是装出来的耶!没关系,人家不会因此而嘲笑大叔的,喔呵呵呵……”

安德热的火气又渐渐被他顾人怨的挑拨给煽动起来了……不!不能生气!一气就会上这奸诈小鬼的当!

安德烈强力告诫自己,但迎着展令扬那欠扁至极的神情,他的怒火指数便像脱疆野马般,不受控制地极迈上升!

展令扬却不痛不痒的继续自说自话:“开会就是指刚刚嘛!”

“什么叫刚刚?”

“唉!”展令扬没辙地轻叹一气,顺变又损人不带脏字地亏了安德烈一句:“难怪中国的古圣先贤会发明朽木不可雕也这句箴言,真是真知灼见、未卜先知,令人家好生佩服哪……”

“你──”

“幸好未卜先知的古圣先贤同时预知了,后世将会有像人家这般闻一知十的后生晚辈诞生,所以十分欣慰的事先发明了另一句至理名言后生可畏,来预贺人家的诞生!”展令扬自吹自擂的说得十分陶醉,“我说小臣臣,你就把大小通吃3号拍摄到的珍贵画面播出来让大叔瞧瞧吧!”

安凯臣立即照办,当下现出自制超迷你数字摄录放影机──“大小通吃3号”,当众播放展令扬指定的影像。

好家伙!居然连摄录放影机也派上用场了!

安德烈愈来愈确信展令扬是有备而来存心诓他的!不过他会让这个臭小鬼知道他没那么好应付……只见画面上出现展令扬邀安德烈一起开会那幕,接着是展令扬薄责伙伴,然后是询求肯的意见──展令扬示意安凯臣在肯回答那幕按下暂停键,振振有词的说:“大叔,你这回看清楚也听清楚了吧?人家可是真的有开口邀你开会,还为此教训了小臣臣他们耶!而且人家还有棺材脸大叔这个人证哦!”

肯闻言心生不妙,才想为自己辩解,展令扬偏又先声夺人:“大叔用力听清楚人证:“棺材脸大叔的证词啰!”

为了不让安德烈借口听不清楚来搪塞,安凯臣特地把音质调到最清晰、加大音量并放慢播音速度,回放肯说过的话:“难得青龙门主如此盛情帮忙,诸位阁主的确该多用点心开会才是。”

“听见没?棺材脸大叔亲口证明大叔你有和咱们开会也有帮忙呦!”展令扬指证历历。

肯终于知道展令扬稍早为什么会突然对他那么尊敬了──可恶狡猾的小鬼,居然把他拖下水!

安德烈才不会如此简单就放弃,他恨恨的说:“好!我就让你占点便宜,开会这件事不和你计较,但让我帮忙这件事绝对不成立!所谓帮忙是要有真凭实据,不能光凭你所谓的证人随便说句话就算数。”

他就不信这小鬼连这种子虚乌有的事也能有证据!

哪知展令扬照样理直气壮地宣称:“大叔的确有帮上忙啊!”

“是吗?我怎么都不知道?”

“没想到大叔是如此淡泊名利、为善不欲人知的人,或者大叔只是年纪大所以健忘忘记了?没关系,不管是哪种原因都好,反正人家有大叔帮上忙的证据,瞧!”

安凯臣和展令扬搭配得天衣无缝,适时将证据呈现在众人眼前──(都听到了吧?专心点,现在咱们就来请大叔帮忙出主意,看看凯臣的事该如何处理比较好。”

语落还轻轻鼓鼓掌,以示欢迎安德别的发言。

安德列在展令扬的掌声中,非常得意的发表高论:“当然是先把犯人揪出来,然后再──”

“多谢大叔的帮忙!”展令扬自顾自的打断安德烈方兴未艾的高见发表会,理所当然的取回主控权朗声宣布:“好了!咱们的晚餐会议就到此结束。”

“哪!大叔你真的有帮忙哦!人家还因为大叔的帮忙而向大叔道谢呢!”展令扬一口咬定。

“我帮了什么忙?”

“出主意啰!”

“有吗?”

“嗯!”展令扬用力的点头以示强烈肯定,“大叔出了先把犯人揪出来这个好主意,且咱们因为大叔这个重量级的高见而得以提早结束会议。所以说大叔真的帮了我们好大一个忙哪!”

“……”一时之间,安德烈真是无言以对。

一旁的肯实在很同情安德烈,又很气展令扬──害他憋笑憋得这么辛苦!

赫尔莱恩还是一副与世隔绝的淡漠,置身事外。

安德烈却没打算让他继续闲着:“你不说句公道话吗?”

赫尔莱恩事不关己的维持初衷:“我对你们的争执没有兴趣。”

虽是预料中的答案,安德烈还是有些埋怨赫尔莱恩的无情。

展令扬偏还存心气炸人家地兴风作浪:“喔呵呵呵~~大叔吃瘪了!”

安德烈失控的重捶餐桌,一副要痛扁人的鬼刹样,东邦人见状,全都有了应对动作──安凯臣双枪瞄准安德烈的双肩──只要安德烈敢动一下展令扬,他就射穿他的双肩!

曲希瑞两把手术刀瞄准安德热的双手──只要安德烈敢动一下展令扬,他就射穿他的双手!

南宫烈两张特制扑克牌瞄准安德烈的双腕──只要安德烈敢动一下展令扬,他就挑断他双腕的韧带!

向以农双拳已蓄势待发,随时都可扎扎实实的打断安德热的鼻梁和下巴!

雷君凡把身后的展令扬防护得更密不通风,随时准备‘定”住安德烈!

连不知何时到来的白色西伯利亚虎都凑上一脚,将安德烈纳入有效攻击范围内,随时都有扑上去的可能!

只有当事人展令扬依旧老神在在,一点紧张感也没有,连做个有所防备的样子都懒,幸福满足的继续吃着他的俄式沙拉。

面对此情此景,安德烈真不知该做何反应……“狡猾!”几番斟酌后,安德烈决定采最省气力的骂功。

“好说。”

“耍老奸!”

“冤枉哪!”

“卑鄙透顶!”

“那是大叔。”

“还敢耍嘴皮?”

“人家哪有啦?”

“该死的臭小鬼──”

“黑心的怪叔叔~~”

“我不会放过你的!”

“大叔果然小心眼。”

“你──”

“够了!”赫尔莱恩终于有了反应,“不许在我的餐桌上吵没有水准的架。”

主人都说话了,安德烈心里再呕也只能暂时鸣金收兵──省得变成布兰登堡的拒绝往来户,那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一肚子气不设法发泄发泄铁定会自爆,于是他开始猛喝闷酒。

一连几杯醇酒下肚总算消了些气,安德烈难以自制的又把目光投向令他又爱又恨的展令扬。

嘿!这个臭小鬼居然也在猛喝酒!

安德烈“斗志”因而死灰复燃,充满挑衅的再度对展令扬下战帖:“小鬼头学人家酗什么酒?”

“人家这才不叫酗酒,像大叔那样才是。”展令扬说着,杯中物也随之一气呵成的入喉。

安德烈见状,存心较劲的重新斟满酒杯也一饮而尽,之后露骨的挑拨道:“我是海量,千杯不醉。”

“大叔真了不起,哪像人家很容易就醉了。”才说着又喝掉一大杯。

“会吗?我看你酒量挺好的嘛!”那动作更让安德烈认定他是在和他较劲,斗志因而愈加高昂。

“NONONO!人家真的酒量不好。”话未敛口又是满杯下肚。

“酒量不好能一杯接着一杯?这可是XO,不是白开水”这个特爱自我吹捧的臭小鬼竟和他玩起谦虚的把戏?

“事实上人家已经开始醉了。”

“我怎么看不出来?”这是真心话。

“那是因为大叔你有所不知,令扬这小子一直都是愈醉愈清醒、愈醉愈一本正经。“这话本来是展令扬自己要说的,曲希瑞却自然而然的代言。

语毕,连曲希瑞自己都大感惊讶──他知道!?

意外的发展让安德烈玩兴更炽:“好特别的酒癖啊!”他知道曲希端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因此打定主意要让展令扬更醉。

怎奈天不从人愿,雷君凡冷不防的正面攻击,以飞燕穿帘之势点了安德烈的穴,让安德烈呈奸笑状定住不动。

肯才想有所动作,不知何时挨到他身后的曲希瑞,无声无息的扼住他的颈子,一支装填着药剂的注射器针头毫无缝隙的抵紧他的颈侧,威胁道:“你只要敢再动一下,我就当你是大叔的同党,同等处置。”

肯非常识时务,果真未再动一下──若是他的主子有难,他说什么也会硬干,可换作青龙门主的话,意思到了就行了。

当然,若主子有令那又另当别论。

不过据他研判,他的主子根本无意干涉五风阁主和青龙门主之间的恩恩怨怨。

“为什么提前行动?咱们不是说好等大叔回房后,再去突袭吗?”因为醉酒,展令扬与平常游戏人间的戏谑有所不同,语气里多了几分正经。

“反正大叔这厢也是坐姿,和预定一样,没差。”雷君凡代表宣告东邦五人默契下的共同决议。

才说着,展令扬又举杯想照例一饮而尽。

南宫烈捷足先登夺走酒杯制止他:“别再喝了,你已经醉了。”

“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第一次在你们面前喝醉。”

“那不一样!”向以农心里极度不“大四ㄨ”的说出五个人共同的心声:“这里有外人!”

虽然记不得从前的事,也不知道凭什么,反正他们就是理所当然的想独占这个秘密,不愿让他们五人以外的人分享。

提前行动正是基于这种心态。

安凯臣更直截了当,走过来霸道的架起展令扬,打算强迫中奖的将他架离现场:“少跟这小子啰嗦,走人了!”

展令扬倒是没有反抗,很老实的让安凯臣牵着鼻子走,只有一张大嘴依旧不安份的聒噪个不停:“小臣臣,你喜欢人家吗?”

“喜欢。”

“你在敷衍人家。”

“真的很喜欢,行了吧?”

“你说谎!你分明在敷衍了事!”

“我对天发誓,我真的真的非常喜欢你,在这世上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这总行了吧?”

“嗯!我就知道小臣臣最好了。”

不知为啥,面对展令扬的无理取闹,安凯臣不但不觉得烦,还很自然而然的就说了一堆平常就算打死他也说不出口的恶心话,而且他还有一种自己从以前就常对这家伙做这类事的强烈感觉……向以农和南宫烈不约而同的跟过去护航,目的有二:一是,随时支持安凯臣应付喝醉的展令扬。

二是,保护安凯臣的安全。

白色的西伯利亚虎也尾随跟进,雷君凡意外出声阻止它:“不许跟!”

就算对方是一只老虎,他也不愿意让它分享只属于他们五人独享的“特权”。

白色西伯利亚虎尚未做出反应,赫尔莱恩已先发制“虎”:“黑帝斯,你和肯去把我的人质带回来。”

门主!?雷君凡和曲希瑞心中想的是同一件事──赫尔莱恩又要惩罚展令扬!

于是曲希瑞以壮士断腕的气势,更强硬的制住肯,让肯动弹不得:“请门主别再伤害令扬,我愿代令扬受罚。”

雷君凡在同时腾空翻越白色西伯利亚虎,以后空踢踹上门板关上门,然后降落在门前挡住出口,硬是把白色西伯利亚虎关在门内,严阵以待的和白色西伯利亚虎对峙着。

肯见状,不顾自身安危怒吼:“放肆!你们这是在造反?”

“不是!是在求门主。”雷君凡透着刚毅的视线,决绝地直射向面罩寒霜的赫尔莱恩。

如此低声下气的话竟会出自孤高自负不下于那瑟西斯的雷君凡口中!?肯心中相当诧异。

赫尔来恩说话了:“你们为我的人质向我求情,你们以为我会如何处置让你们这样做的罪魁祸首?”

“门主──”

“让肯和黑帝斯去办他们该办的事,趁我还没更生气之前。”赫尔莱恩威胁着要按下白金腕饰上的机关。

雷君凡和曲希瑞见状,咸都投鼠忌器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肯和白色西伯利亚虎离开餐厅去执行赫尔莱恩的命令。

无奈留下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偷偷打pass给安凯臣、向以农和南宫烈,知会他们别轻举妄动,免得火上加油。

不久,安凯臣、向以农、南宫烈三人果然护着展令扬,乖乖的随着肯和白色西伯利亚虎回到餐厅来。

“门主阁下又想为难我了?”展令扬主动起了话头。

面对有些不同于往的展令扬,赫尔莱恩依旧面不改色淡道:“我在想,如果我在你面前惩罚我任命的五风阁主,你会如何反应?”

“他们有做什么惹门主阁下不悦的事吗?”展令扬不动声色的问。

“你想我任命的五风阁主为我的人质向我求情,我该不该惩罚他们?”赫尔莱恩走到展令扬面前,和展令扬短兵相接。

“当然不该!门主阁下该罚的应是虫惑他们如此做的罪魁祸首,也就是身为人质的我。”

“我就是要惩罚你,所以才要处置他们,这也是对你最好的惩罚。”赫尔莱恩冷漠的等着看展令扬究竟会怎么做。

有所忌惮的东邦五人只能安份守己的在一旁戒备着,免得弄巧成拙帮了倒忙,害了展令扬。

“门主阁下非这么做不可吗?”展令扬依然表现得相当沉稳,让人看不透他此刻真正的心思。

这点赫尔莱恩也一样:“你说呢?”

展令扬轻吐一气,正色地表态:“门主阁下应该和我一样清楚,他们毫发无伤对我才有牵制作用,如果他们受了伤,那就另当别论了。”

赫尔莱恩不为所动继续逼宫:“我就是想知道会怎么个另当别论。”他转向一旁的东邦五人下令:“希瑞,你过来。”

曲希瑞闻令千百万个愿意地疾奔到展令扬与赫尔莱恩身旁报到。

‘你方才说你愿意替我的人质受罚是吗?”赫尔莱恩当着展令扬的面问曲希瑞。

“是!”曲希瑞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就用你随身携带的手术刀挑断你自己右手腕的筋。”

“不行!”展令扬立刻出手去抓曲希端的右手。

怎奈曲希瑞早料到他会有此一着,抢快一拍躲过展令扬的手,自顾自的问赫尔莱恩:“这样门主就不会伤害令扬?”

赫尔莱恩淡道:“我会考虑。”

“我知道了。”虽无法确定这么做赫尔莱恩是不是就不会伤害展令扬,但曲希瑞还是决定赌了!

“我说不行!”

这回展令扬比曲希瑞快半拍,他用左手抓住曲希瑞右手的同时,自己的右手冷不防的袭向咫尺前的赫尔莱恩,猛力压下赫尔莱恩白金腕饰上的机关不放──霎时,一道鲜红色的血痕自展令扬颈上那白金项饰的边缘沁出,淌下展令扬纤白漂亮的颈子。

“令扬──”东部五人全数反射性的齐声惊吼,较远的四人全冲过来展令扬身边。

“这样的反应你还满意吗?门主阁下。”抓住赫尔莱恩的手执着地没有稍微放松,‘不许伤害希瑞他们,不然我会……”

话未竟,人已气绝昏迷。

“令扬──”